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的护患一致性评估研究

唐凯华 陈秋香 吴慧玲 马巾茹 王高华

基金项目 中文作者简介：武汉大学医学部2018年腾飞计划之转化医学、医学+医学平台建设项目，编号：TFLC2018001

作者简介 唐凯华，主管护师，硕士研究生在读

通讯作者 王高华，E?mail：wgh6402@163.com

引用信息 唐凯华，陈秋香，吴慧玲，等.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的护患一致性评估研究[J].护理研究，2024，38（7）：1175?1181.

Study on the consistency of evaluating sleep quality between patients and nurses using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

TANG Kaihua， CHEN Qiuxiang， WU Huiling， MA Jinru， WANG Gaohua

Renmin Hospital of Wuhan University， Hubei 430000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WANG Gaohua， E?mail： wgh6402@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self-reported sleep quality of ICU patients and the feasibility of daily sleep assessment，and to explore the consistency between patients and nurses in evaluating patients' nighttime sleep quality using the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RCSQ）.Methods：140 intensive care patients admitted to our hospital from October 2022 to July 2023 were selected.Nurses and patients completed night sleep quality evaluations using RCSQ.Paired t?tests，Intra?class correlation coefficient（ICC），and Bland Altman plot were used to compare the consistency of nurse patient evaluations.Results：A total of 727 sleep reports were collected from 101 patients，with a total average sleep score of 52.28.93（92.1%） patients completed at least one report，and 80（79.2%） patients provided two or more reports.A total of 101 patients completed 299 nurse patient matching evaluations，with ICC values ranging from 0.31 to 0.59，with a correlation ranging from average to moderate.Nurses scored higher than patients in terms of sleep depth，awakening，return to sleep，and total sleep scores（P<0.05）.Conclusions：RCSQ is highly feasible for sleep assessment.Sleep reports indicate that ICU patients have poor sleep quality，and nurses tend to overestimate the perceived sleep quality of patients.

Keywords  The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 RCSQ； sleep quality； intensive care units； sleep assessment

摘要  目的：调查重症监护室病人自我报告的睡眠质量情况及每日评估睡眠的可行性，探究病人与护士分别使用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RCSQ）评估病人夜间睡眠质量的一致性。方法：选取2022年10月—2023年7月在我院重症监护室（ICU）住院的140例重症监护病人，采用RCSQ分别由护士对病人和病人对自身完成夜间睡眠质量评价，采用配对t检验、组内相关系数（ICC）、Bland?Altman图比较护患评价的一致性。结果：最终共收集到101例病人的727份睡眠报告，总睡眠平均分为52.28分，93例（92.1%）病人至少完成了1次报告，80例（79.2%）病人提供2次及以上的报告。101例病人共完成299次护患配对评估，ICC为0.31～0.59，相关性介于一般到中等，在睡眠深度、睡眠觉醒、重回睡眠、总分上，护士得分高于病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采用RCSQ评估睡眠可行性高。睡眠报告表明重症监护室病人睡眠质量低，护士倾向高估病人感知的睡眠质量。

关键词  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睡眠质量；重症监护室；睡眠评估

doi：10.12102/j.issn.1009-6493.2024.07.007

睡眠对人的健康至关重要，由于重症监护室（ICU）病人疾病和环境的特殊性，睡眠剥夺经常发生。研究报道，重症病人住院期间睡眠障碍发生率为66%[1]，且与多种健康不良结局相关，如高血压、谵妄、认知障碍、心脑血管疾病[2?3]等。评估睡眠是制定护理计划的首要步骤，并能及时发现ICU病人可能出现的睡眠问题，从而进行睡眠相关干预。目前，多导睡眠图是睡眠监测的金标准，但考虑操作复杂、价格昂贵、结果需要专业人员解读等原因，并不适用于ICU病人。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RCSQ）是一项评价睡眠质量的工具，因其简单、高效而广泛应用于重症病人[4]。鉴于部分危重病人镇静、机械通气、谵妄而无法正确作答，故有学者提出护士能否代替病人使用RCSQ进行病人睡眠评价，但研究结论目前尚不统一[5?8]。本研究在睡眠改善和常规2种环境中使用RCSQ进行护患一致性睡眠评价，同时调查ICU病人自我报告的睡眠质量情况及每日评估的可行性，为该量表在ICU中的应用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22年10月—2023年7月在我院ICU住院病人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预计ICU住院时间≥24 h；3）取得病人或家属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既往有严重睡眠障碍；2）入ICU时存在谵妄、昏迷、机械通气病人；3）Richmond躁动?镇静量表评分（Richmond Agitation and Sedation Scale，RASS）≤-3分；4）既往有神经精神病史、痴呆史；5）无法配合完成睡眠问卷调查表；6）有严重听力、视力障碍。剔除标准：1）病情突然恶化；2）入住ICU后昏迷（RASS≤-3分）超过24 h的病人；3）干预期间要求退出研究。共纳入140例病人，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病人分为对照组和干预组。

1.2 干预方法

对照组给予ICU常规护理，包括密切观察病人生命体征、意识变化；维持水电解质平衡；营养支持护理；心理护理；用药护理；健康宣教等。干预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应用非药物睡眠干预措施（在夜间佩戴眼罩和耳塞、接受30 min放松音乐）。研究者下载舒缓、催眠音乐存放在音乐播放器中，音乐以古典舒缓音乐为主，如《蓝色多瑙河》《天空之城》《月光奏鸣曲》等，在ICU住院期间护士每天21：00～22：00为病人佩戴耳罩式耳机播放30 min放松舒缓音乐，音量不超过30～40 dB，音量具体设置水平以病人舒适为主。每天22：00夜班护士协助病人佩戴眼罩和耳塞，直至次日06：00。耳塞（品牌：意构，中国南通）为海绵材质，佩戴前先挤成长条形，较细的一端朝向病人，放入外耳道内，耳塞完全膨胀后会形成安全密封，降噪等级为36 dB，若病人有挤压不适感，可适当往外拉拽耳塞，以病人感觉舒适为宜。眼罩（品牌：意构，中国南通）材质舒适、透气，具有良好的遮光效果，可根据病人的舒适度调节松紧，以能容下1根手指为宜，以免造成面部压迫。21：00～24：00入院的病人，待入院治疗结束后实施干预。00：00后凌晨入院的病人，当天凌晨不给予干预。干预时长为ICU住院期间内每晚。干预期间，夜班医护集中执行医疗护理操作，当病人病情发生变化、执行特殊诊疗操作时，可暂时取下眼罩、耳塞、推迟听音乐的时间。若发生谵妄等不良反应，严格遵守ICU谵妄临床指南治疗[4]。

1.3 睡眠评估工具

使用RCSQ评估ICU病人夜晚睡眠质量。该量表为美国学者Richards等[9]针对ICU病人睡眠质量评价设计的量表，杨慧等[10]在2016年引进并汉化，简单易懂，包含睡眠深度、睡眠潜伏期、睡眠觉醒、重回睡眠、睡眠质量5个睡眠条目和1个噪声感受条目，总分为5个条目的均分，噪声得分不参与睡眠总分计算。每个条目采用0～100 mm（1 mm=1分）视觉模拟评分法，得分为0～100分，分数越高，表明睡眠质量越好。睡眠质量得分≥75分表示睡眠良好，25～<75分表示睡眠质量欠佳，<25分则表示睡眠质量非常差，得分越高表示睡眠越佳。

1.4 睡眠资料收集

每日对ICU病人采用RCSQ分别由护士对病人和病人对自身完成夜间睡眠质量评价。护士与病人均不知道彼此的评分，该项目的所有护理成员均接受了RCSQ的相关培训。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软件对数据进行双人录入，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定性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护患一致性睡眠评价采用配对t检验、组内相关系数（intra?class correlation coefficient，ICC）、绘制Bland?Altman图进行检验，病人睡眠质量评分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取95%置信区间（CI），设双侧α=0.05。根据相关文献的分类[11]，本研究将ICC系数量化为：0.00～0.20为轻微；>0.20～0.40为一般；>0.40～0.60为中等；>0.60～0.80为相当；>0.80～1.00为近乎完美。

2  结果

2.1 两组ICU病人一般資料比较

研究过程中因长时间昏迷、要求退出研究等原因脱落39例，最终共纳入101例病人，干预组50例，对照组51例；年龄（59.96±17.40）岁；男63例，女38例；体质指数（22.60±4.08）kg/㎡；住院时间（5.49±3.57）d；急性生理与慢性健康状况评分系统Ⅱ（APACHE Ⅱ）为（14.92±8.04）分；Charlson并发症指数为（1.77±1.81）分；最常见的为肝、胆、胰、脾、胃方面的疾病，42例病人接受了外科手术治疗；平均ICU住院时间5 d。两组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2.2 ICU病人睡眠评估完成情况

共收集来自101例病人的727份睡眠评估报告，包括病人378份，护士349份，93例病人至少完成了1次报告，完成率为92.1%。101例病人总ICU入住夜晚数为453晚，病人和护士每日完成率分别为83.4%、77.0%，平均完成次數为4次，完成量表平均时间分别为3、1 min。共有80例（79.2%）病人提供了2份及以上的睡眠报告，剔除完成1次就出科的14例（13.9%）病人，调整后有92.0%的病人RCSQ重复完成率。2.3 ICU病人睡眠质量自评报告

共收集来自101例招募对象的378份病人自评睡眠报告，101例病人RCSQ总分为（52.28±13.68）分；其中睡眠深度（46.77±21.36）分；睡眠潜伏期（51.26±20.80）分；睡眠觉醒（50.07±19.82）分；重回睡眠（60.62±17.16）分；睡眠质量（52.66±17.88）分；自我感知到的噪声（64.12±16.81）分。50例干预组RCSQ总分为（55.44±11.98）分，51例对照组RCSQ总分为（49.28±14.52）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2.4 护?患睡眠质量一致性评价情况

作为睡眠改善项目中的一部分，本研究分别在干预组（50例）、对照组（51例）和全部病人（101例）3个类别中进行护士与病人评估睡眠的一致性评价。考虑到每例病人住院期间内会进行多次睡眠评价，故护?患匹配评价分为初始匹配（第1次护患匹配）和总匹配（住院期间内所有重复的护患匹配）。

2.4.1 101例全部病人的初配对、总配对结果

77对护患初始配对结果表明，护士与病人评分的ICC为0.53～0.78，组内相关性为中等到相当。在RCSQ问卷5个睡眠条目中，病人评估得分最高为重回睡眠，最低为睡眠深度。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重回睡眠、睡眠质量和RCSQ总分均高于病人，但只在睡眠深度上两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99对总配对结果表明，护患间ICC系数为0.31～0.59，相关性介于一般到中等。病人最高分为重回睡眠，最低分为睡眠深度。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睡眠觉醒、重回睡眠、睡眠质量、RCSQ总分高于病人，除睡眠质量外，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3。

2.4.2 干预组病人的初次配对、总配对结果

36对护患初配对结果表明，ICC系数为0.41～0.91，相关性介于中等到近乎完美，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RCSQ总分高于病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144对护患总配对结果表明，ICC系数为0.22～0.56，相关性介于一般到中等，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睡眠觉醒、重回睡眠、睡眠质量、RCSQ总分高于病人，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4。

2.4.3 对照组病人的初次配对、总配对结果

41对护患初配对结果表明，ICC系数为0.58～0.82，相关性介于中等到几乎完美，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重回睡眠、睡眠质量评分高于病人，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155对护患总配对结果表明，ICC系数为0.29～0.59之间，相关性介于一般到中等，护士评估的睡眠深度、睡眠觉醒、重回睡眠、睡眠质量、睡眠均分得分高于病人，除睡眠质量外，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5。

2.4.4 自我感知到的噪声

病人和护士评估结果显示，感知到的噪声水平得分均最高，病人评估的噪声水平高于护士评估的噪声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表5。

2.4.5 全部病人总配对中病人与护士睡眠质量的Bland?Altman分析

Bland?Altman图提示护士倾向于高估病人睡眠，护士对病人睡眠质量60分以下的高估幅度大于病人60分以上的评分，可能因为RCSQ最大得分为100分所造成的上限效应。详见图1。

3  讨论

3.1 采用RCSQ每日评估ICU病人睡眠质量的可行性高

本研究结果表明，采用RCSQ每日评估ICU病人睡眠质量的可行性高。ICU病人住院期间大多经历睡眠剥夺，评估睡眠质量是预防、干预危重病人睡眠剥夺的关键步骤，但在特殊的重症医疗环境中，评估睡眠充满挑战，目前针对重症病人每日睡眠情况的评估还未有广泛报道。国外一项对120例病人使用RCSQ报告睡眠的研究显示，92.1%病人至少完成了1次RCSQ评估[12]，而另一项在睡眠干预环境中进行的研究报道了72%的RCSQ重复完成率[13]。这些报道结果支持了本研究中RCSQ 92.1%的完成率、79.2%的重复完成率，本研究为ICU病人每日常规使用RCSQ评估睡眠质量提供了可行性证据。护士完成量表平均时间为1 min，护士评估的RCSQ每日完成率为77.0%，表明临床医务人员可通过简短方便的工具评估重症病人睡眠。故在ICU住院环境中，建议使用RCSQ进行病人睡眠质量常规监测与报告，可行性高，简单方便，完成率好。

3.2 危重病人主观睡眠质量普遍较差

以往研究报道表明，重症病人睡眠质量得分范围广泛，睡眠质量普遍欠佳。如Kamdar等[5]报告的RCSQ睡眠总分为57分，Menear等[13]2017年报道的睡眠总分为47.9分。在常规ICU环境中，Louis等[6]2020年报告的睡眠总分为52.1分，Chen等[14]2019年报告的睡眠总分为44.76分，Alsulami等[12]2019年报告的睡眠总分为34.41分。国内学者陶朝晖[15]构建的睡眠集束化策略应用研究中，干预组、对照组的RCSQ睡眠得分分别为67.63、57.09分。荟萃分析表明，眼罩、耳塞、听音乐等非药物睡眠措施显示出改善重症病人睡眠的希望，认为可能会使病人获得好的睡眠质量[16?17]。本研究采用眼罩、耳塞联合听音乐的干预方式，病人睡眠质量得到改善，干预组睡眠质量得分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组睡眠总分与以往睡眠改善项目研究结果相似，表明实施睡眠改善对ICU病人有益。本研究中对照组病人睡眠质量差，得分低于Louis等[6，15]的研究结果，可能因为研究对象大多为外科术后病人，平均住院日为5 d，长的住院周期对睡眠质量影响较大。本研究中病人报道的总睡眠得分为52.28分，睡眠质量差。干预组和对照组中，睡眠深度评分最低，重回睡眠最高，与Kamdar等[5，18]的研究结果一致，表明ICU病人大多处于浅睡，夜间睡眠中断后容易再次入睡。已有文献表明，光照、噪声是导致重症病人睡眠中断的主要因素[19?20]。未来建议医护人员针对性地实施非药物睡眠干预措施，例如眼罩和耳塞，这可能是改善重症病人睡眠质量最经济实用的方法。

3.3 護士倾向于高估病人感知的睡眠质量

本研究为睡眠干预随机对照研究中进行的项目，故护患对睡眠评估的一致性评价分为干预组36对初配对，144对总配对；对照组41对初配对，155对总配对；全部病人77对初配对，299对总配对。在RCSQ量表中，护士?病人的ICC为0.22～0.91，相关性介于一般到近乎完美，考虑到样本量和干预措施，相关性波动范围较大。在对照组和全部病人的总配对调查中，除了睡眠质量和睡眠潜伏期外，护士倾向于高估病人感知的睡眠质量，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这与以往研究结论[5，14]相同。一项睡眠改善项目的研究发现，病人?护士间ICC为0.13～0.49，RCSQ的护患间信度为“轻微”至“中等”，护士倾向于高估病人感知的睡眠质量[5]。在本研究干预组中，就睡眠总分而言，护士倾向于高估病人睡眠，在36对初配对中显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144对总配对中显示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可能原因是夜间护士对病人实施睡眠改善措施，在初次评分时心理上存在高估病人睡眠的倾向，但随着干预时间延长，病人睡眠质量得到改善，护士评价与病人自评间逐渐趋于一致。Chen等[14]对150例病人进行RCSQ中文版的信效度评价研究中，44对护患评分一致性表明，护士在睡眠深度、重回睡眠、睡眠平均分和睡眠质量上4个条目上得分高于病人，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护士高估病人睡眠质量，护患间的信度在一般到相当之间，这与本研究对照组155对和全部病人299对总配对结论相似。然而，部分文献结果与本研究结果[6，8]不一致。Louis等[6]对ICU 38例病人睡眠调查研究显示，护士倾向于低估病人睡眠，这与本研究结论相反，可能原因是护士未接受过睡眠量表培训。Frisk等[8]对连住2晚的13例重症病人进行护患一致性睡眠评价调查，结果发现护士与病人之间的睡眠感知评价无差异，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两者间存在高度相关性（r=0.869），护士可以代替病人评估，但样本量较少，这可能解释了该结论与本研究结果间的差异。

综上所述，护士对病人的睡眠评价和病人自身的睡眠感知评价两者之间并不一致，护士往往倾向于高估病人睡眠，可能是因为护士仅根据病人的身体运动和面部表情来判断睡眠，而本研究中ICU病人病情危重，身体活动量少，住院周期长，可能经历了比护士认为的更加糟糕的睡眠，但随着睡眠改善措施的实施，病人睡眠质量改善，护患间的睡眠评价逐渐趋于一致。

4  小结

重症病人睡眠质量差，睡眠评估是预防睡眠剥夺的前提，但护士一般倾向于高估病人睡眠质量。未来建议病人常规每日使用RCSQ进行主观睡眠质量自我评估，以便医务人员了解病人夜间睡眠情况，及时采取睡眠改善措施。本研究对象主要为外科术后病人，限制了结果的普遍性，建议未来在更广泛的重症人群中进行研究，以进一步评估潜在的偏倚。采用多导睡眠仪是客观测量睡眠质量的金标准，本研究采用自我评价量表对睡眠进行主观评价，在一定程度上无法反映ICU病人的真实睡眠情况。

参考文献：

[1]  SHIH C Y，WANG A Y，CHANG K M，et al.Dynamic prevalence of sleep disturbance among critically ill patients in intensive care units and after hospitalisation：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Intensive & Critical Care Nursing，2023，75：103349.

[2]  FARAUT B，BOUDJELTIA K Z，VANHAMME L，et al.Immune，inflammatory and cardiovascular consequences of sleep restriction and recovery[J].Sleep Medicine Reviews，2012，16（2）：137-149.

[3]  GANGWISCH J E.A review of evidence for the link between sleep duration and hypertension[J].American Journal of Hypertension，2014，27（10）：1235-1242.

[4]  DEVLIN J W，SKROBIK Y，G?LINAS C，et al.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s for the prevention and management of pain，agitation/sedation，delirium，immobility，and sleep disruption in adult patients in the ICU[J].Critical Care Medicine，2018，46（9）：e825-e873.

[5]  KAMDAR B B，SHAH P A，KING L M，et al.Patient-nurse interrater reliability and agreement of the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J].American Journal of Critical Care，2012，21（4）：261-269.

[6]  LOUIS M，TREGER K，ASHBY T，et al.Patient-related factors may influence nursing perception of sleep in the intensive care unit[J].PLoS One，2020，15（1）：e0226323.

[7]  邵乐文，黄夏薇，黄丽华.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护患一致性评价研究[J].护理与康复，2017，16（11）：1149-1150;1155.

SHAO L W，HUANG X W，HUANG L H.Research on evaluation of consistency between nurses and patients in using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J].Journal of Nursing and Rehabilitation，2017，16（11）：1149-1150;1155.

[8]  FRISK U，NORDSTR?M G.Patients' sleep in an intensive care unit--patients' and nurses' perception[J].Intensive & Critical Care Nursing，2003，19（6）：342-349.

[9]  RICHARDS K C，O'SULLIVAN P S，PHILLIPS R L.Measurement of sleep in critically ill patients[J].Journal of Nursing Measurement，2000，8（2）：131-144.

[10]  杨慧，孙丹丹，李尊柱，等.中文版理查兹-坎贝尔睡眠量表应用于ICU患者的信效度研究[J].中国护理管理，2017，17（5）：601-604.

YANG H，SUN D D，LI Z Z，et al.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 among ICU patients[J].Chinese Nursing Management，2017，17（5）：601-604.

[11]  LANDIS J R，KOCH G G.The measurement of observer agreement for categorical data[J].Biometrics，1977，33（1）：159-174.

[12]  ALSULAMI G，RICE A M，KIDD L.Prospective repeated assessment of self-reported sleep quality and sleep disruptive factors in the intensive care unit：acceptability of daily assessment of sleep quality[J].BMJ Open，2019，9（6）：e029957.

[13]  MENEAR A，ELLIOTT R，M AITKEN L，et al.Repeated sleep-quality assessment and use of sleep-promoting interventions in ICU[J].Nursing in Critical Care，2017，22（6）：348-354.

[14]  CHEN L X，JI D H，ZHANG F，et al.Richards-Campbell Sleep Questionnaire：psychometric properties of Chinese critically ill patients[J].Nursing in Critical Care，2019，24（6）：362-368.

[15]  陶朝辉.预防ICU谵妄的睡眠集束化策略构建及应用研究[D].衡阳：南华大学，2020.

TAO C H.The construction and empirical study of sleep care bundle to prevent ICU delirium[D].Hengyang：University of South China，2020.

[16]  COOKE M，RITMALA-CASTR?N M，DWAN T，et al.Effectiveness of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interventions for sleep quality in adult intensive care patients：a systematic review[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ursing Studies，2020，107：103582.

[17]  吕露露，张雪静.耳塞和眼罩对重症监护室患者谵妄和睡眠质量影响的Meta分析[J].中国全科医学，2019，22（32）：3956-3961;3968.

LYU L L，ZHANG X J.Effect of earplugs and eye masks on the incidence of delirium and sleep quality in intensive care patients：a meta analysis[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9，22（32）：3956-3961;3968.

[18]  AITKEN L M，ELLIOTT R，MITCHELL M，et al.Sleep assessment by patients and nurses in the intensive care：an exploratory descriptive study[J].Australian Critical Care，2017，30（2）：59-66.

[19]  蒋玲洁，韩露露，杨丽平，等.ICU患者睡眠障礙危险因素的系统评价[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9，19（7）：803-810.

JIANG L J，HAN L L，YANG L P，et al.Risk factors for sleep disorders in ICU patients：a meta-analysis[J].Chinese Journal of Evidence-Based Medicine，2019，19（7）：803-810.

[20]  HONARMAND K，RAFAY H，LE J，et al.A systematic review of risk factors for sleep disruption in critically ill adults[J].Critical Care Medicine，2020，48（7）：1066-1074.

（收稿日期：2023-09-20；修回日期：2024-03-20）

（本文编辑 曹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