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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熊从山那边来》改编电影的成功要素探析

2024-04-05沈明

美与时代·下 2024年2期
关键词:柳暗花明艾丽丝门罗

摘  要: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熊从山那边来》是一部聚焦老年题材的现实主义佳作。年轻的加拿大编剧、导演萨拉·波莉将它搬上银幕,改编电影《柳暗花明》生动展现了老年人的人生困境和思想情感。影片获得了多个奖项提名,取得了票房口碑的双丰收,称得上文学作品影视化的成功之作。原著的艺术魅力、影片鲜明的民族属性、兼具简单性与复杂性的改编策略、知名演员的号召力和出色表演是这一改编作品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艾丽丝·门罗;萨拉·波莉;《熊从山那边来》;《柳暗花明》;成功要素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艾丽斯·门罗小说‘新现实主义研究”(14BWW032)研究成果。

文学作品的电影改编是电影诞生初期就开始建立的传统,中外电影中都有大量作品改编自小说、戏剧、传记等文学作品,各类电影奖项的获取、提名作品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文学作品改编电影。电影和文学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前者用镜头呈现银幕形象,后者用语言构成文字形象。作为一种跨媒介的艺术创作,改编作品虽然和原著讲述同一个故事,但不同的媒介不可避免地影响着故事的呈现。文学作品的电影改编必然要对原作进行不同程度的创造性改动,因为任何作品都是创作者思想的体现。编导的艺术素养和对作品的解读、演员的表演、制片方的成本预算和市场预期都会对改编作品的成败造成影响。

加拿大电影《柳暗花明》(Away from Her,又译《远离她》)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熊从山那边来》(以下简称“《熊》”),讲述了一对老夫妇平静幸福的晚年生活被阿尔兹海默症所打破,展示了面对衰老、疾病的老年人的人生困境与情感世界。影片获得了第8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改编剧本、丹麦电影电视罗伯特奖最佳外语片等多个奖项提名,赢得了不少影评人和观众的赞誉,实现了票房口碑的双丰收。影片的编剧、导演是时年只有27岁的萨拉·波莉,这是她执导的第一部长片。由于老年题材电影大多不为主流的电影受众所喜,在国内外都处于边缘化地位。人们不禁好奇,年纪轻轻的波莉是如何拍好这部老年题材电影的呢?笔者认为,《柳暗花明》的成功离不开原著的艺术魅力,鲜明的民族属性、兼顾简单性与复杂性的改编策略、知名演员的号召力和出色表演。

一、原著艺术魅力

经典文学和畅销IP都是影视改编的热门,甚至很多被一拍再拍。名著和畅销IP的品牌效应自带流量,确实吸引很多观众慕名而来,为电影的成功奠定第一块基石。也不乏观众被优秀的改编电影“种草”而去读原著的,达成“经典文学与通俗文学、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优势互补”[1]。

艾丽丝·门罗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是布克国际文学奖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还三度荣膺加拿大总督文学奖。门罗是享有“现代契科夫”之美誉的短篇小说大师,善于运用娴熟的叙事技巧多层次、多角度地展示人物的思想与情感。《熊》最初于1999年发表在《纽约客》杂志上,2001年收入小说集《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2013年门罗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时,《纽约客》选择再次刊登《熊》向门罗致敬。

故事的主人公格兰特和菲奥娜结婚四十多年了,退休后住在安大略湖附近的一个乡间小镇上,日子过得温馨安宁。可是菲奥娜开始表现出老年痴呆的症状并且日益严重,她决定住进疗养院治疗观察。入院后第一个月禁止家属探望,一个月期满,格兰特再见妻子时惊愕地发现,菲奥娜已经不记得他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菲奥娜认为另一个病人奥布里是年轻时的追求者,两人在疗养院“再续前缘”。格兰特痛苦无奈之余,又不免心生疑虑:菲奥娜是真的忘了他呢,还是在惩罚他呢?他的想法源于多年来藏在心里的一桩往事:二十多年前格兰特曾有过婚外情,并且因为东窗事发而不得不提前退休。当年他没有向妻子坦白实情,只是承诺会与她开始全新的生活。二十年无波无澜的日子过去了,没想到菲奥娜的患病和遗忘又让他想起这段尘封的过往。面对妻子,他感到愧疚又无助,只能默默守在一边看她和别人“谈恋爱”。可是不久后,奥布里的妻子玛丽安把他接回家了,“失恋”使菲奥娜深受打击,病情急转直下。束手无策的格兰特找到了奥布里家,请求玛丽安把奥布里送回疗养院或允许自己带他去探望菲奥娜。玛丽安拒绝了他的请求,告知除非卖了房子否则自己无力支付疗养院的费用,而如果让奥布里去探望菲奥娜,会让奥布里认知混乱,自己独自照顾病人本就吃力了,没法应付更大的麻烦。可当格兰特回家后,事情又发生了转机,玛丽安打来电话约他参加舞会,格兰特几经踌躇决定“用自己的不良行为为菲奥娜做点好事”[2]343。可是当格兰特终于成功带着奥布里去疗养院探望菲奥娜时,菲奥娜却奇迹般地记起了格兰特,而忘记了奥布里。

真是一个反转又反转的故事,充分体现了门罗作品的复杂性与多义性,叙事层层剥开,你以为已看破真相,其实仍在云里雾中。难怪对它的解读众说纷纭,见仁见智。文学评论家罗伯特·撒克教授读到的是对妻子一往情深的格兰特,“从一开始的相恋,到后来的艰难曲折,直到最终爱的延续……爱不会停止”[3]。而在美国小说家乔纳森·弗兰岑眼里格兰特的形象要复杂得多:深情脉脉的丈夫,背叛者,“忠诚到愿意,说白了,就是为妻子去拉皮条的丈夫格兰特”[4]。尽管两人对作品的解读可谓南辕北辙,对门罗艺术魅力的推崇却是如出一辙。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优秀的原著虽不是改编电影成功的充分条件,但却是电影改编的“优质原材料”,是改编者深耕细作的良田,是改编作品汲取养分的土壤。名家名著和流行IP更是自带流量,往往未映先热。当然,这是一把双刃剑,改编者获得了原著的加持就要迎接跨媒介传播的挑战,达不到观众预期的改编往往会被口诛笔伐。

二、鲜明的民族属性

门罗的《熊》具有鲜明的加拿大特色,《柳暗花明》的成功很大程度歸功于它植根于民族文化,充分体现了加拿大的民族属性。那么加拿大的民族性是什么呢?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有关加拿大民族性最具影响力的理论是加拿大著名文学批评家诺思罗普·弗莱提出的“要塞心理”(garrison mentality)和加拿大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生存主题”(Survival Thesis)。弗莱认为早期的加拿大人因为严酷的自然环境而产生“要塞心理”,困守客观和心理的“边疆”,虽然后来随着经济发展物质条件得到大幅提升,这种心理却并没有消失,而表现为疏离戒备的消极心态。阿特伍德在“要塞心理”的基础上提出“生存主题”,她认为加拿大文化的核心就是生存,称加拿大文学中有大量故事是在诉说人们如何侥幸死里逃生,并且说加拿大人是甘于认输的“受害群体”。耿力平教授认为这两种理论“渗透着一种民族悲哀感,一种消极和被动的思维机制”。他提出加拿大民族性体现在加拿大人面对困难、挫折甚至是危险时没有绝望或放弃,而是将“不断思考、不断进取……向上的精神贯穿于具体的生活当中”,即使“有时会选择忍耐,但绝不是被动地、如行尸走肉般地苟活一生”[5]。而在门罗的《熊》及其改编电影《柳暗花明》中,我们看到的正是这种“向上的精神”,一种在困境中挣出一片天空的坚韧的生存意志。

尽管《熊》讲述的是有关衰老、疾病、遗忘和别离的具有悲剧色彩的故事,几位主要人物却展现出了坚韧的生存意志。女主人公菲奥娜是一位充满魅力的女子,坦率、甜美、温柔、促狭,“朝气勃勃,迸发着生命的火花”[2]298。她家庭条件优渥,住在城市里,父亲是德高望重的心脏病专家,母亲是来自冰岛的权贵。追求她的人不少,可她喜欢上了格兰特。格兰特来自截然不同的社会阶层,出身小镇,是个寡妇的儿子,可菲奥娜却向他求婚,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与他相濡以沫,直到白首。菲奥娜表现出明显的助人型(helper)人格特征,是一位富有爱心、同情心的“给予者”,一辈子都在照顾呵护格兰特,连从朋友那里接手的狗也用心照料。住进疗养院后她因病忘记了格兰特,但她的性格并没有改变,与其说她在和奥布里恋爱,不如说她在照顾他、迁就他。菲奥娜这种不变的“给予”体现了她对信念的坚守,即使是在记忆被疾病消磨蚕食之时,她仍然顽强地固守本心。菲奥娜曾遭遇丈夫出轨,晚年又罹患阿尔兹海默症,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关于格兰特的出轨,小说中始终没有揭示菲奥娜是否知情。电影里增加了一段戏,在去疗养院的路上,菲奧娜主动提起了这段过往,并对格兰特在当时环境下的所作所为表示了谅解,言谈中表现得通透豁达,不仅没有一丝怨妇之态,反而对婚姻充满信心。而面对阿尔兹海默症,她也不甘于认输,轻言放弃。最初发现自己记忆力出现问题时,她在家里贴满记事的便条。起初她不愿相信自己患上了这种病,在对格兰特解释自己的状况时,她表现得好像是自己遇上了一种冒险行动、一种游戏。而当情况越来越严重之后,她则选择了勇敢面对,主动提出住进疗养院。在疗养院里,她是护士眼中的淑女,细心呵护着奥布里,即使面对“陌生人”格兰特的“纠缠”,她也是温和有礼。病情恶化后,医生都觉得她的情况不乐观,把她送进二层重症病房。可是她没有放弃,即使是在心智受损的状态下,她也没有认输,而是从绝境里挣扎出一片清明,找回沉睡的记忆。也许这只是短暂的清醒,但我们可以预料,只要她还能支配自己的神志,就会积极地应对自然(疾病)的挑战,这就是加拿大民族生存精神的具体体现。

其他人物在面对人生挫折时同样表现出坚韧的意志。这种意志在格兰特身上表现为他对菲奥娜不离不弃的爱,哪怕她不记得他了,哪怕要眼睁睁看着她陪伴在奥布里身边,看着她为失去奥布里而伤心,格兰特都没有放弃。菲奥娜丧失神志住进二层重症病房时,格兰特也没有放弃,而是去请求玛丽安让奥布里回到疗养院以期减轻菲奥娜的病情。在玛丽安的身上,这种意志表现得更为直观。小说对玛丽安这个角色着墨不多,有很多留白之处,主要通过格兰特的视角来刻画她。格兰特认为玛丽安是那种“善于求生,能够搜寻食物,可以在街上把死人脚上的鞋子脱掉”,“很可能在危机中幸存”的人[2]341。电影中玛丽安的形象更加立体鲜明,虽然生活对她并不仁慈:奥布里很可能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一病了之不用负责,她不仅无法搞清楚真相、为自己讨个公道,还因为经济拮据只能自己照顾瘫痪失语的丈夫。尽管如此,她还是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她嘴上说“人生就是这样了”,内心深处却仍然充满对爱与温暖的渴望,并宁愿为此牺牲物质上的保障。电影还增加了年轻的疗养院护士克里斯蒂的戏份,为这部老年题材的电影注入了青春的活力。克里斯蒂自己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丈夫扔下她和三个孩子不知所踪,可她却没有因生活的不幸而怨天尤人,她说“生活压得你喘不过气,但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在这个耐心体贴的白衣天使、坚强乐观的单身母亲和富有同情心的时代女性的身上,我们看到了加拿大民族顽强的生存意志。

电影不仅在人物塑造上凸显加拿大民族特质,还加入了其它加拿大符号来体现民族属性:北寒之地的皑皑白雪,酷爱滑雪运动的男女主人公,贴满加拿大国旗的橱窗,加拿大音乐人创作、演唱的歌曲……凡此种种使影片溢满浓郁的加拿大民族文化意蕴,这无疑是《柳暗花明》取得成功、海外市场票房与北美票房几乎平分秋色的重要原因之一,毕竟“只有拍出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的影片,才能为电影艺术作出国际性贡献”[6]。

三、兼顾简单性与复杂性的改编策略

经典文学作品往往具有多重主题与内涵,改编成电影则需要在纷杂的主题中做出取舍,有所侧重。一方面,电影时长有限,只能处理一部分素材;另一方面,为了取悦不同的观众,好的电影必须兼顾简单性和复杂性。“影片制作者必须简单、清楚、直接地表达某些东西,使所有观众都能一目了然。同时,为了考验最具洞察力的观众的思维能力和视觉注意力,他们又必须通过含蓄和暗示的方式表达,留一些东西供人解释。”[7]45

《熊》虽然篇幅不长、人物寥寥,却包含爱情、婚姻、欲望、疾病、衰老、忏悔、救赎等多元主题。《柳暗花明》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其聚焦于岁月和疾病对爱情的终极考量这一受众广泛的永恒主题,以平实真挚的情感和对衰老疾病现实问题的观照打动观众,调动观众深层的情感参与,从而赢得观众的认同。

门罗原著中格兰特的形象较为复杂,早年教书时曾多次出轨,甚至因此名誉扫地被迫提早退休,而他最终答应玛丽安的邀约固然是为了菲奥娜,但玛丽安就像是散发着“人造诱惑力”的荔枝干[2]341,对他确实是有性吸引力的。改编作品淡化了格兰特年轻时的种种不忠,也没有表现他对玛丽安的算计,只突出了他对患病妻子不离不弃的爱。门罗的小说是现实主义的杰作,“旨在刻画一个美好与丑恶并存的世界”[8],反映复杂的人生与人性。电影删减了这些隐藏在主干情节中的零碎细节,确立了影片终极爱情的主题,这种“简单化”处理其实更具有打动广泛普通观众的力量。

影片以“大团圆”的方式为故事画上阶段性的句号,那么菲奥娜的康复是否只是艺术家所创造的“奇迹”、只是为了取悦那些满足于“大团圆”结局的观众呢?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好的故事必须是可信的,这才能让读者/观众沉浸其中。无数拥有主人公“从此过着幸福生活”童话般结局的经典之作的成功证明:人们相信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是真实的,“因为它们具有所谓的内在的真相……因为我们想要或需要它们这样……许多电影故事具有说服力,是由于它们符合内在的真相,满足了人们信仰的需要”[7]39-41。大团圆结尾给愿意相信的人以希望,而那些不肯开心地止步于此的观众也不会质疑结局的合理性,因为故事中早就为此埋下了伏笔。克里斯蒂曾告诉格兰特病人有时候会恢复过来,但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他们又一下子完全恢复了正常。……你以为,哇,恢复正常啦。然后他们又犯病了。”[2]322所以“大团圆”的结局其实并不背离现实,毕竟生活是在进行中的,故事结束了,而故事中的人还会在他们的人生之路上继续前行。这种不确定的未知使作品更具有现实主义意义,也给读者、观众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回味无穷。

波莉的改编突出了格蘭特对妻子的爱以及为减缓妻子疾病恶化所做的努力,淡化了出轨、背叛等负面主题,呈现了一部歌颂人间真爱的充满正能量、中心思想鲜明统一的作品,普适性高,适合大多数观众的欣赏偏好。同时,她对疾病主题和故事结尾的处理高度忠实于原作,表面大圆满,实际开放式的结尾赋予影片更多的解读可能和更高的可信度。影片兼顾了故事的简单性和复杂性,照顾到不同观众的需求,赢得了观众的认同。IMDB网站上网友点评说:“《柳暗花明》不是个悲剧,它感人至深、令人鼓舞”,“毫无疑问非常感人”,“这部电影适合不同年龄群的人观看”,“阿尔兹海默就像黑暗的隧道,没人愿意进入,却又无法逃避。我想早点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一天会忘记一切的话那还是早知道的好。导演萨拉·波莉创造了个小奇迹,她让朱莉·克里斯蒂(菲奥娜的扮演者)来回答了这个问题……看这个电影我没有感到抑郁反而受到鼓舞”。

四、知名演员的号召力和出色表演

银幕上的人物无疑是影片中最富人性的因素,演员是构成影片美学整体的重要元素之一。很多人考虑是否去看一部电影时关心的第一个问题往往是“这是谁演的”,明星的加盟常常是影片票房成功的重要保证,《柳暗花明》能取得成功,几位主要演员功不可没。

菲奥娜的扮演者是被美国传奇巨星艾尔·帕西诺称为“最富有诗意的女演员”朱莉·克里斯蒂。朱莉曾以《亲爱的》一片荣获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后来因出演《日瓦戈医生》而蜚声国际。波莉曾在电影《No Such Thing》中和朱莉有过合作,在她看来,朱莉从外形到气质都和门罗笔下的菲奥娜非常吻合,乃是菲奥娜的不二人选。事实上,朱莉在《柳暗花明》一片中所塑造的菲奥娜一角极为贴合原著,坚强果决却不失温柔体贴,优雅自持又透着聪颖狡黠,目睹这样一位魅力四射的女子被阿尔兹海默症逐步侵蚀夺走记忆与认知难免令人唏嘘。朱莉凭借精湛的演技将书中的女主角高度还原在大银幕上,并凭此角色获得2008年奥斯卡、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等多个奖项提名,并摘走了金球奖剧情类最佳女主角的桂冠。作为一名叱咤影坛多年的老戏骨,朱莉出演过许多经典影片,演技好口碑佳,十分具有票房号召力。事实上,不少IMDB的观众影评中都提到了她,其中就有位观众写道:“我本来不爱看疾病题材的电影,太煽情了……可这片子是奥斯卡影后朱莉·克里斯蒂主演的,我决定来试试看。”

当然,仅有出色的女主角是不够的,影片的全体演员可以看做一个团队,他们之间碰撞出的情感火花是吸引观众兴趣的焦点。本片男主角的扮演者高登·平森特是加拿大最受尊敬的艺术家之一,他出演的格兰特是全片戏份最重的灵魂人物,高登的表演可圈可点,赢得了一致好评。玛丽安的扮演者奥林匹娅·杜卡基斯曾凭《月色撩人》中的精彩表演获得奥斯卡和金球奖的最佳女配角奖,在《柳暗花明》中她同样贡献了精湛的演技,将玛丽安一角塑造得有血有肉、入木三分。

五、结语

文学改编已成为电影艺术中“一种世界性现象及世界性传统”[9],文学和影视有着相通的文艺与美学特征,影视作品的大众传播特点扩大了精英文学的影响。《柳暗花明》的成功离不开原著的艺术魅力,影片保留了原著鲜明的民族属性,针对原著的多元性和多义性进行了兼顾简单性和复杂性的主题改编,聚焦终极爱情主题,反映老年群体的人生困境和思想情感,几位主要演员的出色表演感人至深,调动观众的情感参与,赢得观众的认同,称得上是文学作品影视化的成功之作。

参考文献:

[1]邹红.影视文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195.

[2]门罗.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M].马永波,杨于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3]撒克,沈晓红.“引人遐想、耐人寻味的叙述”——读艾丽丝·门罗的《恨、友谊、追求、爱和婚姻》[J].外国文学,2014(5):41-49.

[4]门罗.逃离[M].李文俊,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x.

[5]耿力平.试论关于加拿大民族性的文学理论[J].学术界,2017(1):224-234,328.

[6]李恒基.加拿大和加拿大电影[J].当代电影,1987(4):91-97.

[7]博格斯,皮特里.看电影的艺术[M].张菁,郭侃俊,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8]范雨涛.艾丽丝·门罗小说《熊从山那边来》的多维解析[J].当代外国文学,2015(3):144-151.

[9]万传法.从文学到电影:关于改编观念、理论、模式及方法等的思考[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1):111-123.

作者简介:沈明,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文学和英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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