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曹”诗文中琴意象的文化价值探析
2024-06-12于洪亚
曾 剑,于洪亚
(潍坊工程职业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州 262500)
一、邺下之游与琴乐达意
琴,又称瑶琴、玉琴、雅琴、幽琴、宝琴、枯琴、素琴、舜琴、绿绮、焦尾、丝桐、焦桐、老桐、孤桐、七弦琴,是中国古老的弹拨乐器,被誉为“国乐之父”“圣人之器”。在古代,琴被赋予了中正平和、清微淡远的意蕴,这一意蕴与士人所追求的高洁品性相契合,因此,人们在诗文中通常会将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寄托于古琴。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士人阶层对于古琴十分钟爱,创作了大量吟咏古琴的作品,这些作品展现了这一时期音乐发展的繁荣景象,同时也使魏晋风度以一种鲜活的形式呈现在后人面前。曹操、曹丕、曹植等人在创作中就广泛应用了琴意象。
在东汉建安时期,形成了以“三曹”(曹操、曹丕、曹植)以及“七子”(孔融、陈琳、王粲、阮瑀、应玚、刘桢、徐干)为主体的文人集团,因为该文人集团的主要创作活动是在曹氏父子建立的政治中心邺下(今河北省邯郸市)开展的,所以这个文人集团被称作邺下文人集团。邺下文人集团的主要成员都有较高的文学素养,他们经常在一起弹琴击鼓、吟诗作文,抒发伤时忧世之感、救世济民之情,由此掀起了中国文学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个高潮。
由于琴乐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邺下文人便将琴乐之美与文学之美相结合,创作出特色鲜明的作品。曹丕在《又与吴质书》中回忆了昔日与朋友交往的盛况:“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连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1]364由此可见,丝竹在邺下之游的诗文唱和中是十分重要的元素。虽然曹氏父子都创作了包含古琴意象的作品,但由于三人生活的时代、身份地位、个人经历、思想情感等存在着差异,他们的此类作品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二、曹操的作品:游仙与述志
曹操的祖父曹腾曾为黄门从官及小黄门,掌管宫廷音乐。曹操耳濡目染,对音乐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极高的造诣。《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裴注引王沈《魏书》称,曹操“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1]32。又引《曹瞒传》称,“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1]33。前者介 绍了曹操登高赋诗的雅好,后者介绍了曹操日常与人相处不拘小节、性情真率的特点,其中都提到了曹操对音乐的喜好。曹操有极高的音乐素养,一生钟爱音乐。《三国演义》中就有不少关于曹操主持音乐活动或者参加音乐活动的描写。《三国演义》第一回写道:“操幼时,好游猎,喜歌舞,有权谋,多机变。”[2]7第五十六回描写曹操“大宴铜雀台”,称宴会上“乐声竞奏,水陆并陈。文官武将轮次把盏,献酬交错”[2]447。第七十八回描写曹操病重时,“命诸妾多居于铜雀台中,每日设祭,必令女伎奏乐上食”[2]627。据《三国志》记载,曹操在《遗令》中称:“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辄向帐中作伎乐。”[1]32曹操对于音乐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学习琴艺,曹操曾拜蔡邕为师。据《后汉书》记载,蔡邕“妙操音律”,“善鼓琴”[3]580。曹操和蔡邕相得甚欢,在蔡邕去世多年之后,因念及旧情,还将蔡邕之女蔡琰从南匈奴赎回,并亲自做媒,将蔡琰许配给屯田都尉董祀。
出于对琴乐的挚爱,曹操在诗文中多次使用了琴这一意象。总体来看,琴意象主要出现在曹操的两类作品中。
第一类是游仙之作。此类诗文主要表达了渴望长生、冀求升仙的思想,同时也抒发了统一天下的豪情。其中,《气出唱·其二》描写了众位仙家参加宴会的情景:
华阴山,自以为大。高百丈,浮云为之盖。仙人欲来,出随风,列之雨。吹我洞箫,鼓瑟琴,何訚訚!酒与歌戏,今日相乐诚为乐。玉女起,起舞移数时。鼓吹一何嘈嘈。从西北来时,仙道多驾烟,乘云驾龙,郁何蓩蓩。遨游八极,乃到昆仑之山,西王母侧,神仙金止玉亭。来者为谁?赤松王乔,乃德旋之门。乐共饮食到黄昏。多驾合坐,万岁长,宜子孙。[4]8诗歌呈现的是与仙人同饮共舞、琴瑟和鸣的和乐情景。整首诗委婉含蓄,借描写仙境的缥缈欢愉,写出了渴望统一天下、开创盛世的雄心伟志。
第二类是抒怀之作。此类诗文主要表达了追求理想过程中的忧虑和烦恼。《秋胡行·其一》称:“牛顿不起,车堕谷间。坐盘石之上,弹五弦之琴,作为清角韵。意中迷烦,歌以言志。”[4]38《秋胡行·其一》创作于建安二十年(215年)四月,曹操时年六十一岁。这几句诗以道路崎岖难行、牛困车堕比喻人生的艰难,诗人弹奏五弦琴以驱除内心的烦恼,执著追求理想。
曹操的抒怀之作中有一类是以“求士”作为主题的。公元196年,曹操迎献帝都许昌,改元建安。约创作于这一时期的《善哉行·其三》就表达了曹操招揽天下名士的心愿:
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悲弦激新声,长笛吐清气。弦歌感人肠,四坐皆欢悦。寥寥高堂上,凉风入我室。持满如不盈,有德者能卒。君子多苦心,所愁不但一。慊慊下白屋,吐握不可失。众宾饱满归,主人苦不悉。比翼翔云汉,罗者安所羇。冲静得自然,荣华何足为。[4]49诗歌开篇描写了觥筹交错、丝竹和鸣的场景。古琴奏起婉转的新曲,长笛吹出急切短促的清商乐调,宾客享受着欢愉时光。从“寥寥高堂上”开始,情调由欢悦转为忧虑。“持满如不盈,有德者能卒”一句讲述了持满戒盈的道理,强调只有居高位而不自满,才会有好的结果。“慊慊下白屋,吐握不可失”一句表明了礼贤下士的态度,曹操用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典故表达了对人才的渴慕。“比翼翔云汉,罗者安所羁”一句用展翅飞翔的鸟儿比喻有才德的贤士,指出他们不愿意受官场的束缚,崇尚的是恬静自然、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首诗中,曹操写出了他广纳贤才的愿望和强烈的忧患意识。
三、曹丕的作品:宴游与离忧
受到家庭的影响,曹丕自幼便喜爱音乐,他在游宴诗和离思诗中,也多次使用了琴这一意象。
曹丕的游宴诗主要描写他与弟弟曹植游赏饮宴的情景,此类诗歌对后世的游宴诗和山水诗均有影响。
《于谯作诗》描写了曹丕初为魏王时宴飨群臣的情景:
清衣延贵客,明烛发高光。丰膳漫星陈,旨酒盈玉觞。弦歌奏新曲,游响拂丹梁。余音赴迅节,慷慨时激扬。献酬纷交错,雅舞何锵锵。罗缨从风飞,长剑自低昂。穆穆众君子,和合同乐康。[5]78诗歌展现了歌舞升平、和乐美好的图景。宴会上热闹非凡,有人弹琴,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舞剑,众君子在一起,和美康乐。“弦歌奏新曲,游响拂丹梁。余音赴迅节,慷慨时激扬”,写出了宴会上琴曲的美妙动听。诗歌格调欢快昂扬,表现了曹丕在掌握了军政大权之后的愉悦和自得心情。
《夏日诗》描写了夏日宴饮游乐的情景。夏至这天,宾主择清凉之地赏乐、饮酒、下棋,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由于沉醉于游乐,竟不知白日变长了。“弦歌随风厉,吐羽含徵商”[5]111一句,描写的就是弹琴奏乐的情景。
《善哉行·其四》始于宴饮、终于自我反省和警戒,与曹操的《善哉行·其三》有异曲同工之妙:
朝游高台观,夕宴华池阴。大酋奉甘醪,狩人献嘉禽。齐倡发东舞,秦筝奏西音。有客从南来,为我弹清琴。五音纷繁会,拊者激微吟。淫鱼乘波听,踊跃自浮沉。飞鸟翻翔舞,悲鸣集北林。乐极哀情来,寥亮摧肝心。清角岂不妙,德薄所不任。大哉子野言,弭弦且自禁。[5]65诗歌开篇即描写宴游和歌舞之乐。诗中特别提到南来客琴艺高超,其弹奏的琴乐五音和谐,不仅能够令在场的众人动容,而且能够使鱼儿和飞鸟受到触动。接下来,由鸟儿“悲鸣集北林”引出了曹丕的情绪变化——“乐极哀情来,寥亮摧肝心”。诗歌情调由乐转哀,过渡自然。诗歌的最后,回顾了春秋时的一件事:晋平公“德薄”,却让乐师师旷演奏清角琴乐,结果招致灾难,晋平公于是下令停止奏乐,并表示要约束自己,不再沉溺于声色犬马。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礼、乐、德三者存在着关联,这首诗始于对“乐”的描写,终于对“德”的思考,体现了曹丕自省自警的意识。
在曹丕现存诗歌中,离思诗比较多,这类诗多以女性作为描写对象,格调低回婉转,清新蕴藉。曹丕特别注重刻画女性的心理,这一点乃其他诗人所不及。在此类诗歌中,曹丕经常以琴寓情,抒写相思之苦。《燕歌行》是曹丕离思诗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首。该诗创作于建安十二年(217年),描写了在萧瑟的秋天,大雁南翔,一位女子思念远方的丈夫,便借弹琴来排遣愁绪。丈夫远游未归,女子心中忧伤,遂作“念君客游思断肠”之语,接下来便“援琴鸣弦发清商”[5]25。之所以选择弹奏清商曲,是因为清商曲节拍短促、音响低微,与女子此时伤感孤寂的心境是一致的。然而,当琴声和情感产生共鸣之后,忧思不减反增。诗歌以“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收尾,写出了夫妻分离所带来的忧伤。
《清河作》一诗,也以琴意象表达游子思妇的相思之苦:
方舟戏长水,湛澹自浮沉。弦歌发中流,悲响有余音。音声入君怀,凄怆伤人心。心伤安所念,但愿恩情深。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5]47诗歌开篇闲适恬淡,描写方舟在动荡的河水中自由漂浮。从“弦歌发中流,悲响有余音”开始,情调转为伤感,着重描写相思之苦。诗人在弦歌声中展开联想:心爱之人如果听到这悲伤的曲调,定会产生共鸣。唯愿爱人恩情深厚,自己愿意化作鸟儿,与他双双飞翔在北林。
在曹丕的离思诗中,有一类表达了对美人的思慕之情。“美人”是中国传统文学中一个常见的意象,她们具有美貌知性、端雅大方、贞静淑德等特点,这个意象代表了人们对于美好现实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向往。曹丕的《善哉行·有美一人》就描写了一个精通乐律的美人: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5]87曹丕在对女子美丽的容貌以及和善的性情进行描写之后,重点介绍了她“知音识曲,善为乐方”的音乐才华。曹丕爱好音乐,对琴乐有很高的造诣。诗中既有“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这样的正面描写,也有听者“感心动耳”这样的侧面描写,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女子高超的琴技,同时也表达了对于音乐美的追求。
曹丕抒发离思的作品还包括怀念友人的诗文。在“建安七子”中,除了孔融因政见不合被曹操杀害、阮瑀因病去世外,其余五人全部死于建安二十二年(217年)的一场严重的瘟疫。其中,王粲是在跟随曹操征伐孙权的路上染病,在返回魏国的途中去世的,陈琳、徐干、应玚、刘桢是在邺城染病身亡的。曹丕在《与吴质书》中追忆了与“建安七子”交往的情形,流露出对朋友真挚、深厚的感情。曹丕对同“建安七子”交往时流连诗酒的热闹场景进行了详细描述:“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一句,再现了文人雅集的盛景。在对“建安七子”的文学成就进行介绍之后,曹丕感慨道:“昔伯牙绝弦于钟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1]364伯牙因钟子期去世而弄断琴弦,孔子因子路之死而不再吃肉酱,同样,“建安七子”的相继离世也使得曹丕因失去知音而无比悲伤。
四、曹植的作品:抒怀与嗟叹
曹植的文学造诣在“三曹”中是最高的,琴意象主要出现在他的游仙诗、抒怀诗、婚恋诗中。
在游仙诗中,琴发仙音,凸显仙境的和乐美好。与其父一样,曹植也把古琴看作仙人的乐器,因此在他的游仙诗中,琴是一个重要的意象。曹植的《仙人篇》借描写游仙来表达对现实的不满。诗歌开篇写道:“仙人揽六箸,对博太山隅。湘娥拊琴瑟,秦女吹笙竽。玉樽盈桂酒,河伯献神鱼。”[6]390仙人在泰山一角对弈,仙娥神女奏乐助兴,杯中盛满美酒,河伯献上神鱼。与仙境的悠闲自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实世界何其局促,不知道哪里可以安身——“四海一何局,九州安所如”。这首诗以仙女弹琴的意象展现仙境的自由畅达,表达了对安宁快乐生活的向往。
在抒怀诗中,琴发忧音,书写怀才不遇、知音难觅的苦闷。曹植在《朔风诗》中写道:“弦歌荡思,谁与销忧,临川慕思,何为泛舟!岂无和乐?游非我邻。谁忘泛舟?愧无榜人。”[6]257原本希望借弹琴消解忧愁,但却没有合奏之人,曹植以此暗指自己空有治国才华而无人赏识。“岂无和乐?游非我邻”写出了不被当权者认可的落寞。曹植在《杂诗七首·其六》中写道:“拊剑西南望,思欲赴太山。弦急悲声发,聆我慷慨言。”[6]588表达了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情以及怀才不遇的悲愤。琴声能够让人感到平和安宁,使人的心灵得到慰藉[7]。曹植在《大暑赋》中写道:“积素冰于幽馆,气飞结而为霜。奏白雪于琴瑟,朔风感而增凉。”[6]219与诗歌开头呈现的暑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幽馆中,当人们用琴瑟演奏白雪乐章时,空气是那样的清凉舒爽,曹植以此表达了希望以琴解忧的心情。
在抒怀诗中,琴发哀音,表达对故去友人的哀悼。“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是曹植的好友,曹植在挚友去世之后心情非常悲痛,撰写《王仲宣诔》以表哀悼。在《王仲宣诔》中,曹植介绍了王粲的才智、文章及宦迹,称赞其“强记洽闻”“文若春华,思若涌泉”,还记述了自己和王粲的深厚友情:“吾与夫子,义贯丹青。好和琴瑟,分过友生。”[6]241在这里,曹植以“好和琴瑟”形容自己和王粲志同道合。
在婚恋诗中,琴发和音,描写夫妻的和谐融洽。在古代,人们经常用“琴瑟和谐”来形容夫妻感情融洽。《诗经·小雅·常棣》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8]361《诗经·郑风·女曰鸡鸣》曰:“琴瑟在御,莫不静好。”[8]183曹植继承了这一文学传统,用“君子耽乐,好和琴瑟”[6]590(《宜男花颂》)、“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食。窃慕棠棣篇,好乐和瑟琴”[6]467(《种葛篇》)这样的诗句,表现夫妻和谐、家庭美满。
在婚恋诗中,琴发怨音,书写不被君王信任的苦闷。曹植的作品中有一部分是弃妇诗,他以弃妇自喻,在刻画弃妇形象时融入了身世之感。在《浮萍篇》中,曹植以“在昔蒙恩惠,和乐如瑟琴”形容昔日男子和女子亲密无间。后来,男子有了新人,夫妻关系日渐疏离,“旷若商与参”。诗歌以浮萍起兴,诉说了女子被抛弃后的哀伤和无奈。“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6]462,浮萍要依附于水才能生活,而女子也要依附于男子,浮萍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女子一天到晚都在忙碌,最后还是被嫌弃、被惩罚。曹植在诗中以女子自比,感慨只有得到曹丕的认可,才能一展抱负,否则只能暗自嗟叹。《种葛篇》也是一首弃妇诗,它与《浮萍篇》是姊妹之作。在《种葛篇》中,夫妻也曾有过和谐幸福的时光:“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衾。窃慕棠棣篇,好乐和瑟琴。”“好乐和瑟琴”写出了夫妻之间的恩爱。然而,当女子年华老去之后,二人关系日渐疏离,“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6]462。与《浮萍篇》一样,《种葛篇》也是借写夫妻之情,抒发了对于被猜忌、压制的不满。
五、结语
综上所述,曹操、曹丕、曹植在其诗歌创作中多次使用了琴意象,借助这一意象,他们或渲染气氛,或述志,或抒怀,或言情。曹氏父子“援琴入诗”的创作实践为后世琴歌、琴诗的繁荣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