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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将当代艺术媒体做得“当代”?

2024-06-01罗颖

画刊 2024年1期
关键词:当代当代艺术艺术家

我的讲述包含四个部分,分别是:“关于《Hi艺术》的17年”“谁是《Hi艺术》的读者”“读者为何依赖一家媒体”以及“当代艺术,作为社会的一部分”。

作为一家当代藝术媒体,自我更新是一个重要的命题。2006年,《Hi艺术》创刊,从纸媒起步,于2011年建立了网站;2014年推出了微信公众号;2017年至2020年,我们与中信出版社合作出版了杂志书。从2020年开始,我们将重心转移到了微信公众号的运营上。

《Hi艺术》是一本充分市场化的刊物,广告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因此,我们必须依赖我们的用户、内容和阅读量来维持自己的生存。目前,我们在公众号上的内容最为活跃,虽然我们也在小红书和微博等平台发布内容。

2021年,是《Hi艺术》创立15周年,我们当时通过肖像展的方式展示了过去15年的历程。因为我们有一位在《Hi艺术》工作了12年的摄影师同事,她几乎跟随我们编辑拍摄了所有的采访对象。

15年来,《Hi艺术》经历了从纸媒到网络平台再到微信公众号的阵地转换,但始终深入当代艺术生态的肌理,对它的变化做出敏锐的反应。我们伴随着中国当代艺术乘风破浪,记录了无数个现场,目睹了50后、60后艺术家的腾飞,70后艺术家的起步,80后艺术家的成长, 90后艺术家的崭露头角……

作为当代艺术生态的全方位观察者,我们亲历了它的高峰与低谷、疯狂与冷静,见证了2006—2008年中国当代艺术的全面起航;而紧随金融危机后的市场寒冬、2012年的回暖、随后几年的平稳直至2020年的新冠疫情,使艺术生态再次遇冷……《Hi艺术》通过几百本杂志、几千篇文章和数万张图片,成为当代艺术的见证,也是时代的见证。

作为一家每天都与视觉艺术和当代艺术打交道的媒体,2022年我们对自己的品牌形象进行了视觉升级。200多个面孔、300余张照片,仅仅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微小局部。每一幅肖像背后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都是一个有趣的灵魂。我们在书写的同时,也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踏实而不守旧、敏锐而非投机、客观却不冷漠。15年,当代艺术的现场仍旧新鲜而生动;15年,好戏才刚刚开始。

谁是《Hi艺术》的读者?微信公众号提供了很多直观的信息。通过后台数据,我们对自己进行了回顾,也更清楚地了解了自己。例如,《Hi艺术》的读者区域、年龄和性别分布等。从数据中可以看到,我们的读者主要集中在北京,其次是广东、上海,接下来是浙江、江苏、四川、山东和其他省份。在年龄分布上,我们的主要读者是相对年轻化的,主要集中在26—35岁,即90后左右。

如何成为读者信赖的艺术媒体?《Hi艺术》为自己做了性格画像,使用了一些拟人化的标签,如“三心二意”“话题制造机”“瞻前顾后”“针砭时弊”和“热心”。当代艺术最核心的是人,不仅仅是艺术家,还包括藏家、画廊主、美术馆馆长、策展人以及其他艺术从业者。我们的报道不仅限于展览,而且聚焦整个艺术生态观察。

我们也关注与公共美育相关的选题案例,如艺术家宋冬和尹秀珍的工作室选题。他们将自己的生活环境视为一个作品,创造了一个与个人创作极为自洽的空间。从门窗、沙发到餐巾纸盒,所有物件都是他们亲手制作的。他们认为自己的物件可能不昂贵,但审美上不能有瑕疵,这是他们的生活理念。

最近我们关心民营美术馆的生存问题,也在持续关注各个城市的艺术生态。以北京为例,我认为“消失”最近几年是一个关键词,包括艺术区的衰退和美术馆的式微等现象。因此,在2018年,《Hi艺术》提出了一个问题:北京还是艺术之都吗?再看看上海,2023年11月,上海艺术周举办了200个展览,这还只是大型艺术展期间的统计数据。深圳也是近年来艺术市场上崛起的重要城市。此外,《Hi艺术》还对成都和重庆,以及广州、武汉、杭州、昆明和长沙等城市进行了当代艺术的生态田野考察。

除了城市,对市场的跟踪报道分析也是《Hi艺术》擅长的板块之一。我们会对指标性艺博会交易状况进行及时报道、对拍卖市场数据进行专业的分析。

回到“当代艺术资讯专家”这个角色,这是我们在创刊时就提出的定位。媒体会告诉读者哪些信息是有价值的。这些信息除了在微信公众号上做推送,我们还会同步制作一些视频内容。

关于当代艺术与社会的话题,《Hi艺术》也会将视野扩大到圈外,关注一些艺术周边人物。比如我们曾报道过在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做志愿者的一位70多岁的阿姨陈少勤,她因为对艺术发自内心的热爱,成了非常受欢迎的导览员。还有一些明星热衷于参与到当代艺术中,比如2022年,新裤子乐队的庞宽在星空间画廊进行了一个为期14天全程直播的行为艺术,当时引起了圈内外很大反响。于是我们从专业媒体的角度,组织业内人士对这个行为展开了一次讨论。

除此之外,我们还做过一条关于“父母眼中的当代艺术”的内容。我们采访了很多艺术家的父母,请他们谈谈如何看自己子女的艺术作品。父母的态度恰恰是我们身边最近的样本。我们每天从事艺术的工作,但我们的父母辈、下一代,以及收藏家的下一代,对艺术又是怎么理解的呢?

我们也会在特殊的节日做些与当代艺术相关的话题。比如3月8日“女神节”,我们搜集了艺术史上许多女性艺术家如何描绘自己的作品;在父亲节,我们推出双方都是艺术家的父女或父子,请两代人互相评价;在儿童节,我们还做过艺术家给他们的孩子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的专题;教师节,我们请成名的艺术家们回忆各自的启蒙老师是什么样的。

我们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调皮”的事情,策划过一期当代艺术海报的选美和比丑大赛,并邀请读者投票。另外,我们也不会回避一些具有争议性的话题,比如抄袭、艺术作品的真伪之辨等。

回到之前提到的《Hi艺术》的性格画像“三心二意”。我们曾调查过艺术家和从业者的生存现状。在疫情期间,我们也采访过很多独立策展人,好奇他们是否会因为无展可策而担心失业。再有,我们还调查过画廊的生存现状。这些都是在2020年疫情初期,线下没有展览时我们发起的深入探讨的话题。

线下活动也是我们和读者互动的一种联结方式,比如论坛、导览、艺术之旅等。像威尼斯双年展、瑞士的巴塞尔艺博会、东京艺博会、阿姆斯特丹等都是我们去过的艺术目的地。

回到“公共美育”的话题。艺术媒体“传播美育”的基因是与生俱来的,但我们常常会有一个反向思路——艺术有时是无法教授的。尽管我们每天在从事与艺术相关的工作,我们的父母或下一代即便每天生活在“艺术”的环境里,他们也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通道的彻底关闭,或许只需给予他们一点启发,就会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媒体,没准就是那把神奇的钥匙。

注:

① 本文根据作者在“艺术刊物视角下的当代艺术教育及公共美育”学术研讨会现场的发言整理而成,已经作者确认。

② 罗颖,《Hi艺术》主编。

责任编辑:孟 尧 姜 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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