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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历史与类型化表达:《漫长的季节》中的东北记忆书写

2024-04-14李卓然

视听 2024年1期
关键词:真善美大众文化喜剧

◎李卓然

“集体记忆”一词最早由法国学者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他认为记忆不仅是个人的,更源自集体;集体记忆定格过去,却由当下所限定,且规约未来;从本质上看,集体记忆是立足现在而对过去进行的一种重构。①从神话史诗到小说故事,古往今来,各种艺术门类都在扮演承载集体记忆的角色,而影响范围更加广泛的影视艺术是书写集体记忆的重要载体。阿斯特莉特·埃尔指出,故事片等虚构性的媒介以一种让人着迷的途径,“去塑造着某种关于过去的集体想象”,他甚至将电影视为“文化记忆的中介”②。也正是因此,影视作品中的内容往往书写了国家、社会的集体记忆,通过影视作品的书写记忆,个体能够获取时代记忆、身份认同与情感共鸣。以东北地区为背景进行记忆书写的影视作品,尤其是以改革开放以来东北社会和普通人民生活变化为主要内容的影视作品,呈现出了一种文化现象,是一种属于东北人的集体记忆。纪录片《铁西区》直面社会变革下的东北工人,将处于时代洪流中普通人的彷徨和无力真实地记录下来。导演张猛的“东北三部曲”《耳朵大有福》《钢的琴》《胜利》,从个体身份认同和个体情感记忆出发,借助记忆空间与怀旧性符号,建构起变革进程中城市与主体人物的时代记忆。③近些年的《无证之罪》《探窗》《白日焰火》等影视作品,将20 世纪90 年代的东北作品视为一种文化景观,结合不同类型进行记忆书写,用平民视角讲述那一时期东北人的不凡经历。

如何通过影像来讲述一段让观众产生共鸣的历史记忆,是电视作品讲好故事所必须思考的内容。法国文学理论家里卡尔杜认为,“古典小说是对冒险的叙事,现代小说是对叙事的冒险”,所论及的对象虽是小说,但对电视剧中的叙述同样有所启发。④在电视剧中运用何种手段讲故事,在尊重历史真实的前提下,将历史内容与观众情感联结到一起,打通时空维度,引发观众共鸣,则是带有文化记忆的电视剧所要面对的问题。

《漫长的季节》是展现20世纪90年代东北记忆的电视剧作品,它由小说《凛冬之刃》改编而来,由辛爽执导,范伟、秦昊、陈明昊主演。故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的东北小城桦林,钢厂火车司机王响、厂办干事龚彪、刑侦队长马德胜三人侦查一起杀人碎尸案。案件没有及时侦破,直到18年后,真相才浮出水面。与以往的东北记忆书写不同,《漫长的季节》呈现出了不同的立意与类型。电视文化是一种多元的文化形态,它在本质上属于大众文化,但又兼具精英文化、通俗文化、主流文化和边缘文化的属性,同时还与当代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⑤因此,电视剧《漫长的季节》既带有大众文化中常用的抽空历史、表现“真善美”的手法,又融合多种类型的叙事手段,展现出了当下主流文化所提倡的“温暖现实主义”的价值内核。与以往作品中呈现的小人物在时代中的无力、迷茫与彷徨,以及寒风刺骨的现实主义相比,观众在这里感受的更多是一段温暖的历史记忆,即面对困难时的乐观情绪,以及指引观众卸下历史伤痛向前看的主题。大众文化书写和类型融合叙事,正是为这段历史记忆赋予温度的方式。

一、处理“真善美”与历史纵深

作为大众文化的形式之一,电视剧的生产与大众文化的消费性密不可分。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克斯·霍克海默提出,现代工业社会大众文化已经丧失了文化的本质,呈现出商品化的趋势,具有商品拜物教的特征。在资本主义社会,文化和商业结合紧密,文化的生产逐渐遵循经济规律的观点。⑥电视剧的消费性决定了其内容要服务于更为广大的受众,以期收获最大的利益,因而在内容创作上会倾向于世俗化。大众文化面向世俗生活,本质上是一种市民文化,因而其基本原则也就是满足平均的大众趣味,取悦大众是大众文化的重要价值追求。⑦因此,在《漫长的季节》中,先是在交代历史时转移了历史矛盾,在让观众获得一个那么“苦难”的历史背景后,又在历史中寻找人物的“真善美”,进而表现剧中的主题。

(一)消费时代下的历史矛盾

在以消费文化为主导的文化语境中,大众文化呈现出了平面化、无深度的特征,以苦难历史为故事背景的影视作品削减历史内涵,是一种常见的操作方法。以“文化大革命”为背景的《归来》,被认为是抽空了社会历史内涵的爱情绝唱⑧;以20世纪80年代战争为历史背景的《芳华》,丢下历史的内容,而借历史的外壳进行怀旧⑨。在大众文化的处理手段下,那些能够让观众冷静下来理性思考,带给观众时间纵深的历史内容需要丢下,并为抒情让路。

《漫长的季节》中,如何展现历史问题,减少历史苦难带给观众的影响,是为剧作增加温情的重要内容。剧中的历史背景是20世纪90年代的东北地区。改革开放后,许多国企的生产方式不再适合时代,处于经济转型期的东北出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国出现了第一批国企下岗潮。在拥有众多国企的东北地区,下岗潮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巨大,从许多影视作品中可以了解到这段历史。电影《钢的琴》中,原本生活宽裕的钢厂工人在下岗后,做起了红白事乐队,有人改行卖猪肉,也有人当小偷、流落街头变成小混混,从吃喝不愁沦落到这般讨生活的境地。当然,这样的表现是温和且克制的,这场改革波及面的广度和下岗工人的生活困境远超换了一种谋生方式的状况。纪录片《铁西区》对东北的下岗工人有着沉重的影像记录,面临下岗的工人拿不到工资,工人精神涣散,暴力行为日益增多,离开工厂前要看看什么可以拿走卖钱补贴家用。

《漫长的季节》中,工人王响和厂办干事龚彪也遭遇了下岗潮。他们下岗之后换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职业——出租车司机。龚彪的妻子、原厂医院的医生在家做起了美容院的生意。这些下岗工人即便没有了曾经依靠钢厂的幸福生活,但也远比其他下岗工人过得滋润。

该剧在处理下岗潮这段历史苦难时,巧妙地将社会问题带给普通人的巨大影响转化为个人问题,将“社会悲剧”转化为“命运悲剧”。王响和龚彪等东北工人下岗,原本是时代和社会转型造成的结果,而剧中则为他们的下岗增加了许多个人因素。例如,厂里要安排第一批工人下岗,是因为工厂没有资金进原料导致工厂停工,后来又提到一个港商来投资,资金没有到位而导致没有钱投入生产,最后交代是厂长和港商串通,侵吞国有资产,导致了工厂不景气,员工下岗。除了收贿赂的厂长,还有偷运物资的铁路工人、干私活的保卫科长,这些人在主人公王响看来,是工厂的蛀虫,背离了父辈“桦钢是我家”的理想信念,这样就把社会变革带来的问题转移到了领导贪污腐败的个人问题上。在描写龚彪下岗原因时,该剧为这位当时学历高、有前途的大学生设置了一段为情人殴打厂长的情节,最后也因此下岗。

由此可见,无论龚彪多么优秀,处于这样一个时代和这样一个濒临破产的工厂,下岗只是时间问题,但该剧为他的下岗设置这样的戏剧化缘由,无疑是为了淡化历史伤痕,转移因果关系。这一情节设置,让观众不再将关注的重点放到历史问题上,而是将视角放到脱离时代的人物命运中,这就为下一步寻找“真善美”奠定了基础。

(二)在时代苦难中寻找“真善美”

在转移历史中的矛盾后,在时代背景下寻找真善美则是下一步。王朔在评论大众文化时说道:“他们只会高唱一个腔调:真善美。这不是思想,这只是社会大众一致要求的道德标准。”⑩无论年龄、性别、信仰、地位和种族有何不同,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自我提升的要求,说白了就是一种向上向善的原动力,即希望出人头地、反哺社会、流芳百世,而真善美就是这种生命追求的核心和终极目的。⑪真善美固然是好的,也是广大观众希望看到和得到的价值观,作为能够填补大众心理的大众文化,必然将真善美作为重要的主题来凸显,以便顺应当下消费性时代广大受众的接受心理,而真善美的内涵通常包裹在悲剧的外衣下被展现出来。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⑫运用悲剧的形式是增加作品深度,使观众获得崇高和净化的方式,因此在大众文化作品中,以悲剧的方式来叙述故事,又淡化悲剧感、突出真善美,则是一个大众文化语境下的新方法论。

剧中许多人物都因为这场凶杀案走向了悲惨的命运,如家破人亡的王响、改变命运的沈墨和死于非命的王阳,这种惨痛的结局与剧集想要传达的主旨是相违背的。最后,王响看到曾经的自己所说的富有积极向上意味的“往前看,别回头”,龚彪所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起来又是新的一天”,这些台词将主题归为人要向前看,无论困难多么大,都需要战胜它,过好自己的生活。

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过渡阶段是一个悲剧地带。”⑬就身处时代变化中的王响来说,他是一个集时代悲剧和个人悲剧于一身的典型人物。在时代悲剧下,他集中了无数个下岗工人身上的特质,既是劳模又是火车司机的他面临失业,为了保住工作,他才介入这场凶杀案。劳模的价值在那个时代中变得一文不值,这使得王响在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上受到了双重打击,从一个厂里的明星人物转向被异化和边缘化的无名者。在命运悲剧中,生活幸福的他一直在为家庭努力奋斗,不料儿子落水去世,妻子受不了打击而上吊自杀。一时间,王响失去两个至亲,这种痛苦无论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为了帮助王响获得最后的“真善美”,该剧安排了两个办法。一是让他深入案件的侦破中,从一个悲剧的父亲成功变成一个“侦探”。虽然儿子去世父亲寻凶理所应当,但在剧作最后真相大白时还是淡化了王响的悲伤情绪,从丧子之痛转移到了救下即将被火烧死的沈墨上,丧子之痛转为救人之切。二是为王响安排了一个“儿子”——一个捡来的婴儿。这个角色在剧中并没有推动剧情发展、点明主题等作用,从叙事上看,如果拿掉这个角色对剧作的影响并不大;从情感上看,这个人物缓和了王响失去儿子的痛苦,减少了人物丧子的悲痛感,为王响的精神突围提供了可能,也为以后抒发“真善美”,让王响“别回头,向前看”奠定了情感基础。

在转移矛盾与发掘真善美的双重努力下,这部带有时代和个人悲剧感的悬疑剧,在最后看起来没有那么悲伤,观众最后消费到的仍然是剧作想要表达的带有温暖的主题。

二、类型书写下的东北记忆

从经典好莱坞时期的类型片发展到现在,类型化书写已然不再是运用某种单一的类型化手法进行叙事。随着公众兴趣和审美观念的变化,类型片在价值、故事、主题、影像上做出不同程度的突破和变化,也许类型电影在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中体现出开放性的特征。⑭因此,影视作品中的类型化也出现了多种多样的存在形式。在《漫长的季节》中,出现了当下观众喜闻乐见的喜剧形式,以“悬疑+喜剧”的形态呈现给观众。同时,该剧将东北记忆呈现在工业景观中,用工业书写来表达主题。

(一)“悬疑+喜剧”:小人物与互文性

悬疑剧自我革新的外在形式体现为类型融合,典型特点就是“悬疑+”,即悬疑与其他元素的融合。⑮“悬疑+冒险”“悬疑+谍战”“悬疑+办公室”“悬疑+喜剧”,众多内容与形式都可以与悬疑类型相结合,但悬疑剧的类型融合究其根本是要根据内容找到与之相符的类型,实现“1+1>2”的化学反应。《漫长的季节》采用了“悬疑+喜剧”的融合形式,原因有二。

首先,选择“悬疑+喜剧”,是因为喜剧善于描写小人物。喜剧通常表现不如我们的人物,那就意味着喜剧人物身上通常有许多显见的缺陷,或集中了普通人身上的性格缺陷。⑯喜剧元素集中体现在人物形象塑造上,《漫长的季节》中的主要人物王响、龚彪和马德胜三人,是那个时代受到下岗潮影响的普通大众的缩影。该剧将他们的形象加入喜剧元素,是为这些人物身上安排种种“缺陷”,使得人物形象更加戏剧化,从而被塑造成在“可怜的时代”生存的“可怜人”。该剧第一集给观众讲了龚彪瞒着姐夫王响买车被骗不自知,反而认为捡了便宜的滑稽故事。后边的剧情中,曾经的龚彪并非贪小便宜、头脑简单的人,他这么做是为了能够有自己的车,多赚钱为妻子开美容院。开出租车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可以说,龚彪变得油腻,与生活的窘迫息息相关。王响在厂里是个老实、热心肠的工人,该剧对王响人物形象的喜剧化处理,也基本围绕这两点来进行。工厂有刑事案件,他热心协助警察破案却无法忍受血腥场面而呕吐;为了儿子的工作去送礼,到最后碍于正义感而草草结束……王响身上的正义品质无疑是值得肯定的,但从另一方面看,在那个充满焦虑的年代,这些富有正义感的人往往也是受伤害最大的群体。因此,对于这部带有历史伤痛的悬疑剧来说,在展现历史时做到“哀而不伤”,同时塑造出一个个“圆形人物”,“悬疑+喜剧”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其次,“悬疑+喜剧”还体现在演员和情节的互文性上。所谓互文性,“是一个文本(主文本)把其他文本(互文本)纳入自身的现象,是一个文本与其他文本之间发生关系的特性”⑰。互文内容将观众召唤至超文本结构之中,并调动观众的能动性,强化作品表现力。主演范伟曾经出演过东北题材的喜剧《马大帅》,剧中有许多互文性情节联通了两部电视剧。如《马大帅》中,范伟是维多利亚歌舞厅的保安,而《漫长的季节》中王响找儿子的地点就是维多利亚歌舞厅,扮演门童的演员也由曾经和范伟在《马大帅》中搭戏的演员饰演。门童一句“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将观众带回了过去时代,仿佛见到了年轻时的范伟。此外,剧中王响和两个朋友去歌厅唱歌,唱了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在《马大帅》中也有类似的片段。王响的扮演者范伟是极具喜剧色彩的演员,从早期的电视剧《马大帅》到春晚舞台的“买拐人”,范伟擅长出演喜剧,其形象的喜剧性已经成为一个标签刻印在观众的脑海中。因此,互文性情节不仅将过去其他电视剧中范伟的形象联通到《漫长的季节》中,也放大了范伟这一演员的喜剧元素,将20 多年前的范伟与当下的范伟在互文中进行对比,也契合了《漫长的季节》中告别往日伤痛向前看的主题。

喜剧形式固然是观众喜闻乐见的,把握好喜剧含量与悬疑中紧张之间的关系,是悬疑剧融合喜剧类型时所需要考虑的问题。让悬疑内核得到“寓庄于谐”式的处理,才能为整部剧锦上添花。

(二)在工业景观书写中寻找东北集体记忆

法国学者皮埃尔·诺拉在《记忆之场》的导言中提出:“之所以有记忆之场,是因为已经不存在记忆的环境。”⑱因此,要想书写东北记忆,唤醒东北人心中的图腾,需要通过某种景观作为载体进行叙述。

作为新中国第一个建设的重工业基地,东北地区在新中国的建设和发展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在东北这一地域中,工业、工厂在东北地区和东北人的生活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甚至成为一个身份标签。许多城市因某个大型工厂发展而来,在厂工人的待遇远高于其他单位,工厂职工的社会地位也非同一般,在以东北为题材的影视剧中书写工业文化景观也就水到渠成了。

相比于作为“共和国长子”的时代以工业发展为荣,东北的人们以当国企工人而自豪,此时的东北人心中已经没有一个像曾经的工业意象一样的、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号召性的支柱。工业意象在社会中的神圣性也大大降低,记忆中的环境没有了,因此书写东北集体记忆必然要建构工业景观,重建记忆之场。由破旧厂房、遗弃的零件和萧瑟的工业生态区组成的工业景观成为个体新记忆的搭建之场,经历“下岗潮”的一代工人及其后代的记忆在工厂衰落后被注入新的场景中,对原先集体记忆延续做出改写与再造。⑲

在《漫长的季节》中,工业景观连接历史与当下,实现了自我身份和记忆的认同,完成了集体记忆的再现和共享。“一尊塑像、一座纪念碑、空间中的一个地点……或某种具有精神含义的东西、某种附着于并被强加在这种物质现实之上的为群体共享的东西,都是集体记忆能够延续的存在形式。”⑳片中的铁路是一个典型的延续集体记忆的物质,铁路是工业时代具有代表性的景观之一,在剧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首先,铁路作为精神载体,记录了东北人精神上由自信转向迷茫的过程。王响在剧中是火车司机,彼时火车司机在工厂的地位非常高,王响也被塑造成被人尊敬的“王师傅”。桦钢繁荣时期的铁路,一天有几十车皮的运量,此时的铁路承载了王响与观众心中的东北繁荣记忆;而后来,桦钢铁路每天的运量只有几个车皮的时候,这个带有集体记忆的工业意象则代表了衰落。司机班每天无所事事,铁路失去了往日的作用,铁路所蕴含的东北人的自我认同也逐渐式微。

其次,铁路联通了过去与现在,为主角王响找到了通往未来的道路,也借此树立了剧中的价值观。王响与铁路结下了不解之缘,铁路既是他人生成就感的来源,也是他人生痛苦的导火索:工作在桦钢,获得了“劳动模范”的荣誉被人尊敬;铁路运力下降,暗示他的工作不再重要,儿子王阳经常在铁路上与女朋友会面,似乎为王响失去亲人埋下伏笔。铁路见证了王响的人生巅峰与低谷,也蕴含着时代的繁荣与衰退的内涵。在电视剧的结尾,王响看到了列车上站着曾经的自己,年轻王响对老年王响说着“向前看,别回头”,是站在时代巅峰的人对处于时代低谷的人的寄语。此时,铁路联通了过去和现在,唤起了当下东北人心中充满理想与斗志的集体记忆,激励他们沿着这条承载了东北人精神内核的铁路继续奋斗,走出历史的阴霾。

类型化的表现手法,是电视剧能够工业化生产的原因之一。《漫长的季节》这部电视剧体现出的是与同类题材相比带有亮点的处理方式,为同类题材破圈发展寻找了一个全新的方法论。

三、结语

作为一部电视剧,《漫长的季节》已具备一部电影所需的艺术品质,以这部剧为代表的作品已经能够构成涉案悬疑之外的一种新类型风格。[21]整体来看,《漫长的季节》体现出了电视剧精品化的时代需求,书写历史伤痕又饱含时代温情,关注平凡人物的情感需求;展开悬疑剧情又体现多种类型风格,在保证商业价值的基础上融入艺术深度。可以说,这部剧在兼顾艺术性的同时,又能够体现电视剧的娱乐属性,实现艺术性与娱乐性相统一,也为未来以历史为题材的悬疑剧创作提供了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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