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圈”的伦理困境及其正向引导
2023-12-18武梦美连冬花
武梦美 连冬花
摘 要:“饭圈”作为组织化了的追星群体,从偶像价值引领功能到青少年粉丝的自我价值定位以及群体间的交往都面临着亟需解决的伦理困境。“饭圈”伦理困境的出现有其根本原因、外部原因和内部原因,化解“饭圈”伦理困境必须强化“饭圈”的思想道德建设,但不能将措施仅停留在伦理框架内,必须坚持铁腕治理与教育引导相照应,“堵与疏”相结合的基本路向。
关键词:“饭圈”文化;青少年;伦理问题;道德建设
“饭圈”是当代青少年追星的主要场域[1]。近年来,“饭圈”群体性乱象在资本逻辑主导、“娱乐至上”理念的宰制以及青年群体自身薄弱问题的催化下层出不穷。因偶像经济与网络空间的飞速拓展,“饭圈”将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青少年纳入以偶像为中心的单一文化圈层中,使“饭圈”面临多种伦理问题。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通过演讲、座谈等方式与青年频频互动,对当代中国青年寄予了殷切期望,并在二十大报告中再次提到“全党要把青年工作作为战略性工作来抓”[2]。因此,审思“饭圈”伦理困境的现状,剖析其生成的主要原因,并进而找到化解伦理困境的路径,对青少年的未来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是培育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应然路径。
一、“饭圈”伦理问题的现实表现
(一)交换逻辑下流量偶像的自我异化倾向
马克思认为商品是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的统一体。资本生产的直接目的不在于为生产者生产使用价值,而在于商品的交换价值。交换逻辑是“饭圈”资本在片面、过度地追求交换价值过程中造成的交换概念、交换形式的泛化,资本的无序扩张将“饭圈”置于交换逻辑的规制下。
人的本质是劳动。人在劳动中表现出自由自觉性、主动创造性和自我意识性[3]。在当下的社会条件下,艺术创作过程比其他任何工业生产过程都能更高程度地確证和展现人作为“人”的个性与特点,而交换逻辑的泛化却使得从事创作的主体乃至这一活动本身的异化倾向逐渐显现,这一问题在当代人精神产品的来源从文艺界供给向娱乐圈供给的转变中得以印证:流量明星的批量生产证明了展现人本质力量的文艺创作正畸变为娱乐工业流水线式的生产模式,尤其是“流量”这一概念的引入,意味着偶像作为人的本质异化为了可量化的、直观的数据呈现,“打榜”机制的出现更象征着偶像“商品”属性的日益凸显。为了赢得更多的“流量”以便在“榜单”中脱颖而出,从而抬高自身的商业价值,流量明星不得不想方设法获得曝光度以夺取观众注意力。由此有了“吃货人设”“学霸人设”等与艺术价值相去甚远的表现形式,而且为了最大限度地攫取交换价值,将利润抬高到极限,流量明星不得不丰满自身的“人设”以满足观众快节奏的心理变化,甚至不惜用整容、卖惨等方式来维持观众的喜爱,其最终结果是与真正的自我彻底背离。在交换逻辑的膨胀中,流量明星用“人设”绑架自己,将自身及其作品作为满足欲望的手段,在矮化艺术价值的同时否定自己作为人的价值,造成文艺市场“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二)情感依赖中“饭圈”青少年的身份建构困境
“饭圈”对偶像的情感依赖首先基于认同感。“饭圈”粉丝大多数为处于学龄期的青少年,获得认同与圈层支持的需要同心理不成熟、社会经验不足的矛盾是这一时期青少年所面临的现实,所以当青少年被偶像的行为、特质所打动时,就极易产生对偶像的迷恋进而形成情感依赖。
“饭圈”极度推崇盲目崇拜。合理追星无可厚非,追星是自身欲望的投射,从这一角度来看,理智追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对明星的情感化作自身动力,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但当个体追星行为演变成“饭圈”的群体狂欢时,结果却大相径庭。追星被粉丝视作个性的表达与释放,但极度狂热的追星行为最终造成的是个性的磨灭与自我的消解。在“饭圈”这样一种宗教式的崇拜下,青少年难以形成对自身真正的身份认知与认同。“饭圈”以对偶像的忠诚来维系这个庞大的网络组织,却意外的具有稳定性,主要原因在于单个的粉丝因喜爱聚集成为了“圈”,正是因圈层的出现,个人聚集成了群体,个人的意识在群体意识的渲染与裹挟下逐渐被同化,并使得圈层逐渐封闭,形成“饭圈”所独有的特殊圈层文化。身处于封闭的“饭圈”文化中的个体,长期接受来自“粉头”(“饭圈”中的意见领袖)的信息及情感灌输,便会日渐丧失自我反思、自我思考的能力,并最终造成自我意识的消解,致使青少年在向“社会人”转变的关键时期,无法形成对自身价值、目标理想等形成有效的认知,比如在流量偶像的天价片酬影响下,青少年极易产生不劳而获的思想。据2021年新华网调查数据显示的“95后”最向往的新兴职业中,网红主播行业拔得头筹,其次是影视配音行业,并且在这些调查对象中超过半数的人认为“颜值”大于能力。可见,“饭圈”文化对青少年的自我理想的确立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从而使“饭圈”青少年面临一个身份建构的困境。
(三)互动框架下群体的道德冲突危机
在过去偶像与粉丝之间的交流,往往是偶像对粉丝单向的文化产品输送,除了线下之外的空间中偶像难以得到粉丝的及时反馈,而信息技术的更迭使得偶像与粉丝、粉丝与粉丝之间的交往更加便捷,从而使得沟通形式变为一种双向互动,而在这样一种互动框架下也极易出现不同“饭圈”之间、偶像与粉丝之间的道德冲突。
一方面,“群体极化”行为在“饭圈”时有发生。网络骂战是“饭圈”常见的非理性行为。在网络空间中,不同“饭圈”各自为“主”,偶像之间的资源争夺与竞争激化了不同“饭圈”之间的矛盾对立,加之网络的虚拟性和个人身份的隐匿性,使得“饭圈”群体的活动更加肆无忌惮。为争夺资源而出现的抹黑、造谣等事件层出不穷,一旦自家偶像遭遇这种情况,借助群体优势,粉丝便会群起攻之,为维护偶像的形象进行辩护,甚至上升到网络暴力、人肉搜索等侵权行为。另外,因“饭圈”是一个封闭的圈层,粉丝长期接受的信息是对偶像的赞美,以至在偶像失德违法行为出现时,“饭圈”的第一选择是将道德与法律抛诸脑后,为偶像作辩护,维护偶像的形象成为了“饭圈”的最高法则,此时客观发表评论的普通网民也会成为“饭圈”的攻击对象。“饭圈”非理性的群体行为,对网络空间的公共性与平等性造成冲击,在群体的冲突中给现实的人们造成了道德选择的困惑。
另一方面,流量偶像对“人设”的接受意味着其让渡了行使自由人格与暴露真实自我的权力。实质上,“饭圈”粉丝所钟爱的是资本打造的、照应了粉丝欲望的虚拟“人设”。偶像作为“人设”的物质载体,被“饭圈”粉丝投注了对“人设”的全部热爱。在媒介信息高度发达的当代社会中,偶像的私人行程、情感生活、家庭琐事成为信息卖点,跟车、偷拍等侵权行为成为了“饭圈”粉丝窥探偶像满足好奇心的常态,偶像被全然暴露在“饭圈”粉丝的“监视”之下。此外,当“饭圈”粉丝发现偶像“人设”与其现实状态不相符时,出于失望产生的抱怨在网络舆论的发酵下会上升到对偶像严厉的谴责,甚至是对其人格的完全贬损,进而形成对偶像的全然否定,此时的舆论越过对偶像的客观讨论之维,演化为群体审视下的语言暴力,对偶像产生极大的精神压力。据《2022国民抑郁症蓝皮书》中显示,文化服务行业已成为抑郁症的高发职业之一,这表明即使是受粉丝喜爱的偶像,也难以避免地陷入到了冲突危机中。
二、“饭圈”伦理问题的归因分析
(一)催生:资本逻辑为轴心的偶像经济运转秩序
资本逻辑主导的偶像经济是对“饭圈”青少年以及偶像作为“人”的主体地位的挑战。偶像经济是架构在偶像与粉丝互动关系上的一种创收性经济活动[4],作为偶像经济的产物,“‘饭圈的本质逻辑是资本操纵的逻辑”[5]。“饭圈”既是资本利用抬高偶像商业价值的工具,又是资本为偶像经济瞄准的主要消费对象。所以,“饭圈”伦理困境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资本逻辑对偶像经济生产、流通、消费各个环节的宰制。
首先,偶像经济在一定意义上属于文化生产,因此也是商业性与精神性、利己性与利他性统一的过程。在流量的红利面前,经纪公司通过“造星运动”赚取收益,其商业目的覆盖过精神追求,产品的利己性质超越了其社会责任,导致文艺市场上充斥着毫无精神营养的文化商品,呈现给大众的是一个虚假繁荣与道德堕落并驾齐驱的文化市场。马克思把文化创作看作一种精神上的生产过程:生产不仅为主体生产对象,而且也为对象生产主体[6]。有鉴于此,畸形的偶像生产产生了审美扭曲与理智迷误的主体价值异化的群体。
其次,资本逻辑与现代技术合谋的产物——数据媒介平台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何种文化产品能够进入文化市场,它们将目光聚焦到了偶像经济巨大的流量变现功能,向受众精准投送,构筑与强化着人们对图像画面的“视觉依赖”,更为关键的是,凭借以“微博”为代表的媒介平台,资本逻辑以舆论来诱导“饭圈”的欲望,由此催生了各类营销机构,将偶像的成功与高流量、高曝光挂钩,鼓吹“为爱发电”,为粉丝“氪金”的合理性作辩护,通过诱导粉丝赚取其代理费、营销费来实现资本增值。当偶像因粉丝构筑的商业价值获取广告代言时,又是粉丝为其品牌的溢价买单。于是,资本逻辑串联起经纪公司、偶像、媒介平台、营销机构、广告商等多个利益平台,日益把粉丝抛入一个欲望被制造、被满足又不断匮乏的文化消费陷阱,形成了一种看似自由与毫无强迫性却不易挣脱反抗的“文化软暴力”,规制着“饭圈”群体的行为。
最后,当资本逻辑塑造起偶像经济市场媚俗、享乐、利己的风气后,它便可以堂而皇之地以大多数人的喜好为噱头,继续为自己的产品开辟更开阔的市场,最终会荼毒文化的先进性,进而给现实社会生活中的人带来道德困惑。
(二)形塑:“娱乐至上”为主流的“饭圈”文化场域
“娱乐至上”宰制的文化场域对“饭圈”群体的形塑更加深了伦理困境对青少年的不良影响。商业资本的注入不仅使得文化的经济功能被放大,而且也使得文化的娱乐功能走向极端化。“饭圈”的话语体系也早已突破了理性娱乐的边界。
一方面,从“娱乐至上”观念的本质来说。“娱乐至上”现象背后是泛娱乐文化的蔓延推进。泛娱乐文化是大众文化的负面效应及其带来的文化发展形式,本质则是大众文化人文教育功能的异化[7]。“娱乐至上”则是这种异化形式衍生出的异化理念。娱乐本是为休闲、向善、尽美、充盈生命主体而生,大众文化也将娱乐作为填充教化功能的手段,而“饭圈”的文化氛围是用娱乐解释一切并且包装一切社会现象,将娱乐奉为最高圭臬,使娱乐性成为评判大众文化的标准。“娱乐至上”理念表现为手段与目的的颠倒,成为对人文化主体地位的颠覆。
另一方面,从“娱乐至上”观念所承载的内容来说,“娱乐至上”常常与消费主义、极端利己主义等消极思潮相伴相生,这类文化并不具有深刻的精神内涵,用毫无底线、极致娱乐的形式给人带来直观的视觉冲击、满足人的感官享受欲以及即时的快感,将人的欲望外化得淋漓尽致。在“娱乐至上”宰制的文化场域中,“饭圈”群体不再追求对自身以及对社会的深度思考,用浅层的欲望表达替代对现实的关切以及对自身心灵的关照,并且由于“饭圈”极端强调娱乐性,将娱乐看成唯一的准则,“饭圈”成员的个性特征逐步被消解,内部逐渐趋同。更为严重的是,由于泛娱乐文化对应了人的内心欲望,它便拥有了在大众之间合理运作的“通行证”。向大众尤其是“饭圈”青年群体潜移默化地传输扭曲的价值观,造成个体独立思考能力的退化与理性思维的消逝,不断消解着人的主体意识,进而使个体的理性行动能力受到抑制。
(三)助推:思辨能力低幼化的青年群体
易煽动性与非理性的特征是“饭圈”全面发展能力塑造的薄弱环节,是“饭圈”伦理困境问题形成的基础。“饭圈”以青少年为主力军,整体呈现出低幼化的特征。青少年处于审美与道德观的形塑阶段,他们往往会受到来自外界的不良信息的误导,对能够带来视觉冲击、满足低俗趣味的文化产品产生向往,从而难以形成关于“美”与“德”的正确认识。同時,仅依靠发达的物质生活难以填补粉丝空白的精神空间,借助网络媒介凭空而降的流量明星因某些特点博得粉丝的青睐,被粉丝当作“信念替代品”来填补欲望的缺口,外加青少年对自身欲望的控制力较差,更使得无孔不入的娱乐文化通过诱导欲望来潜移默化地塑造他们的审美判断、价值取向与道德认知,进而不知不觉地影响着他们的行为。
另一方面,学校美育仍然是教育中较薄弱的一环,当现代传媒在不断地扩大自身社会影响力寻求社会认同的时候,无论是人才队伍还是教学创新方面,审美教育仍存在短板,青年处于审美迷茫到确认的转折阶段,在纷繁复杂的信息世界中,如果缺乏坚实有力的正向引导,青年转而就会被充满低级趣味的文化产品所吸引,并日渐失去文化的审视与自我反思能力,习惯性地接受娱乐媒体的灌输,这种情况下产生的结果,使青年群体极容易被利用,成为偶像、媒介平台等利益团体实现资本增殖的工具,在追星中丧失个性、迷失自我进而出现价值观扭曲、道德观念模糊以及逾矩行为,最典型的就是“饭圈”非理性的消费行为以及非理性的群体事件。
三、“饭圈”的道德建设路径
(一)治理与监管相结合规范“饭圈”资本有序运行
“饭圈”问题的治理根本在于其资本的合理运行,这是对人作为“人”在资本面前主体地位的归正。“饭圈”资本问题治理的关键是要在明晰资本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的前提上进一步厘清两个前提,其一是何种资本能够汇入娱乐文化市场中;其二是资本进入娱乐文化市场后被用于何处。前者重在以制度律法进行调控,后者重在形成对资本运行全方位的监管。
一方面,要为娱乐业资本划定明确严格的准入“红线”。2021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为资本设置‘红绿灯,防止资本野蛮生长,支持引导资本规范健康发展。”娱乐文化市场也要控制资本作用的发挥,相关部门要完善相关法律政策,对明星经纪公司、商业平台、营销机构等利益集团制定具有针对性、具体性的法律法规。对于无良的资本要及时斩断,控制无底线的“造星”“选秀”运动,严厉打击以获取高额利益为目的诱导青年过度消费、大额消费等行为,推进行业规范体系建设,定期对娱乐业资本进行治理,引导资本以社会服务为目标,朝着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要的方向流动。
另一方面,已经进入娱乐市场的资本,也要对其进行控制与监管,以保证资本能够发挥其正向的作用。首先,针对造星选秀、媒体运营、热度营销等环节的资本运作过程要进行重点关注,严防流量造假以及不同利益主体相互勾结谋取利益,利用粉丝的情感收割钱财等恶劣行为的出现,以保证从各个环节来抑制娱乐行业资本的无序扩张。其次,政府相关部门要强化对明星工作室的监管,加强对明星人设剧本设置的监督,督促艺人专注精品力作的创作,重拳整治明星公众人物的“洗钱”等违法行为,同时,要加强舆论监控,规范媒介平台粉丝应援渠道与群体账号的使用,打击恶意抹黑、粉丝控评、非法集资等行为,并及时进行正向的舆论引导。最后,建立政府部门、媒介平台、社会用户的全方位监督模式,政府定期开展网络净化行动,整治“饭圈”违规事件,对相关事件进行披露,叫停“刷榜”软件的运行;此外,用户要监督媒介平台的传播内容,学会善用举报功能,及时举报诱导粉丝消费的行为,净化艺术环境。
(二)正确舆论导向支撑“饭圈”文化的供给与传播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塑造主流舆论新格局[2]50,巩固壮大奋进新时代的主流思想舆论。要在一定程度上克服“饭圈”伦理困境,必须要使“饭圈”处于更高层次价值观的统摄下。“饭圈文化”主要作为一种青少年“亚文化”在社会上形成影响[8]。因此,必须强化社会主流价值观念在青少年舆论场中的导向支撑作用,这是消散“泛娱乐”迷雾、化解“饭圈”伦理困境的重要渠道。党的二十大传递出新闻传播体系建设的根本是加大内容供给侧改革力度,助力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一切脱离人民的理论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切不为人民造福的理论都是没有生命力的。”
第一,要强化社会主流价值观念在偶像产品供给机制上的导向力量,以坚定的人民立场为核心的文艺道德来引导偶像文化生产,用真实的精神内涵来充盈偶像形象,杜绝虚假“人设”的构建。其一,要严格把控偶像产品的质量,偶像要以优质作品作为衡量自身价值的标准,以社会效益为落脚点,服务于培养大众的高尚趣味,提高作品的文化厚度,摒弃文化生产的“工业化”模式,通过对“美”的生动刻画、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深刻表达、宣扬道德先进事迹等引导正确的舆论风向,扼制大众浮躁的文化心理,树立公民正确的文化审美观。其二,明星偶像要担当起榜样的带头作用,偶像对“饭圈”有着极大的聚合能力,其自身言行对“饭圈”群体的行为变更起着统摄作用,因此,要引导偶像规范自身言行,严禁失德艺人以各种形式曝光、复出;引导对主流价值观进行示范,使偶像承担起社会责任来关切社会、投身公益,使其倡导粉丝理智追星,关注处理粉丝之间因自身而起的“拉踩谩骂”“恶意刷榜”等行为,以正向的榜样力量来引领“饭圈”粉丝价值观的塑造。
第二,要确保社会核心价值观在偶像产品传播环节中跟进的全程性,在于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来引导媒体平台的自我纠偏。其一,媒介平台要摒弃“唯流量论”,取消偶像“打榜”机制,并将目光聚集到文化产品的精神性与教化功能上,及时处理煽动对立、恶意“拉踩”以及诱导消费的言论与行为,清理“注水数据”,为“饭圈”提供清朗的表达空间。其二,媒介平台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何种文化产品能够进入大众视野,因此,媒介平台要注重自身的公共性,以公共性为前提不断完善自身功能及体系构建,封停无良营销号,使媒介平台不至沦为资本进行舆论引导的工具,以正向的企业责任感优化产品推送,推动公正公开的网络舆论场的构建,成为公众理性表达的渠道。其三,媒介平台要加强对粉丝网络社区的管理,强化内容监管,规范粉丝言行,设置年龄限制,警惕未成年粉丝的非理性行为,并及时进行警告和劝阻。
(三)“堵疏”相济,释放“饭圈”正能量
当资本逻辑试图把“饭圈”群体的追求异化为仅仅是欲望的投射时,就必然贬低甚至否定人的价值,所導致的后果必定是信仰、理想等人的根本导向性因素的淡漠,必须以有效的教育手段,实现道德规范从他律性向自律性的转变,树立起自觉的价值观,才可为超越“饭圈”伦理困境搭建桥梁。可将“堵疏”结合的方式作为化解“饭圈”伦理困境的关键环节,在此过程中,围堵的是“饭圈”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疏通的则是“饭圈”正能量的释放之路。
其一,从“饭圈”伦理问题对青少年生活的影响范围和深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仍然是必要的。“饭圈”群体对应了处于学龄阶段的青年群体,思想教育工作稍有懈怠,“饭圈”消极思潮就会乘虚而入,首要的必须以主流价值观的灌输与引导来切割围堵“饭圈”对青少年群体的消极影响。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关注思政课的建設问题,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关注到祖国的未来与明天,要教育引导广大少年儿童树立远大志向、培育美好心灵,让少年儿童成长得更好,要将积极偶像观的形成、主体意识的确立与全面发展能力的完善教育融入到思政课程体系建设中,贯穿于大中小学教育全过程。尊重不同年龄段青年的实际情况,注重不同阶段的思想教育的针对性,针对年龄稍长,接受能力稍强的中学生可以引导其建立正确的偶像选择观,引导其自我完善与自我发展;对于思维活跃、个性意识彰显的大学生可以增强其身份认同,回应现实关切,着重培养其奉献社会的能力,将对偶像的崇拜磨练为赶超偶像的意志。
其二,要正视“饭圈”的正能量。因“饭圈”具有高度的聚合性、组织性,以及极强的行动力,所以疏通“饭圈”正能量的释放通道会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饭圈”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会对偶像的言行起到监督规范的作用,无论偶像出于自愿或是舆论压力都会倾向于在公众镜头面前展示良好形象,而这样一种良好形象又会对粉丝产生引导作用,比如有粉丝以偶像的名义进行修建图书馆、设立公益基金、捐建希望小学、成立“公益应援站”等公益事业。因此,问题不在于“饭圈”存在的合理性,而是应当如何释放出“饭圈”的正能量,并引导其向社会发展方向上靠拢。坚持“疏导”的原则,尊重青少年心理发展规律,循循善诱,引导青少年在深层次上感悟作品的艺术内涵与精神价值,从而塑造学生对“美”的正确理解,同时,强化榜样的力量,鼓励青少年在实践中将道德规范发展为自身道德人格,从而提高抵御“饭圈”不良文化侵蚀的能力。在给予青年选择偶像的自主权的同时引导青年增强是非明辨能力,认识到何为“正”何为“负”,实现用青年的主体价值构建“饭圈”生态,用“饭圈”的正向效应渲染青年的双向互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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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武梦美,江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连冬花,江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科技哲学、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