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的职业教育作为与策略
2024-01-02李凤怡马建富
李凤怡 马建富
(1.苏州大学 教育学院,江苏 苏州 215031; 2.江苏理工学院 教育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十三五”时期,我国开始推进实施数字经济发展战略,不断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加快培育新业态新模式,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取得积极成效。“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经济转向深化应用、规范发展、普惠共享的新阶段[1]。伴随《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文件的颁布,农村正式开启数字经济的发展蓝图[2]。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中国乡村数字素养调查分析报告》指出,新时代城乡数字鸿沟问题的主要矛盾正从基础设施差距转向数字素养差距,农民数字素养存在“掉队”风险。由此可见,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农民的数字素养的培育极为重要,而作为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更是迫在眉睫。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本质是培育能与农村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相适应的现代化的职业农民,而农村职业教育是培育具有数字化素养的新型职业农民的重要路径。
一、数字经济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价值追求
在我国经济数字化转型的大背景下,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数字乡村建设,积极推进数字技术与农业农村的加速融合。新型职业农民作为乡村发展的主体与中坚力量,其数字化素养的培育对数字乡村建设、农业现代化发展以及共同富裕的实现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应然内涵
《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指出,数字乡村不仅是伴随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在农业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应用,而且是因农民现代信息技能的提高而内生的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和转型进程;既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3]。数字乡村建设的实质是通过数字化技术和信息化手段推动乡村现代化和智慧化,提高农村生产、生活、文化和社会服务的水平,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数字乡村建设的关键是“人”的技术素养的提升,也就是要培养懂现代网络技术、信息技术、数字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等的高素质村民。这是乡村振兴战略和数字乡村战略的人力资本要素,也是包括乡村振兴、乡村建设以及数字乡村等在内的乡村各项事业发展的关键因素[4]。
在数字乡村建设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作为数字乡村建设的深度参与者、有力推动者和直接受益者,理应具备较高的数字化素养[5]。首先,信息化和数字化的发展导致农业生产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为此,新型职业农民需要与时俱进,了解和掌握数字技术,以便更好地管理农业生产,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其次,数字化素养是新型职业农民走进市场的重要手段。在数字化高速发展的时代,电商直播带货、社群带货等农产品销售渠道的扩展,都离不开数字技术的支持。新型职业农民通过提升数字素养,可以更加熟练地使用计算机、互联网和其他数字化工具,使其能够更加高效地获取有关市场行情、农产品价格、需求趋势等各种信息。农民可以利用数字化工具对这些市场信息进行处理分析,了解市场需求和产品潜在销售量,确定最佳的生产规模和销售策略,以便获得最大的经济效益。最后,数字化素养是新型职业农民实现自身华丽转身的必要条件。数字化素养可以开拓新型职业农民的思维,帮助农民开展新型农业经营形态,如农家乐、农业科技示范园等,开展多元化经营。
(二)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是现代农业发展的实然要求
第一,数字化技术已经成为现代农业的重要工具。数字是现代经济发展的新的生产要素,在数字化、智能化不断发展的当今社会,发展现代农业需要聚集农业领域的现代生产要素,改造现代化的农业技术、管理手段,更新农业发展理念和农村生活方式。现代农业的发展离不开数字技术的支持,数字化技术在实现精准农业、收集农业大数据、进行智能化管理等方面都贡献显著。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与种植业、畜牧业等深度融合,智能分析、智能感应、智能控制等数字化技术应用于农业生产,催生“互联网+农业”的新的生产模式,提升农业生产效率,降低成本,提升农产品的品质和竞争力。与此同时,数字化技术打通农产品销售新渠道。农村电商是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重大变化,它延长了农产品的销售半径,缩短了流通的链条,增加了农产品的附加值。数字化技术在农业农村广泛应用的前提条件是农民具有使用数字化技术的能力,具备数字化素养。
第二,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与现代农业的发展具有高度的耦合性。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定义,数字素养(Digital Literacy)是“面向就业、获得体面工作及创业,使用数字技术安全且合理地访问、管理、理解、整合、呈现、评估和创建信息的能力,这些能力就是所谓的计算机素养、信息通信技术素养、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6]。而现代农业的快速发展也得益于数字化技术和信息化手段。因此,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与现代农业的发展不谋而合。新型职业农民是现代农业发展的有力的人才支撑,具备数字化素养是现代农业发展要求,只有新型职业农民具备较高的数字化素养,农业才能在新型职业农民的经营下,朝着现代化的方向迈进。
(三)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是推进低收入群体共同富裕,促进阶层跨越的有效抓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推动共同富裕,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数字信息技术是社会共同富裕的助推器,能够助力农民增产增收,它深刻地影响和改变广大农民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已经深入人民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不再只是一种工具,而是成了现代化的必备条件。
第一,提升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有助于促进其就业及就业质量的提升。随着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大多数的农业生产和经营活动都与数字化技术密切相关,创造了很多与数字化息息相关的就业岗位。新型职业农民想要胜任这些工作岗位,就必须具有与时俱进的数字化技术素养。同时,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催生了农产品电商、农村电商等新兴领域的兴起。这些新兴领域共同的准入门槛就是需要具备一定的数字化技能。提升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可以让新型职业农民更容易得到这些新兴领域的就业机会,提升自身的就业竞争力。
第二,促进低收入群体通过数字素养的提升实现“弯道超车”,跃升至中等收入群体。长期以来,国家在乡村振兴、农业农村发展方面给予大力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帮助农民增产增收、摆脱贫困。我国依然是农业大国,在以互联网和大数据等高新技术为主导力量的数字经济强力推进社会快速发展时,以劳动密集型为特征的庞大农民群体显然无法适应知识密集型转型升级带来的高技术要求。农民数字素养短板,已成为制约其在未来数字化分工越来越精细的产业进程中创新生产力的巨大障碍[7]。信息化和数字化的兴起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新型职业农民可以通过数字化素养的相关职业教育培训,掌握其技能,打破教育和技能等方面的限制,提高生产效率,满足市场对数字化素养人才的需求,从而为他们提供提升收入水平的机会,促使其更好地融入数字经济领域,实现弯道超车,跃升至中等收入群体。
长身壮汉将面具脸转过来,上官星雨小声说:“这个黑钟馗的面具,又野蛮又精细,红如血,黑如墨,我喜欢。我看他们多半是后面村里的,这些面具,过年演傩戏时,也用得上。”
二、职业教育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面临的实然困境
农村的数字化和农业现代化的转型发展中最关键的还是农民数字化素养的提升。所谓的数字化素养,并不只是指人们是否会使用智能手机,而是要学会怎么运用数字信息技术进行农业生产、经营和销售。数字化素养体现在先进的信息技术能否在农村推广,农民是否能够应用。由此可见,新型职业农民作为农村发展的排头兵,其数字化素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目前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过程中还存在诸多制约因素。
(一)缺乏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顶层设计,相关政策支持体系尚未建立
我国虽然出台了一些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相关的政策文件,但是总体来说,仍然处于探索之中。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需要多方主体的共同参与,发挥出各自的优势,共同推进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工作。但是,我国现有的相关政策文件主要聚焦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素养培育方面,没有挖掘出职业教育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过程中的作用,没有从国家层面出台促进职业教育推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的相关政策和措施。目前,职业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结合只是一些职业院校与地方的尝试,没有具体可供指导和借鉴的国家政策。
职业教育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提升中有不可比拟的优势。一方面,可以通过职业教育启发新型职业农民的思想观念,促进新型职业农民对数字化有更深刻的认识,更有利于发挥其在数字化素养培育过程中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可以促进农业机械化、智能化工具的使用,进而促进农业的现代化。正是由于缺乏关于促进职业教育提升新型职业农民数字素养的设计和政策,导致职业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整体框架的缺失,在两者结合及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就会由于缺乏政策指导以及政策支持体系,对职业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的结合模式、方法以及所要达到的效果没有清晰的认知,不能发挥出职业教育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中的最大效用。由此可见,从国家层面出台职业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政策刻不容缓。
(二)缺乏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需求的研究,培训体系设计有待完善
数字乡村建设正在兴起,对新型职业农民需要具备的数字素养和技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相比之下,我国关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还处于起步阶段,与职业教育结合的模式也处于探索阶段,这就导致具有高度数字素养和技能的新型职业农民出现供需不平衡的问题。而这与职业教育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体系设计和建设不健全密切相关。
首先,缺乏精准的培训需求分析。对新型职业农民个人数字化方面的需求缺乏调查与分析。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需求主要从数字化技术使用情况、信息获取与利用情况、数字技能培训需求、数字农业工具需求等方面进行调查。对新型职业农民进行数字化素养的调查可以运用多种方法,通过多种途径。第一,对新型职业农民进行调查时,既可以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广泛覆盖农民群体,了解他们的数字化需求、技能水平等情况,又可以选择一部分新型职业农民作为代表,进行个别访谈或小组讨论,了解他们的数字化需求、挑战和期望。第二,农业专家可以根据新型职业农民的实际问题,并且从行业发展、政策环境以及技术应用等角度,对农民数字化需求进行深入分析。第三,涉农企业可能已经与农民建立了合作关系,对他们的需求有一定了解,并且掌握了有关数字农业工具、技术应用和市场需求的信息,对农民的数字化需求与相关市场信息都比较了解。对所在地区的自然环境、特色产业等现有条件缺乏了解,对区域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需求缺乏分析。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大多从现有师资水平出发,培训老师能讲什么就讲什么,忽视了新型职业农民对数字化相关知识技能的实际需求,导致“所讲非所要”的现象,缺乏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需求的前期调研。
其次,缺乏关于数字化素养的培训标准。目前,政府并未出台关于职业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结合的完整的培训计划、培训指导大纲,对数字化素养培训的知识能力、师资、实践等各方面都未做明确的规定。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培训所要达到的目标也难以确定,其培训的效果也难以衡量。这导致无论是培训的实施过程,还是评价过程都难以达到预期效果,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相关课程的改进也十分困难。
最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课程缺乏科学设计。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单门数字化素养课程零散,课程之间缺乏内在联系,课程的逻辑性和整体性有待加强。目前,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课程大多从现有的需求出发,从新型职业农民缺乏具体的某种数字技能出发,进行培训课程的开设。因而,开设的相关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往往缺乏深度,只是简单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开设的数字化课程与课程之间没有内在联系,单门课程之间存在严重的同质化,对某一具体的数字化知识可能会存在几门课程都有所涉及的情况,数字化素养培训课程缺乏整体性和逻辑性。二是数字化素养课程未分级,覆盖面有限。数字化课程的内容多种多样,难易程度均有所不同。不同文化基础的新型职业农民的学习能力有所不同,应该针对不同文化基础的新型职业农民采取不同难度的数字化培训内容。但是,目前关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课程并未从难易程度上进行划分,难度固定的教学内容只适合部分有文化基础的新型职业农民。这就导致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课程的受众面变窄,课程在新型职业农民中的覆盖面非常有限。
(三)培训模式有待创新,缺乏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教育平台
其次,新型职业农民的对象具有多源性,培训教学模式个性化不足。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对象的来源是多元的。有创业培训意愿的职业院校涉农专业学生、留守农民、返乡创业农民、转业人员以及其他有志于成为新型职业农民的大学生、大学生村官和部分“上山下乡”的城市民众均可以培育成新型职业农民[8]。不同主体的年龄、所具备的教育程度、学习能力以及对数字化接受程度都是不同的。当前,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大多都没有对培训的主体进行细化和区分,进行的都是无差别的数字化基础知识的培训,并未根据不同主体的差别采取个性化的教学模式。
再次,数字化素养培训教学中数字化设备的使用不足。以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和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蓬勃发展,而计算机、平板电脑作为数字化技术的载体在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育过程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教学中大多还是采用PPT授课形式,计算机、平板电脑等具体数字化设备几乎很少作为教学内容的配套硬件设备使用,课程涉及的理论知识较多,数字化技术的操作应用、适用的农业场景等并未通过具体的数字化设备向学员演示,更谈不上让学员借助这些数字设备进行实践操作。
最后,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呈现零散化、碎片化的特点,缺乏一个整合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相关资源的平台。返乡农民工、留守农民、涉农院校学生、退伍军人等都是新型职业农民的重要来源。由此可见,新型职业农民在受教育程度、年龄、对农业生产的熟悉程度等方面具有显著的差异,对他们选择同样的学习内容,采取同样的授课方式显然是不合适的。在一定地域范围内,对不同来源、不同特点的新型职业农民进行分类培训,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与物力。从经济性、便捷性等方面考虑需要搭建一个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培训的平台。
搭建平台主要可以解决三个问题:第一,解决培训需求问题。在培训前期阶段,新型职业农民需要填写一个有关自身基本情况及需求的问卷;平台根据他们自身的实际情况和需求综合分析判断,推送与之相符的数字化课程,满足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训需求,符合他们现有的认知水平,合理配置数字化资源。第二,解决培训的质量问题。在培训中期阶段,通过监测培训学员课堂签到、学习资源情况以及作业情况等方面,判断分析学员的学习情况。这样既可以对学员的学习效果进行评价,提升培训的质量,又可以对培训教师的教学进行评价,及时反馈和更新教学内容及方法。第三,解决培训服务问题。在培训后期阶段,整个培训课程结束以后,对参与培训的学员的相关数字化问题进行定期答疑解惑,解决他们在实际的农业生产中遇到的数字化问题。培训学员们需要对课程以及培训教师进行评价,以便教师及时更新课程。
(四)培训内容针对性不强,缺乏追踪评价环节
在数字化转型升级的大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方面的培训在全国各地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培训完成并不意味着农民真正具备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首先,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具体涉及的知识和技能并未作明确的规定。目前,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具有极大的随意性,通常根据现有资金投入、师资水平进行,遵循“培训经费够培训什么就培训什么”“老师会什么就教什么”的原则,并没有考虑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的需求以及现代农业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需求。而且大多数相关培训仅停留在浅层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层面;大多数数字化素养培训以电脑操作技能培训为主,忽视了数字化素养的全面性内涵。
其次,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对象具有复杂性。新型职业农民的来源多种多样,其年龄的差距也较大。青年职业农民和中年职业农民的学力基础和需求不同,对数字化素养的接受程度也有差异。青年农民对各种数字化技术接触和了解得更多,对先进的数字化知识和技能的接受度更高,学习能力相对来说也更强。但是,青年农民对传统农业种植和生产的实践经验比较有限,而大多数中年的新型职业农民正好相反,中年职业农民虽然对数字化技术的学习和接受能力相对较慢,但是他们拥有更多的农业生产实践经验。这就需要根据不同的人群制定不同的培训,符合他们自身的特点,发挥数字化素养培训的最大效益。然而,现有的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并未针对不同人群的不同需求进行定制化个性化服务。由此可见,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内容缺乏针对性,不能满足不同新型职业农民的需求。
最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链不完善,缺乏后续的跟踪拓展性服务。在现有的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中,一般培训课程的结束就意味着整个培训的结束。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培训组织单位主要是政府所属部门,农广校、涉农中高职院校为辅,而这些实施培训的部门多为体制内单位,开展培训往往只是为了完成上级量化指标,具有较浓的行政性和业绩性色彩,且培训性质多为公益性培训,所以不管培训效果如何,最终结果都能处于“完成”状态。因此,地方政府在意识上更多地把培训作为独立的工作任务[9]。培训的课后评价机制缺失,导致整个培训缺乏评价反馈环节,不利于整个培训的改进。另一方面,培训课后追踪的难度相对较大。小范围培训课后追踪的难度相对较小,小范围代表培训人数有限,培训教师对数字化素养培训课后的一些问题可以做到一对一的个性化指导。但是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并不是小范围的,培训的人数非常多,在培训课后很难做到及时追踪和个性化问题的解决。而且培训的师资能力水平参差不齐,很多培训教师并不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对于培训课后新型职业农民出现的数字化素养相关的个性化问题,培训教师并不一定能够给予解决的方法或者提供一些指导意见。
三、职业教育促进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的路径和策略
(一)增强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提升的价值认知,构建完善的政策支持体系
首先,完善职业教育培养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体系,对培育机制、培育主体、遴选师资等方面做出明确规定。在培育机制方面,政府要制定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指导方案,对数字化素养培育的内容、要求以及需要达到的目标进行规定,确定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大体框架,保证培训的科学性和可行性。在培育主体方面,鼓励多方主体共同参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要大力支持职业院校、职业培训机构等职业教育主体开展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鼓励涉农企业、数字化技术企业等相关企业参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过程中,支持地方政府与行业协会等组织开展数字化素养培训,建立数字化素养培训网络。在遴选师资方面,政府要出台相关政策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教师提出明确的资格要求。如教师要具有数字化素养培训的相关知识和技能,具有一定年限的教学经验和数字化知识学习经验等;优先选择具有数字化农业生产和管理经验的人才,能够将数字化技术与农业生产实践相结合;出台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执教教师的培训和评估方案,对执教教师进行培训和评估,确保教师能够深入培训工作。
其次,出台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相关的设施完善与资金支持政策。进一步完善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教学的基础教具和设备,利用数字化的教学设备,为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养成提供硬件支持。国家要加大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资金投入力度。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还处于初期阶段,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来解锁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各个环节,进而打通其培育的整个过程。
最后,制定法律法规,确定职业教育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中的地位。大多数职业院校只是阶段性地参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工作,主要采用远程教学和讲座培训的形式进行短期培训,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全过程的参与度不足。通过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或者地方管理条例,以强制的方式明确职业院校等职业教育主体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中应该发挥的作用。
(二)合理分解培训过程,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模块化
健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体系,提升培训的质量,把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全过程进行模块化分解,整个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训体系大致分为培训需求分析、培训课程的实施以及对培训的评价与改进等三个模块。
首先,需要从地方的特色、现有的资源、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的需求等方面进行培训需求分析。一方面,充分了解当地的特色产业和现有的数字化资源,发现地方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育的薄弱环节,以及当地新型职业农民最缺乏的数字化相关知识技术。另一方面,对当地的新型职业农民进行深入调研,深度分析他们对数字化相关知识技能的需求。将地方对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的需求与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的需求相结合,在充分利用当地现有资源的前提下,确定当地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相关培养流程。
其次,进行培训师资、培训目标等培训实施要素的选择。在培训课程实施前,对培训师资的选择、培训的定位等都十分重要。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具有职业性和技术性。新型职业农民培养数字化素养是为现代农业生产、农产品销售服务的,体现了其职业性;而数字化素养的培育需要新型职业农民接触先进的数字化设备,并能够加以应用,具有一定的技术性。因此,参与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的教师需要既懂农业生产又懂数字化技术,应是既具备理论知识又具备实践技能的“双师型”教师。在培训定位方面,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既可以是人数较多的“大班教学”,也可以是人数较少的“小班教学”;既可以是基础数字化知识技术的普及课程,也可以是物联网、大数据等前沿数字化技术的讲授课程。在具体培训时要准确定位,把握培训的大方向。
最后,及时进行全方位、多主体的评价。在培训的评价和改进方面,要在培训课程结束以后及时进行课程评价,并要求培训教师、培训学生、培训组织方等多主体参与培训评价;不仅要注重总结性评价,还要注重形成性评价。在培训课程的实施过程中,要对培训教师的教学、培训学员的学习以及培训课程的设计等方面进行形成性评价,尽可能多地搜集数据和材料,以方便后续的课程改进。
(三)基于新型职业农民个体特点,创新数字化素养培训模式
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育要结合新型职业农民的特点和不同乡村的特点搭建一个更具适用性的培训模式。
首先,短期的数字技术培训与长期的数字综合素养培训相结合。短期的数字技术培训是一个时间相对较短的培训,侧重实践操作和应用。通过演示、技术培训和实地考察等方式,学习特定农业技术技能或工具以应对特定的农业问题,在短时间内快速满足新型职业农民的迫切需求,提升新型职业农民在某个特定领域的实际操作能力。长期的数字综合素养培训则需要更广泛的学习和实践。这种培训应该注重培养农民的信息素养、创新思维、数据分析能力和系统集成能力等。通过课堂教学、实践训练、案例研究等方法进行学习和实践,新型职业农民可以深入理解数字农业的原理和应用,以更好地整合各类信息资源,并运用数字技术解决实际问题,提升持续学习和适应不断变化的数字化技术的能力,不断提升自身素养并适应行业的发展需要。为了让新型职业农民能够适应数字化时代的农业发展,短期的数字技术培训和长期的数字综合素养培训应该相结合。这样,新型职业农民不仅能够掌握当前的数字工具和技术,而且能够培养综合素养和创新能力,从而更好地应对农业发展的挑战。
其次,开设分级课程,实行分层培训。新型职业农民的来源多种多样,他们在受教育程度、年龄、所处地域的经济水平和特色产业等方面都有显著的不同。因此,要想使不同层次的新型职业农民都能接受符合他们发展水平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就必须基于新型职业农民的类型特征开设分级课程。把数字化素养培训的课程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种,初级数字化素养的课程针对数字化知识技术了解较少、学习能力相对比较薄弱的新型职业农民;中级数字化素养的课程针对有一定数字化知识技能基础、学习能力相对较好的新型职业农民;高级数字化素养课程针对数字化知识技术有深入了解的新型职业农民。三级难度的课程可以相互贯通,新型职业农民可以逐级接受数字化素养的培训,也可以根据个人数字化素养的评估选择某一级进行学习。
最后,培训场地多元化、场景化,采用“封闭空间+开放空间”的模式。新型职业农民的工作场所大部分还是田间地头,新型职业农民在培训中所掌握的数字化知识技术最终需要应用到实际农业工作中,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的培训需要更贴合新型职业农民的工作场景。因此,为了更加贴合新型职业农民实际工作的需要,开辟多元化的培训场地,注重在应用场景开展培训,从封闭的教室走出去,走进田间地头,运用数字化技术来解决实际的农业问题,在实践中学习。
(四)明确新型职业农民数字素养的培训标准,注重评价与跟踪服务
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素养将会影响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发展。新型职业农民数字素养的培训主要考虑知识的学习和能力的培养两个方面。在知识的学习方面,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的培训内容应该包括基础的数字技术知识、农业数字化应用、数据管理与分析,农产品营销与电子商务等方面,主要学习基础的网络计算知识、农业数据的收集分析和应用以及农产品的运营销售等。在能力的培养方面,数字化素养的形成需要长期的积淀,要想形成数字化素养还需要在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中培养其学习和创造能力。在培养新型职业农民学习能力的方面,培训过程中要注重接受培训的学员的自主学习。教师要引导学员思考数字化相关问题,介绍数字化知识的获取和分析方法,养成关注数字化信息的习惯。在培养新型职业农民的数字化创造能力方面,培训教师要多鼓励学员把现有的数字化技术与农业实际生产问题相结合,创新性地利用数字化技术解决实际生产问题,促进农业现代化发展。
新型职业农民数字化素养培训中评价与跟踪服务起到重要的作用。在培训评价方面,要完善培训课程评价体系,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评价。第一,形成性评价与终结性评价相结合。在培训过程中,及时进行学习评估和反馈。采用在线测验、作业提交、实际操作等方式,对学员的学习进展和掌握情况进行评估,及时发现问题并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指导。培训结束后,对学员的学习成果进行追踪评估,评估学员在实际工作中的应用能力和效果。第二,评价主体多元化。培训教师、培训学员、培训组织者、相关企业等多主体对培训内容、培训方式、培训效果等进行评价并提出建议。每次的评价结果都要及时反馈,并应用于培训课程的改进之中。
在培训结束后要对接受培训新型职业农民进行追踪服务。跟踪服务主要采用定期回访、实地指导、问题解答和咨询服务等形式。定期回访主要是与已经完成培训的新型职业农民建立联系,通过电话、现场拜访等方式,了解他们在数字素养方面的实际应用情况和遇到的问题,及时发现并解决他们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遇到的困难,提供后续的支持和指导。实地指导是指专家定期现场指导,帮助新型职业农民巩固和应用数字化技术与工具,发现并解决他们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增强培训效果的实际应用情况,确保农民能够充分利用所学的数字技能来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和经济效益。问题解答和咨询服务主要是通过问答论坛、在线咨询平台或专业热线等方式建立问题解答和咨询服务渠道,为农民提供便捷的咨询和问题解答服务、专业化的指导和支持。跟踪服务不仅可以确保新型职业农民在数字素养培育后能够持续地应用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不断提升农业生产的现代化水平和效益,而且也能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解决他们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促进农业数字化转型的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