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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接受美学及读者反应论角度探索 赵本夫小说《天下无贼》

2024-02-04赵雅宁衣环宇

今古文创 2024年4期
关键词:接受美学

赵雅宁 衣环宇

【摘要】《天下无贼》是赵本夫创造的“理想王国”中的小说之一,该篇小说在出版不久就获得了第八届小说百花奖,本文以接受美学及读者反应论角度分析赵本夫的小说《天下无贼》,旨在探究作者是如何帮助读者理解其作品,而读者又是如何被故事的文本吸引的。

【关键词】读者反应论;接受美学;《天下无贼》;小说分析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04-0013-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4.004

一、绪论

(一)课题背景

《天下无贼》是赵本夫创造的“理想王国”中的小说之一,该篇小说在出版不久就获得了第八届小说百花奖,但真正大火却是在冯小刚拍摄改编自该小说的同名电影《天下无贼》上映广受好评后,小说再版,并深受读者喜爱。该篇小说描写了王薄与王丽这两个贼在火车上结识了傻根,并“良心发现”守护傻根的钱的故事。

(二)研究目的及价值

通过分析原著,加以研究提炼小说人物的中心思想,再结合读者对小说人物核心思想的理解形成多元文本,以“接受美学及读者反应论”为理论基础对赵本夫的小说《天下无贼》进行文本分析。最终实现以理论切入文章,并对文章内涵进行较完备的分析。通过文献考察,发现该理论常用于影视节目研究,以及翻译作品研究,对文本细读分析较少。并发现他人对赵本夫《天下无贼》的研究中,主要有叙事学角度、道德角度等进行的研究,目前并无“接受美学及读者反应论”研究,故从该角度研究该文章有一定价值。

(三)文献回顾

从刘可景《读者反映论比较赏析〈吴宓先生〉》可探究出基于读者反应论角度的翻译技巧,并且分析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位置把握对于文本创作的一个帮助,是基于原著设计,来帮助读者加以理解,并非是基于读者的角度改变文本的初衷。①

张伶俐的《读者反应论的意义新究》也提到:“在翻译过程中,读者以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译者主体意识的发挥,换言之,读者和译者共同参与了翻译的全过程,成为翻译的二元主体。” ②

在丁帆的《人的生命意识窥探和技巧转换——论赵本夫的小说创作》里提到:“赵本夫小说中有对人性的思考、人性中说不清的潜在集体无意识予以裸露和思索,同时也对民族文化心理的生存环境进行解剖、鄙夷人性中的劣根性。” ③作者在小说中对人性善与恶的转换尤其是对人性中恶的概念进行了重塑。

二、基于理论分析文本

(一)“前见”与“伪前见”的梳理与打破

现实生活当中的小偷令人非常无奈,这就成为很多人厌恶小偷的主要原因。在这个时刻这个小说的题目首先对读者的“前见”及“伪前见”进行了打破,而当读者细读之后发现与现实产生矛盾反差以及读者渴望无贼的融合这一过程从而激发读者阅读感受。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人性本善的真实体现,但是理想的创建与现实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对于这一点,在原著中提到众人劝说傻根将钱通过邮局汇款回家,但傻根还是固执己见,坚信天下无贼,执意自己把钱带回家。在傻根心中天下是没有贼的,但是大家认为傻根的想法是错误的,这是原著小说中傻根与其他人对于贼的一种看法。这种看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那么基于读者的角度来看,读者读到这里,对原有概念认知与小说当中的概念理解在尚未让读者得到定论之前,读者会认为天下有贼。

但是伴随着阅读的深入,天下到底有没有贼?傻根的天下无贼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理念认知呢?当读者处于这种矛盾之中的時候,“前见”及“伪前见”彻底的被打破 。

(二)竟有这样的贼?——视域融合的体现

在《天下无贼》的原著当中的王丽与王薄是贼,但他们不以敛财为目的,甚至会将钱捐给希望工程。这显然不符合人们的常识,从人们平时对贼的理解来看,这个词往往是贬义,但是在本文中的“贼”却成了劫富济贫的“侠”,“贼”和“侠”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贼指的是偷东西的人;做大坏事的人;邪的;不正派的;狡猾等等这种贬义,而侠指的是仗义勇为、扶弱抑强、爱打抱不平的人或行为。这正反的不同使此时文本中的贼与读者概念层当中的贼发生冲突,随着王丽与王薄身份的明确化,读者无法将两人的身份与贼画上等号。当读者曾经带着“贼一定会偷傻根的钱”“贼就是坏人”以及“傻根的钱财最终一定会被偷”的观点进入到小说中去时候,作者通过让王薄和王丽人格深处的灵魂救赎的感召与读者“成见”产生了新的态度;“盗亦有道”。

“她扯扯王薄的衣袖小声说:‘这小子……特像我弟弟,傻里傻气的。’王丽时常给弟弟寄钱,可弟弟不知她是贼。” ④

“这个从沙漠当中走出来的傻小子,居然固执地认为世界上没有贼!就像大沙漠一样固执。这一瞬间,王丽有些感动。” ⑤

上述两个选段是王丽与傻根情感发生碰撞的原因,也是能解释王丽与王薄之后护送傻根的最好解释。“王丽在傻根身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从正常视域下来阅读,王丽一定会偷一个毫不相干且不认识的“傻根”,但通过作者加入了这两个细节,从王丽的视角下,在遥远的火车上,远离家乡毫无亲人的一个地方,常年做着违法行为,按理说她的内心是十分冰冷的。而她经常给弟弟寄钱,可见弟弟在她心里很重要。通过这个片段体现出这个冰冷的“贼”是有内心软弱的区域——弟弟,一个她爱的人。而傻根有着王丽弟弟的影子——傻里傻气的特质,从而使王丽在傻根身上看到了弟弟影子,这就为傻根与王丽之间形成了一个联系。第二个选段是一个客观视角,客观视角讲述了傻根内心,奠定了他单纯的特质,在那个年代,小偷是比较泛滥的,可以说从常人视角下,“坏人”的出现是必然,但傻根不是,傻根认为“世界上没有贼!”这种善良的特质此刻与王丽内心的纯净柔软呼应,也为后文二人的联系形成了纽带。尤其此时读者便会想到傻根的钱应该并不会被偷走,那么这是理想国当中的人性的真善美的体现,这也是原著文本召唤与读者文本概念得以视域融合的重要性体现。

(三)守护傻根的期盼——期待视域对象化

在理想当中大家对于无贼的认知是基于人性的一种善良的美的假设,如何让读者对这种假设加以认可并信任,这便是召唤文本再一次发生作用的关键。当读者已经对傻根的钱不会被王丽王薄偷走有了一定的理解,此时读者对于人性中的善有了一定的信任。原著中的“引导者”引导读者的视域发生更为深层次的变化,这时刀疤男出现了,此时焦点落在刀疤男身上,连读者也会被这一添加的文本所迷惑,刀疤男是谁?是贼还是曾经被王丽和王薄偷过的人?而王丽与王薄则是一个有情意的贼。在这里有了两种对于贼的认定,读者的文本概念进一步扩大,真实的贼与非真实的贼有了概念的上明确。当之前读者“盗亦有道”的想法产生以后,读者会通过之前的经验论,来想象,王薄和王丽会一直守护住傻根的钱并且使他顺利到达目的地。而刀疤脸的出现是否会影响王薄王丽的守护傻根的愿望?

在原著当中有这样的描写:“此时的王丽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有些发抖,悄声说:‘这家伙不会是冲咱们来的?’王薄沉吟下自言自语,心里也咯噔一下,说:‘你怀疑他是公安?’” ⑥从作者描写“刀疤脸”的写法来看,这往往不是一个正面人物形象,但王薄荷王丽竟然怀疑他是公安,这种强烈的冲突形成了可读性,而这个刀疤男的确就是警察,且以果敢闻名,但是他被王丽与王薄保护傻根的这一举动也为之诧异,内心对于是否抓获这两个人开始动摇起来。从常理来看,警察抓贼是天经地义的,在前文对“刀疤脸的警察”已经为读者进行了一次理解转换,而一位公安面对两个贼的时候竟然有所犹豫,对是否抓获两个贼也有所动摇,这种转换是极具戏剧冲突的,于是文本召唤结构从而体现出来。

从上述来看,文本的多次转化,形成的这个召唤文本当中的“引导人”不断地指引读者对贼有着更为多元化的理解,贼,不是真正的贼,天下无贼,这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来自于小说当中不同人物的思想观念,那么这些观点直接作用于读者身上,这样读者原本思想概念层当中对于贼的理解不断扩大,并发生概念迁移,从而形成新的观点。刀疤脸本是一名公安,作为一名正派人物,此刻读者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了刀疤脸可能会抓王丽和王薄。此时在双王的行动上成为了叙事者的阻止行为,当读者认为整个事件变成双王与公安之间的对立时,突发事件的发生“强盗抢劫了傻根”使双王、公安和强盗之间变成对立面,微妙地构起读者与叙事者的对立。

(四)文本召唤的使用引导读者对“贼”的全面认识

贼竟然能抓贼?贼的结局如何?如果说前面是对于文本召唤的使用是一个层层铺垫,那么到了这里便是对之前铺垫的文本召唤的一个核心解读。此时读者对于贼的理解达到了更为深层次的一步,小说文本当中对于贼的迷雾得以层层解开:

1.当把脸是公安——从怀疑变为现实;

2.强盗出现,直接抢走傻根的钱。出现新的贼,这个贼与读者现实当中对于贼的理解是不谋而合的;

3.王丽王薄为了保住傻根的钱,王薄中刀;

4.最后乘警喊着王丽,王丽一脸泪水地说:“不需要了。” ⑦这是对王薄的担心,也使读者对王丽等人身份的一种认定,他们是具有侠义之心的贼。

通过上树的转换和文本召唤,贼的定义在不断变化,读者对情节的预判在不断改变。

(五)基于接受美学与读者反应论谈读者对于贼的认知与理解

读者的反应根据小说文本内容不断变化,成为动态发展过程,所形成的美学结构也发生变化。但由于小说文本内容也是既定的,这也使读者动态概念与文本形成了结合,在小说《天下无贼》当中,读者对于贼基于现实当中的概念的理解再到小说当中对贼的理解有着更为明确的界定,使得读者认识到天下无贼是可以成为现实的,从而对现实的贼动因形成,贼作案的过程以及贼的行为动机等方面加以理解,有了这样的理解才能对现实当中的贼的治理制定切实可行的方案,最终才能达到天下无贼的目的。可见实现这一目的,是从小说文本召唤开始再到多元解读发生的一幕幕过程,使得读者对于小说内容的动态式理解逐级层次的深入,这种引导是小说的内容召唤所形成的,这就表明接受美学中的美学来自于小说当中隐含读者,而这个读者是激发现实当中的读者获得美学的一个重要指引。

其实至始至终小说文本并未发生变化,但是却能让读者从中获得一种深层次的理解。基于小说的角度来看,读者的反应也能激发创作者对小说内容进行深度性创造,这样使建立在读者概念与创作者对于角色把握的基础上的人物性格剖析会更为圆满,这是一种基于读者反应论到引导读者获得美感,或者说创作者赋予小说美学的一种重要创作办法。

(六)基于文本创建建立理想读者与隐含作者之间的关系

小说《天下无贼》当中“好人”“贼”以有形和无形的方式渗透在小说的各个章节片段,通过文本创建建立起读者与作者之间的关系点,这个关系点的形成是通过作者对“贼”的深度挖掘与矛盾故事设置以及疑虑的层层解开所形成的,那么随后便有理想读者根据这个点不断地追击,层层挖掘小说当中的中心。尤其是最后该小说以开放式的结尾收场,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到了这里,“贼”到底会何去何从?但真正是什么样的结局却无人知晓。此时虽然作者的文本创建伴随着小说而结束,但是理想读者的解读才刚刚开始。读者对于作者创建的文本必然会通过各种途径来发表自我的观点、想法,这些恰恰又是文本再加工的开始。这一新文本是基于读者对于作者原文本为基础形成的。在这一观点基础上,作者又会从中汲取观点,提炼其中的精髓,再次成为作者下部小说创作当中的养分。笔者认为,对于这样的一个良性互动恰恰是一部小说当中最为成功之处,它以独特的社会背景,深层次的人物灵魂,刻画出某一时代人物的特色的形象。

在《天下无贼》当中,傻根对于贼的理解,是一种“乌托邦”式的非现实性主义理念。王丽与王薄恰恰就处于“好人”与“贼”当中,他们可以被称之为是侠盗。而对读者而言刀疤脸是一个具有一定正义感的假扮性贼,只有最后那个为了窃取傻根钱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贼。这些贼的出场均形成一部分独立文本,在多个文本交织形成的过程当中,给了读者基于自身认知水平基础上建立美学的框架,即现实主义贼与理想社会的深度交叉。读者想要构建的一个文本世界,这个世界的构建源来自于小说当中的人物、场景、故事脉络走向等。此刻,这些概念的集合成为了作者创建《天下无贼》的根本原因,此时读者与作者之间的关系点是积极互动的。对此笔者有一个大胆地设想,如果该小说的构建以读者反应论的角度来创建,那么读者便能在对美学的接受及对小说的理解会达到更高的层次。

三、结语

通过理论与文本结合,运用理论对该文章进行了较全面的分析。从“前见”及“偽前见”的梳理打破、以及视域融合的构成与使用、以及文本召唤结构的形成都进行了较详细的说明。人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在该篇小说中的文中隐含作者通过对贼的善与恶的转变的不定向叙事和对劫匪的突然产生以及王薄中刀的突发事件使读者受到作者的引领,从而实现视域融合、发挥文本召唤结构。其中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文章运用开放式结局,每个读者都能从中找到不同的结局,这也是理想读者和现实读者的完美呈现。

通过研究,本文从理论中尝试分析小说并找到形成多元文本的来源、途径、方法,构建起读者与作者之间的关联度。这对于今后分析人物故事冲突、事件走向的文本构建有一定的帮助。

注释:

①刘可景:《从读者反应论比较赏析〈吴宓先生〉三译本》,《海外英语》2017年第4期,第126页。

②张伶俐:《“读者反应论”的意义新究》,《科教导刊(中旬刊)》2015年第3期,第148页。

③丁帆:《人的生命意识窥探和技巧转换——论赵本夫的小说创作》,《当代文坛》1990年第5期,第35页。

④⑤⑥⑦赵本夫:《天下无贼》,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

参考文献:

[1]刘可景.从读者反应论比较赏析《吴宓先生》三译本[J].海外英语,2017,(04):125-126.

[2]张伶俐. “读者反应论”的意义新究[J].科教导刊(中旬刊),2015,(03):118+148.

[3]乔改凤.接受美学与文学作品阅读教学中的“多元解读” [D].郑州大学,2010.

[4]丁帆.人的生命意识窥探和技巧转换——论赵本夫的小说创作[J].当代文坛,1990,(05):33-36.

[5]赵本夫.天下无贼[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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