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养肾益气法对维持性血液透析疲劳（脾肾气虚证）的效果

马世昌 刘胜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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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

作者简介：

马世昌（1986—），男，汉族，本科，主治医师，研究方向为血液透析相关并发症、肾小球相关疾病。E-mail：mashichang86@163.com

通信作者：

【摘  要】

目的：探讨健脾养肾益气法对维持性血液透析疲劳患者（脾肾气虚证）的治疗作用。方法：选取本院收治的90例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收治时间为2020年4月～2022年4月。采用随机数字表分组，各45例。对照组实施西医疗法，观察组实施中医健脾养肾益气法联合西医疗法。将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疲劳度评分、营养状态、微炎症状态与不良反应作为观察指标。结果：治疗后观察组主症、次症评分和疲劳度评分均下降（P＜0.05），且观察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治疗后观察组体质量指数（BMI）、三头肌皮褶厚度（TSF）、血清前白蛋白（PA）、白蛋白（ALB）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均高于对照组（P＜0.05）；治疗后两组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Toll样坏死因子-4（TLR4）、白介素-6（IL-6）水平均下降（P＜0.05），且观察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对MHD疲劳患者（脾肾气虚证）采用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可减轻症状和疲劳度、改善营养状态、减轻微炎症反应，且安全。

【关键词】

中医；维持性血液透析；疲劳；营养状态；微炎症状态

【中图分类号】R259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3）20-0108-04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3.20.zgmzmjyyzz202320023

Effect of the Method of Invigorating the Spleen，Nourishing the Kidney and Replenishing Qi on Maintenance Hemodialysis Fatigue Patients （Spleen and Kidney Qi Deficiency Syndrome）

MA Shichang  LIU Shengjie

Department of Nephrodialysis，Shangqiu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angqiu 476000，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therapeutic effect of the method of invigorating the spleen，nourishing the kidney and replenishing qi on maintenance hemodialysis fatigue patients （spleen and kidney qi deficiency syndrome）.Methods 90 cases of MHD fatigue （spleen and kidney qi deficiency syndrome） were selected and treated in our hospital from April 2020 to April 2022.A randomized number table was used to group，with 45 cases in each.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western medicine，while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treated with the combin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f invigorating the spleen，nourishing the kidney and replenishing qi and western medicine.The TCM symptom scores，fatigue scores，nutritional status，micro inflammatory statu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and adverse reactions of the two groups were taken as the observation indicators.Results After treatment，the scores of main symptoms，secondary symptoms and fatigu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decreased （P<0.05），and the score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After treatment，body mass index （BMI），triceps skinfold thickness （TSF），serum prealbumin （PA） and albumin （ALB）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increased （P<0.05），and the level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After treatment，serum tumor necrosis factor after treatment- α （TNF- α），Toll like necrosis factor-4 （TLR4） and interleukin-6 （IL-6） in both groups were decreased （P<0.05），and the level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incidences of adverse reaction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P>0.05）.Conclusion It can reduce symptoms and fatigue，improve nutritional status，and reduce micro inflammatory reaction to treat MHD fatigue patients （spleen and kidney qi deficiency syndrome） with the method of invigorating the spleen，nourishing the kidney and supplementing qi，and it is safe.

Keywords：

Chinese Medicine; Maintenance Hemodialysis; Fatigue; Nutritional Status; Micro Inflammatory State

慢性肾脏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是一项公共卫生问题，是指各种原因引起的慢性肾脏损伤或肾功能下降，可分为5期，且随着病情进展常需要实施维持性血液透析（maintenance hemodialysis，MHD）治疗。调查［1］指出，全球范围内CKD的发病率为13.4%，需要实施肾脏替代治疗的患者也越来越多。据预计［2］，截至2030年全球需要实施肾脏替代治疗者可达5439百万，且亚洲增长最快。有資料［3］指出，MHD治疗CKD 5期患者可延长生命，但MHD治疗期间常出现疲劳症状，且发生率高达77%。然而常规西医对症支持治疗难以有效减轻MHD患者的疲劳感［4］。中医学理论［5］认为疲劳可以归属于“肾劳”“乏力”“困倦”等范畴，常见“脾肾气虚证”，可由先天禀赋不足、劳倦过度、外邪入侵等所致，乃本虚标实之症。根据MHD（脾肾气虚证）的中医症状及病因拟定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可予健脾益肾、补气强肾，且临床观察发现该法可显著减轻患者的疲劳感。但是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MHD疲劳（脾肾气虚证）的作用机理尚不明确。基于此，本研究选取90例患者开展临床试验，探讨该中医疗法的具体作用机理，见如下报道。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样本量估算：本研究为非劣效性检验，样本量估算公式：n=（Zα+Zβ）2σ2（ε-σ）2，其中α取0.05，β取0.1，以疲劳感评分为主要参数，其中σ为差值的标准差，ε为差值。根据预试验，σ=4.11，ε=5.47，Zα和Zβ经查表可知分别为1.645、1.28，计算n=78.14。另根据预试验失访率设为15%，即n=89.86，取整数即90。

纳入标准：①CKD 5期，符合MHD指征［6］；②疲劳，即查尔德疲劳问卷（CFQ）［7］评分≥14分；③符合中医肾劳、脾肾气虚证［8］，即主症：腰膝酸软、浮肿难消、倦怠乏力、腹胀纳呆；次症：畏寒喜暖、大便稀溏、夜尿清长、舌淡紫、脉细涩且沉迟。同时符合主症中至少三项及次症中至少两项方可确诊；④签署本研究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①合并其它类型疾病引起疲劳者，如恶性肿瘤等；②有其它类型器质性疾病者，如肝衰竭等；③有认知功能障碍或精神异常者；④有创伤或近3个月内有手术史者；⑤有传染病者。剔除标准：①转院者；②出现并发症或严重不良反应需要调整治疗方案者；③主动放弃治疗者。

选取本院收治的90例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收治时间为2020年4月～2022年4月。采用随机数字表分组，各45例。观察组男25例、女20例；年龄38～76岁，平均（54.50±10.37）岁；CKD病程6～18个月，平均（10.15±2.07）个月；CKD原发病：慢性肾炎25例、糖尿病肾病14例、高血压肾病6例。对照组男23例、女22例；年龄35～78岁，平均（55.02±10.76）岁；CKD病程6～18个月，平均（10.21±2.09）个月；CKD原发病：慢性肾炎23例、糖尿病肾病15例、高血压肾病7例。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方法  两组均实施MHD，血液透析超滤系数设为17.7mL/（h·mmHg），透析液和血流速分别为500mL/min、300 mL/min。对照组另实施基础治疗，包括优质蛋白饮食（优质蛋白每日摄入量1.0～1.2g/kg），纠正贫血、调节钙磷代谢、降低血糖、调节血压等。

观察组在上述MHD疗法实施的同时另予以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组方：黄芪20 g，党参、怀山药各15 g，炒白术、熟地黄、茯苓、淫羊藿各12 g，当归、山萸肉、牛膝、枸杞子、泽泻各10 g。每日1剂，分2次各水煎至150 mL，将2次药液混匀，早晚餐后温服，150 mL/次。两组均治疗3个月。

1.3  观察指标  观察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疲劳度评分，其中前者包括主症（每项0～6分）和次症（每项0～3分），评分越高表示症状越严重［9］；疲劳度采用CFQ评价，共11个条目（包括7个身体疲劳条目和4个精神疲劳条目），总分0～33分，评分越高表示疲劳程度越严重：①观察两组治疗前后营养状态，包括体质量指数（BMI）、三头肌皮褶厚度（TSF）、血清前白蛋白（PA）、白蛋白（ALB），其中BMI=体重（kg）/［身高（m）］2；分别于治疗前后空腹抽取肘静脉血3mL，采用染色结合法检测血清PA、ALB水平；②观察两组治疗前后微炎症状态，包括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Toll样坏死因子-4（TLR4）、白介素-6（IL-6），分别于治疗前后空腹抽取肘静脉血3mL，3000r/min离心10min，取上清液利用人酶联免疫法试剂盒测定；③观察两组不良反应。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软件检验。年龄、评分等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加减标准差（x±s）描述，以成组t检验组间差异，以配对t检验组内差异；计数资料采用百分比（%）描述，以χ2检验组间差异，有单元格理论频数＜1时采用确切概率法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疲劳度评分比较  观察组有2例转院、对照组有4例转院，均剔除本研究。治疗前两组主症、次症及疲劳度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评分均下降（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主症、次症及疲劳度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1。

2.2  两组治疗前后营养状态比较  治疗前两组BMI、TSF、PA和ALB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上述指标均升高（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BMI、TSF、PA和ALB均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2。

2.3  两组治疗前后微炎症状态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TNF-α、TLR4、IL-6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均下降（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血清TNF-α、TLR4、IL-6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3。

2.4  两组不良反应比较  对照组无不良反应，不良反应发生率为0.00%（0/41）。观察组有1例恶心、1例腹泻，不良反应发生率为4.65%（2/43），且不良反应均轻微，症状于停药后自行消失。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495）。

3  讨论

MHD由于疾病本身、透析不充分等均可引起蛋白质能量消耗，不仅可导致营养不良和微炎症状态，还可引起疲劳症状［10-11］。疲劳是一个复杂又抽象的概念，可涉及人的生理、心理和情感，MHD患者常感到劳累、疲惫、虚弱、身体沉重或行动不便，且多伴随疲倦、精疲力竭等主观不愉快感受，可对个体的正常行为能力造成严重影响［12］。然而目前关于MHD患者疲劳症状的治疗尚处于起步阶段，常规对症支持治疗并不能有效减轻患者的疲劳感，且对营养状态也无显著改善作用。因此临床医师需要探讨有效的治疗MHD疲劳方案。

根据中医学理论，肾乃先天之本，气之根也；脾乃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肾气虚，则气血生化无源、精气不足。《诸病源候论》曰“水病者，由脾肾俱虚故也……故水气盈溢”［13］，可知脾肾气虚可导致水肿；唐学海称“脾土能制肾水，所以封藏肾气也”［14］，说明健脾也是治疗肾虚水肿的重中之重。肾气虚弱，脾气下陷，肾气失故，则水谷精微下泄，迁延难愈。继发病因反复，使脾肾之气更为虚弱，健运失职、生化无源，则固涩无度，泄溢更甚，因果循环，加重证候。现代中医学家认为［15］，蛋白乃精微物质，由脾化生，脾虚则生化无源，蛋白消耗却不能及时补充，引发虚弱、疲劳、倦怠之症，面容消瘦无华。因此针对MHD疲劳（脾肾气虚证）应健脾养肾、益气固涩、补气匡正。

本研究中治疗后观察组中医症状评分和疲劳感评分均降低且均低于对照组，BMI、TSF、PA和ALB均升高且均高于对照组，提示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可减轻其症状和疲劳感，还可改善患者的营养状态。本研究健脾养肾益气法以《沈氏尊生书》中参芪地黄汤［16］为基础，辨证加减，抓主症、标本兼顾。方中以黄芪为君药，健脾益气、养肾补气；以党参、炒白术、熟地黄、茯苓、山萸肉为臣药，党参健脾生津、补中益气，炒白术补肾健脾、益气扶正，熟地黄益精补气，茯苓健脾渗湿，山萸肉强肾益肾；以怀山药、淫羊藿、当归、枸杞子、泽泻为佐药，怀山药健脾滋肾、益气填精；淫羊藿补肾壮阳、填精益气；当归养血活血；枸杞子补肾填精、益气固本；泽泻利水渗湿。诸药合用，既可增强健脾养肾、补中益气之效，又可渗湿利水、消肿填精。该方以牛膝为使药，逐瘀通经、引药下行。全方合用，益气滋阴、健脾温肾、补泻同用，补虚而不敛邪，祛邪而不伤正。补中有散，散中有涩，标本兼治。现代药理研究显示，黄芪中的有效成分不仅可提高机体免疫力，还可促进消化和吸收［17］；党参中的各成分对提高蛋白质利用率有积极作用［18］；茯苓也可增强消化系统的功能，改善机体状态［19］。因此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有助于减轻症状和疲劳感，改善营养状态。但是本研究中对照组上述指标均无显著改善，虽然西医对症支持治疗有一定作用，但是MHD治疗期间又可导致蛋白质能量消耗，因此常规西医治疗常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此外，本研究还显示治疗后两组血清TNF-α、TLR4、IL-6水平均下降，且观察组均低于对照组，提示两种治疗方法均可减轻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的微炎癥状态，但健脾养肾益气法的作用更佳。TNF-α、TLR4、IL-6均是常见的炎症因子，具有促炎症反应作用，在MHD患者中其水平均显著升高。健脾养肾益气法抓主症、识兼证，重气虚、善补气，扶正兼顾祛邪，固护脾肾，强肾健脾。有研究［20］显示，黄芪可调节机体免疫、抑制炎症反应；另有报道［21］指出，当归可抑制炎症反应所致的组织损伤，保护器官结构与功能。因此健脾养肾益气法能够显著降低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的炎症因子水平。本研究还发现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接近，且观察组的不良反应均轻微，提示健脾养肾益气法安全可靠。

综上所述，健脾养肾益气法治疗MHD疲劳（脾肾气虚证）患者可减轻症状与疲劳感，改善营养状态，抑制微炎症反应，且安全，值得借鉴。然而该方法治疗此类疾病的具体机制尚不明确，可作为后期研究的重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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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2-01  编辑：杜玲玉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