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瘟丹薰香疗法对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焦虑情绪的疗效研究

黄炜 吴珍琴 吴莹辉 黄晓岚 温辉辉

COVID-19 大流行给世界各地人们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 已成为全球性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刺激源, 易引起恐惧、焦虑、神经症和忧虑等精神神经症状［1］。《柳叶刀》(Holmes, 2020)最近的一份立场文件呼吁提供了高质量的数据, 荟萃分析了13 项横断面研究, 对33062 名参与者进行了分析, 结果表明在2019 年COVID-19 大流行期间, 大多数医务人员经历了严重程度的焦虑、抑郁和失眠, 焦虑患病率为23.2%, 抑郁症患病率为22.8%,其中女性和护士表现出更高的性别和职业差异［2］。防疫一线医务人员不良情绪的产生不仅影响其本人身心健康, 也会引起防疫服务质量下降及疫情防治工作的实施, 故及时有效干预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的心理健康对防疫工作有重要的意义。本研究采用《太医院秘藏膏丹丸散方剂》、《验方新编》中记载的避瘟丹, 以焚烧的薰香方式进行实验, 观察其对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焦虑情绪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研究对象选自2021 年6 月1 日～2022 年6 月1 日期间一线新冠防疫的医疗人员60 例,随机分为对照组和熏香组, 每组30 例。对照组男17 例、女13 例；年龄27～52 岁, 平均年龄(36.07±5.63)岁；职称：初级5 例、中级18 例、高级7 例。熏香组男21 例、女9 例；年龄28～54 岁, 平均年龄(35.10±6.30)岁；职称：初级6 例、中级16 例、高级8 例。两组研究对象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n, x-±s)

1.2 纳入及排除标准

1.2.1 纳入标准 ①在一线新冠防疫参加疫情防治工作≥1 周；②岗前参加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疫相关知识培训；③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1.2.2 排除标准 ①易过敏体质, 对中药烟雾过敏者；②患有呼吸道疾病, 嗅觉异常者；③既往患有严重的神经、精神疾病者；④资料严重不完整, 影响统计分析结果者；⑤未能按试验方案规定实施者；⑥出现严重不良事件及其他原因致使继续试验困难者。

1.3 方法 对照组不采取任何措施。熏香组采用避瘟丹熏香疗法。避瘟丹制作：主要成分为乳香、苍术、细辛、甘松、川芎、降香、枣肉, 按比例配制, 用打粉机粉碎为末, 使用粉罐贮存, 密封防潮, 放置阴凉干燥处备用。使用方法：于研究对象附近1 m 内使用电熏炉, 将适量的避瘟丹放置炉内, 调整炉温至不见明火却可见适当的烟雾及气味为准, 持续熏香。

1.4 观察指标及判定标准 比较两组干预前后HAMA评分及SAS 评分。采用问卷调查评估焦虑情况, 由经过统一培训的研究人员进行调查及收集资料。通过“问卷星”自行录入制作问卷, 经微信平台发放问卷链接和二维码。问卷内详细说明调查目的、意义及填写方法, 并遵守匿名和保密原则, 要求调查对象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如实作答, 通知调查对象在一线新冠防疫工作时间独立完成填写并提交。收集资料时排除不合格问卷, 如明显作答、前后逻辑不通等。

1.4.1 HAMA 该量表包含14个条目, 采用Likert 5级评分, 赋值为0、1、2、3、4 分, 无任何症状者为0 分,症状较轻者为1 分, 症状中等者为2 分, 症状重者为3 分, 症状极重者为4 分, 量表满分56 分。以全国精神科量表协作组提供的参考依据为标准, 总分29～56 分诊断为严重焦虑；总分21～28 分诊断为明显焦虑；总分14～20 分诊断为肯定有焦虑；总分7～13 分诊断为可能有焦虑；总分<7 分诊断为没有焦虑。

1.4.2 SAS 该量表包含20 个自评项目, 采用4 级评分, 主要评定项目为所定义的症状现在或过去1 周出现的频度, 1 分表示没有或很少时间有；2 分表示有时有；3 分表示大部分时间有；4 分表示绝大部分时间有。SAS 评分≥50 分即为有焦虑症状；50～59 分为轻度焦虑；60～69 分为中度焦虑；≥70 分为重度焦虑。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2.0 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 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 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干预前, 两组的HAMA 评分、SA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熏香组干预后HAMA 评分(2.43±1.74)分、SAS 评分(28.30±2.52)分均明显低于本组治疗前的(8.86±7.10)、(38.30±9.50)分和对照组的(10.00±7.01)、(39.00±10.48)分,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干预前后的HAMA 评分及SA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干预前后HAMA 评分及SAS 评分比较( ±s, 分)

表2 两组干预前后HAMA 评分及SAS 评分比较( ±s, 分)

注：与本组干预前比较, aP<0.05；与对照组干预后比较, bP<0.05

组别 例数 HAMA 评分 t P SAS 评分 t P干预前 干预后 干预前 干预后对照组 30 10.96±7.69 10.00±7.01 0.505 >0.05 39.86±10.93 39.00±10.48 0.311 >0.05熏香组 30 8.86±7.10 2.43±1.74ab 4.818 <0.05 38.30±9.50 28.30±2.52ab 5.573 <0.05 t 1.099 5.741 0.590 5.437 P>0.05 <0.05 >0.05 <0.05

3 讨论

2020 年3 月11 日, 世界卫生组织宣布2019 冠状病毒疾病大流行, 这是一种具有高度传染性的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COVID-19 的大流行会增加焦虑、抑郁、自残和自杀的发生率, 防疫一线医务人员作为疫情防控的首要关口, 很容易出现这些不良情绪。对8316 位医务工作者的心理及躯体健康状况研究中发现：焦虑、抑郁、躯体问题、失眠及创伤后应激障碍检出率分别为51.54%、55.54%、67.02%、63.44%和23.30%, 在中层年龄、护士、急诊及涉及新冠肺炎的相关科室中尤为显著［3］。对2042 名医务人员调查发现, 与受感染患者有密切接触的前线医务人员, 包括在呼吸科、急诊科、传染病科和加护病房工作的医务人员, 在恐惧量表、HAMA 上的得分更高, 他们感到恐惧的可能性是其他医务人员的1.4 倍, 焦虑和抑郁的可能性是其他医务人员的2 倍。此外, 未婚、文化程度为硕士及以上医务人群的心理健康状况有待提高［4］。

在新冠疫情下, 工作量增加、身体疲劳、个人设备不足、医院传播以及需要作出道德上困难决定等因素严重影响着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的身心健康。他们认为自己有社会和职业义务继续长时间工作, 但对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感到焦虑, 而且冠状病毒疾病感染导致死亡的报告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影响。调查发现［5］, 精神症状的严重程度受到年龄、性别、职业、专业、活动类型以及与2019 冠状病毒疾病患者接近程度的影响, 疑病是导致医务人员不良心理状态的重要变量, 工作责任重、超负荷及周围负性事件是产生焦虑情绪的主要因素, 其中女性、护士、社会经济地位较低、感染的高风险以及社会隔离是常见的危险因素。资料显示, 护士在照顾2019 冠状病毒疾病患者过程中经历了多种心理困扰, 包括死亡焦虑、疾病本质引起的焦虑、尸体埋葬引起的焦虑、对感染家庭的恐惧、对浪费时间的焦虑、传递坏消息时的情绪困扰、对被感染的恐惧、强迫性思维的出现、穿戴个人防护装备时的不良感觉、恐惧与良心的冲突以及公众对预防措施的无知［6］。而且, 因为隔离所产生的社交距离, 减少活动所带来肥胖等健康问题, 同样给医务工作者带来了压力、焦虑和抑郁。

2020 年1 月27 日,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紧急心理危机干预指导原则》, 关爱各类特殊群体的心理健康, 其中重点就提到了以医疗人员为主的一线防疫人员的心理危机干预方案, 其中药物治疗适用于焦虑状态急性期, 且不易被接受、常伴较多不良反应。这些措施作用有限, 落实较困难, 在实际工作中未能起到很好效果。

新冠肺炎在中医中属于“疫病”范畴, 感受“疫戾”之邪, 侵袭肺卫, 正邪交争, 故发热, 肺失宣降, 故见咳嗽、咳痰、气喘等呼吸系统症状, 继而传脾, 脾失健运, 水湿内停, 则部分患者见腹胀纳差、呕恶便溏等消化道表现。其病机关键为湿毒疫邪, 病位在肺胃, 湿性粘滞, 故病程缠绵难愈, 正气亏虚者, 御邪无力, 病死率更高, 治疗当以宣肺健脾、益气化湿为主。中药熏香既是一种民众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俗, 同时又是古人防治瘟疫中的一个重要方法。许多经典疫病专著如《黄帝内经》、《温病条辨》、《肘后方》、《千金药方》、《太平圣惠方》都记载了用中药熏香来防治瘟疫的相关内容。现代熏香又增加了治病、强身健体以及净化空气等功能, 运用药物挥发之气味, 散发到空气中起到抗菌、抗病毒的作用。梁怡琳等［7］科学论证了中医熏香作用30 min 后, 对流感病毒和空气中自然菌的杀灭率可达93%。王运利等［8］研究中观察到中药苍术烟熏对医院室内空气中细菌具有一定杀灭效果, 且优于紫外线照射法。中药熏香的消毒效果明确, 且无毒无害, 可提高人的免疫力从而预防时疫, 可结合中药熏香的理论基础用于预防COVID-19。当然, 中药熏香的另一个主要功效是镇静安神, 已较多应用于失眠障碍、慢性病焦虑、重症病房的干预治疗中。中药熏香体现了中医“治未病”的思想, 不仅可防治瘟疫并且能缓解焦虑抑郁的情绪。

本研究采用《太医院秘藏膏丹丸散方剂》中记载的避瘟丹, 其主要成分有乳香、降香、苍术、细辛、川芎、甘草、大枣等, 以焚烧的薰香方式观察其对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焦虑情绪的影响。方中药物多具有芳香气味, 能让人心情愉悦, 芳香沁脾, 苍术、甘松辛温归脾。《本草纲目》中记载：“苍术治湿, 上中下皆可用……气味辛烈, 强胃强脾, 发谷之气。”《本草汇言》：“甘松, 醒脾畅胃之药也…… 其气芳香, 入脾胃药中, 大有扶脾顺气, 开胃消食之功。”而辛能散、能行、入肺, 肺开窍于鼻, 在体和皮毛, 细辛辛温归肺, 熏香之法能使药效通过皮毛、鼻窍直达肺部, 起到温肺化饮、宣通鼻窍之效。此外芳香走窜, 可入肝而条达肝气,起到疏肝解郁、调畅情志之功, 方中乳香、降香、川芎、檀香、甘松等, 也充分说明避瘟丹的具有怡情调神之功。

HAMA 是诊断焦虑症的重要诊断工具, 对评估焦虑程度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多由医师对患者进行打分。而SAS 是了解自身焦虑症状的一种自评工具, 能够准确地反映有焦虑倾向的精神病患者的主观感受。本研究结果显示, 干预前, 两组的HAMA 评分、SA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熏香组干预后HAMA评分(2.43±1.74) 分、SAS 评分(28.30±2.52) 分均明显低于本组治疗前的(8.86±7.10)、(38.30±9.50)分和对照组的(10.00±7.01)、(39.00±10.48)分,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干预前后的HAMA 评分及SA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避瘟丹薰香疗法能够有效改善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焦虑情绪, 提升一线防疫医护人员应对心理危机的能力, 增强战胜疫情的信心, 以良好的心理状态完成防疫任务。

综上所述, COVID-19 大流行期间, 避瘟丹薰香疗法在改善一线新冠防疫医疗人员的焦虑情绪方面具有良好的效果和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