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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如何释放家庭消费潜力的?
——来自CHFS的经验证据

2024-03-07莹,叶

大连大学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户主消费观念程度

龙 莹,叶 爽

(安徽大学 大数据与统计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近几年来,我国经济运行稳中有变、变中有忧,外部环境复杂严峻,经济面临下行压力。在此形势下,充分挖掘和释放消费潜力,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使消费成为中国经济行稳致远的重要支撑,已经成为当前紧要课题。而教育作为消费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研究其如何能助推消费潜力的释放具有现实意义。与此同时,随着国内经济快速发展,我国教育事业的受重视程度与日俱增,人力资本供给明显提升,提出了到2035年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迈入教育强国行列的目标,党的二十大报告更是首次对教育、科技、人才进行“三位一体”统筹安排、一体部署。然而目前我国教育事业仍在许多方面存在教育不平等问题,因此深入剖析不平等的现象并为其改善提供相关政策建议也尤为重要,可以改善处于教育弱势地位的群体的教育环境,释放其消费潜力,提升消费水平。因此,本文从教育的不同角度出发,研究其如何提高消费积极性、促进消费潜力释放。

一、文献综述与机制分析

关于消费影响因素的研究,最早被提出的重要影响因素就是收入,收入是消费的基础和前提。随着研究不断推进,越来越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研究消费影响因素,如部分学者从宏观层面表明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会对居民整体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产生影响,如产业结构、数字经济发展、人口结构等[1-3];也有学者从供给侧的角度探讨地区消费结构的升级[4];还有部分学者在微观层面分析家庭消费的影响因素,如家庭成员人力资本水平、个人职业等[5-6]。

而关于教育对消费的影响研究,从经济与教育的内在关系来看,人作为消费的主体,通过消费最终能体现出来整个生命的质量,因此教育也应该承担培养人的消费能力和提高人的消费水平的责任[7]。现有的实证研究也大都表明教育对于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7-9]。另外从消费异质性的角度进行分析,刘曦子、侯锐等学者通过实证研究认为中等消费水平的居民消费受到教育程度的影响更加敏感和有弹性[10]。由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教育对城乡的消费影响也大不相同。李翔、朱玉春就提出农村居民受教育程度与其消费水平成反比,这是由于农村市场有效供给不足,高学历农村居民的消费水平和购买力受到限制,无法得到完整发挥[11]。而教育对消费的影响研究也在与日俱进,结合热点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例如张学敏、沈丽媛从家庭结构的角度分析,认为消费受教育程度的影响更大的家庭类型是夫妇核心家庭[12]。杜鑫在进行绿色消费行为影响因素的理论与实证分析时,验证了受教育水平提升能够带动消费者绿色消费态度、绿色消费主观规范,有效促进其绿色消费行为的产生[13]。黄梦琪、金钟范更是从女性视角出发,解释了女性受教育程度如何影响居民消费[14]。而目前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大背景下,进一步激发和释放消费潜力成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而教育作为其重要影响因素之一,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15]。因此本文从教育的角度出发研究教育如何释放消费潜力。

关于教育对消费的影响理论机制研究,可以概括为收入效应和非收入效应两方面。其中收入效应是指教育能够通过提高未来的收入水平刺激消费。这是因为教育可以提升家庭资源的使用效率,改进家庭投资组合,提升未来家庭生产率,进而提升工资率,即单位时间价值会变高,使得消费时间密集型活动成本提高,促使消费者更愿意消费商品密集型活动,从而刺激消费。而非收入效应是指除收入以外能够对消费产生影响的综合能力,包括消费观念、消费方式、消费行为等因素[7]。消费观念是人们追求商品价值的取向以及对待其可支配收入分配的态度和指导思想,是消费者在进行消费活动时对消费商品、消费过程、消费趋势的总体认识评价与价值判断。随着受教育水平的提升,人们的消费观念也会发生巨大改变:人们会摒弃自给自足的传统消费观念,逐渐形成新型的消费观念,更加注重节约时间、注重消费效益、注重从消费中获得更多精神满足等。而消费行为是消费者的需求心理、购买动机等方面的心理与现实表现的综合,其主要的行为表现就是购买行为。而一般而言受教育水平越高,越能理性地决定自己的消费行为,会不断地追求效用最大化[16]。即高学历的人能更敏锐地注意到各种市场经济行为、经济指数,从而利用自身知识储备选择效用最大化的经济行为。因此,教育程度的提高能够改变传统的消费观念,更关注生活质量,追求高品位消费,提升丰厚的物质生活保障和休闲消费支出的欲望[17],同时预防不确定性和储蓄的动力减小,激发出多样化的经济消费行为,从而促进居民消费潜力的有效释放。综上本文绘制了图1所示的理论机制框架。受教育程度的提升不仅会提升个体收入水平,还会影响人的消费观念、消费行为等,同时收入也会对消费观念、消费行为产生影响,最终促进消费潜力的释放。

图1 理论分析框架

二、数据与模型

(一)数据与模型

本文数据来源于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所进行的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 CHFS)2015年、2017年、2019年三期的数据。CHFS是采取科学的抽样方法,通过现代化的科学抽样调查技术和先进的调查管理手段,通过调查抽样样本家庭的金融微观层次相关信息,对家庭的经济、金融等行为进行了全面细致刻画,为研究中国问题的国内外学者提供可靠的高质量的微观数据[18]。

(二)基准模型设定及变量测量

为了考察居民受教育水平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研究教育水平对边际消费倾向的影响,需在模型中加入户主受教育程度与家庭收入水平的交互项,模型的具体设定如下:

其中,下标i表示家庭,t表示年份。表示在t年家庭i的消费水平,表示在t年家庭i的收入水平,表示在t年家庭i的户主教育程度。表示一系列个人、家庭层面的控制变量。、分别表示年份、省份固定效应,表示误差项。

为了证实结果的真实有效性,本文对被解释变量进行了两组处理:①参考已有文献[9],本文选取家庭人均总消费的对数()来衡量家庭消费水平。②根据CHFS问卷中关于消费性支出的问题,将家庭消费分为生存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两大类。其中生存型消费包括食品支出、衣物支出、居住支出;享受型消费则包括购买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支出、医疗保健支出、教育培训与文化娱乐费支出、旅游支出、交通费支出、通信费及维修费支出等。由于一些家庭在进行生产经营性项目或者金融市场投资时产生了亏损,导致家庭收入为负数,但大多是短期现象。因此为了结果的稳健性,删除家庭收入为负的样本。

根据CHFS问卷的内容,将户主受教育程度按学历层次分为9类,分别为没上过学、小学、初中、高中、中专/职高、大专/高职、大学本科、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为了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同时选取了户主受教育年限作为受教育程度的替代变量。

参考现有文献[14],为了确保结果的稳健性和防止遗漏变量带来的影响,本文控制了家庭特征、户主个人特征及地区特征等一系列变量:①其中选取个人特征变量时以户主作为家庭成员的代表,包括性别(gender)、健康状况(health)、年龄(age)。又根据生命周期假说,每个人在不同的生命周期阶段,收入和消费的关系也不同。因此这里同时加入了年龄(age)和年龄的平方(age2)作为控制变量。②家庭特征变量选择了家庭规模(fsize)、儿童抚养比(young)、老年抚养比(old)、拥有汽车数量(car)、是否有养老保险(annuity)、是否拥有自住房(house)。③地区特征变量包括所在省份(prov)、家庭归属农村或城镇(rural)。

表1展现了本文所用变量的具体说明及描述性统计。其中家庭少儿抚养比为家庭中14岁以下少年儿童数量占家庭人口数量的比例,家庭老年抚养比为家庭中65岁以上老人占家庭人口数量的比例。此外由于考虑到人们在退休后的5~10年内仍然能充分参与家庭经济活动,将调查对象的年龄上限设为65岁。在剔除缺失值之后,最终得到了65 801户有效观测样本家庭。

表1 描述性统计分析

(三)典型事实描述

本文按照户主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分别计算了各组的家庭人均消费对数的均值。根据表2可以看出,各学历层次中人数最多的为初中,说明我国义务教育的普及成果显著;而大学生、研究生人数较少,说明高等教育的入学率整体偏低。另外随着户主受教育程度的不断提升,家庭的消费水平也有了显著提升。其中提升程度最大的为大学本科到硕士研究生阶段,说明高等教育对家庭消费的影响更显著。

表2 不同组受教育程度的平均家庭消费水平

三、估计结果

(一)基准检验

表3展示了基本的估计结果,在控制了样本家庭、个人和地区特征变量的情况下考察居民受教育水平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其中模型(1)的被解释变量为家庭人均总消费的对数。结果表明户主的受教育年限每提高一个层次,家庭的总消费收入弹性就会显著提高0.014。这说明居民受教育水平的提高会显著提升居民的消费倾向,而消费倾向反映居民的消费意愿,消费意愿又是整体消费潜力释放的重要因素[19]。因此受教育水平越高,消费的积极性越高,释放出的消费潜力越大。模型(2)(3)的被解释变量分别为家庭人均生存型消费的对数和家庭人均享受型消费的对数。可以看出,居民受教育水平对享受型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最为显著,甚至大于模型(1)的系数。而对生存型消费收入弹性虽然产生了正向的影响,但系数最小且不显著。这也说明了享受型消费的潜力不可忽视,有巨大的消费潜能待挖掘。而随着教育水平的提升我们的消费能力、消费观念和消费行为逐渐发生改变,更加注重满足个体精神享受和未来发展、提升自我价值,显著提升了居民的休闲消费倾向。因此教育水平的提高不仅能提升居民的相对消费能力,还能带来更多对休闲消费的意愿,提升居民消费欲望,从而能释放出更多的消费潜力。

表3 基准回归

在控制变量方面,家庭人均收入对数对家庭人均消费对数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符合经典消费理论。户主性别的虚拟变量(男=1,女=0)对家庭消费水平产生显著负影响,相比于户主为女性的家庭,户主为男性的家庭人均消费对数降低了0.061个单位,表明女性在家庭消费方面的决定作用更大[9]。身体健康状况对家庭消费的影响作用显著为负,可能是由于医疗费用的支出增加了家庭的消费。少儿抚养比和老年抚养比的提高均会显著地降低居民的消费水平,可能的原因有:对于孩子少的家庭,父母会有更多的精力与能力关心孩子的教育问题,从而增加对孩子教育等资本的投入,当对孩子的教育投资超过了因为孩子数量减少而增加的储蓄时,消费支出就会增多;我国老年人勤劳节俭观念深厚,且老年人的收入来源较少,除了生活必需品外很少进行其他消费,这都导致了老年人消费较低[3]。家庭规模和是否拥有自住房系数都显著为负,可能是因为家庭人口过多带来的教育和生存压力及目前我国房价过高,大部分家庭选择贷款买房带来的经济压力,是阻碍当前家庭消费潜力释放的主要因素。

(二)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与可靠性,本文利用以下几种方式进行稳健性检验:替换教育水平的衡量方式;改变样本的范围;利用工具变量克服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首先,本文采用了户主的受教育年限来作为衡量教育水平的替代变量。将户主受教育年限按学历层次归类,分别为没上过学、小学、初中、高中/中专/职高、大专/高职、大学本科、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模型回归结果如表4第(1)列所示,可以看到,教育年限与家庭收入对数的交互项显著为正,与表3的估计结果一致。

表4 稳健性检验

参考已有研究,考虑到未上过学人群的家庭收入、消费等受教育的影响较小,因此将户主未上过学的家庭剔除;另外,考虑到研究生的教育回报溢价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同时剔除户主为研究生学历的家庭[14]。结果如表4第(2)列所示,与基本回归一致。

进一步地,为了克服受教育程度与家庭消费水平之间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经典做法,利用义务教育法的实施来构造教育的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的最小二乘估计(2SLS)。由于义务教育法颁布之后,整体受教育程度明显提升,工具变量相关性得到满足,此外,尚未发现义务教育法的颁布与家庭的消费之间存在直接关联,满足工具变量的外生性[20]。因此认为工具变量的选择是合理的。虽然我国义务教育法具体颁布时间为1986年,但各省份具体实施时间有差异。因此,参考现有文献,本文将居民受义务教育法的影响程度作为教育水平的工具变量[21]。构造方式如下公式所示,其中CELage为各地区义务教育法实施时个体的年龄。可以看出该变量为[0,1]间的连续变量。

IV估计结果如表4第(3)列所示,户主的受教育年限每提高一年,家庭的消费收入弹性就会显著提高0.226个单位,与表3的基准回归结果相比,IV估计的系数更大,说明采用普通最小二乘回归存在一定程度的低估。

四、机制解释与异质性分析

(一)机制解释

本文试图从收入效应和非收入效应两方面解释居民受教育水平对家庭消费产生的影响:首先对于收入效应,学者们普遍认为收入水平确实可以作为受教育程度促进家庭消费的一个重要影响路径;而非收入效应主要是指教育水平的提高可以改变消费观念、消费水平,从而释放更多的消费潜力,提高消费水平。

对于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收入的影响,较多的文献研究都证明了两者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为了结论的稳健性,本文在表5的第(1)列报告了户主受教育程度影响家庭收入水平的实证结果,同样地我们发现,教育水平的提高能显著地提升家庭收入。而根据本文基准回归表3的第(1)列的结果来看,在回归方程中将家庭收入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对家庭消费水平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由此说明户主的受教育水平的确能够通过提升家庭收入进而促进家庭消费。

表5 机制分析

而关于非收入效应中的消费观念和消费行为的测度,本文结合了现有文献和CHFS中的有效答案,最终选择了CHFS问卷中是否使用信用卡(是=1,否=0)、是否存在信贷消费(是=1,否=0)这两个问题来衡量消费观念,取两者的平均值这一指标刻画。其中信贷消费不仅是一种信用消费观念,也是一种超前消费的观念。选择了是否购买了股票、基金或金融理财产品等问题(是=1,否=0)刻画消费行为。这两个指标的值越大就表明消费观念及消费行为越前卫,对超前消费及投资理财认同感就越强。

采用了与基准模型同样的模型设置,分别是以消费观念(concept)、消费行为(conduct)为因变量。表5的第(2)(3)列估计结果表明,教育水平与消费观念之间存在明显的因果关系。由此表明,高学历由于受教育的程度相对较高,接受新观念速度快,在消费观念上就更前卫。而收入相对消费观念的系数更小,说明单纯收入的增长对消费观念并不起主导作用,即就教育与收入对消费观念的影响来看,收入并不是影响消费观念的主要因素。与此同时,教育水平也能显著地影响消费行为。个人受教育程度越高,一般越能理性地决定自己的消费行为,从而选择追求效用最大化。高学历的人通常会对个人、家庭的经济行为做出科学的调整,非常关心各种经济指数,不会把储蓄过多地投到银行,而是采取多种通胀保值的消费行为例如股票、基金、理财产品等。

(二)异质性分析

在我国教育水平飞速发展的同时,许多教育问题也逐渐浮现,教育不平等就是其中一大要害。由于一些固有观念、教育资源分配倾斜、教育质量参差不齐等原因,教育给个体带来的影响也大不相同。本文根据户主性别、家庭经济活动所属区域、城乡及家庭收入水平等方面,展开分析教育带来的异质性影响,运用 Chow检验、基于似无相关模型SUR的检验(SUEST)两种方法,检验教育水平对消费收入弹性的组间差异,结果如表6—表9所示。并针对受约束的群体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促进教育的公平发展。

表6 按性别分类的异质性检验

首先,按照性别进行分组的异质性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1)列的Chow检验结果显示,性别虚拟变量与解释变量的交叉项系数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说明户主性别不同时,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其次根据Chow检验的原理还可以看出,户主为女性的家庭(gender=0)中,户主受教育程度每提高一个层次,家庭消费的收入弹性提高0.007;交叉项系数与解释变量系数相加可以计算得出,户主为男性的家庭(gender=1),户主受教育程度每提高一个层次,家庭消费的收入弹性提高0.017。而这表明男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更能提高家庭消费的积极性,也侧面说明了我国的教育未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由于思想落后、职场性别歧视等社会性问题,女性受教育水平的提升未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同样的,(2)列的检验结果也表明户主为男性和女性家庭的教育水平对边际消费倾向存在显著差异。

其次,为了考察家庭成员受教育水平对于家庭消费潜力的区域差异性,按照家庭经济活动所在省份分为东、中、西部地区进行考虑,结果如表7所示,由(1)列可知东部与中部地区(area 1)的家庭消费收入弹性受到教育影响程度的差异并不显著,且较西部(area 2)家庭的影响程度更大。而这可能是由于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和教育发展较东中部地区都较为缓慢导致的。而东中部的家庭消费受到教育影响程度相当这一结论也印证了这一理论:当家庭所处地区的消费水平达到或超过某一标准线时,家庭的消费水平受到教育的影响情况都是类似的[12]。同样的,(2)列的检验结果也表明西部地区与东中部地区的家庭教育水平对边际消费倾向存在显著差异。

表7 按区域分类的异质性检验

第三,考虑到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城乡在经济水平、教育普及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按照城乡进行分组的异质性分析结果如表8所示。(1)列Chow检验的结果显示,农村(rural=1)和城镇(rural=0)家庭的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在1%水平上有显著差异;城镇家庭的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系数为0.007。进一步根据检验结果计算得出,农村家庭的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消费收入弹性的影响系数为0.005,小于城镇地区。究其原因,可能是农村地区相对比较落后,居民购买力和消费潜力无法得到完整地发挥。其次农村地区教育资源较匮乏、教育发展落后,导致其教育水平提升程度不如城镇家庭。同样的,(2)列的检验结果也表明城乡家庭的教育水平对边际消费倾向存在显著差异。

表8 按城乡分类的异质性检验

最后,按照家庭平均收入水平进行分类,划分标准参考李培林和朱迪[22]的分位值划分法,将收入水平位于收入分布第25分位数和第95分位数中间的家庭定义为中等收入家庭,低于第25分位数的为低收入家庭,高于第95分位数的为高收入家庭。根据表9的(1)列可以看出:对于低收入的家庭,户主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反而会显著抑制家庭消费收入弹性;而对中等收入家庭,户主受教育程度每提高一个层次,家庭消费的收入弹性提高0.005;高收入家庭的影响系数最大,为0.034。这可能是因为低收入家庭较弱的收入能力、勤俭的生活观念等因素,导致了提升教育程度的困难超越了对于消费的积极性。而相对于中等收入家庭,高收入家庭对于教育的高投资能在更大程度上换来对消费的积极性,从而能激发出更多样化的消费潜力。

表9 按收入水平分类的异质性检验

五、结论与建议

研究结果表明,教育水平的提升有效释放了居民的消费潜力。在控制了家庭、个人及地区等因素条件下,居民受教育水平对消费收入弹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教育水平持续提高的大趋势将有助于提升居民的消费意愿和边际消费倾向。且对休闲消费的收入弹性促进作用最为明显,即教育水平的提高能更高水平地激发休闲消费潜力的释放。接着本文从收入效应和非收入效应两方面对上述结论做进一步解释,证明了教育可以通过改变教育主体的收入程度、消费观念、消费行为等,进而影响消费意愿。接着就教育水平影响的异质性来看,男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更能提高家庭消费的积极性;东部和中部地区家庭教育水平的提升对激发家庭消费潜力的作用相当,且相较于西部地区更明显;相比于城镇地区,家庭经济活动范围归属农村会抑制居民购买力和消费潜力的发挥;教育水平提升会抑制低收入家庭的边际消费倾向。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为改善教育环境、释放消费潜力提出如下政策建议:①加大教育财政投入力度,坚持提高居民受教育水平。政府部门要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入,完善义务教育体系,大力发展素质教育。②政府要提高休闲供给水平,增加休闲设施的建设,创造更好的休闲消费环境,为居民休闲消费提供便利和保证。同时做好宣传教育工作,合理引导居民休闲消费的方向与方式。③要做好农村地区和低收入家庭的教育保障工作,努力改变其传统落后的观念,完善农村地区教育基础设施,加强师资力量的建设,提高高等教育入学率。同时还要大力改善农村消费市场,例如增添休闲消费场所、规范消费市场等,以此保障农村居民消费潜力的完整释放。④学校教育要增强居民接受新型消费方式的能力,培养绿色消费、理性消费的观念,根据教育阶段合理设计相关课程。⑤要特别关心女性受教育问题,消除性别偏见,努力提高女性家庭和社会地位,大力宣传男女平等的观念尤其是在思想落后地区,改善女性受教育环境,通过相关法律法规保障女性的受教育权利与劳动权益,使得女性在照顾家庭的同时得到更好的社会权益保障。⑥国家应加大西部地区的教育投入,改善我国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问题,在政策导向、经费投入等方面向西部地区适度倾斜,给西部高校发展带来福祉和红利。西部地区也应进行自我改革,更新观念、自我创新、吸引优秀人才,提高整体的教育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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