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综述

厉文

摘   要：经济全球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加速了企业创新的步伐，而商业模式作为重要的创新手段，改变了价值创造的逻辑，已成为企业赢得竞争优势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武器。因此，众多学者开始关注商业模式创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通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进行梳理，系统阐述商业模式创新的相关概念，并从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直接与间接影响出发，总结归纳现有研究结果，以期丰富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并指出未来可能研究的方向。

关键词：商业模式；商业模式创新；企业绩效

中图分类号：F2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4）07-0049-03

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企业间的竞争日益激烈，创新已逐渐成为企业获取竞争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信息技术的发展打破了企业竞争的本质和格局，为企业的创新实践活动创造了巨大的空间，而产品和技术的创新已不能满足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创新”还必须体现在商业模式上。商业模式创新涉及到企业的组织结构、资源配置、业务流程等各个方面，这些活动能够在获得竞争优势和企业绩效方面扮演中心角色，对推动企业可持续发展，促进商业模式转型升级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已有学者从资源、管理者、技术创新、市场需求、行业竞争等内外部因素梳理了商业模式创新的驱动因素，而商业模式创新作为企业商业实践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其经济后果的研究也应成为学术界和商业界关注的热点。基于此，本文聚焦于商业模式创新对微观企业绩效的影响，总结梳理相关文献并作简要述评，旨在帮助读者了解该领域的现状，并提出对未来的展望。

一、商业模式创新的基本内涵

商业模式创新在满足客户需求方面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其概念的界定尚未形成统一的标准。Osterwalder等认为，商业模式的创新取决于任何一个要素的创新，要素间的复杂互动引发新的价值主张，是一个重构与解构的过程[1]；罗珉等强调追求新的经济租金，商业模式的创新是通过调整现有价值链以提升顾客感知从而获取价值的一套商业语言[2]；也有学者Zott和Amit从系统的角度提出，商业模式创新是通过跨越组织边界来不断改变与利益相关者的联系，从而对现有业务系统的修正与完善[3]。

二、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

学术界大多支持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其对于行业竞争力的提升作用也远高于产品、技术创新，现有研究大体上从商业模式的内部结构、创新类型两方面进行讨论。

（一）商业模式内部结构

波特称构成要素间的有机结合会增强系统内部的良性循环，是创造企业竞争优势的核心因素，王翔等[4]、刘运国等[5]分别运用实证分析、拼多多案例的研究方法，将商业模式的内部构成划分为市场价值定位、经营模式、盈利方式，结果发现三个维度均显著促进企业绩效的提升，且耦合效应比单一要素更为显著。刘正阳等则从价值维度分析新能源企业的商业模式，证实了价值创造、价值传递、价值实现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其影响程度明显强于外部环境和技术能力，且各维度的正向效应具有非对称性的特点[6]。Copani和Behnam强调关键业务改革的重要性，为商业模式创新的经济效应提供了新的赢利点，即关键业务是商业模式创新的一个重要支柱[7]。

（二）商业模式创新类型

学者Zott和Amit提出考察不同类型商业模式创新的绩效影响，将其分为效率、新颖、锁定和互补四大类，并开发出目前普遍适用的量表对商业模式创新加以衡量，实证研究发现只有效率型和新颖型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绩效[3]。李巍不同于以往学者的观点，认为效率型、新颖型商业模式创新与经营绩效并非单纯的线性关系，而是因边界效应的存在呈现出“倒U型”、“U型”关系[8]。然而，效率型和新颖型商业模式之间并不是相互矛盾的，而是存在一定的相互作用关系，由此洪进等提出将两种设计类型的组合划分为平衡型和交互型商业模式设计，结果发现仅后者会对绩效产生影响且表现为抑制效果[9]，Balboni等人进一步证实了二者的组合效应对不同生命周期的绩效影响不同[10]。

除此之外，也有部分学者提出商业模式创新匹配企业战略导向可以更为有效地构筑竞争壁垒，对企业经营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如服务化战略[11]、社会责任[12]、技术创新战略[13]等。

三、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间接影响

以程愚等为代表的学者开始探寻商业模式创新是通过怎样的路径间接作用于企业绩效的问题，并以战略资源、组织学习作为中介变量对二者关系展开了大量研究[14]。

（一）战略资源

在商业逻辑框架下，商业模式可视为一种基于全价值链整合意义下的决策过程，其意义在于产生的整合性效应[14]，营运差异化和营运确定化在全价值链上产生的“营运效应”有助于获取竞争优势。作为一種战略性架构范式创新，商业模式创新能够洞察市场显性或隐性需求。胡保亮认为，顾客需求在产品和业务互动的过程中得以满足，并以顾客间的信息集成及关系构建为中介变量，动态化地揭示了商业模式创新效果的实现过程[15]。罗兴武等则创新性地提出商业模式创新有助于企业筑造制度层面的合法性，进而获取高质量资源和利益相关者的认可以推动新创企业的成长[16]。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利用不同资源寻求竞争优势是企业生存的关键，因此张秀娥等提出将核心竞争力作为商业模式创新提高新创企业绩效的中介变量[17]。竞争优势之所以存在，主要是因为商业模式创新能够提高市场占有率、顾客满意度等市场绩效，而研发投入作为寻求竞争优势的重要保障，也是商业模式创新影响民营企业创业成长绩效的路径之一[18]。

（二）组织学习

商业模式的跨边界和网络变量特征，为处于追赶地位的企业进行知识搜索提供了机会，胡保亮由此以知识搜索作为中介变量，揭示了商业模式通过降低知识搜索成本、强化知识可获取性来提高创新绩效的过程[19]。由于创新带来的知识具有复杂性、嵌入性、分散性等特征，部分学者提出企业必须对知识进行正式与非正式治理以消除知识鸿沟[20]，并利用吸收能力将各类知识、信息转化为创新成果，以此更好地满足创新绩效的需求[21]。还有学者提出组织学习过程中知识的积累强化了企业适应市场变化、重构内外部管理的动态能力，张佳悦将其视为一种高阶能力纳入商业模式的研究中，并发现动态能力可以从多个环节帮助企业将商业模式的实施效果转化为经济绩效[22]。Latifi等综合性地将组织学习、机会识别、创新能力视为组织能力的重要体现，并强调了其在商业模式创新提高企业绩效的路径中的重要性[23]。

四、研究结论与展望

上述文献中学者们基于不同的视角和理论验证了商业模式创新对企业绩效的积极影响。从整体上看，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绩效的前因变量，且不同类型的创新带来的影响效果不同，即使是同一种商业模式创新，也会因作用路径的干扰而产生不同的影响。目前，我国商业模式创新的成功案例逐渐增多，随着外部环境的不断变化、组织结构的逐步完善，关于企业如何变革商业模式以获取绩效的研究将不断深入。对此，文章提出以下两点展望：

第一，完善商业模式创新的策略。现有研究多采用定量方法及单案例研究，导致结论的普适性受到影響。未来研究可采用多案例对比研究，在完善定量指标的基础上，将定性评价方式加以融合，并结合企业所处的数字经济环境加以考量，如对社会发展的意义、合法性的高低等。

第二，进一步细分研究领域。不同类型的企业因自身特点的差异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视程度有所区别，故在中间变量的选取上不能一概而论。因此，未来可以结合时代背景对不同行业、不同领域进行分类，如数字经济下的制造业、平台企业等，使得研究更具针对性和时代意义。

参考文献：

[1]   Osterwalder A，Pigneur Y，Tucci C L. Clarifying business models：origins，present，and future of the concept[J].Communications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ystems，2005（16）：1-25.

[2]   罗珉，曾涛，周思伟.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基于租金理论的解释[J].中国工业经济，2005（7）：73-81.

[3]   Zott C，Amit R.Business model design and the performance of entrepreneurial firms[J].Organization Science，2007，18（2）：181-199.

[4]   王翔，李东，后士香.商业模式结构耦合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的实证研究[J].科研管理，2015，36（7）：96-104.

[5]   刘运国，徐瑞，张小才.社交电商商业模式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基于拼多多的案例[J].财会通讯，2021（2）：3-11.

[6]   刘正阳，王金鑫，乔晗，等.商业模式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探究：基于新能源上市企业数据[J].管理评论，2019，31（7）：264-273.

[7]   Copani G，Behnam S.Remanufacturing with upgrade PSS for new sustainable business models[J].CIRP Journal of Manufactur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2020（3）：56-64.

[8]   李巍.制造型企业商业模式创新与经营绩效关系研究：基于双元能力的视角[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6，33（5）：111-116.

[9]   洪进，杨娜娜，杨洋.商业模式设计对新创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J].中国科技论坛，2018（2）：120-127，135.

[10]   Balboni B，Bortoluzzi G，Pugliese R，et al.Business model evolution， contextual ambidexterity and the growth performance of high-tech start-ups[J].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2019（99）：115-124.

[11]   张睿君，陈菊红，吴迪.制造企业服务化战略与运维商业模式创新的匹配：基于多案例的研究[J].管理评论，2020，32（2）：308-326.

[12]   毛倩，张洁，顾颖.商业模式创新与社会责任融合：要素匹配与路径选择[J].现代财经（天津财经大学学报），2021，41（4）：101-113.

[13]   仝自强，李鹏翔，杨磊，等.商业模式创新与技术创新匹配性对后发企业绩效的影响：来自年报文本分析的实证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2，39（11）：84-93.

[14]   程愚，孙建国，宋文文，等.商业模式、营运效应与企业绩效：对生产技术创新和经营方法创新有效性的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12（7）：83-95.

[15]   胡保亮.商业模式、创新双元性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J].科研管理，2015，36（11）：29-36.

[16]   罗兴武，项国鹏，宁鹏，等.商业模式创新如何影响新创企业绩效？——合法性及政策导向的作用[J].科学学研究，2017，35（7）：1073-1084.

[17]   张秀娥，于姝玥，叶凯莉.商业模式创新对农业新创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J].中国农业会计，2022（12）：15-17.

[18]   李武威，李恩来.商业模式创新、研发投入与创业企业成长绩效[J].财会月刊，2021（4）：34-43.

[19]   胡保亮.商业模式影响创新绩效的机制研究：知识搜索的中介作用[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3，30（17）：19-24.

[20]   杨玄酯，罗巍，唐震，等.商业模式设计对可持续导向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环境宽容性的调节效应[J].软科学，2021，35（2）：32-37.

[21]   赵向阁，刘妮雅.商业模式构建对新创电商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基于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J].商业经济研究，2021（18）：122-125.

[22]   张佳悦.商业模式、动态能力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45（5）：65-71.

[23]   Latifi M A，Nikou S，Bouwman H.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firm performance：Exploring causal mechanisms in SMEs[J].Technovation，2021（107）.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Firm Performance

LI Wen

（School of Economics， Jiangsu University， Zhenjiang 212013，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trend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 firm innovation practice has entered a new stage. As an important means of innovation， business model changes the logic of value creation and has become a weapon for firms to win competitive advantages and achiev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refore， many scholars begin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firm performance. After a careful analysis of the relevant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this paper dedicates to systematically expound the relevant theori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summarizes the existing research results from the direct and indirect impact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firm performance， in order to enrich the research 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point out possible research directions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Business model;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irm performance

[責任编辑   刘   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