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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对消费升级的影响
——基于CFPS 数据的实证分析

2023-12-12王晓圆

管理工程师 2023年5期
关键词:升级消费消费者

马 强,王晓圆,王 伶

(辽宁石油化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抚顺 113001)

1 引 言

消费作为拉动经济“三驾马车” 之一,对经济保持持续稳定增长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中国居民消费贡献率长期偏低。 根据世界银行WDI 数据库的数据,中国2020 年居民消费贡献率只有38.12%,较1978 年的48.8% 下降了21.89%。 中国的居民消费贡献率不仅低于美国、日本、德国等发达国家,也低于印度、南非、巴西等新兴经济体(图1)。

图1 中国居民消费贡献率和部分国家消费贡献率对比

在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增加,国内投资拉动经济增长边际效用递减的背景下,通过激发居民消费潜力,推动居民消费升级来拉动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于如何推动消费升级,马克思指出了三条路径[1]:首先要扩大居民的消费规模,然后要创造更多消费者喜欢的新需求,最后还要扩大新需求的消费规模。 近年来,融合了大数据、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的数字经济发展迅猛,并通过扩大消费规模、创造新消费需求满足了马克思提出的消费升级路径。 那么,数字经济是否推动了我国居民消费升级呢,围绕数字经济和消费升级关系这一重要课题,跟本文密切相关的文献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数字经济对收入的影响。 数字经济以互联网为载体,有利于劳动力学习相应的知识技能,提升自身人力资本水平。 劳动力借助互联网及相应的平台,有助于降低就业搜索成本[2],缓解同企业用工需求间的信息不对称,从而找到更合适的工作,直接提升收入水平。 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了众多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增加了更多新的工作岗位[3],既可促进劳动力就业[4],也会激发更多的创业活动[5],提升自我雇佣机会。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还会缓解中小微企业和个人的融资约束[6],使创业变得更易成功。 由此可知,数字经济可通过缓解信息不对称直接提高收入水平,也可通过促进就业和创业间接提高收入水平。

第二,数字经济对创新的影响。 数字经济本身就是新兴的互联网技术、数字技术同传统产业、传统模式深度融合创新的产物,已有研究普遍表明数字经济的发展提升了宏观及微观创新水平。 在宏观层面,数字经济可通过发挥“网络效应”[7],优化其他要素的配置效率[8],提高社会资本积累水平[9],提升劳动力素质,创造新业态、新产业等路径提升区域创新能力;在微观层面, 数字经济可通过缓解融资约束[10],减少环境不确定性风险[11],推动企业数字化变革[12],加强产学研合作[13],促进知识转移[14]等路径促进企业创新。

第三,数字经济对消费的影响。 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从需求侧和供给侧同时影响居民消费。 在需求侧,数字经济可扩大消费规模。 一方面,数字经济通过提升居民收入、提供消费金融等方式提高居民消费能力[15];另一方面,数字经济增加了消费者的信息获取渠道,缓解了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从而使消费者更容易获取所需的商品[16]。 在供给侧,数字经济的兴起降低了交易成本,提高了流通效率,提升了产业链水平[17]。 借助数字技术,企业可以更加精准了解消费者的需求情况。 通过数字化转型,企业可以提升创新能力,提高生产及管理效率,进而提升产品品质,提供更多消费者喜欢的产品和服务[18]。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可知,围绕数字经济时代我国居民的消费变革问题,学者们展开了广泛的探讨,普遍认为数字经济发展可增加居民收入,促进创新,促进消费。 由此可知,数字经济的发展使得马克思主义消费升级路径得到了满足。 然而,目前直接研究数字经济和消费升级关系的文献较少,仅有的研究从理论层面肯定了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19][20]。 虽然实证层面研究数字金融影响消费升级的研究较多[21][22],但缺乏数字经济影响消费升级的相关研究。 数字经济和数字金融的定义并不相同,相比之下,数字经济的范围更广,数字金融只是数字经济的一部分[23]。 基于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考察数字经济对于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

2 理论分析

2.1 直接影响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居民收入大幅提升,在吃饱穿暖等基本生存需求得到满足后,开始追求精神层面的享受型和发展型需求。 传统模式下,生产者难以掌握消费者的真实需求,而借助数字经济,生产者可以更容易了解并满足消费者的真实需求,进而优化生产结构,推动消费升级。

2.1.1 数字经济有助于缓解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

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变成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消费者向往更高品质的生活,但发展并不充分,这些需求难以被充分满足。 究其原因,跟传统商业模式下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缺少快捷的沟通机制、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有很大关系。 基于数字技术的平台经济有效缓解了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通过基于网络的反馈机制,生产者可更加快捷地了解消费者需求,并在短时间内满足消费者需求。 得益于改革开放,中国建立了完备的产业链体系,借助强大的产业链,生产者可以更加高效低成本地满足消费者需求,借助数字技术,一些小规模的长尾需求也可得到满足。

2.1.2 数字经济有助于优化消费结构

基于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的数字经济可重塑消费者的消费习惯和消费行为,推动消费升级。 首先,数字经济新技术、新业态的出现扩展了消费者的选择空间。 消费者通过智能手机即可随时随地进行线上消费,并可对海量商品进行对比,线上消费模式有助于打破消费的时间和空间限制,让消费者随时随地都可消费。 其次,中国企业长期的代工模式提升了企业的生产能力,使企业有能力生产高品质商品。 由于没有品牌溢价,这些高品质商品的价格相对低廉,而以拼多多为代表的部分电商使得这部分低价优质商品能够进入到消费者手中,从而在增加企业订单的同时,推动消费升级。 最后,数字经济推动了服务型消费。 数字经济时代,在线教育、在线娱乐、在线医疗等服务型消费同样发展迅速,相比于线下,在线服务型消费的价格更低,也更加多元化,消费者可以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需求的服务,从而优化消费结构。

2.2 间接影响

2.2.1 消费者增收效应

从需求侧来看,消费升级的前提是收入增加,只有收入持续稳定增长才可实现健康的消费升级,而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增加消费者的收入来源,提升消费者收入水平。 首先,基于数字技术的共享经济增加了消费者的收入来源,通过业余兼职或共享闲置物品,可增加普通消费者收入。 其次,借助新媒体可让优质创作者增加收入。 具有一定技能的创作者可通过在网络发布优质作品,获得相应的流量收入。 最后,消费者可通过互联网提升人力资本水平,从而使就业或创业变得更容易。 在国家大力支持下,在线教育、知识分享等商业模式不断涌现。 借助互联网,人们可以低成本甚至免费获取各种有用知识、技能,从而提升就业或创业能力,提高收入水平。 最后,数字普惠金融可缓解融资约束。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壮大一方面通过消费金融增加了消费规模,另一方面还缓解了创业及企业发展过程中的融资约束,有助于提升创业的成功几率,推动企业的进一步发展。

2.2.2 生产者创新效应

从供给侧来看,消费升级的关键是市场有足够多的高品质商品来满足消费者的高层次需求。 长期以来,我国消费市场存在低端供给过剩、高端供给不足的供需矛盾,不利于消费升级[24]。 随着我国居民消费需求的持续提升,提供更多的高品质供给变得尤为重要。 数字经济的发展推动了产业及产品的创新[25]。 基于大数据技术,企业可以根据消费者的个人特征及访问、消费等信息更加精准地掌握消费者的真实需求信息,从而进行产品创新及精准销售。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了众多商业新业态和新模式,从而使得企业创新变得更高效。 如基于元宇宙,新产品可先在虚拟社区进行测试及迭代,符合消费者需求后再把真实商品推向市场,从而提升创新效率。 通过直播等销售模式,可拉近商家与消费者间的距离,缓解信息不对称。 通过大数据技术分析上下游供需信息,有助于企业提升管理水平,提高库存周转率,加快产品迭代速度[26]。

3 研究设计

3.1 模型设定

为更加细致地讨论数字经济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本文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 数据库,从微观家庭层面考察消费升级情况。 CFPS 数据是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于2008 年发起的针对中国家庭的微观调查数据,其调查范围涵盖中国25 个省份300 多个区县的16 000 个家庭,CFPS 每隔两年发布一次数据,到目前为止,CFPS 已发布5 期数据,分别为2010 年、2012 年、2014 年、2016 年和2018年数据。 CFPS 数据采取省份实名、县域只有代码的形式进行发布。 由于目前常用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标多为宏观层面的指标,本文按照家庭所在省份,把宏观层面的数字经济指标和微观层面的家庭消费升级指标进行匹配,最终得到长度为5 期,每期间隔2 年的非平衡面板数据。

为验证前文提出的数字经济影响消费升级的理论分析,以消费升级作为被解释变量,以数字经济作为核心解释变量,设立实证模型(1):

其中,i,j,t 分别表示住户、省份和年份,CON 为消费升级,DE 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CV 为家庭、省份层面的一系列控制变量,m 和v 分别为省份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e 为随机扰动项。

为分析数字经济影响消费升级的作用机制,借鉴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27]的方法,建立模型(2)和模型(3):

其中,MV 为中介变量,本文以居民收入和创新作为中介变量。

3.2 变量选择

被解释变量消费升级CON:消费升级通常是指消费结构的变动。 按照马斯洛需求理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人的需求会从初级的吃饱穿暖等生存型消费转为娱乐、文化等层面的发展与享受型消费。中国统计年鉴和CFPS 数据库中均把家庭消费分成八类: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及用品、交通通信、文教娱乐、医疗保健、其他用品及服务。 借鉴李旭洋等(2019)[28]的做法,把食品、衣着和居住作为生存型消费,将生存型消费外的其他消费作为发展与享受型消费,进一步将发展与享受型消费占家庭总消费比重作为消费升级指标。

核心解释变量为数字经济DE, 借鉴王军等(2021)[29]的思路选择指标(表1),并基于熵值法计算省级数字经济发展指数。

表1 数字经济指标体系构建

中介变量:居民收入INC。 用家庭总收入表示,实证过程中取对数,数据来自CFPS。 创新水平。 衡量创新的指标较多,由于本文从供给侧分析创新情况,因此同时使用衡量创新产出的专利申请数量PAT和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NPV表征创新水平,实证过程中均取对数,数据来自统计年鉴,缺失值用插值法补齐。

宏观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 经济发展水平PGDP,使用人均GDP 的对数表示。 政府财政支出GOV,用财政支出占GDP 比重表示。 市场化水平MAR,参考王小鲁等(2019)的方法得到[30]。 城镇化URBAN,使用城镇地区常住人口比重表示。

家庭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户主健康水平HEAL。 不健康取1,一般取2,比较健康取3,很健康取4,非常健康取5。 家庭规模FAM,用家庭人口数量表示。 少儿抚养占比CHILD,用家庭中儿童数量占比表示。 户主婚姻状况MARRY。 已婚取1,未婚取0。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4 实证结果

4.1 基准回归

表3 展示了基于固定效应的基准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使用数字经济单独解释消费升级时(列1),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推动家庭消费升级。 加入控制变量后,数字经济系数仍显著为正,结果具有一定的稳定性。 本文结论同张莉娜等(2021)[31]的结论保持一致,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增加收入水平,有利于丰富商品的种类,从而使得居民消费升级变得水到渠成。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从控制变量来看,在宏观层面,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政府财政支出的增加、市场化程度的提升以及城镇化水平的提升均有利于消费升级;在微观家庭层面,户主的健康水平、家庭规模、婚姻状况均可对消费升级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但少儿抚养比的提升不利于消费升级。

4.2 稳健性检验和内生性问题

4.2.1 稳健性检验

从以下方面进行稳健性检验:第一,改变样本:去掉样本中来自四个直辖市的数据,重新进行估计。 第二,更换被解释变量:分别使用各个省份的恩格尔系数及宏观层面发展与享受型消费占比作为被解释变量,重新进行估计。 稳健性检验结果分别列入表4,可以看出,样本剔除四个直辖市后(列1),数字经济系数仍然显著为正,即在其他地区,数字经济仍能显著推动消费升级;使用恩格尔系数作为被解释变量时,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为负,结果意味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显著降低了恩格尔系数,即数字经济发展减少了生存型消费在收入中的比重。 由此可见,以恩格尔系数作为被解释变量,结论仍然稳健。 使用宏观消费升级指标作为被解释变量时,数字经济系数仍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推动了消费升级。 综上所述,使用不同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后,本文结论仍然是稳健的。

表4 稳健性检验和内生性分析结果

4.2.2 内生性问题

使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分析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借鉴Nunn 和Qian(2014)[32]、黄群慧等(2019)[33]的方法,用各省份1984 年的邮电业务数据乘以前一年的互联网用户数作为工具变量。2SLS 估计结果列入表4 中的列(4),可以看出,数字经济系数仍然显著为正,即考虑了内生性问题后,数字经济仍有利于推动消费升级。

4.3 异质性检验

4.3.1 区域异质性

首先讨论区域异质性,结果列入表5。 结果表明在不同地区,数字经济均有利于推动消费升级。 相比之下,在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的系数更大,这意味着在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更大。 中西部地区的发展水平长期低于东部沿海地区,信息化时代,随着智能手机普及率的持续提升,不同地区和群体间的“数字鸿沟” 不断缩小,数字经济的普惠性持续提升,不同地区的人们都可以平等地享受数字红利,而中西部地区较低的发展水平使得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的边际效应更大。

表5 异质性回归结果

4.3.2 城乡异质性

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存在城乡二元结构,数字经济对于城乡地区的居民消费升级影响可能存在差异。 按照户主户口类型把样本分成城镇和乡村两部分,结果表明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地区,数字经济的发展均提升了居民的消费升级水平。

相比之下,城镇分组结果中数字经济的系数更大,这意味着数字经济对于城镇居民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更大,结论同秦海林(2019)[34]的研究保持了一致。 虽然“乡村振兴”“数字乡村” 等国家战略提升了农村地区的数字化发展程度,缩小了城乡数字鸿沟,通过电子商务,农村居民也可以购买到种类繁多的商品,但整体来看,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仍然薄弱,农村居民的文化娱乐、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消费仍然不足,农村居民的消费改善仍以生存型消费为主,而发展和享受型消费占比仍然较低。 由此可见,农村地区消费结构的改变仍然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

4.3.3 收入水平异质性

按照家庭人均收入高低,把样本分成高收入家庭组(收入高于中位数) 和低收入家庭组(收入低于中位数),可以看出,在不同收入分组的结果中,数字经济系数均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发展既可推动高收入家庭消费升级,也可推动低收入家庭消费升级。 相比之下,低收入家庭分组结果中数字经济的系数更大,这意味着数字经济对于低收入家庭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更大。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带动了平台经济的发展,消费者和商家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不断降低,这使得商品和服务的价格更加合理。 同时,电子商务和物流行业的发展减少了中间流通环节,降低了流通成本。 因此,数字经济的发展使得收入较低家庭也可以更容易地享受到各种商品及服务,而较低的起点使得数字经济推动低收入群体消费升级的边际效应更大。

4.4 作用机制分析

根据前文分析,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的作用机制为增收效应和创新效应。 将相关数据代入模型(2) 和模型(3),实证结果列入表6。 进一步结合前文中数字经济可显著推动居民消费升级的结论可知:(1) 在增加收入路径上。 数字经济单独解释家庭人均收入时,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发展可以提升家庭收入;数字经济和家庭收入共同解释消费升级时,家庭收入系数显著为正,数字经济系数为正但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结果意味着增加收入在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过程中发挥了完全中介效应。 (2) 在申请专利数量路径上。 数字经济单独解释专利时,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的发展提升了申请专利数量;数字经济和专利共同解释消费升级时,专利系数和数字经济系数均显著为正,结果意味着申请专利在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的过程中至少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 在新产品收入路径上。 数字经济单独解释新产品收入时,数字经济系数显著为正,即数字经济发展可以提升新产品收入;数字经济和新产品收入共同解释消费升级时,新产品收入系数显著为正,数字经济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结果意味着新产品收入在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过程中发挥了完全中介效应。 由此可知,数字经济可通过增收效应和创新效应推动消费升级。

表6 作用机制检验结果

5 进一步研究

数字经济的种种好处已经得到了广泛验证,那么如何才能发挥数字经济的积极作用,推动消费升级呢。 对于消费者来说,数字经济是一把双刃剑。通过互联网普通人可以很容易地获取各种信息和商品,但网上同时充斥着各种无用和垃圾信息,不法分子也会通过互联网传播各种非法信息。 由于基于互联网的消费不是面对面交易,导致很多假冒伪劣商品混杂其中。 相比受教育水平较低的消费者,受教育水平较高的消费者更容易识别各种消息的真伪,也更能发挥数字经济的积极作用,因此,较高的受教育水平可能更易发挥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 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对于民生具有“托底”作用,只有生活有了保障,居民才敢于消费,因此社会保障体系越完善,数字经济可能更易推动消费升级。

为验证受教育水平和社会保障水平在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中的调节作用,分别以户主受教育水平(EDU) 和社会保障水平(SEC) 作为调节变量,在模型(1) 的基础上加入调节变量及调节变量同数字经济的交互项,以分析二者对于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的调节作用,其中户主受教育水平用户主的受教育年限表示,社会保障水平用所在省份的社会保障支出占GDP 比重表示。 调节效应结果列入表7。可以看出:受教育水平作为调节变量时,户主受教育水平系数显著为正,即受教育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消费升级。 与此同时,数字经济和受教育水平交互项的系数显著为正。 由此可知,受教育水平显著强化了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正向影响,发挥了正向调节效应。 社会保障水平作为调节变量时,社会保障水平系数显著为正,即社会保障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消费升级。 与此同时,数字经济和社会保障水平交互项的系数显著为正。 由此可知,社会保障水平显著强化了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正向影响,发挥了正向调节效应。

表7 调节效应回归结果

6 结论及启示

本文使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全面考察了数字经济发展对于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证实了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 主要结论为:数字经济显著推动了消费升级,多方面进行稳健性检验及考虑内生性后,结论仍然成立;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存在区域异质性、城乡异质性和收入水平异质性,中西部地区、城镇地区和低收入家庭,数字经济对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更大;数字经济推动消费升级的作用机制为增加居民收入和促进企业创新;居民受教育水平和社会保障水平可发挥正向调节作用,提升数字经济对于消费升级的推动作用。 本文研究结论具有以下启示意义。

第一,持续加强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 数字经济的积极作用已经得到了广泛验证,但我国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仍存在区域不均衡问题,因此要持续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对于数字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东部沿海地区,要持续拓展数字经济的深度,如加快区块链应用的落地,探索5G 技术在物联网领域的应用,培育更多新业态、新模式,保持数字技术的领先地位。 对于中西部地区和农村地区,应积极拓宽数字经济的广度,尽可能让数字经济覆盖更多的居民,开展公益性质的数字经济类培训,引导居民高质量使用网络资源,缩小不同地区和不同群体的“数字鸿沟”。

第二,帮助企业数字化转型。 数字化转型对于企业,尤其是制造业企业的积极作用已经得到了广泛验证,但众多企业对于如何根据自身实际情况进行数字化转型仍存在困惑,数字化转型前期的高投入也使得一些传统企业难以承受。 可积极宣传成功进行数字化转型的案例,让企业了解数字化转型的好处,并学习其经验。 广泛开展产学研合作帮助企业找到适合自身的数字化转型路径,通过逐步实施数字化转型降低中小企业和传统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成本。

第三,提升政府管理部门的数字化服务水平。加强数字技术在公共服务和政府管理中的应用,把数字技术应用到社会保障服务中,精准识别低收入群体,并根据其实际情况提供物质帮助或相应的技能培训。 同大型互联网公司合作,建立公益性质的就业服务及技能培训平台,提升居民技能水平和就业质量。 推动政务数字化水平的同时,加强不同地区的数据共享,提升个人和企业的办事效率。 借助数字技术提升养老、教育、医疗等服务的普惠性,让居民更加低成本、便捷地享受相应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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