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教师教育体系建设的中国方案与国际镜鉴

周洪宇

摘   要：伴随着新中国前进的脚步，我国教师教育书写了创新发展的壮丽篇章。教师队伍支撑起世界最大规模的教育体系，教师教育从独立封闭走向多元开放。教师教育学科建设在学科知识体系构建、高层次人才培养、学术研究成果推出等方面取得显著成绩。当前，为回应人才需求的变化、数字化、人才全球流动等为教育带来的挑战，各国在教师培养、标准建设、专业发展等方面进行了改革。教师教育研究工作应在扎根中国大地、坚持中国立场的基础上，了解与借鉴全球教师教育改革经验，助力建设中国特色、引领国际的高质量教育体系。

关键词：教师教育；高质量教育体系；教育家精神；国际经验

中图分类号：G659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2-3937.2023.11.01

强国必先強教，强教必先强师，强师必先铸魂。有高质量的教师，才会有高质量的教育，把握好教师铸魂工作，便把握住强教和强国的基本工作。从系统论角度来看，做好教师铸魂工作应该“扣好第一颗扣子”，即做好教师教育工作，正确认识教师教育是教育事业的工作母机，是教师队伍建设的源头活水，才能真正发挥教师教育对于教师铸魂的关键作用。从事教师教育研究工作既要坚持中国立场，以本土化学术自觉扎根中国大地，办具有中国特色的高质量教师教育；又要具有全球视野，以全球化思维模式汲取国际经验，办引领世界的高质量教师教育。

党始终高度重视教师教育事业，为教师教育事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制度保障，近年先后印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年）》《新时代基础教育强师计划》《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实施新时代中小学名师名校长培养计划（2022—2025）的通知》《关于实施中小学幼儿园教师国家级培训计划（2021—2025年）的通知》等政策文件，表明我国正努力建设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教师教育体系。此外，党也为教师教育事业提供提纲挈领的原则指导和根本遵循。特别是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教师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从“四有”好老师到“大先生”，到“经师”与“人师”的统一，再到2023年教师节前夕提出的教育家精神，标志着习近平总书记对教育的论述不断深入，标志着党对教育的认识不断深化。教育家精神是我国教育家及广大优秀教师在长期的理论或实践探索中所形成的精神共相，彰显了教育家及优秀教师的理想信念、道德品质、专业素养和崇高情怀，是广大教师普遍认同并践行的价值理念，对广大教师具有重要的精神引领价值。具体而言，教育家精神的内在特质可以概括为三个“大”，即“大情怀”“大智慧”和“大作为”。“大情怀”主要体现为家国情怀和教育情怀，“大智慧”主要体现为教师的育人智慧，“大作为”主要体现为勤学善思、躬耕实践和求是创新。三个“大”是教育家精神的内核，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重要遵循。党的二十大报告就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作出重要部署，还强调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培养高素质教师队伍，弘扬尊师重教社会风尚”。教师是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资源，是科技自立自强的关键支撑，是人才队伍建设的重要保障，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需要打造新时代具有中国特色的高质量教师队伍。

纵观新中国成立70余年来不平凡的历程，我国教师教育伴随新中国前进的脚步，砥砺前行，锐意进取，书写了中国教育创新发展的壮丽篇章。一是支撑起世界最大规模的教育体系。教师教育伴随中国教育走过了一条曲折而又辉煌的道路，有力支撑中国建成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教育体系，中国教育总体发展水平进入世界中上行列。二是构建起中国特色的现代教师教育体系。20世纪90年代，独立封闭的师范教育体系被打破，开启了从“师范教育”向“教师教育”的话语转型，我国“教师教育”开始从独立封闭走向多元开放，逐步融入教师专业化的世界潮流，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教师教育体系。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教师教育体系经历了三个阶段。从办学层次上看，经历了中师、高等师范专科和师范学院以及师范大学的传统体系，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师范学院和师范大学的转型体系，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师范学院和师范大学的新体系。从学历层次上看，经历了高中、大专和本科非普及化体系，大专、本科和研究生普及化体系，中专、大专、本科和研究生大众化体系。从教师发展上看，整合师范生培养为主的师范教育体系和以教师培训为主的职后教育体系，形成了职前职后一体化的开放式教师教育体系。从培养主体上看，综合性大学已参与高水平教师培养。例如，南京大学成立陶行知教师教育学院开展教师教育，上海交通大学教育学院也在开展教师教育。师范大学携手综合性大学共同构成了开放、多元的教师教育培养主体。我国师范教育的开放化和师范院校的综合化，实现了对教师教育资源的战略性重组，在这个过程中既适应了国际发展趋势，又发挥了师范院校独特的重要主体作用，不断丰富“中国特色”的内涵。三是促进了我国教师教育学科发展。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教师教育学科建设在学科知识体系建设、高层次人才培养、学术研究成果推出等方面成绩显著，为教师教育学科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国教师教育学科积极吸收和借鉴相关学科理论知识，扩展了教师教育学科的内容和结构，初步建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教师教育学科知识体系。教师教育学科高层次专门人才培养单位从无到有、由少到多。北京师范大学率先从2002年开始设立教师教育方向的博士点，开始招收和培养教师教育相关研究方向的博士研究生。首都师范大学等高校相继在教育学一级学科下自主设置教师教育学二级学科博士点，招收与培养教师教育相关方向的研究生。同时，出版了一批介绍国外教师教育理论与经验的专著和译著，编撰出版了一批本土化教师教育学专著、教材，发挥了学术成果在我国教师教育学科建设中的基础作用。

放眼国际，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变化、数字化时代的教育教学变革、人才的全球流动等因素对各国教师队伍建设、教师知识和能力构成等提出了新的要求，各国也面临一些共同的挑战，在教师培养、标准建设、专业发展等方面颁布和实施了有针对性的政策。

聯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2030教师国际工作组发布的《2022—2025年战略规划》指出，“全球都面临教师短缺，尤其是合格的教师”。英国2021年推出“国际合格教师资格”计划，目的之一是拓宽新教师来源渠道，并在提高教师待遇、减轻教师工作量等方面多举措提升教师职业吸引力。英国院校领导者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School and College Leaders）面向766所公立学校校长开展调研，于2022年8月7日发布调查结果：超九成英国学校整体面临师资短缺问题。调查显示，95%的校长在招聘教师方面遇到困难，43%的校长认为遇到了非常严重的困难；因教师短缺，31%的学生被合班授课；物理、数学、设计与技术等学科的教师短缺情况更加突出。[1]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在2022年8月发布的有关教师劳动力短缺的报告中指出，学校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教师供应和留任挑战”。2022年12月15日，澳大利亚发布《国家教师队伍行动计划》，从改善教师供应渠道、留住现有教师、更好地理解未来教师劳动力需求、提高教师职业地位等方面提出了27项行动，为教师队伍建设提供强有力的支撑。[2]美国推动由联邦劳工部负责审批的注册学徒制教师培养项目，以开拓教师培养路径并提升教师职业胜任力。田纳西州相关项目率先通过审批，将注册学徒制作为教师培养模式之一。该州教师注册学徒制项目基于学区的具体师资需求，通过学区和以高校为主的项目供给方的合作，实现在岗学习。高中生、大学生、在职人员等群体都可申请此类项目，在三年内学习专业知识和教学技能，获取学位证书与教师资格证书。

人才培养需求为教师知识能力结构提出新要求。一些国家通过提供资源、培训等方式加强对教师的针对性支持。为维持在全球科创领域的领先地位，2021年，美国提出将量子信息科学（Quantum Information Science，QIS）整合到高中课程，由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组建的机构间工作组负责K-12量子信息科学框架开发。该框架的计算机科学小组、物理小组、化学小组等工作组具体负责将量子信息科学的关键概念整合到高中计算机科学、物理、数学和化学课程中，为课程开发人员和教师提供支持。[3]法国要求中小学将媒体和信息教育融入各学科。其促进媒体和信息教育发展的专门公共机构媒体和信息教育中心（CLEMI）于2022年发布涉及所有学科教师的媒体与信息教育（EMI）能力参考框架，明确在媒体文化、社会和公民文化、专业和教学文化等五个维度的三个掌握水平上评估教师相关能力。该机构也帮助教师在国家和学区层面获得支持、资源和培训。[4]

随着媒体环境的变化和教育社会功能的凸显，教师对学生和社会的影响愈加受到重视，一些国家加强对教师不当言论的规制。在美国，除了大学课堂教学之外，公立学校教师发表职务言论应服从教育管理部门的决定；发表涉及公共政策的评价言论、涉及教育机构或个人违法行为的揭弊言论等非职务言论时，只有当涉及公共关注事务且未损害公共教育管理的政府利益时，教师才有言论自由空间。新西兰2017年颁布的教师专业标准包含教学专业标准和教师职业责任守则两个部分，其第二部分从职业、学生、家庭、社会四个角度阐明了教师应遵守的规范和应具备的品德。为促进教师对专业标准的理解，新西兰还发布了《职业责任准则实践实例》，以案例形式呈现了在实践中可能出现的不可接受的、违背期望的行为，有助于教师基于标准规范进行教学实践。[5]

标准的研制实施是教育治理的重要途径。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在各国越来越重视科学人才培养的背景下，一些国家开始制定科学教师专业标准。美国在出台科学教师专业标准的基础上，还制定了面向不同学段、更有针对性的科学教师专业标准。澳大利亚的科学教师专业标准，也从不同的维度对科学教师行为提出了要求。菲律宾的教师团队专业化建设和科学教师专业标准制定在发展中国家中领先，于2011年颁布了国家科学教师教育框架，明确了科学教师应具备的专业知识与能力。高等教育领域标准的制定也为高校教与学社会适应性和影响力的提升提供保障。英国于2023年更新了其适用于各类高等教育教学和学习支持专业人员的国家标准框架。此次修订突出了个性化、包容性、合作性、数字化以及批判性和系统性教学评价的特征，以确保高等教育教与学支持能以多样化方式提供，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适应性。

回望历史，展望未来；扎根中国，面向国际。教师教育是世界各国教育事业发展必然面临的重大议题，建设中国特色、引领国际的高质量教师教育体系迈向卓越之路不会一马平川。但从总体来看，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师教育发展进入新方位、开启新征程、加速新跨越。只要我们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教育战线，遵循教师教育规律，坚持中国立场、全球视野，假以时日，我国教师教育会更加完善、培养质量更加上乘、特色更加鲜明、前景更加光明，将持续为我国教育现代化、教育强国梦提供有力支撑，在参与全球教育治理进程中，为世界教育的进步不断贡献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

参考文献：

[1]ASCL.ASCL survey shows teacher shortages at crisis point[EB/OL].[2023-08-12].https：//www.ascl.org.uk/News/Our-news-and-press-releases/ASCL-survey-shows-teacher-shortages-at-crisis-poin.

[2]Australian Government. National teacher workforce action plan[EB/OL].[2023-08-12].https：//www.education.gov.au/national-teacher-workforce-action-plan.

[3]National Q-12 Education Partnership.QIS key concepts for early learners： K-12 framework[EB/OL].[2023-08-10].https：//www.q12education.org/learning-materials-framework.

[4]Ministère de l？魪ducation nationale et de la Jeunesse.Généralisation de léducation aux médias et à linformation[EB/OL].[2023-08-10].https：//www.education.gouv.fr/bo/22/Hebdo4/MENE2202370C.htm.

[5]The Teaching Council.Our code， our standards[EB/OL].[2023-08-10].https：//teachingcouncil.nz/professional-practice/our-code-our-standards/.

Chinese Approach and International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High-quality Teacher Education System

ZHOU Hongyu

（Institute for Educational Governance Studi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progress of P. R. China， Chinese teacher education has written a magnificent chapter of innovative development. Chinese teachers support the worlds largest education system， teacher education has changed from independent and closed to diversified and open education.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of teacher education has mad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ipline knowledge systems， the training of talents， and the introduction of academic research results. At present， in response to the challenges brought by the changes in talent cultivation， digitalization， and the global flow of talent， countries have carried out reforms in teacher training， standard construction，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and other aspects. On the basis of taking root in China and adhering to the Chinese position， researchers should understand and draw on the global experience of teacher education reform， and help to build a high-quality and leading education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words： Teacher education；High-quality education system；Spirit of educator；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編辑 朱婷婷   校对 吕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