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资本“历史界限”困境的突破与超越
2024-04-14王聚芹宋赫天
王聚芹,宋赫天
(1.华北电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保定071003;2.大真大学 大学院教育学科, 韩国 抱川 11159)
以资本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既有反封建的历史革命性,也有无法克服的内在致命缺陷,资本共同体是人类以世界共同体面相存在发展的第一个阶段。资本的“历史界限”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自身结构性矛盾在资本运动中的具体体现,也是资本共同体发展的“历史界限”。马克思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手段,揭示了资本终因无法消解自身“历史界限”而必然灭亡的根本原因,开启了撼动资本统治根基的现实批判之先河。中国方案基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通过全球治理正义的四大历史唯物主义重建,“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共同创造人类的美好未来”[1]50,不仅贯彻了马克思对资本共同体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精神,而且在此基础上积极构建与人类社会化大生产要求相适应的全球性生产关系,体现了当代人类社会对资本“历史界限”困境的理论突破与实践超越。
一、资本“历史界限”矛盾运动造成的四大悖反困境
资本“历史界限”矛盾运动造成资本的四大悖反困境,包含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由革命走向保守、反动乃至灭亡的全部信息。
(一)“必要劳动界限”造成劳动者工具化与人类强化劳动主体要求的悖反困境
人类劳动既是将想法、愿望通过对象化活动转化为现实的“主体客体化”过程,也是将对象化活动成果服务于人自由解放的“客体主体化”过程,人类在劳动推动的主-客体双向构建过程中实现着自由解放。
在对待无产阶级劳动问题上,资本内在地包含着“必要劳动是活劳动能力的交换价值的界限,或产业人口的工资的界限”[2]97。从资本“必要劳动界限”可以看出,资产阶级抓住无产阶级这一现代生产的主体力量,整体衡量无产阶级劳动力商品的价值并给付工资,建立了交换基础上劳动力的资本雇佣关系,实现了无产阶级出卖劳动力的自由,突破了地主对农民的剥削依然存在无偿劳动的局限性,破除了封建社会农民依附于土地、进而依附于地主的封建依附关系,调动了无产阶级的劳动积极性。
但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同一劳动力商品却有着劳动力自身的价值、劳动力使用中由“劳动创造的价值”两种存在样态,由于它们存在于两个不同阶段、面对两种不同衡量尺度、使用两种不同计算方法并最终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价值量:在劳动力购买阶段,资本衡量的是劳动力商品的“价值”,它按照生产劳动力商品所需要的生活资料价值的尺度来计算,并以等价交换的原则给付工人相应的工资;劳动力商品买卖一旦结束,就进入到生产阶段,此时,资本衡量的是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它按照资本增值的尺度来计算,或言,它不仅需要劳动者劳动创造出劳动力价值,而且需要他们创造出超过劳动力价值之外的一个增加额——剩余价值。可见,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劳动者“劳动创造的价值”等于“劳动力价值”与“剩余价值”之和。那么,资本家给付工人与“劳动创造的价值”相等的报酬才符合等价交换精神,但是,资本家却在劳动力买卖阶段以“劳动力价值”相等的工资换取了劳动者全部“劳动创造的价值”,即便在商品售卖阶段依然贯彻着等价交换原则,却最终完成了对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的隐蔽剥夺。资产阶级大肆宣扬劳动力购买阶段、流通领域的“劳动力价值”的等价交换,而遮蔽了在生产阶段、生产领域资本对同一劳动力商品的“劳动力价值”与劳动者“劳动创造的价值”的不等价交换事实,造成了资本主义劳动力商品平等买卖的幻象。
资本家将无产阶级劳动进行了“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的分割,并想方设法不断增大剩余价值量,这是资本生死存亡的必要前提。也正是因为资本“必要劳动界限”设置,劳动力价值成为被计算和被算计的对象,劳动者的劳动“被贬低为只是生产过程的一个要素”[2]188,致使单向度的“劳动的人”“工具的人”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受生存强迫的劳动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劳动,自由自觉的对象化活动才是人类劳动的本质。资本衡量劳动者“劳动力价值”而非“劳动创造的价值”的做法,割裂了劳动者劳动“客体主体化”与“主体客体化”过程中人的本质的自我确证的辩证运动,造成劳动者“劳动力身份锁定”与人类强化劳动主体的内在需要的“二元悖反困境”。即便无产阶级受剥削方式有着从“血汗工资”到参与资产阶级企业决策持股的变化、劳动方式有着从牛马般劳动到机械化劳动的变化,但是只要资产阶级压缩“必要劳动时间”从而降低劳动力价值的内驱力没有变,也就无法彻底改变无产阶级社会地位日益恶化的处境。无产阶级“劳动力身份锁定”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无法破解的劳动僵局。
(二)“剩余价值界限”造成劳动者时间失窃化与人类自由要求的悖反困境
劳动时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衡量指标。“真正的财富在于用尽可能少的价值创造出尽可能多的使用价值,换句话说,就是在尽可能少的劳动时间里创造出尽可能丰富的物质财富”[3]230。可见,人类自由在时间上的表现,就是物质财富日益丰富基础上的劳动时间减少和自由时间增加,这种时间分配下的生产是劳动者自由的保证。
在对待劳动时间问题上,资本内在地包含着“剩余价值是剩余劳动时间的界限;就相对剩余劳动时间来说,是生产力发展的界限”[2]97。由资本“剩余价值界限”可以看出,为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资产阶级需要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资产阶级通过改进生产技术从而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以压缩必要劳动时间、从而相对延长剩余劳动时间以生产更多的剩余价值成为资产阶级越来越普遍采用的方式。资产阶级将劳动者的劳动时间分割为必要劳动时间和剩余劳动时间,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式,不仅突破了自然经济时代人们为生存而整日疲于劳作的局限,而且使“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4]36。
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工人工作日中“必要劳动时间”减少并不等于“劳动时间”减少,“剩余劳动时间”增加不等于劳动者“自由时间”增加。只有结合社会财富的主体流向才能科学解读劳动时间变动的主体自由属性。资产阶级提高劳动生产率的结果是:因缩短必要劳动时间而降低了劳动力的价值,同时,因相对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而增加了资本家的剩余价值,可见,资产阶级并没有把因压缩必要劳动时间而获得的时间用于延长无产阶级的自由时间,而是将其定向转变为剩余劳动时间,实际上是对劳动时间进行了更有利于资产阶级的分割。借助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资产阶级以更加隐蔽的方式在劳动时间不变甚至减少的情况下加重了对无产阶级的剥削,以致于无产阶级“贫困从现代劳动本身的本质中产生出来”[5]124,造成无产阶级生活资料世界贬值与资产阶级物质财富世界增值的对立,资本主义也就始终无法解决因无产阶级的“阶级贫困”导致“生产相对过剩”而引发的经济危机,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一次次破坏资本主义生产力。可见“在资本主义生产中,只有‘有利润的’才是‘生产的’,这正是资本主义生产同绝对生产的区别,以及资本主义生产的界限”[3]127。可见,压缩“必要劳动时间”并不一定实现劳动者自由,只有在压缩“必要劳动时间”基础上延长“自由时间”,才能保证劳动者自由的时间。资本追逐剩余价值的唯一诉求割裂了劳动时间中的“剩余劳动时间”与“自由时间”的辩证关系,也就割裂了劳动时间内在的“物质生产必然性与人类解放自由性”的双向促进关系,造成资产阶级延长剩余劳动时间的“行动锁定”与人类自由需要的“二元悖反困境”。虽然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无产阶级劳动时间整体上呈现出不断减少的趋势,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进行了有利于本国无产阶级的剩余价值再分配改革,劳动者的“绝对贫困”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变,但是,资本扩张剩余劳动时间的内在驱动力没有变,无产阶级的“阶级贫困”没有变,最终也就无法彻底改变无产阶级受奴役、受剥削的社会地位。延长剩余劳动时间的“行动锁定”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无法破解的劳动时间僵局。
(三)“货币界限”造成市场主体自利化与市场主体互利共赢客观要求的悖反困境
市场是人们进行商品交换的场域,是经济主体实现自身利益的场域,也是所有经济主体实现互利共赢推动经济发展繁荣的共同场域。在对待世界市场问题上,资本内在地包含着“向货币的转化,交换价值本身,是生产的界限;换句话说,以价值为基础的交换,或以交换为基础的价值是生产的界限”[2]97。由资本“货币界限”可以看出,资本以商品交换自由摧毁了封建社会的交换壁垒,以追逐货币财富突破了自然经济时代主要以使用价值为代表的财富占有的局限性,释放出物质财富无限积累、充分流转的社会空间。
但是,资本操控的市场不等于市场,因为,资本主义市场中“以交换为基础的价值”不是一般的“商品价值”,而是包含着剩余价值、超额剩余价值的价值;资本“以价值为基础的交换”也不是一般的商品交换,而是借助于商品交换实现剩余价值的交换。资本操纵的市场运行着资产阶级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自身利益而剥削无产阶级、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利己主义理念;运行着资产阶级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垄断剩余价值或超额剩余价值而排斥无产阶级、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对抗性世界交往关系;运行着资产阶级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掠夺无产阶级、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丛林法则”;运行着资产阶级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优先”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因此,资本所建构的市场不是为经济发展服务,而是为其掠夺财富服务。
充分发挥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积极服务于经济发展才是市场的核心职责。然而,资本将实现剩余价值作为市场的全部内容,割裂了市场主体自利性与市场主体互利共赢双向互动关系,造成资本市场主体“利益锁定”与市场经济发展主体间互利共赢客观需要的“二元悖反困境”。即便资本主义市场从西方一隅扩张到全世界,即使商品资本、生产资本、货币资本等不断汇入全球市场带来世界经济一体化,但资本操纵市场掠夺剩余价值的内驱力并没有变,因此无法根本改变广大发展中国家在国际格局中日益被边缘化的处境,谋求剩余价值的“利益锁定”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无法破解的市场僵局。
(四)“交换价值界限”造成需要物质化与人的全面需要的悖反困境
人的需要从内容上有着经济需要、社会需要、精神需要;从层次上有着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发展需要。在对待需要问题上,资本内在地包含着“使用价值的生产受交换价值的限制;换句话说,现实的财富必须采取一定的、与自身不同的形式,即不是绝对和自身同一的形式,才能成为生产的对象”[2]97。由资本“交换价值界限”可以看出,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剪断了自然经济时代“生存需要的人”的血缘依赖脐带,使人成为以占有货币为主要目的的“物质需要的人”,实现了人的需要从自然性向社会性的提升。
但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受交换价值限制的使用价值的生产”不等于“使用价值的生产”,因为,只有实现剩余价值的生产才能引起资本的兴趣,而不管这种生产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在利益驱动下的资本主义“现实财富”是不全面的,甚至可以说是畸形的存在;资本主义生产只满足“有支付能力的需要”,而不顾及“无支付能力的需要”。这种脱离了广大人民群众需要的财富是抽象的存在。资本主义社会只有占有财富的“物质需要”或者是人格化的“资本需要”,人沦为“物欲的人”。可见,资本主义财富并没有与人的全面需要相联系,更不可能与广大无产阶级的全面需要相联系。
物质需要是人类需要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资本以谋取剩余价值为唯一目的的做法割裂了人的“物质需要、社会需要及精神需要”的多维互动辩证关系,造成人“物质需要”与人全面需要内在要求的“二元悖反困境”。即使资本主义生产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物质财富,无产阶级的生活状况较之以往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人类在不断创造新需要,但是,资本统治生产的事实没有变,人类追逐“物质需要”的内在驱动没有变,这种状况无法彻底改变人的需要日益贫乏的趋势。“物质需要锁定”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无法破解的“人的需要”全面性的僵局。
由此可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走了一条劳动者贫困化与人类强化劳动主体需要、劳动者劳动时间失窃化与人类自由需要、市场主体自利化与世界市场主体间互利共赢需要、人的需要物质化与人类需要全面性发展相分裂的道路。在反封建过程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雇佣劳动涤荡依附劳动、以缩短劳动时间涤荡长年累月劳动、以市场扩张涤荡交往藩篱、以“物欲的人”涤荡“肉欲的人”,从而发挥了推动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同时,资本通过生产关系的调整改良缓解社会矛盾,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历史界限”内在矛盾是无关紧要的、甚至相对于封建社会生产方式而言是革命性的。但当今社会,在资本“历史界限”的内在矛盾造成的劳动者贫困化、劳动者自由封闭化、市场对抗化、需要禁锢化的社会大分裂、大对抗已经无法适应社会化大生产要求的情况下,如果仍旧对资本造成的社会伤痛进行抚慰式疗治就是有害的、致命的。在此种情况下,资本“历史界限”或者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应当成为被消灭的对象。
二、破除资本共同体悖论的历史唯物主义三大根本依据
马克思从“尘世的粗糙的物质生活”视角,揭示了基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结构性矛盾的“历史界限”造成的社会大分裂、大对抗已经成为资本共同体深陷绝境的根本原因,从而说明了“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自身”[6]278。当今世界的矛盾从根本上而言是资本“历史界限”本身矛盾的集中爆发,马克思的资本“历史界限”理论为解构资本共同体、建构当代新型世界共同体提供根本遵循。
在20与21世纪的千年交汇之际,接连爆发的拉美债务危机、墨西哥金融危机、次贷危机等世界性经济危机以及愈演愈烈的世界霸权争夺战揭示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然衰落。从全人类高度重建世界共同体、破除资本困境则是当今世界推进人类自由解放进程的一场革命性变革。当今世界共同体重建的历史唯物主义依据如下。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世界共同体重建的理论依据
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是超越资本困境的唯一出路,但当代这种超越不应通过世界范围的军事对抗方式来实现,而应通过和平、发展方式来实现。为人类社会应对21世纪面临的各种挑战,“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审视当今世界发展趋势和面临的重大问题”[1]166,团结世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共同破解资本全球治理赤字,完善全球治理,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7]563的全球治理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在成功解决一系列世界性难题中充分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得到世界人民的高度认可,在世界共同体建设中越来越发挥着重要的示范引领作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当代中国推进全球治理、超越资本困境的中国方案,也是当今人类对世界共同体进行历史唯物主义重建的理论依据。
(二)新科技革命浪潮是世界共同体重建的实践依据
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世界共同体正义的主体、内容、层次,人类也根据生产力发展不断批判、解构旧世界共同体正义,选择、建构新世界共同体正义。当今第四次工业革命席卷全球,并以指数级速度展开,新工业革命浪潮撬动了人类生产力大变革,这是世界共同体正义重建的最深刻的革命性力量。
(三)当今人类“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世界共同体重建的时代依据
资本主义制度已确立三百余载,期间,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国际位次在不断发生变化,但资本共同体的政治属性始终没有变,经济运行的“丛林法则”始终没有变,“西强东弱”“北强南弱”的国际格局始终没有变。而今,资本继续罔顾“全球最富有的百分之一人口拥有的财富量超过其余百分之九十九人口财富的总和,收入分配不平等、发展空间不平衡令人担忧”的现状[7]556-557,试图继续在全球上演“贫困、失业、收入差距拉大”的各种戏码。然而当今人类遏制资本泛滥的力量正在形成:“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7]556,由此引发“东升西降”“南升北降”国际格局大变动,不同政治制度、不同文明、不同发展程度的多个世界性影响力量崛起,已经形成了针对整个资本共同体而非某一特定霸权国家的资本霸权的挑战性力量。
正是人类“不愿”生活于资本共同体中、资本“历史界限”造成的内在大分裂的全面激化导致它已“不能”继续下去、时代科技浪潮也使它“无法”继续存在下去的主客观三重逻辑在当代的交汇,成为推动世界共同体历史唯物主义重建的内在动力。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全球治理正义重建的四大向度
正是由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治理正义重建,不是基于伦理道德,而是基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因而这一重建意味着从根本上破解和超越了资本困境。
(一)从“成就资本”到“造福人民”的劳动正义重建
针对资本的“必要劳动界限”设定,人类命运共同体站在捍卫世界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根本立场上,抓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造成的劳动“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转化过程断裂这一核心症结,实现了世界共同体的劳动主体指向的实质性改造。
一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确立“发展的最终目的是造福人民”目标,突破了资本仅将劳动者予以“劳动力价值”的单纯经济学考量的局限,指明了生产力发展的劳动者主体的根本指向,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将“人民性”明确为世界生产力发展的主体价值诉求,也是对世界最广大劳动群众成为享有现代化发展成果主体身份的确认。
二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讲求效率、注重公平”的效率公平相协调的劳动价值观,不仅有利于推进劳动者“主体客体化”的物质财富生产过程,而且有利于大力推进物质财富服务于全球广大劳动群众的“客体主体化”过程,实现物质财富对劳动者劳动的积极、主动回馈,使生产力成果的分享与生产力发展本身同向同行。
三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全面贯彻群众史观,积极打造平衡普惠的发展模式,倡导发展成果造福全人类,推进劳动成果人人共享,把实质性改善世界人民生活、切实增进世界人民福祉作为世界共同体发展的主要任务,在劳动成果的劳动主体现实回馈中实现发展的世界人民公平性,“着力解决贫困、失业、收入差距拉大等问题,照顾好弱势人群的关切”[7]559,从而将公平实质性贯彻到全世界广大劳动群众的发展中。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全面贯彻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突破了资本发展只回报资本而不回报劳动、只回报资产阶级而忽视无产阶级的局限,以经济增长和社会公平双向共进方式,在“成就资本”到“造福人民”转变中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劳动正义重建。
(二)从“增加财富”到“提升自由”的生产正义重建
针对资本的“剩余劳动界限”设定,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从积极推进全人类自由进程的高度出发,抓住剩余价值生产造成的资产阶级财富增加与全人类发展受遏制、资本主义生产优势建立在资本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剥削特权基础上这一核心症结,对整个人类社会生产进行实质性改造。
一是积极发展经济以缩短劳动时间。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基于世界发展不平衡、经济成分多元并存的客观事实,指明发展是全人类“第一要务”,并立足于世界上所有国家都不可逾越“商品经济”这一经济形态,主张“合力打造开放多元的世界经济”,从而在发展基础上实现整体压缩劳动时间的目的。“一带一路”建设、自由贸易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签署、中欧投资协定落地等等都是促进不同经济成分、不同经济形态在商品经济联结中共同发展繁荣的重要举措。
二是将延长劳动者自由时间作为世界生产力发展的努力方向。西方自由主义理念主导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压缩必要劳动时间的做法不会带来劳动者自由,只有在市场经济中引领资本、驾驭资本才可能实现劳动者自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予以重要的示范引领:生产资料、货币不再是榨取剩余价值之“资本”,而是生产要素或者进行商品生产、交换、流通的物质条件;劳动力不再是“商品”,而是劳动者的生产能力;劳动不再是“雇佣劳动”,而是劳动者不断增加物质财富的对象化活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机融入世界市场,推行义先利后、舍利取义的义利观,更加突出考虑到世界弱势群体的发展诉求,使生产优势转化为对广大发展中国家民生、民事、民需诉求的积极回应和支持,使广大发展中国家劳动人民的劳动时间减少和自由时间增加可以同步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成功实践“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1]9。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所提倡的就是利用资本消灭资本,在发展经济中形成反资本的强制力量,开启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引领资本、驾驭资本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新时代,开启世界广大劳动人民压缩劳动时间进而延长自由时间的新征程。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全面贯彻马克思主义生产自由观,突破了资本生产仅限于增加资产阶级财富的局限,以增加物质财富和争取延长劳动者自由时间的双向共进方式,在“增加财富”向“提升自由”根本转变中实现世界共同体的生产正义重建。
(三)从“对抗博弈”到“合作共赢”的交换正义重建
针对资本的“货币界限”设定,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站在世界进步的根本立场,抓住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主义自利化与市场主体互利共赢客观要求之间的矛盾这一核心症结,对世界市场进行实质性改造。
一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坚持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应该在更加广阔的层面考虑自身利益,不能以损害其他国家利益为代价”[7]558。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应享有独立自主的世界市场主体资格,任何国家无权干涉、压制、更无权剥夺他国在世界市场中的正当发展诉求,也就是说要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世界市场主体资格予以明确确认。并且,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平等的发展权利”是世界所有国家的基本权利,提倡将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主体资格进一步上升到社会领域,从促进发展的高度切实推进并保障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进程。
二是推动全球共谋共商共建的运行机制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世界的命运必须由各国人民共同掌握。各国主权范围内的事情只能由本国政府和人民去管,世界上的事情只能由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来办。这是处理国际事务的民主原则,国际社会应该共同遵守”[8]4。强调世界各国应“秉持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所有国家的发展都应当遵从国际社会生活的共同准则,反对“我赢你输、赢者通吃”零和博弈的狭隘旧思维,主张推行“双赢、多赢、共赢”的合作共赢新理念。这一理念还提出了世界事务由各国共同书写、共同治理的原则,阐明了共谋共商共建才是世界共同体运行机制的真正内涵。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以开放共赢的合作模式谋求世界共同发展,在全球互联互通中实现世界的联动增长。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全面贯彻马克思主义世界市场观,突破了资本操控的世界市场的对抗性局限,旨在通过世界市场主体自利性和互利共赢双向共进的方式,在“对抗博弈”到“合作共赢”根本转变中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交换正义重建。
(四)从满足人的“物质需要”到满足人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正义重建
针对资本的“交换价值界限”设定,人类命运共同体站在满足人全面发展需要的高度,抓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的物质需要与社会需要、精神需要相割裂这一核心症结,对资本共同体中人的需要进行实质性改造。
一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倡积极促进世界各国共同发展,把满足广大劳动人民向往美好生活的物质需要作为首要任务,突破资产阶级漠视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物质需要的局限。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仅高度关注世界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的物质需要,而且把“帮助发展中国家摆脱贫困,让所有国家的人民都过上好日子[9]163作为当今世界的“最大的公平”。它批判资本共同体导致的“少数人共享、一部分人共享”的失衡性分配,主张发达国家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惠及其他更多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从而“让不同国家、不同阶层、不同人群共享经济全球化的好处”[ 7]555,以共享机制推进世界经济发展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物质需要的对接,为尽快解决广大发展中国家人民的物质需要找到一条现实之路。
二是建设以人为本、普惠包容的幸福社会,努力使人人过上美好生活。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仅突破了资本共同体生产“物欲的人”而不是“享受的人”的局限,而且有效防止了广大发展中国家重走资本共同体导致大量“物欲的人”的涌现的弯路,倡导推进人的物质需要、社会需要、精神需要的协同发展,实现生存的人、发展的人同步推进,使生产力的发展与人的全面需要真正联系起来。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全面贯彻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主张通过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美好世界”,改善人类生存条件,提高人类生产生活水平,使现代化成果不断服务于人的全面需要,不断超越“生存的人”而成为“享受的人”并不断迈向“发展的人”,在人的需要从“物质需要”向“全面需要”转变中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正义重建。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继承了马克思对资本的批判精神,其主张在发展主体上实现从“成就资本”到“造福人民”的劳动正义重建,在发展动力上实现从“增加财富”到“提升自由”的生产正义重建,在发展路径上实现从“对抗博弈”到“合作共赢”的交换正义重建,在发展目的上实现从满足人的“物质需要”到满足人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正义重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从世界和平发展的大境遇、从推进全人类发展的高度指明了彻底破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束缚社会化大生产的根本路向,标志着社会主义引领的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新时代的开启。当今世界诸多乱象表明,资本共同体已陷入资本的“历史界限”困境而无法自拔,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突破资本“历史界限”困境的现实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