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语法学习思维定势成因分析及突围路径

左涛 广州大学附属中学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 年修订）》指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主要包括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1］思维品质是指在逻辑性、批判性、创新性方面所表现的能力和水平，思维品质的发展有助于提升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中学生英语学习过程中往往过度关注常规的、常见的及英汉表达相似的语言现象，在遇到特殊句式、语法规则特例或英汉表达不一致的时候，他们仍然诉诸于普遍性的语言知识去看待和处理，就很容易陷入思维定势的陷阱。

一、思维定势成因分析

思维定势对学生掌握及应用英语语言知识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面在于思维定势可以帮助学生利用之前所学知识迅速分析处理新遇到的词汇用法与词语搭配，从而解决具体的语言认知及应用问题。不利的一面在于它有时会误导学生想当然地盲目应对反常规的句式表达或语言现象，从而得出错误的答案。思维定势对学生英语学习构成一定的框架束缚，让他们变得刻板教条，跳不出固有模式。［2］

英语词形变化丰富，语法规则条目繁多，句式交替变换频繁，需要学生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去理解、记忆并模仿应用。加之汉语对英语的负迁移影响，导致学生倾向于趋易避难，懒于思考。形成过度依赖做题经验模仿做题的习惯，胡搬乱套导致出现语言知识应用错误。

（一）简化处理语法规则

学生容易把多条语法规则中简单的、常见的用法扩大化泛滥化使用，即把语法规则简单化片面化处理。而不是花费足够时间和心思去发掘并熟记其他不常见或特殊的语法规则和用法，生搬硬造出看似正确而实则错误的词汇形式或词语搭配。

例如，英语允许规则动词后加上ed后缀构成过去式或过去分词，但如果学生懒得去记忆不规则动词的过去式或过去分词，而直接套用规则动词变形方法就容易出错（参看表1中编号1）。

表1 以偏概全简单化应对语法规则示例

英语名词要区分单复数，如果学生不假思索把自己感觉是复数的人或物全都使用名词复数形式，就有可能出现集体名词复数形式（如cattles、polices或peoples）或表1 中编号2 所呈现的不可数名词复数形式错误。

很多形容词后加上ly派生出副词，但个别英语单词既可作为形容词又可作为副词使用。有些学生习惯性地添加ly 硬生生造出fastly 或earlily 这样英语中不存在的词汇，或错误使用加ly后缀与不加ly后缀两个语义和用法截然不同的副词（参看表1中编号3）。

此外，学生也容易用错冠词和介词。他们习惯于使用不定冠词an 在任何首字母为元音字母的单词前面（参看表1中编号4）。或随意使用介词of连接凡是具有领属关系两个名词，而实际上个别搭配要使用介词to（参看表1 中编号5）。对于to 在英语中充当介词还是用作不定式符号的问题也常常困扰学生（参看表1中编号6）。

（二）母语对英语学习的负面影响

英语习得不仅仅是灌输式地接受英语词汇和语法，而且不可避免受到母语汉语的影响。［3］当汉语和英语能够一一对应完美转换，这种影响是积极正面的，被称为正迁移。但当汉英表达存在重大差异，而学生仍然机械式地把汉语与英语简单对照起来，这种影响就是负面干扰性的，被称为负迁移。这主要体现在学生汉英转换过程中忽视两种语言在词汇及词类选择上的不同、词语排序差异、句式结构差异等因素。［4］

例如，英语中冠词可以用在名词短语之中，对中心词起限定作用。在汉语中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词类，致使学生在英语表达中遗漏冠词（参看表2 中编号7）。中文在使用形容词的时候，不常说“你是漂亮的”，而说“你很漂亮”这样的无动词语句。但英语必须添加连系动词be，否则容易出现表2 中编号8 的缺少动词的错误用法。

表2 汉语对英语学习负迁移示例

汉语重意合而不重形合，允许词与词之间互相黏着附加。英语注重形合，注重结构、形式，经常借助各种连接手段。英语同位语从句或强调结构中使用连接词that，定语从句使用关系代词that/which/who/whom，这些引导词无法在汉语语义中体现出来，导致学生容易遗漏它们或错用其他连词（参看表2中编号9）。

汉语常常无需使用介词而英语则需添加介词引入名词性搭配，导致学生看不出语句中缺少介词（参看表2 中编号10）。此外，汉语动词“使用”可以替换为英语介词in（用某种材料或语言）、with（用某种工具）、on（用某种媒介）、by（用某种方式，后面通常不添加冠词或物主代词），学生如果不加辨别随意选用就会造成语法错误（参看表2中编号11）。

又如汉语语句“房子容易着火”和“莉莉很难解答出这道数学题”转换为英语句子The house is easy to catch fire 和Lily is very hard to solve this maths problem看似毫无问题，而实际上是彻头彻尾的“中国式英语”。英语形容词easy 和hard 后使用不定式时，句首充当主语的人或物与动词不定式之间只能是动宾关系。而The house 与catch fire 及Lily 与solve this maths problem 之间是主谓关系，这是导致错误用法出现的根源所在（参看表2中编号12）。

（三）疏于发现探索共性表达和个性表达

英语很多单词、短语或句式存在多种语义选择或变体，致使出现学生把常规用法应用于特定语境的情况。他们往往无法辨析一词多义、词语兼类现象，不能发现普通词汇搭配与习语用法之间的差异，不清楚何时使用常规表达，何时使用拟人、转喻等修辞手法，没法正确断句来分析句法层次复杂、出现省略或替代现象的句式表达，未能关注不同英语变体之间的异同（如英式英语与美式英语的共性表达与个性表达），没有意识到口语与书面表达在词汇句式选择方面的差异等。

例如，英语中很多过去分词形式的形容词一般描述人的心理情绪，与其一一对应的现在分词形容词通常用来修饰导致出现这些心理感受的事物或事件。基于这一认知，学生会认为a relaxed atmosphere（轻松的氛围），an annoying neighbor（一位烦人的邻居）和an interested look（感兴趣的表情）这样的例子不符合英语语法（参看表3中编号13）。此外，现在分词形容词还可以表达动作正在进行，而过去分词形容词还可以表达动作结束（参看表3中编号14）。

表3 常规语法现象与特例情况示例

又如英语副词修饰动作动词，而连系动词之后要用形容词。由于英语动作动词数量远超连系动词，加之feel、look 与grow 等动词既可用作动作动词又可用作连系动词，导致学生很难掌握它们在不同语境下的用法差异（参看表3中编号15-17）。

（四）缺乏语言现象深层探究分析能力

很多学生倾向于死记硬背语法规则，被动习得英语语法，只肤浅接受英语句法表达的文字表象，而对具体语法现象所呈现的表象背后存在的深层转换和演变过程缺乏探究和发现能力。［5］导致他们先入为主歪解很多英语搭配，不利于掌握英语语句的拆分解析及变换重组。

缺乏探究思考、无法断句辨别不同句法成分会极大干扰学生对语句的分析和理解，如他们接触太多for sb to do sth、go with somebody 与go to a place 这样的表达，容易唤起记忆中的英语碎片，盲目套用句法搭配（参看表4中编号18-20）。又如学生认为介词at与年龄组合使用而不清楚年龄出现在表语位置时要使用介词of 或直接省去（参看表4 中编号21）。非谓语动词的用法也是学生语法习得过程中的难点，如表4中编号22易错点的出现是由于使用了谓语动词而没有使用现在分词作状语，又如表4中编号23的易错点是源于不定式和动名词作宾语时存在语义差异。

表4 缺乏语言现象深层探究分析能力示例

（五）词汇使用及句式表达固化单调

英语语法习得受思维定势负面影响还体现在英语口语及书面表达的单一性，即学生倾向于使用最早接触到的或自己最熟悉的词汇或表达方式，而不敢大胆尝试使用同义词、近义词、反义词、派生词或兼类词，不能应用特殊句式或词汇数量多句法结构复杂的长难句。

例如，英汉词类使用差异导致学生过多使用某些英语词类而较少使用与之对应的其他派生词类。如与汉语类似的The dove symbolizes peace（鸽子象征和平）频频出现在学生英语习作当中，而较少使用变换词类生成的The dove is symbolic of peace 或The dove is a symbol of peace两种表达。

此外，学生受汉语影响喜欢使用英语主动语态，较少变换使用被动语态；倾向于使用正常语序，很少尝试使用倒装句或强调结构；更多使用的是简单句，而不是句法层次丰富句式复杂的主从复合句。

二、思维定势突围路径

思维定势容易使学生产生思想上的惰性，养成一种呆板、机械、千篇一律的解题习惯。当新旧问题形似质异时，思维定势往往会使他们步入误区。笔者提出以下几条突围路径帮助学生弱化思维定势对英语学习的负面影响，突破思维定势的禁锢。

（一）养成博闻强记、多背诵积累的习惯

英语语法不只是规定性的，也是描述性的。语言的出现是先于语法的，语言表达是约定俗成的，这就要求学生抱着兼容并包的心态接纳各种语法规定及特例，不能以几条简单的语法规则囊括各式各样的英语表达。

（二）对比分析英汉差异，探究揭示语言奥秘

汉英对应转换在语义层面不存在太多问题，但需要提醒学生积极重视两者在词汇选择、词性变换及句式构造方面存在的异同点，要引导学生避免对照汉语表达随意组合搭配英语词语从而导致生成不地道的英语句式表达。

（三）强化基本句式认知，熟练区分句法成分

英语教师要鼓励学生克服畏难心理，引导他们多去分析常见句法成分，熟练掌握英语五种基本句式搭配，挑战他们去探究英语各个语言单位之间组合搭配的多样性，发现和领略英语语言的无穷魅力。

（四）驾驭思维定势“双刃剑”，从错误中学习

在发挥思维定势提高学生英语认知效率的同时，要正确看待思维定势导致学生出现的语言知识应用错误。把这些错误的出现看作学生习得英语过程中循序渐进构建语言知识系统的必经过程，提醒学生切忌心浮气躁，养成反思的习惯。

结语

英语学习是学生不断试错纠错、内化深化语言素养的漫长过程。应当正确看待词汇使用差异、语法规则条目差异、汉英表达差异，以开放式心态应对，主动建构、解构与重构语言现象。学生不应惧怕回避英语学习思维定势，而应正视分析，探索错误表象背后的深层形成原因，做好纠错整理，进行知识总结，使思维定势这一粗糙片面的思维过程更加精确和完善。以期在英语学习中保持警惕，趋利避害，让思维定势在推动英语学习方面发挥更大的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