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扇门
2023-12-11万雪萍
万雪萍
1
世界上所有人的内心都有一扇可以打开的门,然而,有时候门被关上了,自己却不知道怎样打开它,甚至忘记了它的存在。于是人们变得迷茫、孤独和痛苦,这时就需要心理师来帮他摆脱苦恼。而我正以这样的身份,走在探究心门和寻找钥匙的旅程上。
我记得自己最初咨询的那一次,当来访者把他的困惑和痛苦叙述完,我自以为明白了他的问题所在,就用剩下的时间滔滔不绝地开始了对他的分析和建议。他听得频频点头,咨询结束时他的一声谢谢让我颇有成就感,心里暗自得意。这个来访者也没再来,我想应该是帮他解决了问题。直到有一天发现他在其他机构接受服务,而且还咨询了七八次,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解决他的问题,而是他把我给“解决”了,对方满意完全是自己想当然。其实坐在对面的人,并不像我看到的和他叙述的那么简单。
多年后,此时此刻的我忽然想写点什么,脑海里的许多东西便碰撞在一起,拼出了一幅让我格外惊喜的画面。
那年某个周末,我的工作室来了一个“小困兽”。她显得那么倔强,爱怨怼,一个“你若不懂我就请滚远”的十八岁少女。
那天下着雨,她径直穿着湿漉漉的鞋子走了进来,她的父母跟在后面。
这女孩坐下来不说话,只用她的鼻孔“问候”我。
女孩妈妈带着抱怨和斥责的语气开始叙述:女儿下学期高三了,本来应该发奋读书,而她却热衷于画动物,天天跟这个画,跟那个画,就是不做作业。最后发展到公然跟老师违逆对抗……
听完她的“光辉”事迹,我笑了!女孩妈妈讲的这些事,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因为父母都要上班,我一个人长期待在家里。妈妈为了防止我闲得拆家,不遗余力地帮我打开了世界书籍的扉页,从此,我心中便埋下了一颗爱读书的种子,然而这爱好在中考来临之时便戛然而止……
因为几何和物理学起来很吃力,厌学的我不分日夜地沉浸在课外书中,文学书籍无疑是我精神上的世外桃源。可惜好景不长,我上课看小说被老师发现了,老师把书缴了,还向我妈告状,至今还能想起,妈妈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
书被我妈丢进炉子里,当着我的面焚烧殆尽。她的责骂声和火焰的红黄色成了一道永不磨灭的魔咒,难以抹去。我大哭一场之后,再也不看小说了,只做与学习相关的,让父母开心和老师赞赏的事情。长大成人后,我似乎一直在做正确的事,但缺乏感情,没有温度,自我感觉也没什么不妥。当女孩用鼻孔“问候”我的那一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被唤醒:羞耻、愤怒、悲伤、绝望奔涌而出……但我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个可以自我疗愈的成年人。
我把女孩父母请到外面喝茶,然后回到咨询室。女孩看只剩下我和她,有些紧张。我微微抬起下巴,笑着对她说:“你准备用你的鼻孔问候我多久?”
女孩马上坐直身子,两脚着地,像是随时准备跟我针锋相对。
我懒散地把一只脚跷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不大庄重。她有点惊讶,问:“心理咨询师都是你这样的吗?”
我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每个咨询师风格都不一样。不过我平时也不这样,今天看见你,想放飞一下自我。”
她好奇了:“为什么?”
“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多年前的我,自己面前无须装模作样,所以你在我面前也可以放松些。”
她翻了个白眼,笑了一声:“谁跟你一样啊?”
“是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还不如我呢。”
“你凭什么这么说?”女孩有些愤怒。
“就凭当年我做了跟你不一样的选择。如果当初我也跟你一样,为自己所谓的自由战斗,精力都消耗在与人对抗上,哪里还有今天?”
她沉默了,看我的眼神也松懈了下来。
我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现在愿意跟我聊聊吗?”
随后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女孩嘴巴一张一合,精力充沛地吐槽着自己的生活,她描绘的基本上都是父母不理解她,学习压力大,同学关系紧张,老师诸多麻烦等。女孩说,画画是她的避风港,越被压抑越是渴望,但无人能够理解。画画给她带来的轻松愉悦,与当年的我何其相似。刹那间,我的陈年旧伤好像也痊愈了。
我透过杯子里飘出的水雾,缓缓说道:“我知道你那种感受,画画的时候自我感觉像上帝,一切尽在掌握中,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看自己画的小熊猫,是那么可爱;画的小鸟也是如此美丽,落在手掌上,像是被美食给诱惑了……这些动物像是为你而活。而现实里的你,充满了焦虑和恐惧。不让你画,如同摧毁了你的世界,怎么能不愤怒,不抵抗呢?你并不是不想学习,只是迷惘,未来太远无力把握,所有人都跟你谈未来,但没人知道你正为现在悲伤。”
女孩吸了吸鼻子,把头扭到一边,使劲眨着眼睛,努力做出心情平静的样子。隔了几秒,瓮声瓮气地说:“我现在相信,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拉过沙发旁的椅子,坐在她的右侧,继续说道:“其实没有人阻止你画画,他们表达的意思,是你画画的时间不对。因为高考是你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关卡,他们的害怕和焦虑,比你还多。所以画画被他们认为是耽误你学习的事。只要消除他们的恐惧,你就会赢得画画的自由。现在的你,选择的是对抗,而当年的我,选择的是妥协。小胳膊扭大腿,只会把自己扭疼,其实你需要的是一次正确的沟通。告诉大人,画画可以缓解压力,并不是他们想的不务正业。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画一下。”
女孩皱着眉头说:“他们不会接受的……”
我叹了口气:“的确,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即便说出想法,最后的结果还是我妈说了算。不过后来觉得是我误会了她,她并没有觉得我可耻,也没有对我失望,她真正的想法是我在该学习的时候,不该做别的事。其实这事不是不能做,只是时间不对。我可以陪你一起跟你父母谈谈,怎么样?”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下头。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特别顺利,父母、孩子和我一起,进行了一场平等对话,约定每周两个小时的画画时间。终于,女孩的脸色变得明朗起来。
父母还是有些勉强,她妈妈悄悄地跟我说:“我们真的信不过她,她以前也跟我承诺过很多事,但没有一件遵守过约定……”
我用坚定的语气跟她说:“做父母的要带头信守约定,她才能做到。大人改变了,她也会随之改变。”事后的反馈如我所料。
下班前整理完女孩的资料,我也完成了一场时空对话。因为以往的负面情绪没有得到充分表达和理解,让我的心沦陷在忧伤的深渊里。但在今天,命运给了我一个惊喜,让那个迷失在过去的自己,走向了代表未来的我,创伤被疗愈了!
2
“老师,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一个叫莉莉的初三女孩在525 心理网平台给我留言,希望和我分享她的见鬼遭遇。
“相信啊!”我微微一笑,给她回过去。
莉莉留言说,在她读初一那年,学校开运动会,那天好晒,她坐在树荫下躲太阳,突然来了一个漂亮的,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走到她面前说:“你看起来有点累呀!”莉莉应道,是好累。
那女孩马上牵起她,说要带莉莉去喝水。
而这时老师看到她抬着右胳膊像是被人拉扯着,梦游一样走着。老师喊她,她也不理会,老师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她居然恶狠狠地说:“你让开!”
这场景让老师感觉诡异,马上第一时间通知了莉莉家长。
莉莉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直到她妈妈把录制的莉莉一个人有说有笑的视频给她看,莉莉才知道只有她才能看到这个女孩。
莉莉妈从此带着她到处寻医问卜,但那女孩仍然如影随形。
莉莉的脾气也变得暴躁,经常情绪失控大声吼骂,以致现在休学在家。她妈很自责,认为是自己造了孽。
莉莉也想摆脱女孩的骚扰,就百度心理网站,看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到她。
莉莉电话打进来了,但我问东,她却答西,她的心扉还是关闭状态。这不是在消磨着我的耐心吗?我决定采用封闭式提问。
“那女孩是不是很漂亮?”这其实是她之前告诉我的信息。
“是的,她漂亮,手也是软软的。”莉莉回忆。
“她妈妈呢?”
莉莉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她缠着我,要我带她去找妈妈。”
“她的妈妈是你妈妈吗?”我追问。
莉莉那边一片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说,我也不催,然后话筒里传来挂断的忙音。
到了下午,莉莉在平台留言说要当面咨询。她神神秘秘地说:“有人会偷听我们说话,我去你那里说。”
莉莉如约而至,炎热的夏天,她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子。我让她呼吸放松,不用那么捂。
“老师,你能让她离开我吗?”莉莉直奔主题。
我也不绕圈子:“她是你妹妹吗?”
莉莉低着头不说话。我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可以跟老师说说吗?”莉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里似乎藏着天大的秘密。
她一边啜泣一边说着,在她读初一的一天晚上,爸爸不在,只有妈妈在家,她迷迷糊糊睡觉时,听到妈在打电话说:“我放包里拿回来了,孩子睡着了,我去找你吧。”
莉莉好奇地想,妈妈拿回什么啊?她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妈妈用的手提包。
莉莉忐忑地打开包,里面有一个被纸包裹的,捏起来软软的东西,她心想,是啥好吃的呀?她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拆开,然后看到了黑黑的一团肉肉,有点像人。莉莉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她努力恢复原样,然后在卫生间不停地洗手,边洗边哭边胡思乱想。
莉莉从此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也无法控制自己不浮想联翩,更不敢去问妈妈,那个小孩是谁?是妈妈的吗?是妈妈和爸爸的吗?终于在巨大阴影的折磨下,那女孩来了。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孩,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这完全是被成年人的世界逼到精神分裂啊:“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看到她的样子,她记住你了就来找你,而且来跟你要妈妈,对吗?”
“是呀,她开始找我玩,后来就拉着我,要我带她去找妈妈!”
“孩子,你可没有伤害这个小生命,你既没有参与她的问世,也没有参与她的离开,也许是妈妈帮别人带回来的呢?”
“我说服不了我自己。”莉莉又开始哭泣。
“那就问问你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要跟我妈说!我妈肯定不希望我知道她出轨!”莉莉坚信是妈妈出轨了,她不想让妈妈难堪。
我拿出纸和笔,莉莉一脸的警惕:“你干什么?”
“我用画画来判断她是不是你妹妹。”
莉莉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描述,我画画,女孩画出来了,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我轻轻拍了拍莉莉的肩膀,装作认真打量画面的样子,对莉莉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儿没有福气享受人间的生活,不过……”我顿了顿,抬头观察莉莉的表情。
“不过什么?”
我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
“你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莉莉催促着。
我微笑着说:“这女孩是来找你妈的,如果要送走她,必须让你妈来,让你妈跟我打电话吧。”莉莉只好勉强答应了。
晚上我接到了莉莉妈的电话,她告诉了我两个隐情。
原来莉莉是有一个孪生妹妹,出生没几天,妹妹就停止了呼吸。家人担心莉莉害怕,所以从未跟她说起,但谁也没想到双胞胎一个离开,另一个会有感应。
包里的孩子是她的,因为查出有遗传病,而且月份又大了,只得选择引产。手术那天,莉莉爸出差了,莉莉妈就一个人去做手术,那天晚上的电话是她给闺蜜打的,要闺蜜陪自己一起好好安葬孩子。
我向家长建议,一定要爸妈出面和莉莉讲出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莉莉就会消除妈妈出轨的猜想。并告诉她,妹妹的死和莉莉没有任何关系,第二个孩子也是因为有遗传病才那样的,两个孩子会有小天使帮她们修补好身体,叫莉莉放心。
我嘱咐家长,莉莉的幻觉一方面是心理因素,另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在解开心结后再去精神科,谨遵医嘱服用一段时间药物,过后再去医院复查。莉莉妈欣然同意,并对我表达再三的感谢。
许多人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知道得更多。要对他们的情绪多重视、早发现。
3
一个叫刘兰的来访者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体形偏瘦,一脸倦怠之色,眼圈发黑。当她踏进咨询室时四肢僵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过一下又语速飞快,说话的时候毫无逻辑。
无论刘兰如何表现,我始终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我目光里充满的温暖和鼓励,让她内心有点慌乱。因为很少看到过这样的眼光,她本能地选择躲避或者假装毫不在意。
即便如此,我还是始终以不变的态度面对,慢慢地她放松了下来,开始诉说着内心的迷茫和痛苦。在谈到自己以往的挫败时,她习惯性地否定自己,而我只是专注地听她讲述。
刘兰说,小时候和伙伴一起玩耍,不小心磕破了膝盖,疼得直掉眼泪,她爸看到了不哄还一脸嫌弃地说她:“这有什么好哭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喝粥不小心打翻了碗,妈妈责怪她:“连个碗都端不住,白吃了这么多饭!”
在学校里,被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欺负,回家告诉父母,听到的话却是:“别人为什么单单欺负你?肯定是你的问题。”
第一年学物理,物理拖了学习的后腿,父母说:“你能干好什么事儿啊?你一直什么都干不好!”
久而久之,刘兰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家里的负担和累赘。尽管努力做家务,努力学习,但仍然常常担心饭菜的量没掌握好,担心打碎碗,想到成绩退步就吓得直哆嗦。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有很多企业去校园招聘。对稍微知名的企业她不敢投简历,认为这样做是白费心思,好企业肯定不会看上自己。
工作了,有领导赏识她的踏实勤奋,想安排一个挑战性的职位,刘兰第一感觉是蒙,半分钟后是紧张,一分钟后是找辙回避。她只愿做特别有把握的事,而且会因为别人一句随意的话而想半天。
就说昨天吧,手上的事做完了正好下班,她就直接回家,但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离开时还有同事在加班,她就开始变得焦虑不安。内心不断出现一些想法:领导知道我下班直接回家,会认为我不敬业吗?其他同事都在加班,而我却走了,人家会因此对我有意见吗?领导会觉得我无法适应工作,不认可我,会把我开除吗?而我再也找不到工作,我将没有生活来源……
她越想越难受,走在马路上,看着呼啸而过的车流,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去走入那车流中……还好有一个人拍了她的肩膀,才将她从恍惚中唤醒。因为这次感到后怕的意外,还有看到周围快乐的人,她羡慕得不得了,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距这么大,她想找到原因,最终让自己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我说:“你是不是整天紧张不安,活得提心吊胆的?”她点头。
我继续说:“下面让我们一起做一个练习,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刘兰很配合,马上进入专注状态。
我说:“想一下,自己最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
刘兰说:“我对自己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我说:“是否别人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就专门研究你,找你的茬?对你有看法?”
刘兰摇头,说:“那不会。”
我说:“想象一下你是批评者,会如何描述你不满意的地方?”
刘兰说:“这个批评者会说‘你不敬业,不上进’。”
我说:“当听到别人说你不敬业,不上进时,你有什么样的感受?”
刘兰说:“当我听到这句话时,会担心,会害怕地蜷缩着,会让我想起我爸妈对我的讽刺和数落。”
我说:“这些感受是你浮现的经验,请尝试告诉批评你的声音,告诉他你的需要,把‘不要’变成‘需求’。”
刘兰说:“我希望你(批评的声音)能看到我好的地方、进步的地方。”
我说:“你这样说完后,感觉如何?”
刘兰说:“心里轻松了一些,好像吐出了一口气,感到自己有力量一些。”
看到刘兰缓和的表情,我决定用认知行为疗法帮她摆脱负面情绪的困扰。我复述刘兰昨天发生的事,然后进行澄清:“……其实你的担忧都是你的自动思维,你完成了本职工作,下班时间到了,不就是应该回家嘛,跟是否敬业不搭界,对吧?那么领导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你已经完成工作了啊,衡量员工的好坏,不应该是看几点离开公司吧。其他同事为什么会对你有意见呢?其他同事难道不想早回家吗?也许其他同事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也不是每个同事都在加班,有些同事也会下班就走。我说的这些你认同吗?”
刘兰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问刘兰:“假如你所想是真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最好的结果是什么?最现实的结果是什么?”
刘兰说:“如果我的想法是真的,最坏结果是这家公司不要我,但我可以换一个公司。最好的结果是公司不再流行加班文化,今后都不用加班了。最现实的结果是我不需要天天加班,只需在任务紧的时候加班。”
“假如你的自动思维是真的,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如果改变想法,又会带给你什么?”
“如果是真的,会影响我的心情、睡眠、工作效率,得不偿失。如果我改变想法,我可以变得安心,不再焦虑。”
“假如你的朋友有你这个想法,你会告诉他什么?”
“我会告诉他,没有一个公司会因为一个员工按时下班而开除这个员工。每个人最核心的是价值,只要你为公司创造了价值,你就有权利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问刘兰:“你现在还相信自动化思维吗?”
她摇头,说:“现在不那么焦虑了。”
我问刘兰做了什么。
刘兰说,自己改变了想法,去除了灾难化的想法和一些认知扭曲。然后她放松了很多。
最后,我叫刘兰要学会欣赏自己,接纳自己的一些缺点或者与众不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整理衣服,打扫房间,丢掉不怎么用的东西。这是很好的解压方式,一天完成一项小任务,从中获得成就感,然后奖励自己,比如去看一场电影,吃个美食,买个包,或者去旅游等;远离那些打击或者指责的环境和人,让自己置身于鼓励和接受你的人之中。
通过多次咨询,刘兰的认知和思维逐渐在发生改变,她的心理状态和行为模式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她内心的力量开始生长,也似乎听到了心底某个屏障碎裂的声音。她变得可以接受挑战,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失败。
一个凉爽的下午,一位穿着得体的女性走进我的咨询室,她显得那么成熟与自信,原来是刘兰看我来了。
这也许是上天的眷顾,让我接触了许多案例,心中似乎多了几把钥匙,也打开了一道通往光明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