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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
——基于中国上市公司数据的实证

2024-01-24赵茂求汝钰杨岗

现代金融 2023年12期
关键词:置信水平层级转型

□ 赵茂 求汝钰 杨岗

一、引言

作为公司内部一项重要的治理机制,内部控制是企业成长的重要基础(于雅萍和姜英兵,2019)。在经营绩效方面,内部控制能够促进企业产品质量提升,降低内部运营成本,最终使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提升(张传财和陈汉文,2017);在风险管控方面,内部控制能够在一定程度防止企业发生财务困境,进而降低企业的经营、诉讼以及股价崩盘等方面的风险(高明华和杜雯翠,2013);在投资管理方面,内部控制可以在企业实体投资过程中及时识别可能存在的风险,运用科学有效的风险管理与控制手段以转移或者化解风险,进一步提高企业投资绩效(江红莉等,2022);在公司治理方面,内部控制能够改善委托代理关系、提高财务报告质量、形成良性激励约束机制(周卫华和刘一霖,2022);在盈余管理方面,内部控制有助于优化环境风险加大,同时企业内部面临着订单下降、固定成本负担加重、供应链中断等困境(郑莉莉和刘晨,2021);内部控制治理功能的发挥,能够及时识别企业经营层面上的风险并对其进行分析,制定合理有效的风险处理措施,促使企业进一步形成相互监督、相互制约的机制,尤其在权责分配、业务流程及治理结构、机构设置等方面,使得企业的决策更为科学有效,以更好应对新冠疫情的冲击。

如何提升内部控制质量是企业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理论界和实务界普遍共识,信息技术运用在内部控制过程中,能提高内部控制质量。中国财政部于2008年发布的《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中就明确要求:企业应当合理地利用信息技术来增强内部控制,构建和不断完善与经营管理相适应的信息系统,有效地促进内部控制流程与信息系统结合,以此实现对业务和事项的自动控制,从而能减少或消除人为操纵等因素。随着我国数字经济高速发展,伴随着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与成熟运用,数字技术以其空前的广度、深度嵌入到企业的生产以及运营过程中,成为当前企业转型主流方向。那么,数字技术应用究竟如何实现与内部控制相结合,能否为内部控制质量提升带来新的效率模式和便捷路径,这些问题亟待回答。

从目前研究现状来看,尽管学者就数字化转型影响企业行为进行了丰富讨论:如安同良和闻锐(2022)指出,数字化转型提高企业人力资本水平、实现开放式网络化创新以及引致组织管理创新等机制,对企业创新起到一定促进作用;黄大禹等(2021)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要素配置水平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使风险更为可控,进而提高企业价值水平;车德欣等(2021)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改善了信息不对称,使市场预期更为正面,抑制了企业的短贷长投和金融杠杆行为,会降低融资成本;翟华云和李倩茹(2022)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信息透明度和降低企业风险承担来提高审计质量。倪克金和刘修岩(2021)指出,数字化转型通过提高劳动效率和降低营业成本助力企业成长。

但是,现有文献尚未对数字化转型如何影响企业内部控制进行了充分讨论,相关研究仍需补充。因此,文章可能的边际贡献:利用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实证检验与分析,探讨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效应,以及进行机制检验,为更好理解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问题提供新的实证依据。

二、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

(一)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

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广义数字技术的发展,诸多企业采取数字化转型战略对以往运营管理体系和管理模式进行改革,这将会对企业内部控制产生诸多影响(黄丽华等,2021)。一是在信息处理方面:企业传统信息收集和处理通常需要人工操作,不仅具有滞后性和不准确性,也伴随着一定的时间成本以及处理费用成本;而数字化转型变革了企业收集、处理以及传递信息的方式,从信息处理效率方面提升了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并且,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使管理体系中各部门联系更为紧密、频繁,提高企业各环节中的协调度,从而提升内部控制质量(张玲玲,2001)。二是在人力资源的管理方面:数字化转型将打破人力资源雇佣组织的边界,智能机器人和算法将推动组织中传统劳动的价值重构,提高劳动要素利用效率和监督效率,从而使得内部控制质量提高。三是在组织结构方面:得益于数字技术带来的信息传递优势,使得组织也逐渐偏向于自组织形态的组织结构与管理模式(张小峰,2015),同时,组织结构表现出日趋高度扁平化(马化腾等,2017);数字化转型将打破涉及职能部门的水平界限以及涉及组织层级、等级的企业内部垂直边界,使组织结构去中心化、科层化以及扁平化,使网格化的二维组织、强组织以及自组织成为现实,这又进一步提升了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林琳和吕文栋,2019)。综上分析,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数字化转型有助于提升企业内部控制质量。

(二)数字化转型影响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机制分析

管理效率的提升、风险管控能力的优化以及对委托代理问题的有效处理是衡量内部控制质量的重要内容。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通过以下三方面考察:

一是提高管理效率。数字化信息技术为企业管理环节提供便利,提高信息准确性、减少信息误差,使管理决策更为科学,提高了管理效率(王艺霖,2018)。其一,企业传统信息收集和传递受限于空间等各种因素,在信息的收集和传递中存在不够及时、不够准确的现象,而数字化技术的运用提高了信息收集与传输的效率,并能对获得的信息进行检查核对,提高了信息的及时性和准确性,使得管理沟通效率大大提升。其二,企业以往所做出的决策大多依赖于人为统计估算,可能出现人为误差以及瞒报错报等情况。相比之下,数字化有利于企业实现资源的精准配置,即可通过数据集中分析为管理决策提供决策支持,使得管理决策更为有效。其三,绝大多数企业尤其是大型企业拥有多个下级子公司以及多个部门,部门之间难以实现有效及时的沟通与交流,数字技术实现了企业内部的信息实时交流,各部门之间交流更为密切,运营以及管理中的业务处理更为便捷,促进企业管理效率提升。

二是提高风险管控能力。事件识别以及风险评估是企业内部控制的一个重要方面,其包括识别分析主要风险、保障风险管理措施的适当实施、审查控制是否充分和完整等若干方面(李琦,2022)。在复杂的市场环境下,企业要面临的政策以及经济冲击随时会出现,并影响到企业的正常运营,因此对潜在风险的管控日趋重要,而数字化转型应用能够有效提高风险管控能力。其一,在数字信息技术的帮助下,数字化转型企业可以将财务信息的预测、分析以及决策等方面有机集成,简化风险管理流程,使企业对风险的管理更为流畅。其二,通过数字技术应用,外界信息的传递更加及时,企业能够运用更多时间进行筛选以及分析潜在的风险,削弱因消息滞后而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其三,数字化技术改变传统人工预估风险程序,减小此过程中的人工误差,企业能够在获得准确有效的信息、识别判断出可能存在的财务管理风险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管理(刘丽平,2014)。总之,企业对风险信息的接收将实现从被动到主动的转变,在此层面上企业对风险的应对将更具前瞻性,并能够根据实时信息对控制活动进行动态调整,增强企业风险管理能力。

三是降低代理成本。代理成本也是内部控制的重要部分,数字化技术应用对降低代理成本会起到积极作用。其一,随着委托代理关系层级的复杂程度增加,代理成本就相应提高;数字化信息技术能够使管理层更易观察各相关部门的运作情况,其不需要复杂的部门反馈,这促使企业组织结构发展扁平化,缩短企业架构中的委托-代理链条,降低相应的代理成本(彭白颖,2006)。其二,数字技术在企业内部广泛应用有助于解决公司内部不同层级之间的代理问题,它通过高效率的信息化软硬件优化内部利益各方权责的分配、促进流程的更新与优化、实现权力的数字化监督,提高公司治理水平,进而限制经理人制定及实行不利于股东利益但有利于自身的劳动力投资策略。其三,数字技术应用还能够使财务报告质量、业绩指标信息质量提升,经理人的努力程度能够在业绩指标中得到更好反映(Rani et al.,2012),管理层薪酬业绩的敏感性得到进一步增强(卢锐,2011)。

综上所述,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高管理效率、提高风险管控能力、降低代理成本。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首先关注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基准模型设定如下:

ICijt=α+β1DTijt+β2CVijt+γt+ηj+εijt

其中,被解释变量为内部控制质量(IC),以迪博数据库中的内部控制指数+1后的自然对数来衡量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核心解释变量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DT),本文以国泰安数据库中的数字化转型指标+1后的自然对数作为核心变量。CV则是一系列与企业特征相关的控制变量。γt与ηj表示本文加入年度和行业控制变量,分别控制时间固定效应以及行业固定效应。εijt则是随机扰动项。公式中数字化转型的系数β1反应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变量的效应,为本文关注的重点。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内部控制质量(IC)。内部控制是企业为保证运营有序而对内部对象实行控制的活动,选取迪博数据库中的内部控制指数+1后的自然对数。

2.核心解释变量:企业数字化转型(DT)。本文运用国泰安数据库中数字经济板块的上市公司数字化转型程度项,获得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匹配相关的关键词词频。在关键词的筛选上,本文参考已有相关文献的经验,将企业数字化转型分为“底层技术运用”与“技术实践应用”两个层面:在“底层技术运用”上,则分为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四个主流的技术方向,侧重关注于数字科技技术的嵌入;在“底层技术运用”上,数字化业务场景应用得到较多关注,即数字科技技术与复杂业务生态场景的融合创新(吴非等,2021)。在基于国泰安数据库得到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关键词词频后,加总形成最终加总词频并取对数,以此来刻画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整体指标。

3.控制变量。加入一系列可能影响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控制变量以剔除部分因素产生的干扰。其中包括有应收账款比率(ARR),定义为应收账款与企业营业收入之比;净资产收益率(ROE),定义为净利润比上期末股东权益余额;资产负债率(Lev),定义为总负债比上总资产;企业年龄(Age),定义为对数化处理后的企业成立初至期末的时间;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hold),定义为第一大股东持股占总股本比例;董事会规模(Bsize),其用企业董事会成员总数来表示;两权分离度(Sep),用控制人拥有上市公司控制权与所有权的差额表示。此外,本文还控制了行业固定效应ηj和时间固定效应γt。

(三)数据说明

本文以2013-2019年A股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①数据说明:由于部分指标存在数据缺失,且部分公司数据受疫情波动大,故选取该时间年限。,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数据是来自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其余变量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为使实证检验的结果更为可靠,本文剔除了样本期内ST企业以及金融类企业,剔除了存在内控重大缺陷的企业,最终得到10710个观测样本。描述性统计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准回归

在基准回归中,本文使用固定效应模型探讨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表2中列(1)(2)分别列示未加入控制变量、加入控制变量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影响的估计结果,两者均在控制个体效应的基础上控制了时间固定效应和行业固定效应。回归结果显示,未加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中,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系数为0.0093,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加入控制变量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系数为0.0096,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数字化转型促进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提升。

表2 基准回归: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

(二)内生性检验

对于研究中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选择使用工具变量法予以克服。为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和外生性要求,本文构建了数字化转型的行业地区平均水平(Ave_DT),即同一行业下、同一城市除了本企业之外的其余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平均值。一方面,单个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水平与行业地区平均水平相关,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另一方面,平均数字化转型水平由同一行业、同一城市内的所有企业所决定,使得与单个企业关联较小,故较好地满足工具变量的外生性要求。表3为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的估计结果,第一阶段工具变量对内生解释变量回归中,数字化转型的行业地区平均水平系数为0.7402,并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两者之间具有较强相关性。在第二阶段回归中,数字化转型指数的系数为0.0132,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质量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进一步看,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为771.025,其对应的p值为0.000,故拒绝不可识别的原假设;Kleibergen-Paap rk Wald F统计量为2371.758,其大于Stock-Yogo标准10%偏误的临界值(16.38),故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的风险较低。

表3 内生性检验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内部控制以及企业数字化转型均为谱系概念。为更加精细化地了解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影响,本文将内部控制指数分解为战略层级、经营层级、基础层级等三大层级,其中,基础层级包含资产安全、报告可靠、合法合规三大指标。三大层级紧扣内部控制五大目标,对应于企业的未来、现在以及过去。三大层级数据由迪博数据库中对应内部控制分项指数+1取对数获得。表4中的列(1)(2)(3)分别为战略层级指数(SI)、经营层级指数(OI)、基础层级指数(BI)替换被解释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所得的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系数分别为0.0243、0.0134、0.0066,在5%、1%、10%的置信水平下显著,表明在用三大层级度量内部控制时,数字化转型仍对内部控制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表4 稳健性检验:谱系检验

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本文根据其结构特征以及技术差异降维至“底层技术层面”以及“实践应用层面”,其中“底层技术层面”含有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以及云计算等四层主要技术。两大层面数据由对应的关键词词频取对数化后获得,词频数据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下表列(4)(5)中分别表示两大层级指数对内部控制的回归结果,两者系数均具有高度显著水平,说明上述回归具有相当高度的稳健性。

在公司经营过程中,来自外部的金融冲击可能改变企业的经营以及管理目标,对企业的内部控制以及数字化转型进程产生影响。若忽视金融冲击这类因素,那么可能导致研究结果产生相应偏误。为此,本文剔除2015年中国股灾的样本进行回归,表5中列(1)表示剔除金融冲击影响下的回归结果,数字化系数为0.0103,其在1%的置信区间下显著,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向显著提升内部控制质量。

表5 稳健性检验:剔除金融冲击、直辖市影响

进一步考虑到直辖市的政治以及经济特殊性可能会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以及内部控制产生影响,本文对直辖市的样本数据也进行剔除,并重新回归检验。下表列(2)表示剔除直辖市影响后的回归结果,其中估计系数为0.0097,在1%置信区间下显著,并未改变企业数字化提升内部控制质量的结论。

五、异质性分析

(一)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

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差异可能会导致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存在非对称的作用效果。表6列示了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回归结果:列(1)为国有企业估计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估计系数为0.0061,故无法通过显著性检验。列(2)为非国有企业的估计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估计系数为0.0113,其在1%的置信区间下显著。以上结果表明非国有企业相对于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对提升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作用更为显著。

表6 异质性分析: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

国有企业相较于非国有企业,在经营上的盈亏约束并不像非国有企业严格,从而缺少足够积极性对内部进行监督。而非国有企业恰恰相反,其没有外来的经济支撑运营上的盈亏,故拥有资产预算上的硬性约束,对运营管理有着严格要求。在数字化转型大力发展的背景下,非国有企业更有动机运用数字技术来提高企业内部管理能力,进而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提升相应盈利能力。因此,对于国有企业来说,非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促进效果将更为显著。

(二)制造业企业与非制造业企业

表7中列(1)为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估计系数为0.0085,其在1%的置信水平下显著。(2)列为非制造业企业的回归结果,其系数为0.0075,且不显著。结果表明,数字化转型更能促进制造业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提升。

表7 异质性分析:制造业企业与非制造业企业

数字技术的产业运用最早诞生于制造业企业中,在长时间适应以及调整中,数字化运用已经与制造产业深度融合。例如在制造车间中,工件的制作需要精准的测量仪器,再精确测量后传输数据至分析平台,运用各种工业上所需的技术例如比例微分积分技术调节进行反馈控制。在实际运用中,拥有丰富经验的制造业企业也更懂得如何将数字技术融入管理过程中,并对症下药。非制造业企业则需要用数字技术与自身的行业特征不断磨合,在不断试错中最终得到适应度最高的管理技术体系。制造业企业拥有非制造业企业所不具备的丰富数字技术实践经验,表现出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更能显著影响企业内部控制。

(三)高融资约束企业与低融资约束企业

表8中列(1)为高融资约束企业的回归结果,其中数字化转型的系数为0.0085,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列(2)为低融资约束企业的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程度系数为0.007 5,但不显著。由此可知,对于高融资约束下的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提升作用更显著。

表8 异质性分析:高融资约束企业与低融资约束企业

一般来说,高融资约束企业的资金流动性较差,存在投资不足或杠杆过高等情况;为了企业的正常运营,高融资约束企业可能更加注意企业内部的运营以及财务管理;从而可能会采取更积极的以提升内部控制为导向的数字化转型策略;而低融资约束企业拥有较好的资金流动性,拥有较好的资金流动性,其数字化转型动机更多倾向于提升盈利能力等与经营绩效相关的动机;从而对于高融资约束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也相应产生更为显著的内部控制质量提升效应。

六、机制检验

(一)管理效率

本文运用逐步检验回归系数法考察数字化转型和企业管理效率的关系。关于管理效率(ME)的衡量参考薛安伟等(2018)研究,以营业总收入与管理费用的比值来表示,并取对数化以消除异方差影响。

表9中列(1)为第一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的估计系数为0.0096,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在此基础上进行第二步检验。列(2)为第二步回归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管理效率的估计系数为0.0294,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数字化转型显著正向促进企业管理效率提升。列(3)为第三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系数为0.0074,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管理效率系数为0.0663,并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上述结果表明,数字化转型提升了企业管理效率,这是内部控制质量的重要方面。

表9 机制检验:管理效率

(二)风险管控能力

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及时收集、处理、预测相关数据以更从容地识别、分析、应对风险,继而增强风险评估能力以加强内部控制的有效运行。本文在此使用对数化后的风险评估指标(RA)进行回归分析,数据来源于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同时为了能够更准确地衡量风险评估能力,回归剔除了股灾数据。

表10中列(1)为第一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的估计系数为0.0096,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故进行第二步检验。列(2)为第二步回归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对风险评估的估计系数为0.0075,在5%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数字化转型正向促进企业管理效率提升。列(3)为第三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系数为0.0101,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风险评估系数为0.0275,并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由上述数据分析可得,数字化转型优化了风险管理能力。

表10 机制检验:风险管控

(三)代理成本

前文提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业务流程的透明化以及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以减少企业内部代理问题,进一步提高内部控制质量。通过借鉴吴育辉和吴世农(2010)以及王守海等(2022)等学者的文献经验,本文使用对数化后的总资产周转率来衡量企业的代理成本(AC)进行回归分析。

表11中列(1)为第一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的估计系数为0.0096,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可进行第二步检验。列(2)为第二步回归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代理成本指标的估计系数为0.0052,在5%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降低代理成本。列(3)为第三步回归结果,数字化转型系数为0.0083,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代理成本指标系数为0.2012,并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上述结果表明,数字化转型降低了企业代理成本。

表11 机制检验:代理成本

七、结论和启示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以及广泛运用,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当前我国诸多企业战略调整的主流方向,其中不乏诸多以提升内部控制质量为导向的转型企业。本文通过采用我国2013-2019年A股上市公司数据和建立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后发现:其一,数字化转型显著提升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这一结论通过稳健性以及内生性问题等一系列检验;其二,根据异质性检验结果,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提升效应对于非国有企业、制造业企业和高融资约束企业更为显著;其三,机制检验表明,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高管理效率、提升风险管控能力、降低代理成本。

综上,文章提出如下政策启示:一是企业要重视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控的促进作用,重点的推动数字技术在企业内部控制的深度应用。借助数字化转型为契机,推动企业的数字化治理体系的逐步完善,驱动企业内部控制更为科学、精准;同时,在战略层级、经营层级、基础层级等方面,运用数字化进行全层级的介入,为企业内部控制提供更为全方位的信息和决策支持。二是政府应该制定和完善相关数字化政策、有理有据的推动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升企业的内控质量,为国民经济优化发展奠定基础。三是对于国有企业、非制造业企业以及低融资约束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不显著影响给与更多关注。改善这类企业除了推进数字化转型外,更要关注制度环境上的问题,多举措协调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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