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间

王前锋

拐杖

多少年了

总是

一脚门外，一脚门里

妈妈拿来一根拐杖

——孩子

这就是你一生的依靠

打那时起，拐杖撑起我

殘缺的身体

丈量着母亲眼里的

千山，和万水

子夜

就在这个时刻

在左心室，和右心室

之间

还有一颗

心跳

在寂静的刀锋上，搏动

正月初一放鞭炮

正月初一打开大门

仿佛打开

崭新的天地

把365个日子

搓进鞭炮，用饱经风霜的手

引爆

春天

在响亮的“噼啪”声里

渐渐辽阔

大年三十吃饺子

把一个个祝福

和愿望

包进饺子里

煮出来的

是一年

饱满的收成

一盆香喷喷的饺子

端上桌，一屋子幸福

一屋子欢乐

同桌

你出神的样子

让我

伸长了脖子

四目相对时，我

却像一只

慌了神的兔子

二十年后，再次

遇见你

我说，喝酒吧

你点点头：好

我们再同一回桌

因果之间

俗话说，种什么因

结什么果

因果之间，有时候

是一瞬

有时候要一生

在这个空旷的尘世

种什么因

怨不得一双手

收割了什么

也怪不了

最后收割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