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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研究
——基于技术创新和融资约束水平双视角

2024-01-24张洁

现代金融 2023年12期
关键词:转型数字化研究

□ 张洁

一、引言

依照党的二十大的指示,我们必须加速数字化经济的发展,促进其与实体经济的深度整合,积极推动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指利用数字技术对传统行业进行深层次的融合,改进企业管理的各个环节,以实现工业化的系统构建,完成由工业化向数字化的转换。同时,ESG表现是指将环境(E)、社会(S)和治理(G)因素纳入投资决策和企业发展,是实现高质量经济发展和可持续企业发展的有效工具。企业是经济发展的微观主体,其职责是推动经济与社会实现绿色转型,实现高质量发展,由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转向社会价值最大化。

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通过革新业务形式、经营方式和营利模式,助力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路径,在企业ESG表现方面有深刻影响。因此,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企业应加速将其业务流程和各个环节融入到数字科技中去,以实现从传统制造业向智能化的过渡。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不仅可以减少其承担社会责任所需的费用并增加执行效率,同时也能提高其ESG表现,可能的作用途径有以下几点:第一,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优化企业的资源配置,降低交易费用、精简生产流程等途径提高企业的ESG表现;第二,数字化转型通过加大企业的研发投入、提高经营效率和提高企业人力资本水平等途径促进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进而提高企业的ESG表现;第三,数字化转型可以减少融资限制、提高信息使用效率、健全金融信用体系,进而减少企业的融资约束,提升环境表现、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能力。

目前已有较多关于数字化转型和ESG表现的相关研究。对于数字化转型,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对经济发展、公司治理、企业绩效和企业创新效率的研究,对于ESG表现的研究则主要集中于ESG表现对企业绩效、企业创新和企业风险的影响研究。对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现有文献多集中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三个子维度分别进行研究,对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总体表现的影响的研究较少并且结论不一致,同时缺少对于技术创新和融资约束这两个作用途径的相关研究。

因此,本文以2010-2021年中国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为研究样本,在深入研究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的基础上,检验技术创新和融资约束的中介作用。可能存在的边际贡献有:(1)在理论层面上,本研究从企业层面关注数字化转型对ESG表现的影响,将数字化转型与企业ESG表现联系起来,进一步阐明数字化转型的社会经济影响,从而为企业提高ESG表现、推动高质量发展以及助力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2)本文重点检验了企业的技术创新和融资约束在数字化转型推动企业ESG表现过程中的中介作用,深入揭示了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作用机制,这为研究推动企业开展ESG活动的内在激励机制和评估数字经济改革效应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并为促进企业履行碳减排义务、实现绿色转型升级、构建数字化与ESG表现的双重竞争优势提供理论依据。(3)本文从产权性质异质性和行业属性异质性角度出发进行对比研究,检验了数字化转型在不同情境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为企业制定ESG表现的提升对策提供更为广阔的思路,深度剖析企业提高ESG表现的路径选择问题。

二、 文献综述

(一)关于数字化转型的研究

近年来,学术界对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学者们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化转型对经济发展、公司治理、企业绩效和企业创新效率等方面。在经济发展质量方面,数字经济通过数据要素与数字技术的协同,可以提高数据挖掘的价值,消除“数字鸿沟”和“卡脖子”技术障碍,实现产业升级赋能。在公司治理方面,祁怀锦等(2020)发现数字化转型有助于提升企业的经营质量,主要途径是减缓经理人的决定过程中的无理性和信息的不足。在企业生产效率方面,数字化转型可以显著增强创新力、调整人力资源配置、削减开支并进一步深化产业分割的专业度。对于企业绩效方面,由于进行了数字化改革,实体的商业收益已经大幅度上升,并且随着数字化改革强度的提升,其核心业务的表现也会更好,同时,供应链整合也起到了中介的作用,影响到企业数字化转型与绩效之间的关系。最后,从创新效率来看,殷群和田玉秀(2021)分析得出对于高技术产业来说,数字化转型显著促进了其创新发展效率的提高。数字化转型能够改变企业开展业务的方式,进而改变企业与消费者、供应商和其他利益相关方的关系,而Fang(2023)认为企业ESG表现的一个核心要素即在于考虑利益相关方的需求,二者势必会产生紧密的联结。因此,在这一背景下研究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如何影响其ESG表现愈发重要。

(二)关于ESG表现的研究

随着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在国内的热度越来越高,对于ESG表现的研究也更加丰富,主要集中于ESG表现对企业绩效、企业创新和企业风险的影响。一是企业绩效方面,大多数研究表明ESG表现对企业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例如陈红和张凌霄(2023)发现,短期内ESG实践增加了企业隐性或显性成本,但长期来说ESG能够协调利益相关者关系进而形成产品优势,从而达到改善财务绩效的目的(王双进等,2022),邱牧远等人(2019)也提出,ESG的发展有利于降低企业的融资费用,进而提高企业绩效。但也有研究表明ESG表现会对财务绩效呈现抑制作用。二是企业创新层面,ESG优势能够促进企业创新,驱动企业创新“增量提质”,并能够通过资源效应和治理效应显著提高绿色技术创新能力。三是企业风险层面,现有研究表明良好的ESG表现意味企业总风险更低。例如,晓芳(2021)揭示了ESG评分能有效地减小公司的信息和运营风险,进而间接导致企业支付更低的会计服务费率。

(三)关于数字化转型和ESG表现的研究

目前对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对整体ESG表现的研究和分别对ESG三个子维度的影响研究。

首先是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总体表现的研究。学者们的结论不一致。大多数学者研究得出,数字化转型可以从不同的渠道显著提高企业的ESG表现。例如,韩忠雪和张莹(2023)提出,数字化转型通过提升信息透明度和全要素生产率,进而提高企业ESG表现;白福萍(2023)提出,数字化转型通过改善企业内部信息环境和增强企业内部控制能力等途径推动企业ESG表现的提高。然而有学者则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与ESG表现呈明显的“倒U形”关系。

其次是数字化转型分别对ESG三个子维度的影响研究。关于数字化转型对环境绩效的影响,现有研究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即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环境绩效有正向影响。对于社会责任方面的研究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社会责任表现有显著促进作用。例如,林欣等(2023)提出,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企业出于获取资源的目的履行企业社会责任,而公司治理水平在数字化转型促进社会责任履行的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在公司治理方面,现有研究从不同的机制角度进行研究,最终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即数字化转型可以显著提高公司治理水平。例如,韦谊成等(2022)研究得出,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减少管理信息的不平衡性来提升公司治理能力。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为本文提供了重要的研究基础和理论分析依据,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一是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ESG三个子维度之一的影响的相关文献较多,但对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总体表现的影响相关研究较少;二是在作用机制方面,目前文献考虑了多种作用机制,但鲜有文献从技术创新和融资约束两个方面进行研究。

三、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一)数字化转型与企业ESG表现

企业的ESG表现受到数字化的影响具有多样化特征,不仅体现在其对于整个ESG表现的提升,也表现在对环境保护、社会服务和公司治理等各领域的积极推动作用。首先,从总体来看,数字化转型主要通过整合数字化技术变革企业生产、运营等相关活动,为企业更好地履行环境、社会和治理责任提供强大动力支撑。同时,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企业能够掌握各个经营环节的资源分布状况,从而提升资源配置效率,进一步降低能源消耗,推动企业实现节能减排。其次,从不同角度来看,在环境责任方面,通过实施数字化转型,企业能够推进能源节约和资源再利用,并发展更洁净的生产技术,从而提高其环境责任表现;在社会责任方面,数字化的转变有助于降低贸易成本,增强信息披露的透明度,同时还能确保企业的财务绩效持续上升,进一步推动了企业的服务型变革过程,促使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在公司治理方面,数字化转型使得行业的生态环境得以打破传统的生产与运营模式,重新构建商业结构,简化业务流程,节省支出,并在一定程度上创造出更多的工作岗位,以此支持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同时加强品牌声誉、优化内外部资源配置,使内部组织管理更加有效,推动公司治理体系的优化升级。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1: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有正向促进作用。

(二)数字化转型、技术创新和企业ESG表现

众多行业的实践和经验研究揭示了数字化转型、技术创新能力以及ESG表现之间有着稳定的正向传递机制。

首先,数字化转型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促进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第一,加大研发投入。通过实施数字化变革能够增强公司的研发实力,数字化转型显著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技术创新投入和技术创新质量,进而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整体水平。第二,提高经营效率。数字化转型可通过优化创新要素配置、降低企业成本等途径,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企业通过借助数字化策略与科技手段能加速制造流程的运行速率、促进工艺改进并加强供应链及产业结构抗压强度,利用新技术与平台来优化信息的获取和产品研发,增强企业的创新实力。第三,提高人力资本水平。数字化转型增强了员工获取外部有价值的知识和信息等资源的能力,为员工提供了自我学习和成长的机会,有助于员工提升个人的人力资本水平,从而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

其次,技术创新水平在数字化转型影响企业ESG表现中的作用途径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技术创新可以帮助企业降低生产过程中的能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从而提高环境绩效和环境责任。第二,技术创新有助于提高企业的产品质量、安全性和可靠性,从而提升企业对客户、员工和社会的责任。第三,技术创新可以提高企业的信息披露质量和公司透明度,有助于完善内部治理机制。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2: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水平,从而提高企业的ESG表现。

(三)数字化转型、融资约束和企业ESG表现

数字化转型可促进企业的信息化进程和数据应用能力提升,从而加快建立数字技术的应用环境,提供克服资金限制的技术支持。数字化转型对缓解融资约束水平的作用机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数字化转型能够改善企业与市场的信息不对等状况,从而减轻企业融资的限制。翟淑萍等(2019)认为数字经济降低了企业债务融资的交易谈判和机会成本,进一步减少了企业的融资成本。花俊国等(2022)也已证明,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减轻公司财务负担。第二,相较于传统公司,数字化转型的企业能够处理和输出结构化、标准化的优质信息,从而提高了信息使用效率。这些优质的信息减少了公司与外部资金供应商之间的信息不平等,进一步缓解了公司融资的限制。第三,数字化进程的加快将推动金融信用体系的建立健全,能有效缓解金融贷款中存在的道德风险与逆向选择,进而降低企业的融资约束水平。

同时,减少融资限制有助于鼓励企业进行绿色创新、降低污染排放、慈善捐赠以及优化内部管理,从而提升环境表现、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能力,提高企业的ESG表现。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缓解企业融资约束水平,从而提高企业的ESG表现。

四、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2010-2021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为研究样本,公司财务数据和公司治理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企业ESG表现数据来自华证ESG评级体系,企业数字化转型数据采用上市公司年报文本分析及词频统计等方法获得,并从深交所及上交所网站获取相关上市公司年报。在回归前,对数据做了如下处理:①剔除样本中有缺失的企业;②对以ST和ST为代表的上市公司进行剔除。同时,为消除极端值影响,我们还对相关连续变量做了上下1%的缩尾。

(二)变量选择

1.被解释变量。华证ESG评级体系能够充分结合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情况并准确地代表中国本土企业的ESG表现。同时,该评级指标体系区分环境、社会、治理三大维度,有多个细分议题和大量具体指标,以反映企业的ESG管理实践水平。因此,本文选取华证ESG评级数据作为被解释变量,并参照白福萍(2023)的研究,对华证ESG评级“C-AAA”分别赋值“1~9”。

2.解释变量。本文借鉴吴非等(2021)的研究,从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数字化技术五个方面构建数字化词频。其次,基于数字化词频利用 Python语言分词工具,对上市公司年度报告进行了文本分析,并对其进行词频统计。最后,通过对各企业数字化关键字的词频加总,计算出数字化总词频,并将总词频对数化来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

3.中介变量。本文选取的中介变量是技术创新水平(RD)和融资约束水平(KZ)。参照唐维等(2023)的研究,用企业年末获得专利总数来衡量企业的技术创新成果。KZ指数是指利用企业的现金流、分红、现金持有、杠杆和托宾Q值等财务指标,通过排序逻辑回归模型,计算出企业的融资约束程度。因此,我们选择KZ指数作为代表融资限制的标准。KZ指数越高,意味着公司所承受的融资压力就越大,反之则越小。

4.控制变量。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财务、运营、技术水平等均直接相关,因此为了准确研究数字化转型与ESG表现的关系,本文参考王应欢和郭永祯(2023)、张永冀等(2023)的做法,基于企业自身特征选取一系列控制变量,如财务状况指标包括企业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总资产收益率(ROA)、现金流量(Cashflow),公司治理水平指标包括上市年限(Listage)、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董事会规模(Board)、独立董事比例(Indep)、是否两职合一(Dual)。各变量的详细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

(三)模型构建

为验证假设H1,即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是否有正向促进作用,本文构建了模型(1):

为验证假设H2,即数字化转型是否可以通过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水平或缓解融资约束,从而提高企业的ESG表现,本文构建了模型(2)和模型(3):

模型公式中:ESGi,t代表第i家企业t时期ESG表现得分;α0、β0、η0均代表常数项,lndigitali,t表示第i家企业t时期的数字化转型程度,Controls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分别是企业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总资产收益率(ROA)、现金流量(Cashflow)、上市年限(Listage)、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董事会规模(Board)、独立董事比例(Indep)、是否两职合一(Dual),M表示中介变量,包括技术创新水平(RD)和融资约束水平(KZ),Industry表示行业固定效应;Year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εi,t表示引入的随机扰动项。

五、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从表2可以看出,所有沪深A股公司平均ESG评级为4.0866,最低是1,最高达到8,这表明中国A股公司之间存在显著的ESG评分差异,但大多数公司都表现良好。同样,对于数字化转型程度(lndigital)而言,其平均数值为1.3755,最低和最高的分数分别为0和6.3801,这反映了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程度有很大的差别,并且仍有一些企业没有开始他们的数字化转型过程。

表2 描述性统计

(二)基准回归

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如表3所示。列(1)表明,在仅考虑行业和年度固定效应时,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进一步地,在列(2)中加入了控制变量之后,这一影响依然保持其显著性。上述结果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企业数字化转型有助于提高企业ESG表现。本文假设H1得到了验证。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在基准回归分析中,我们选择了华证ESG评分作为衡量企业ESG评分的指标。结果表明:上市公司的数字化转型程度显著提升了其ESG表现。接下来,我们将通过替换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滞后一期和删除数字化行业样本的方式来检验结论的稳定性。

1.替换被解释变量

考虑到ESG评级的广泛性等,本文选取较权威的彭博数据库中ESG数据替代华证企业ESG代表信息进行回归分析,对结果实施稳健性检验。

由表4列(1)可得,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对彭博咨询公司提供的企业ESG表现数据在1%的水平显著正相关,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再一次验证了假设H1是成立的,即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程度一定程度上对企业的ESG评分有正向促进作用。

表4 稳健性检验结果

注意,★、★★和★★★分别代表在10 %、5 %和1 %的显著性水平上具有显著性,括号内为标准错误。

2.解释变量滞后一期

本研究选择主要解释变量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以防止可能出现的内生性现象,并对其进行回归分析。表4列(2)的数据显示,即便是在滞后一期之后,被解释变量ESG评分仍然与其呈现出1%的显著正相关,这与基准回归结论基本吻合。这进一步证明了假设H1的正确性,并且该结论具有较高的稳定性。

3.删除数字化行业样本

数字化行业公司经营范围通常涵盖数字技术相关业务,其收入来源和子公司名称常被纳入数字化转型词库,在公司年报中提及数字化相关文本信息常局限于描述互联网业务,无法充分代表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决策,从而影响了基于文本分析方法构建企业数字化指标的准确性。针对这一问题,本研究从数字产业中剔除样本,进行稳健性检验。具体来说,依据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年修订)》、《大数据产业发展规划(2016-2020年)》和《金融科技发展规划(2019-2021年)》等文件,剔除了计算机、通信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电信与卫星通信服务业、网络及有关服务业等类别的上市公司,并对其进行了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4列(3)所示,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的系数仍显著为正,再一次验证了假设H1。

(四)异质性分析

1.产权性质分组回归分析

本文研究将样本公司根据其所有权属性进行分类,包括非国有和国有两种情况,并对这些数据进行回归分析,以探讨在不同的所有权属性环境下,公司数字化转型如何影响ESG表现。研究结果见表5,表中第(1)列为非国有制企业数字转型程度对公司ESG得分的影响,第(2)列为国有制企业数字转型程度对公司ESG得分的影响。研究发现,国企与非国企对ESG得分的影响都达到了0.1%,但国企与非国企对ESG得分的影响较大。可能的原因是,国企不但有更多的物质、金融和人力资源,而且有更好的环境治理能力。同时,他们也要根据时代发展的潮流,担负起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任。

表5 异质性检验结果

2.行业分组回归分析

为了检验不同技术层次下企业的差异性,根据申万一级行业的类别对企业进行了区分,将电子、国防军工、计算机、通信、医疗健康等行业划分为高科技产业,将不属于这一范畴的企业认定为非高科技产业,并对其进行分组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5列(3)和列(4)所示。研究发现,高科技公司ESG得分之间有显著性差异,非高科技公司的ESG得分之间没有显著性差异。可能的的原因是:高科技行业在创新、技术研发和应用方面具有优势,这使得它们在数字化转型方面具有更高的潜力和动力。而非高新企业往往在技术创新和应用方面相对滞后,导致数字化转型的难度和效果不如高科技企业。并且高科技行业的企业业务往往更加依赖于先进的技术和数字化解决方案。因此,在这些企业中,数字化转型的程度和速度往往更快,对ESG表现的影响也更为显著。相反,非高新企业在技术驱动方面相对较弱,数字化转型对ESG表现的影响也相对较小。

六、中介机制检验

经过上述实证研究,我们发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对其ESG表现产生了积极影响。为进一步证明中介假设是否成立,我们借用了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研究方法,并使用模型(2)-(3)作为中介效应检测。

(一)企业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

从表6中列(1)、列(2)的结果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能够提升企业的ESG表现,而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也会对企业ESG表现产生积极影响。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对其ESG表现也有正向的影响。企业通过运用大数据、AI等先进的科技手段来实施数字化转型,增强研发资金投入,以此推动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也有助于企业肩负起更重的环保职责,使得企业ESG表现得到进一步的优化。该结果进一步证实了假设H2,即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从而提升企业的ESG表现。

表6 中介效应结果

(二)企业融资约束水平的中介效应

表6的列(3)显示了数字化转型与企业融资约束水平显著负相关,表明数字化转型可以有效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列(4)结果表明,企业ESG表现与融资约束程度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而数字化转型对企业ESG表现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随着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的提高,其融资约束也随之降低。当企业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资金压力会相应减少。由此可见,数字化转型能够减轻公司的财务负担,缓解企业融资难度,并推动它们履行更高的环境保护、社会责任及公司治理义务。进一步证实了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可以降低其融资约束水平,从而提升其ESG表现,从而验证了假设H3。

七、结论与建议

本篇论文选择了2010-2021年的中国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分析对象,并通过实证检验分析了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下的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对其ESG绩效产生何种影响及具体的作用路径。实证检验结果表明:第一,公司的数字化转型对其ESG表现有着显著的推动作用,并且这个结论在经过了稳健性检验后仍然是稳定可信的;第二,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和缓解企业融资约束,进一步达到提高企业的ESG表现的作用;第三,在国有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中实施数字化转型能够更有效地推动ESG的表现,对企业在数字经济时代下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现实意义。

当前,国家正在大力推动“双碳”工作,以实现经济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为目标。企业应该有意识地履行自己的责任,帮助建立一个环保的社会,通过ESG实践的绩效来对这些目标是否实现进行综合评价。本研究提出了以下建议:

首先,在数字战略上,我们要确定数字的发展方向,并制定相应的数字目标,以此为指引,推进组织变革,为新的商业模式提供足够的支撑。同时,通过实施数字化策略来促进数字技术的运用,将网络、区块链、虚拟现实和人工智能等信息科技与公司的业务流程相结合,以此为公司的数字化发展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

其次,从政府政策层面看,通过数字化转型,建立完善的企业信息披露机制和动态更新的企业信息披露平台可以提升企业对各方利益主体的信息披露透明度,提升企业外部监管与内部分析的能力,从而实现企业协同治理。加快实施ESG强制性信息披露制度,建立符合中国“双碳”目标要求的ESG强制性信息披露制度,强化对高排放企业的监管。

最后,企业应更加重视ESG问题,提升对环保、社会义务和社会治理等方面的主观认识并增加管理的投入,把ESG观念渗透至生产的全流程中。政府及行业协会应该对企业ESG的评价及应用进行更深层次的提高,引导企业积极地践行ESG的理念,强化ESG为企业所带来的社会资源、融资支持等竞争优势,进而将数字化所带来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实现数字化与ESG之间的共生共赢,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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