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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四大奇书”英译研究述略

2023-12-26

社会科学动态 2023年12期
关键词:奇书金瓶梅三国演义

罗 炅 温 俊

“四大奇书”(指《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自其诞生以来便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从最早的金圣叹、张竹坡到现代的胡适、鲁迅,在一代又一代学者们的不懈努力下,“四大奇书”的学术研究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沉淀,呈现出系统性、全面性、完整性的特点,是中国古典小说研究的典型代表。“四大奇书”早期英译研究集中在英译历史脉络的梳理,近年来多聚焦于技法技译方面的探究及以文学文化为视角的分析。国外对“四大奇书”英译的研究成果不多,以介绍推广译本为主,主要集中于汉学工具书、译文的序言和书评文章等方面。

笔者通过在中国知网数据库(CNKI)上检索“《三国演义》and英”“《水浒传》and英译”“《西游记》and英语世界”“‘《金瓶梅》’and‘英’and‘翻译’”等主题词,将检索的文献导入“Note Express文献管理器”,去除重复数据后,共收集到843篇文献。根据这些文献中“关键词”出现频率,导出可视化“词共现关系图”可发现,译者和译本的研究是学界重点关注的内容,这既包括赛珍珠(Pearl S. Buck)、罗慕士(Moss Roberts)和余国潘(Anthony C. Yu)等“四大奇书”译者及其译本的介绍,也包括“目的论”“译者主体性”和“意识形态”等译者对译本翻译过程中社会历史因素的考量;“归化”“异化”和“翻译策略”等词属于翻译技巧和方法的范畴;“绰号”“文学翻译”“可译性”等词属于语言翻译类的范畴。基于此,本文拟将“四大奇书”英译研究划分为英译历程梳理、译者和译本研究、译介语言技法探究三大部分,通过对比分析各部的特点规律以及相互之间的联系,为中国古典小说英译研究的发展提供新的路径。

一、“四大奇书”英译历程梳理

学界对“四大奇书”英译历程进行完整而细致的梳理学术意义重大,后辈学者往往以此为基础进行研究。在学术专著方面,1975年,台湾学者王尔敏开风气之先,是国内较早整理典籍外译的学者,其《中国文献西译书目》一书收录1219名译者信息,其中包括“四大奇书”等小说的英译篇目。(1)后辈学者陈剑光、毛一国于2019年将其进一步完善。(2)1988年,王丽娜编撰的《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名著在国外》问世,不仅对著名小说、戏曲的译文和译本进行了介绍,对国外收藏的各中文版本也进行了梳理,是研究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外译的必备书目之一。(3)此后,张弘的《中国文学在英国》(4)、宋柏年主编的《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5)、马祖毅的《汉籍外译史》(6)和黄鸣奋的《英语世界中国古典文学之传播》(7)等一系列对中国典籍英译整理的书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近年来张西平总主编的“20世纪中国古代文化经典域外传播研究书系”对20世纪以来中国古代文化经典在世界各地的传播情况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在学界引起了一定反响。(8)

单篇论文方面,郑怀锦的“小说名著的百年英译研究系列论文”在前人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补遗、完善,既补充前人所遗漏的译文、修正前人论述中的讹误、对译文的译介动机和策略作进一步诠释,也总结了英译史的历时性特征。(9)其他学者也有零散地对“四大奇书”的单个作品进行英译历史的梳理。齐林涛的《〈金瓶梅〉西游记——第一奇书英语世界传播史》通过分析《金瓶梅》在传播过程中的社会历史语境,结合自身在英、美等国的实地考察成果,将英语世界文学审查制度的兴衰与《金瓶梅》传播境况联系在一起,重新梳理了《金瓶梅》英译史。(10)郭昱的《清末民初〈三国演义〉英译研究》从译者身份、动机和选译对象等方面入手,对清末民初时期的《三国演义》译文进行系统梳理和分析。(11)王文强的博士学位论文《〈西游记〉英译史研究》采用描述翻译学和翻译史学研究的方法,对《西游记》百年英译史进行了研究,为其他学者了解中国古典小说域外传播的影响提供了参考。(12)

国外研究者以介绍中国文化和书籍推广为目的,对“四大奇书”的英译情况进行梳理,丰富了对“四大奇书”英译史的研究。1867年,伟烈亚力(Alexander Wylie)的《汉籍解题》(Notes on Chinese Literature)是西方关于中国汉学书目的开山之作,其仿照《四库全书题目总要》“经”“史”“子”“集”四类对中国典籍进行分类,其中“子部”关于通俗小说部分,对“四大奇书”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和评价。(13)伟烈亚力较早从目录学的角度对中国通俗小说进行整理,为中国小说在汉学史上留下了一席之地。1878年,法国著名汉学家考狄(Henri Cordier)编撰的《西人论中国书目》(Bibliotheca Sinica:Dictionnaire bibliographique des ouvrages relatifs a l'Empire chinois),收录了16至19世纪西人译介中国古代小说典籍,是西方汉学界流传最广最权威的著作之一。(14)1952年,玛莎•戴维森(Martha Davidson)编纂的《中国文学西译英、法、德书目》(A List of Published Translations from Chinese into English,French, and German)分为上下两册,其中上册对“四大奇书”均有介绍,还详细介绍了《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各译本的译者、译名、出版地和出版年份等情况。(15)2000年,奥丽弗•克拉斯(Olive Class)的《英译文学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Literary Translation into English)梳理了世界范围内译介成英文的优秀文学作品,其中中国部分不仅对“四大奇书”原著及译作的信息进行了整理,并附有相应的参考文献,以供感兴趣的读者深入探究。(16)

学界对“四大奇书”英译史的梳理集中在英译研究早期,为后辈学者整理和研究“四大奇书”的英译内容,乃至中国古典小说外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关于英译史梳理的学术专著立足于小说戏曲英译的宏观层面,对英译历程的梳理无任何参照,白手起家,筚路蓝缕;单篇论文的指向性更强,多以某一作品为对象进行专门梳理,对译者的译介目的、翻译策略和译文风格均有涉及。由于早期学者偏重对“史”的梳理,故对单个译者和译本的探究不免失之偏颇,尤其是对“译者为何这样译”“译本的特点如何”等系列问题提及甚少。

二、“四大奇书”译者和译本研究

关于译本和译者的研究大体可以分为单个和多个译本研究两方面。在单个译本研究方面,王燕的《汤姆斯与〈三国演义〉的首次英译》根据译者汤姆斯(P. P. Thoms)的生平经历和译本的行文特点,并结合《三国演义》小说原著的内容及价值,探究译文的翻译策略和文化影响,对《三国演义》早期英译研究具有较强参考价值。(17)金学勤的《芮效卫英译〈金瓶梅〉的文化战略启示》从芮效卫(David Tod Roy)英译《金瓶梅》的动机、策略及译本注释等方面入手,探究其对文化传播的启示。(18)王运鸿的《形象学视角下的沙博理英译〈水浒传〉研究》对沙博理(Shapiro)译本中“男性食人”母题和“女性厌女”主题进行梳理,结合社会历史语境剖析译本形象变异的原因,以探究经典文学作品译介与文化形象塑造之间的联系。(19)严苡丹的《后殖民主义语境下的中国古典文学英译研究——以〈西游记〉韦利译本为例》一文,通过探究韦利(Arthur Waley)“英格兰—犹太”的双重身份对翻译策略的选择,以及译本“混杂性”与“第三空间”建构的影响,对典籍翻译研究具有借鉴作用。(20)欧阳东峰的专著《冲突与调谐李提摩太〈西游记〉英译本研究》从译者对文本风格的建构、人物形象的重塑和宗教意识形态的表现等方面,探究作为传教士的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受历史、宗教和社会等因素的影响,揭示了译者选译行为的选择机制。(21)

多个译本研究方面,陈晓莉、张志全的《〈三国演义〉两个英译本中回目的翻译》一文以功能派翻译理论为研究视角,通过对比邓罗(C. H.Brewitt—Taylor)和罗慕士《三国演义》译本在回目翻译方法上的不同,探究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得出翻译目的决定翻译方法、翻译方法制约译文风格的结论。(22)曾文雄、曹诚鹰的《“十大才子书”早期英译的西传模式》通过梳理“十才子书”的英译文,归纳这些译文的文本载体、翻译动机和策略,探究中国古典小说的西传模式,对中华文化推广具有启发作用。(23)曹灵美、柳超健的《“草”隐喻的英译认知研究——以〈水浒传〉四个译本为例》以隐喻“三位一体”认知分析法为指导,将《水浒传》四个译本中“草”隐喻的中西认知和英译认知进行对比,总结喻体的英译方法,以期达到减少喻体亏损的效果。(24)董琇的专著《译者主体性与翻译风格——以赛珍珠的〈水浒传〉和罗慕士的〈三国演义〉英译本为例》从思维模式、文学取向和审美创造三方面,梳理了赛珍珠对《水浒传》译本的操控,从文人品格和审美创造两方面探究罗慕士对其译本风格的影响,并对比造成两者异化程度和表现差异的影响因素。(25)

如果将英译史比作一条线,那译者和译本就是构成这条线的点,对各点的深入认识使得英译的历史主线变得更加清晰。关于译者和译本的研究也暴露出一些问题。一是单个译本的研究对象过于集中。“四大奇书”英译的全译本比节译文更受研究者青睐,众多的全译本中邓罗和罗慕士的《三国演义》译本,李提摩太、韦利和余国藩(Anthony C.Yu)的《西游记》译本迄今依然是学界研究的重点,而对亚历山大(Alexander,G.G.)改编的《三国演义》五幕剧、被多次译介的“赤壁之战”和图文并茂的《西游记》儿童读本,这类短小有趣的译文则关注较少。二是多译本的比较研究范围有待拓宽。多个译本研究以同一作品的两个不同译本为主,而少有对两个以上译本或某类译本共性的提炼,如朱明胜对《西游记》多个译本副文本的综合考察,(26)许多从译者身份、文本选择和传播路径三方面对《三国演义》英译文的思考,(27)这类文章并不多见。此外,缺乏对不同作品在相同时期译作的横向比较,如上文提及董琇对赛珍珠的《水浒传》译本和罗慕士的《三国演义》译本的比较论述(28)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

三、“四大奇书”译介语言技法

“语言技法”指译文中文化负载词和语料库等语言本体的体现,及译者在译介过程中使用的技巧和方法。在语言本体方面,李瑞的《文本世界理论视阈下的〈西游记〉专名英译研究》从情景知识语篇世界、参与者背景语篇世界和时空场景语篇世界三个方面对《西游记》中的专有名词进行分类梳理,将韦利、余国藩和詹纳尔(W.J.F.Jenner)三人的《西游记》英译本建立专有名词语料库,以探究专有名词的英译策略。(29)任东升、马婷的《基于语料库的〈水浒传〉沙博理英译本意合句式研究》利用自建的双语平行语料库,梳理沙博理《水浒传》译本中现在分词和过去分词的使用频率,发现其在句式层面高于标准英语的意合度,认为这是语言迁移和译文文体因素所导致的结果。(30)汪世蓉的《〈三国演义〉传统文化事象的多视角英译研究》一文,通过比较罗慕士和邓罗的《三国演义》英译文中军事、语言和民俗三类文化专有名词的英译情况,梳理了两个译本的文化负载词翻译原则、策略、效果及翻译现象的成因。(31)马艳颖的《中国经典外译连接词对比研究》一文,对赛珍珠和沙博理《水浒传》译本中连接词进行定量分析,梳理了译者的翻译策略和译文风格,试图探究翻译策略与连接词之间的关系。(32)张义宏的《英语世界的〈金瓶梅〉翻译与研究》一文,对埃杰顿(Clement Egerton)和芮效卫译本中的语言进行解读,比较二者的译介策略与方法,以探究译本形态和成因。(33)

在技巧方法方面,温秀颖、王颖的《呈现“他者”:文学翻译者的核心责任——以埃杰顿英译〈金瓶梅〉为例》,梳理了埃杰顿《金瓶梅》英译本对阡陌化翻译手法的运用。(34)吴卫平的《跨文化传播视域中的陌生化翻译策略研究——以赛珍珠〈水浒传〉英译本为例》,梳理赛珍珠的《水浒传》英译本在译介过程中对阡陌化翻译策略的使用,探究译文在保持原著的异域特色和跨文化传播中所发挥的作用。(35)彭文青、冯庆华的《从褒贬词语英译探究文学人物形象重塑》以《三国演义》和《红楼梦》中的褒贬词语为研究对象,借助PowerConc软件进行文本语料库的定量分析,探究译者对原文语境的重构及引发的人物形象变异。(36)董琇的《罗慕士英译〈三国演义〉风格之探析——以邓罗译本为对比参照》一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分析方式,结合邓罗的《三国演义》英译本文特点,从词语、句子、篇章、文外四个维度对罗慕士的《三国演义》英译本风格进行全面考察,认为该译本既忠实于原文,又借助注释兼顾了普通读者的接受能力。(37)王镇的《试论汉译梵词在〈西游记〉英译本中的体现和翻译》以詹纳尔和余国藩的英译本为研究对象,对两个译本中汉译梵词的英译现象进行了举例分析,认为其在英译本中具有便利性和易接受性,最后对汉译梵词的三种英译方法进行了总结。(38)

如果说译者和译本的研究属于翻译外部探究,那么语言技法的研究则属于翻译文本内部的研究,两者共同推进着翻译研究走向更深处。通过对这些研究的梳理,发现有待学界引起重视的两个问题。一是研究方向相对狭窄。当前研究过于关注翻译质量和方法,而忽略了读者对译本的接受程度和评价反馈,殊不知翻译最终要接受读者的检验。目前仅有任东升、胡桑和余承法(39)等少数学者的研究涉及英译本在域外接受情况。二是缺乏跨学科的研究视角。“四大奇书”文本本身涉及的内容相当丰富,在跨语境的传播过程中又发生了诸多变异,我们不应该只将其局限在翻译学领域,其与比较文学、跨文化形象学和传播学等领域均有关联,这些学科领域与“四大奇书”英译的研究均待开拓。

四、“四大奇书”英译研究差异比较

笔者将所收集到的文献分为“核心期刊”“硕博论文”和“其他论文”三类进行统计,以比较奇书之间研究的差异特点,具体情形参见表1。

表1 “四大奇书”英译研究论文数量对比

从论文总数来看,《水浒传》的研究论文数量居榜首,高达318篇,而关于《金瓶梅》的研究论文仅65篇,这一定程度上说明《水浒传》英译研究是学界研究的热点话题,《金瓶梅》的研究论文相对较少则可归因于文本的特殊性;“四大奇书”英译论文总量为854篇,其中仅有11篇重复论文,这意味着较少有学者从宏观或比较的视角进行探究;从硕博论文数量来看,“四大奇书”的论文数量占比高低和研究总量多少的排列顺序一致,《水浒传》38.9%>《西游记》35.2%>《三国演义》29.5%>《金瓶梅》26.1%,这说明其关注的内容与学界研究热点几近一致;从核心期刊数量占比来看,《金瓶梅》核心期刊数量占其研究总量的16.9%,其次是《三国演义》占比12%,最后是《水浒传》和《西游记》分别占比10.9%和10.4%,说明《金瓶梅》的研究虽然发文总量不多,但其中不乏高质量学术论文产出。

首篇“四大奇书”英译研究的论文是1984年妙龄翻译沙博理用英文撰写的《〈水浒传〉的英译》一文,发表在《翻译通讯》(《中国翻译》的前身)杂志上,该文从译者翻译过程和外国读者反馈两方面对《水浒传》进行了论述。“四大奇书”英译研究的发文时间与数量分布的变化,如图1所示。

图1 “四大奇书”英译研究论文数量与发表时间统计

据此,我们可以将“四大奇书”英译研究轨迹分为三大阶段。滥觞发轫期(1984—2000):这一时期的英译研究成果犹如星星之火,开始受到学界的关注,主要涉及《三国演义》《水浒传》和《金瓶梅》的研究;全面启动期(2001—2010):进入21世纪以来,英译研究全面启动,尤其是2005年“四大奇书”的英译研究迅速增长;发展繁荣期(2011—至今):“四大奇书”英译研究的峰值均出现在这一阶段,《水浒传》的峰值率先出现,2013年有29篇论文产出,《三国演义》于2017年有28篇论文,说明《水浒传》《三国演义》这类历史小说依然是学界关注的焦点;《西游记》英译研究起步晚,但关注热度逐年增加,2021年有26篇论文产出;《金瓶梅》英译研究的论文虽然产出增长不明显,但平均每年有5篇论文的数量产出,说明其从未淡出学界的视野。“四大奇书”英译研究起步早于其他小说和戏曲约20年,在小说戏曲的英译研究方面处于引领地位。但与英语世界对小说原著的译介相比,英译研究滞后了一个多世纪,中国古典小说戏曲的英译研究曾一度处于失语状态,这与20世纪国内错综复杂的政治环境分不开。改革开放后,研究者们才开始关注国外学术研究情况,以探求相关领域的新方法、新视野。

五、结论

总体而言,“四大奇书”英译研究的热点从早期英译史梳理转向译者和译本关系、译介语言技法方面的探究。《水浒传》在奇书英译研究中起步最早、关注最多;《三国演义》无论是在研究起始时间、论文产出的峰值时间和整体热度都处于“四大奇书”英译研究的中间位置;《西游记》英译研究起步时间和论文产出的峰值出现时间晚,但整体热度高,且呈现逐年增加的趋势;学界虽然对《金瓶梅》的关注不多,但关注量十分稳定,且不乏高质量研究成果。今后学界在研究几个主要单行译本的同时,应对片段性的节译本予以更多关注;在对英译作品进行比较时,不仅应加强对同一时期相同作品的不同译文比较,也要注重对同一时期不同作品的译文比较;在关注翻译策略和质量的同时,考察译本在英语世界的接受情况,并将小说英译研究转向更广阔的戏曲、艺术等跨学科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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