文学家的衣着
2024-06-16李玉辉
李玉辉
衣如其人,性情不同,衣着往往迥异,文人也不例外。
鲁迅不讲究穿着,甚至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在孙伏园的记忆里,“他平常只穿旧布衣。西服的裤子总是单的,就是在北平的大冷天,鲁迅先生也永远穿着这样的单裤。”如此简单的穿着,可能与鲁迅学生时代的经济条件和习惯有关。许寿裳说:“关于他的衣着,他在南京读书时,没有余钱制衣服,以致夹绔过冬,棉袍破旧得可怜,两肩部已经没有一点棉絮了。”
在臧克家的印象里,季羡林“衣着朴素”。1946 年,“羡林,在德国留学十年,懂许多种语言文字,刚回国,受聘为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路过南京。我们一见,彼此倾心。他在国外待了多年,但身上毫无洋气,衣着朴素,纯真质实,言谈举止,完全是山东人的气质和风度,我心里着实佩服”。在张中行眼中,季羡林“是朴实之外,什么也没有”,他装束简单,“一身旧中山服,布鞋,如果是在路上走,手里提的经常是个圆筒形上端缀两条带的旧书包”。
在学生陈梦家的印象里,闻一多的衣着也十分朴素。“大约是1928 年的冬天,我在南京单牌楼他的寓所里第一次会到他,他的身材宽阔而不很高,穿着深色的长袍,扎了裤脚,穿着一双北京的黑缎老头乐棉鞋。”据陈梦家观察,闻一多“喜穿深色的衣服”,他最爱的颜色是“黑与红”。
与上述几位先生相比,诗人穆旦算是时髦多了。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吴小如曾遇到这位真诚的诗人,“一个春夏之交的下午,北大教授宿舍中,我匆匆遇见一位年轻、秀气而温文的过客,戴白草帽,穿短衬衫,着短裤,说话的语音诚挚而简单,透出了他的心——一颗热情洋溢的心:他就是穆旦。”
新中国成立后,中山装成为流行服饰。在冯思纯的记忆里,父亲废名“一年四季都是布衣布鞋,一套咔叽布的中山装一穿就是十几年”。
在学生杨武能眼里,第一次见到老师冯至也是身着中山装,“那一年十月里的一个早晨,我站在一群等待研究生复试的考生中,第一次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冯先生。他拄着手杖,头戴旧呢干部帽,身着旧呢中山装,面带微笑,迈着沉稳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有的学者不注重仪表,甚至成了学界轶闻。在学生李埏的印象中,刘文典“这位生活上拖沓,不注意衣冠修饰,有时竟将长衫的纽扣扣错,头发长了,理发师不登门,他就不理发的‘怪人,在治学方面却是一位极为严谨的学者”。
在西南联大,连化学家曾昭抡也是衣着随意,有学生在《联大八年》中写道:“曾先生不修边幅,有时一只脚穿袜,另外一只却没有。衣服的纽扣老是不齐全,而鞋子老是拖在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