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思政课”研究的回顾与前瞻
2024-05-26李雅兴赖晓群
李雅兴,赖晓群
(湘潭大学 毛泽东思想研究中心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2021 年3 月6 日,习近平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会议的医药卫生界、教育界委员时首次提出“大思政课”的概念,并作出了“‘大思政课’我们要善用之”[1]的重要指示。2022 年7 月,教育部等十部门印发《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建设的工作方案》(以下简称《工作方案》),是对新时代“大思政课”建设的系统化顶层设计与科学性制度安排。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首次提出“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2]36,为进一步全面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供了战略指引。2023 年5 月,习近平在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再次强调:“坚持改革创新,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提高思政课的针对性和吸引力。”[3]在党中央的高度重视下,学者们基于各自的视域围绕“大思政课”进行了研究探讨,取得了一定成绩。回顾与梳理相关研究成果,有利于总结“大思政课”建设经验、推动“大思政课”创新发展,为有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育堪当民族复兴重任的时代新人提供有益借鉴。
一、“大思政课”的研究进程
“大思政课”概念是2021 年3 月被正式提出,但“大思政课”的本质是思政课,学术界对“大思政课”的研究总体上可以追溯到2019 年3 月18 日习近平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以下简称“‘3·18’重要讲话”),“大思政课”的研究大致经历了以下进程。
(一)“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办’好思政课”根本遵循的把握与坚持
理论与实践相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习近平在“‘3·18’重要讲话”中指出:“坚持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既要“用科学理论培养人”,又要“高度重视思政课的实践性,把思政小课堂同社会大课堂结合起来,教育引导学生立鸿鹄志,做奋斗者”[4]。此后,学术界开始围绕把握与坚持“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办’好思政课”根本遵循展开研究。2019 年,冯刚等发表了题为《深刻把握思想政治理论课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的价值意蕴》的文章,探讨了思政课具有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的基本属性及其对于推动思政课改革创新的重要意义[5]。此外,研究者们还阐释了这一根本遵循的历史嬗变、深刻内涵、主要依据、现实困境与实践进路等。同年,韩喜平等发表《论思政小课堂与社会大课堂的结合》的文章,提出了以实践教学推动思政课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6]。2020 年,何益忠发表《论思政小课堂同社会大课堂结合的价值意蕴和实践路径》,指出思政小课堂同社会大课堂相结合就是“小课堂的理论性与大课堂的实践性结合”,是“理论抽象和现实具体的统一”[7]。虽然“大思政课”概念尚未被正式提出,但“大思政课”无疑是对“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办’好思政课”根本遵循的发展,对推动“思政小课堂”与“社会大课堂”紧密结合、有效衔接具有重要作用。
(二)“跟现实结合起来‘用’好‘大思政课’”善用之道的思考与探索
“一定要跟现实结合起来”是习近平首次提出“大思政课”概念时作出的新要求。学术界在研究“何为‘大思政课’”的基础上,开始思考与探索“跟现实结合起来‘用’好‘大思政课’”善用之道的问题。2021 年,沈壮海发表了题为《“大思政课”我们要善用之:思考与探索》的文章,较早对“谁来善用、何为善用、为何善用、如何善用‘大思政课’”进行了系统论述[8]。向云发等发表了《善用“大思政课”的基本问题论要》一文,系统阐发了“大思政课”因何而大、何以为大、如何做大与大有可为等基本问题[9]。梳理发现,学术界主要有三种研究视角:一是侧重于探讨善用课堂教学主渠道,将社会生活实践的事实、素材与案例融入思政课堂,丰富课堂教学内容。许瑞芳等在《沉浸式“大思政课”的价值意蕴及其建构理路》中指出,沉浸式“大思政课”既注重“思政小课堂”融入“社会大课堂”,又强调思政课教学的场景感、真实感与历史感[10]。二是侧重于探讨善用实践教学大课堂,让思政课堂与社会生活实现良性互动,增强实践教学体验。徐强在《“大思政课”创新研究(笔谈)》中探讨了“当前‘大思政课’实践教学急需解决的突出问题”,包括对“大思政课”内涵理解存在误区,对“大思政课”实践教学意义认识不够、“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系统规划不够、理论注入不足、创新探索欠缺以及激励机制不健全等[11]。三是侧重于探讨善用全党全社会育人合力,让学校、家庭与社会协同联动,拓宽思政育人格局。蓝波涛等在《构建大思政课协同育人格局:价值、问题与对策》中强调,“大思政课”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以协同思维为指导,实现课内外、校内外、理论与实践的育人主体、资源、机制的有效协同,形成“大思政课”协同育人格局[12]。整体而言,学术界开始将研究重心从把握与坚持“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办’好思政课”根本遵循转向思考与探索“跟现实结合起来‘用’好‘大思政课’”善用之道,深化了对思政课改革创新的规律性认识。
(三)“坚持用心‘讲’好‘大思政课’大道理”本质追寻的挖掘与阐发
2022 年4 月25 日,习近平在考察中国人民大学时强调:“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要注重方式方法,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老师要用心教,学生要用心悟,达到沟通心灵、启智润心、激扬斗志。”[13]“一连四心”,是习近平对思政课教师善用“大思政课”培根铸魂的谆谆告诫。学术界进而聚焦“坚持用心‘讲’好‘大思政课’大道理”本质追寻,并对之进行挖掘与阐发,主要探讨了“用心讲好什么、谁来用心讲好、何处用心讲好、怎样用心讲好‘大思政课’大道理”等问题。王楠在《思想理论教育》中发表《善用“大思政课”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文章指出,必须深刻把握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的内在蕴涵,准确把握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的实践要求,善用“大思政课”拓展育人主体、场域与资源,推动思政课高质量发展[14]。臧豪杰等发表了题为《“讲道理”是大思政课的本质追寻》的文章,系统回答了坚持用心“讲”好“坚定理想信念、持守人民立场、永葆求是精神、理论联系实际、勇担历史使命”等道理[15]。冯秀军在《见多识深,把大思政课讲深讲透讲活》一文中指出,要善用“大思政课”以打开思政课的大视野,善用问题把“大思政课”讲深将透,善用故事把“大思政课”讲实讲活[16]。《光明日报》刊发的《面对“平视一代”,思政课怎样用心讲道理》一文强调,“经师”与“人师”相统一的教师应在“是什么、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办”等问题上“用心教”,指导学生“用心学”[17]。总的来看,这一时期学术界研究重心逐渐从思考与探索“跟现实结合起来‘用’好‘大思政课’”善用之道向挖掘与阐发“坚持用心‘讲’好‘大思政课’大道理”本质追寻转移,旨在切实发挥思政课在立德树人中的主渠道作用。
(四)“以全党全社会之力‘建’好‘大思政课’体系”的拓展与升华
《工作方案》出台,重在通过“大思政课”建设推动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2022 年11 月,教育部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代中小学思政课建设的意见》,明确提出了“2035 年‘大思政课’体系更加完善”的工作目标。学术界致力于“以全党全社会之力‘建’好‘大思政课’体系”的拓展与升华研究,主要聚焦“为何建好、建好什么、如何建好‘大思政课’体系”等问题。沈壮海发表《把准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建设的关键点》的文章,强调要推动开放多元的“大思政课”教学资源体系建设、协同一体机制建设、强劲有力内核建设,充分发挥“大思政课”的立德树人作用[18]6。梳理发现,学术界从横向上主要探讨了“大思政课”课程、教材、教学、师资、资源平台、协同育人、工作、评价、话语、制度与治理等体系的建构问题,纵向上讨论了大中小学学段衔接、本硕博贯通培养的“大思政课”体系的建构问题。为完善学校思想政治教育体系,学者们还关注了“大思政课”体系与大中小幼一体化德育体系、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体系、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体系等有效衔接问题。石国亮发表《立德树人培根铸魂》一文,指出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是构建“大思政课”体系的重要抓手[19]。石书臣在《推动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和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协同发展》的文章中指出,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是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的新发展,推动二者协同发展,对于更好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高思想政治教育效能意义重大[20]。此后,学术界的研究重点从挖掘与阐发“坚持用心‘讲’好‘大思政课’大道理”本质追寻转向拓展与升华“以全党全社会之力‘建’好‘大思政课’体系”,更加注重内涵式发展,确保“大思政课”建设走深走实。
二、“大思政课”的研究论域
“大思政课”的研究成果主要以期刊论文为主,也有一些最新出版的学术著作,如楚国清教授团队撰写的《“大思政课”善用之——基于新时代立德树人的理论与实践》,人民日报出版社推出的《讲好新时代“大思政课”》 (第一辑、第二辑)丛书,还有部分散见于其他著作的具体章节。纵观学术界关于“大思政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六个论域。
(一)“大思政课”的必要性
“大思政课”何以必要?学术界主要有三种观点。第一,是讲好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必然要求。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是讲授马克思主义哲理、学理与道理,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青年头脑的大课,归根到底是由“大思政课”的意识形态属性决定的[21]。第二,是推进新时代思政课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需要。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对思政课“为党育新人、为国育大才”的需要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是扎实推进2035 年、2050 年人才强国战略蓝图的需要,有利于重新研判新时代“高质量”思政课的理论定位[22]。第三,是破解思政课建设深层次矛盾与问题的有效路径。“大思政课”有助于破解当前思政课总体上重视程度不足、课堂理论联系实际不紧密、大师资体系不健全、思政教育信息化滞后与协同育人生态尚未形成等突出问题。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最为关键的是解决当前思政课教学存在的理论联系实际不紧密的问题[23]。
(二)“大思政课”的核心要义
厘清“大思政课”的核心要义,是有效开展“大思政课”研究的应有之义,学术界主要有四种观点。第一,课程本质说。以课程论为视角,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是以思政课为载体的思想政治教育教学新形态[24]70。从社会形态学角度,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是思政课在时空、要素结构、“国之大者”功能三重维度的延伸、优化与实现状态[25]。第二,观念方法说。从立德树人的角度出发,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是将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贯穿于教育教学全过程的育人观念与方法的守正创新[26]。第三,结合说。基于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基本原则,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是注重与历史实际相结合、以史为鉴的思政课[27]。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是注重与现实紧密结合、与现实对话育人的行走的思政课[28]。第四,格局说。从思政课教学改革创新的角度出发,在有的学者看来,“大思政课”是以思政课为主渠道,凭借大课堂、大合力、大师资、大资源与大平台等提升育人效能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新格局[29]。笔者认为,准确把握“大思政课”的核心要义,必须牢牢抓住“大思政课”课程属性这个关键。
(三)“大思政课”的范畴关系
“大思政课”承载着培育时代新人的重大使命,决定其具有独特的范畴关系,学术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外部范畴关系上,通过对“大思政课”与其他范畴进行横向比较研究,得出“大思政课”的本质是思政课,是思政课理念、视野、形态、格局、场域等的拓展与延伸。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不等于“思政课”之大,前者是课程形态革新,后者是课程内在属性[24]69。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注重汇聚育人合力,“大”思政课强调办好、讲好、建强思政课,后者更接近“大思政课”的原意[30]。有学者强调“大思政课”不等于“大思政”,前者属于人才培养范畴,后者属于思想政治工作范畴,前者是后者跟现实深度结合的产物[31]8。还有学者认为,不能将“大思政课”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等同起来,前者属于思想理论课程范畴,后者属于教育实践活动范畴[32]120-121。二是内部范畴关系上,通过对“大思政课”内部范畴进行纵向拓深研究,得出“大思政课”遵循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规律,是思想政治教育学范畴的拓展。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主要包括“满足学生发展需求与培育时代新人、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内化与外化、思想与行动、显性与隐性”[33]等关系。笔者认为,把握“大思政课”的范畴关系,既要把握其“大”在何处、意指为何,又要能从“小”处精准着力、以小见大。
(四)“大思政课”的基本特征
“大思政课”有何特征?学术界主要有三种观点。一是认为“大”是“大思政课”的基本特征,该观点多从课程论视角剖析“大”的具体表征。有学者基于“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课程站位,指出“大”具体表现为大视野、大格局、大目标、大使命、大情怀、大作为[34]。有学者基于“高质量发展思政课”的课程定位,认为“大”呈现出育人视野的开阔性、内容指向的针对性、时空场域的延展性和方式方法的开放性[32]119。还有学者从课程要素视角看,强调“大思政课”之“大”体现在大课堂、大对象、大师资、大平台、大资源、大场域[35]。二是认为“系统性”是“大思政课”的基本特征。有学者分析了系统论视域下“大思政课”的“整体性、耦合性、开放性与动态性”[36]148等理论特征。也有学者指出,“目标指向性、系统层次性和环境开放性”[37]是“大思政课”系统性的表征。三是认为“实践性”是“大思政课”的基本特征,该观点认为实践育人是“大思政课”的重要向度。有学者指出,“大思政课”实践性具体体现在“教学目标的价值塑造性、内容的融会贯通性、方法的创新协同性与测评的互动有效性”[38]等方面。
(五)“大思政课”的原则方法
科学原则是“大思政课”建设规律的集中体现,学术界主要探讨了五大原则。一是整体性原则,强调从整体全局出发,统筹兼顾“大思政课”各子系统,实现系统整合。二是协同性原则,强调从系统运行组织出发,联动耦合“大思政课”要素、环节、结构与功能,汇聚育人合力。三是开放性原则,强调从系统与环境的关系出发,驱动调试“大思政课”系统与环境的关系,促进内外互动。四是适应性原则,强调从教学实际出发,动态调整“大思政课”要素组合、系统结构,推动系统优化。五是保障性原则,强调从系统架构出发,形塑优化“大思政课”组织体系、制度规范,助力思政课提质增效。一些学者关注某一具体原则指导下的“大思政课”建设。例如,有学者聚焦当前职业院校思政课存在的“不适应”痛点与难点,探索出适应职业院校的“大思政课”教学新模式[39]。还有一些学者倡导原则的多元组合以推动“大思政课”建设。例如,有学者主张“坚持整体性、协同性、开放性、适应性原则”[36]148,构建“大思政课”建设新格局。也有学者提出要坚持“整体性、协同性、保障性原则”[40],完善“大思政课”内外循环系统。
新时代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同样离不开科学思维方法的把握与运用,学者们主要探讨了五种思维方法,即强调统筹安排、整体推进的系统思维,协调一致、相互配合的协同思维,胸怀“两个大局”、心系“国之大者”的战略思维,跳出课堂看教学的辩证思维,以史为鉴、鉴古知今的历史思维。有学者认为,系统观念是全面推进“大思政课”建设的方法论基础[41]。还有学者主张深刻把握包括“以系统思维解决关键问题”[42]在内的“六个必须坚持”,为“大思政课”建设提供重要方法论指导。
(六)“大思政课”的实践理路
如何建设“大思政课”,是“大思政课”研究落地的关键,学术界主要从七个方面探讨了“大思政课”的实践理路。
一是课堂教学改革研究。该观点主张用好思政课堂“主渠道”,拓展课堂教学内容、优化课程体系设计、革新课堂教学方法与加强社会生活省思。学者们重视将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四史”教育、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红色文化等融入“大思政课”课堂教学。有学者结合党的二十大精神,倡导将“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行”融入“大思政课”教学[43]。有学者主张系统推进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核心的课程群建设,形成必修思政课+选修思政课+专业课+社会实践课+创新创业课的课程体系[44]。有学者致力于积极探索讲活“大思政课”道理的多元教学方法,如启发式、专题式、问题式、案例式、体验式、访谈式等[45]。有学者主张加强思政课堂教学的社会生活省思,通过情境化、场域化用好社会生活[46]。
二是实践教学创新研究。该观点主张善用“社会大课堂”,找准实践教学定位、构建实践教学体系、创新实践教学模式和建强用好实践教学基地。有学者指出,应在处理实践教学与理论教学、价值导向与活动引领、基本遵循与鲜明特色等关系中找准“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的功能定位[47]。有学者主张从内容整合、载体建构、目标衔接、评价协同等维度构建“大思政课”实践育人体系[48]。有学者提倡从历史素养、时代担当、价值塑造、文化融通、场所建构等方面探索“大思政课”与触动学生心灵有机结合的实践育人模式[49]。有学者认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基地落实需解决专题实践课堂、学生核心素养、教师协同育人、评价方法改进等问题[50]。
三是师资体系构建研究。该观点主张构建“大师资”体系,统筹整合师资力量、提升教师能力素养与健全培养培训机制。有学者将党政领导、思政教师、校外专家、管理服务人员与学生骨干等纳入“大思政课”师资队伍范畴,统筹管理型、教学型、专家型、辅导型和成长型五支队伍[51]。有学者对标“六个要求”,鼓励教师争当拥有“‘国之大者’大胸怀、爱民为国大格局、紧跟前沿大学问、‘三个面向’大视野、谨言慎行大境界与身正为范大品格”等优秀品质的“大先生”[52]。还有学者主张建立健全教师队伍培养培训机制,加大教师研修基地、后备人才培养、本硕博人才培养的支持与保障力度[53]。
四是资源平台搭建研究。该观点主张搭建“大资源平台”,聚合转化教学资源与联动共建共享平台。有学者认为,既要善于开发理论与实践资源,又要重视教学资源转化与利用,构建以理论知识为基础、社会问题为导向、学生为主体的教学资源转化体系[54]。有学者从方法论角度分析了教学资源转化需注意处理好整体与局部、同质与异构、周期性与长期性、教师集中阐释与学生自觉发现等关系[55]。有学者提倡树立平台化思维,充分发挥数字化技术赋能搭建面向教师的“教”(教学、备课、研修)与学生的“学”(学习、交流、展示与评价)于一体的“大思政课”教学平台[56]。
五是工作格局拓展研究。该观点主张拓展“大思政课”工作格局,健全组织实施机制、创新工作格局模式和完善统筹衔接机制。有学者重视建立“一核多元”的组织实施机制,健全党对“大思政课”建设的全面领导体制机制,形成全党全社会协同办好“大思政课”工作格局[57]。有学者主张创新“思政课+课程思政+日常思想政治教育”跟现实相结合的“大思政课”工作格局模式[31]9。有学者提倡完善“大思政课”教学指导委员会工作统筹衔接机制,构筑以全国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组织领导委员会为“一体”、国家教材委员会、教育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指导委员会为“两翼”的“大思政课”工作格局[58]。
六是评价体系优化研究。该观点坚持“大思政课”的效果导向,主张优化评价结构、健全评价指标与创新评价方法。有学者提倡构建管理、教育、学生、社会主体于一体的校内外评价格局,充分发挥各主体统筹、主导、主力与协同作用[59]。不少学者主张健全“大思政课”评价指标体系,有学者侧重于从价值导向、参与度、体验感、行为自觉性、习惯持久度等维度健全学生素养表现评价指标[60]。有学者侧重于从育人成效、师德师风、质量贡献等维度健全教师队伍管理评价指标[61]。有学者重视评价方法创新,要求掌握学校与社会、线上与线下、短期与长期、存量与增值评价相结合的评价方法[62]。
七是协同育人建设研究。该观点主张以全党全社会之力建设“大思政课”,统筹协同育人方向、构建协同育人格局与健全协同育人机制。有学者强调统筹“大思政课”协同育人方向,即“立德树人”的根本目的、“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主体自觉、“三因”(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的方式方法和协同育人的价值理念[18]7-9。有学者提倡构建系统机制完善、时空场景融通、主体链条延展、资源统筹联动的“大思政课”协同育人格局[63]。有学者为应对“大思政课”协同机制建设的现实困境,提出要加强统筹规划、完善制度体系、强化平台协同联动和优化评估机制[64]。
三、“大思政课”的研究前瞻
由上可知,“大思政课”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为推动新时代“大思政课”建设提供了有益参考,但是,学术界对该议题的研究仍然存在一些学理阐释欠缺、挖掘深度不够与前沿创新不足等问题,未来需重点在以下四个方面发力。
(一)基础性:深化“大思政课”核心要义研究
核心要义是“大思政课”研究的基础性问题,现有研究基本达成了“大思政课”的本质是思政课的共识,但仍然存在不少泛化、窄化其内涵、外延的情形。如将“大思政课”泛化为“大思政”,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其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地位;将其与“课程思政、三全育人、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等概念简单等同,某种程度上窄化了“大思政课”的课程定位、容量与价值。为此,必须在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关于“大思政课”的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的基础上,深化“大思政课”核心要义研究。
一是深化“大思政课”的课程内涵研究。“大思政课”是思政课的守正创新,关注“大”之特征创新的同时,不能忽视“课”之本质守正。未来,应深化“大思政课”之“课”的内涵研究,对其课程视野、课程定位、课程属性、课程形态、课程功能、课程格局与课程生态等展开深入研究。例如,“大思政课”课程形态研究,需在课程形态类型、形态功能、形态范畴关系与形态转换等方面发力。
二是深化“大”的外延边界研究。“大”是“大思政课”形象化超越思政课的简明表达与集中体现,学界多从课程内容、外在形式、教学样态、时空环境等方面对“大”进行课程论意义上的具象研究,却忽视了“大思政课”的意识形态属性决定了其并非“包罗万象、大而无边”。为此,应深化“大”之外延边界研究,多向度考察“大思政课”之“大”,对“大思政课”“因何而大、何以为大”的立德树人意义生成、价值引领、功能实现等展开回归式研究,使其不仅“大而有边”,而且“不止于大、大有可为”。
三是深化思政课向社会生活延展的基本路向研究。“大思政课”是思政课超越其内涵与外延向社会生活延展、与鲜活实践互动、与时代同频的过程。未来,应深化思政课向社会生活延展的基本路向研究,在“思政小课堂”向社会生活延展的内容与形式、时间与空间、纵向与横向、网上与网下、显性与隐性等方面下功夫。
(二)规范性: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研究
全面推进“大思政课”综合改革,是“大思政课”建设最为迫切的任务,实践教学是重中之重。当前,已有研究主要存在“大思政课”规范性研究不足的问题,尤其是课堂教学主渠道研究较为丰富与实践教学研究较为薄弱的研究失衡问题。为此,必须坚持实践导向,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研究。
一是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的社会逻辑与价值建构研究。为及时纠正“大思政课”实践教学泛娱乐化、泛生活化、泛实践形式主义等错误倾向,必须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的社会逻辑与价值建构研究,明晰什么是“大思政课”社会大课堂,分析、提炼生动鲜活的社会实践的育人元素,教育引导学生求真理、学道理、明事理。
二是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的载体延展、场景建构与情境营造研究。“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离不开“大载体”,为推动实践教学载体有序延展,应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多元载体的科学选择、辩证批判、继承与借鉴研究。同时,实践教学的场景建构也十分重要,必须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现实与虚拟场景的创设与运用研究、时空拓展研究,积极探索构建沉浸式、体验式、参与式、交互式等实践教学场景。此外,还应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社会生活“情景化”向“情境化”的有效转化研究,积极营造云端式等生动、丰富、真实的实践教学情境,激发“大思政课”实践育人最大效能。
三是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的制度保障研究。为破解“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理论性与实践性分离难题,必须在实践教学课程化与标准化、平台化与基地化、合作化与常态化等方面下功夫,不断加强“大思政课”实践教学特色课程打造与线路创新机制、实践成果转化与基地长效合作机制、社会协同育人机制、考核评价机制与激励保障机制等研究。
(三)系统性: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研究
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必须坚持系统观念……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2]17“大思政课”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加强顶层设计、系统规划。当前,已有研究存在局部视域、碎片化研究较多与整体视域、系统性关照不够的问题,实质是规律认识不足、体制机制不健全。为此,必须坚持系统观念,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研究。
一是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的整体性研究。系统观视域下“大思政课”建设强调从碎片走向整合,要从顶层设计上加强党对“大思政课”的全面领导体制机制、党的创新理论与生动实践耦合体制机制、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贯通与本硕博一体培养体制机制等研究。
二是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的开放性研究。“大思政课”建设坚持“开门办思政课”的重要原则,开放性研究是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研究的题中之义,应在“大思政课”课内课外与网络场域融合体制机制,全党全社会重视、支持思政课建设氛围营造体制机制,学生、教师、社会人员的主体互动与技术交流、资源平台服务体制机制建设等方面下功夫。
三是推进“大思政课”体制机制的协同性研究。为改变以往思政课单一作战局面,努力形成同向同行、同频共振的协同育人格局,必须推进“大思政课”多元主体协同互补体制机制、多维课程协同联动体制机制、多时空衔接贯通体制机制、多元师资融合联动体制机制、多维资源整合共享体制机制、监导督查与激励保障体制机制等构建研究。
(四)前沿性:强化“大思政课”技术赋能研究
“大思政课”面向全体在校学生,他们中绝大多数是数字化科技熏陶下生活成长起来的,其思维方式、价值观念、行为方式都深受数字化技术的影响,呈现出“无人、无处、无时不网”的特征。当前,已有研究还存在技术赋能研究不足的突出问题,为此须善于抓住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混合现实(MR)、元宇宙等数字化技术的发展机遇,强化“大思政课”技术赋能研究。
一是强化技术赋能“大思政课”的价值导向研究。“大思政课”归根结底是意识形态教育,必须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既要善用数字化技术推动“大思政课”高质量发展,又要增强风险意识,树立底线思维和极限思维,强化“大思政课”主流意识形态与技术的道器研究、教学内容与技术的内容形式研究、教师主导与技术优势的有机结合研究,有效防范数字化洪流与漩涡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威胁与消解。
二是强化技术赋能“大思政课”的内容向度研究。技术赋能“大思政课”的内容向度,即数字化技术从哪些方面赋能“大思政课”建设的问题。为构建数字化技术赋能“大思政课”大格局,应强化技术赋能“大思政课”教育形态智能化、教师教学精准化、学生学习个性化、教学资源聚合化、教学研平台一体化与效果评价过程化等方面的研究。
三是强化技术赋能“大思政课”的实践理路研究。数字化技术如何赋能“大思政课”建设,是“大思政课”技术赋能研究的落脚点。为此,要强化“大思政课”教师数字化教学能力提升,虚拟现实实践教学、思想、理论、认识与课程思政等资源数据库建设,教师教研、学生学习、多方协同等智慧平台打造,国家、地方、学校三级政策保障等研究。
总之,相信今后在越来越多学者的努力下,“大思政课”建设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将更加学理化、体系化与系统化,有利于更好发挥“大思政课”在立德树人中的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