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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老年流动人口与常住人口心理健康状况调查*

2024-03-13兰懿川黄列玉

贵州医科大学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常住人口流动人口总分

兰懿川, 黄列玉

(贵州医科大学 法医学院, 贵州 贵阳 550025; 贵州医科大学 医学人文学院, 贵州 贵阳 550025)

在我国,如何提高老年群体的心理健康水平,已成为主要的社会问题之一[1-2]。作为老年人中一个特殊的群体,老年流动人口面临较其他群体更加突出的心理和社会问题[3]。来自对“中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数据的分析显示:中国老年流动人口的健康状况总体良好,其自评健康的比例为47.8%[4]。另有报道老年流动人群存在心理适应不良、心理孤独、心理压力较大、缺少心理安全感等诸多心理问题[5]。目前学术界对老年流动人口的关注较少,尤其对该人群心理健康的定量化研究则鲜有报道。贵州作为一个山地多民族省份,老年人口的流动和常住之间的心理健康状况差异可能受到多元文化和地理环境的影响。因此,比较贵州老年流动人口与常住人口的心理健康状况,对于制定不同老年人群心理健康干预和社会支持策略至关重要。为此本研究对贵州地区60岁及以上年龄人口按照流动人口与常住人口进行分类,比较了两类人口的积极老化、抑郁、社会网络等重要心理因素,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方法,选择贵州省贵阳、遵义、安顺及铜仁等地60岁及以上社区老年人,于2022年10月—2023年10月进行线下一对一调查为主,线上相结合的问卷调查。调查对象为贵州省内60岁及以上、常住老年人口或离开户籍所在地超过6个月不满10年,不在现居住地登记的老年流动人口(满10年的视为常住人口)。共发放问卷351份,剔除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问卷342份,有效回收率为97.44%。

1.2 研究方法

1.2.1社会人口学指标 采用自编一般情况调查表,本研究中所涉及的社会人口学指标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有无固定收入、是否为流动人口及流动情况等。

1.2.2积极老龄化状况 采用老年人积极老化状况评定量表(elderly active aging questionnaire,EAAQ)[6]评估老年人积极老龄化状况,包括身体活力、生活满意、家庭支持及积极参与等4个维度,一共有21道题,采用Likert自评式5级计分,总分越高,表明积极老龄化的程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问卷Cronbach′α系数为0.910。

1.2.3社会网络水平 采用社会网络量表简表(lubben social network scale-6,LSNS-6)[7]对老年人的社会网络水平进行评估。该量表包含家庭网络、朋友网络两个维度,每个维度有3个题目,共6题。问卷使用Likert 5级计分,总分范围为0~30分,总得分越高代表老年人社会网络水平越好。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为0.876。

1.2.4抑郁情况 本研究中对于抑郁的定量采用老年人抑郁状况评定量表(the depression in old age scale,DIA-S)[8]。该量表共有10个题目,使用Likert 2点计分,其中条目3、7及10为反向计分题,总分范围为0~10分,得分≤2分表示无抑郁,3分为可能患有抑郁,≥4分为患有抑郁。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为0.754。

1.2.5质量控制 培训调查员,使调查员明确流动和常住老年人的界定。线下调查采用一对一方式,当场采集、核对数据,对有问题的问卷及时反馈,纠正问题;线上调查通过问卷星推出,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逻辑性检查,剔除无效数据,以保证数据质量。

1.3 统计方法

2 结果

2.1 被调查对象构成情况

本次共调查到被试342人,平均年龄(68.09±6.01)岁;其中流动人口145人,平均年龄(67.99±5.60)岁;常住人口197人,平均年龄(68.16±6.32)岁。两类老人中户籍均以“非农”最多;流动老人处在已婚状态的111人,常住人口156人;两类人群受教育程度中最多的均为“小学”,其次为“初中”;流动老人“与子女同住”者最多,而常住老人“与老伴同住”者最多;两类人群收入情况以“有固定收入”者最多;患慢性病情况以“1种常见病”者最多。具体人口学变量分布情况见表1。

2.2 流动老人相关情况描述

被调查的145名流动老人的平均流动时长为(3.50±2.46)年。从流动性质上看,城城流动66人(占46.5%),占比少于乡城流动53.5%,说明在贵州地区乡城流动更为常见。流动原因多为照顾儿孙(93人,64.2%),其次为异地养老(23人,15.9%)。在定居意愿上74(51.0%)愿意定居在常住地,48(33.1%)不愿意,另有22(15.2%)的人持中立态度。在沟通方面有33人(22.8%)报告存在语言障碍,其余无。

2.3 被调查对象抑郁总体状况

按照DIA-S≥4分为抑郁症状阳性检查标准,本次心理测评的342人中有75人阳性,占21.9%,其中流动人口为36人(24.8%);常住人口39人(19.8%)。经χ2检验,抑郁症状阳性检出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235,P>0.05),说明本次调查中两类人群的抑郁症状发生率相似。

2.4 流动与常住老人心理健康状况

经独立样本t检验比较(表2),流动与常住老人在积极老化总分及各维度、老年抑郁总分上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社会网络总分及其家庭网络、朋友网络两个分维度上流动老人得分均低于常住老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说明流动人口的社会网络建立不如常住人口。

表2 流动与常住老人心理健康状况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mental health status between migrant and resident elderly

3 讨论

本次调查对流动人群的分析发现,贵州地区乡城流动更为常见,这反映了贵州地区老年人口的迁移模式以乡城流动为主,这一发现与柯文前、庞亚君等的研究结果一致[9-10],即老年人口在城市和农村之间的流动模式存在差异,城市可能更吸引老年人口。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如Maclachlan等[11]指出的那样,在中国到城市照顾孙辈的打工人父母是“老漂”的典型,而本次调研也发现64.2%的老人流动的原因为照顾儿孙,加上城市的就业机会、养老资源、社会保障体系、交通便利性、城市化进程等因素都使得老年人更愿意选择乡-城流动型[12]。

本次调查的老年人抑郁症状阳性检出率为21.9%,这与2010—2019年的1项Meta分析报道的“中国老年人抑郁症患病率达 25.55%”[13]相似,说明贵州地区老年人的抑郁与全国平均水平相当。本次调查流动老人抑郁症状阳性检出率为24.8%,较2014年杭州市[14]流动老年人中36%的抑郁发生率较低,究其原因一方面可能地域差异;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所用的量表不同,判断标准不一所致。Lubben[15]将社会网络定义为个体与家人、亲戚、朋友、邻居等互动形成的稳定关系的集合。本研究中,社会网络量表总分及其家庭网络、朋友网络两个分维度上流动老人得分均低于常住老人,说明流动对这部分的老人沟通交流、社会参与、社会融入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一方面,流动可能导致老人和其他非同住家人的隔离;另一方面,流动也常导致老年人朋友网络萎缩[16],尽管目前现代通讯技术发达,老人可以尝试使用微信视频等方式更加便捷地与亲朋好友联系,但远水不解近渴,在一定程度上空间距离还是会影响到老人社会网络的建立。

积极老化这一概念从积极心理学角度,关注老年人的积极心理品质,是指老年人在身体层面、心理层面、社会层面和社会福利保障方面处于完美,并能够参与社会、经济、文化、精神和相关公民事物的良好状态[17]。本次研究发现流动老人和常住老人在积极老化以及抑郁量表得分上无明显差异。最可能的原因是受到流动的“健康选择”(即那些身心健康的个体更可能发生人口流动,健康状况欠佳的个体流动的可能性较低)和“健康受损”作用(认为流动过程中会遭遇各种压力,这些压力进一步影响到心理健康,使得流动人口的心理健康状况受到“损害”)双重影响[18-20]。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贵州流动老人与常住老人在抑郁症状阳性检出率,在积极老化、抑郁症状上得分比较均无差异;但在在社会网络总分及其两个分维度得分上低于常住老人,提示贵州老年常住老人社会网络管理优于流动人口,可考虑加强流动老人的社会网络管理,以促进其心理健康,这对于社区服务规划和老年人群的社会支持体系建设具有实际意义。未来研究可以在本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通过更有代表性的数据采集和深入的定性研究,分析老年人口的社会生活、心理特征及其影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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