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的实践与展望

摘 要：伴随着世界格局的一系列新变迁，现有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呈现出新态势。从独立自主的制度实践看，现有五个社会主义国家探索出符合本國实际的政治、经济、国防、外交制度建设的新道路；从与时俱进体制改革理论创新看，各国从社会主义转向发达状态的必然性、特殊性和可行性的理论认识，五国在政治制度方面加强党的领导，不断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新道路；从世界社会主义主体力量的对外关系看，未来社会主义国家愈益强化互相协调与合作。这些社会主义制度实践新态势的层叠，投射出当代社会主义国家体制改革的新形态，“两制格局”持续向社会主义倾斜，社会主义国家在世界变局中的示范引领作用持续增强。

关键词：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制度；体制改革；党的领导

基金项目：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重点项目“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研究”（23LLLJB028）。

［中图分类号］ D616 ［文章编号］ 1673-0186（2023）010-0108-013

［文献标识码］ A      ［DOI编码］ 10.19631/j.cnki.css.2023.010.008

了解掌握世界现存社会主义各国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首先要从各国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渊源出发，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握现有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基本特征。党的二十大强调，要“着眼解决新时代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不断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作出符合中国实际和时代要求的正确回答，得出符合客观规律的科学认识，形成与时俱进的理论成果，更好指导中国实践”［1］。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奉行独立自主的基本国策，自主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从中国的具体实际出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挥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大力发展科学技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走出了一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2］。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独立自主探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基本特征，并且对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在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市场道路等方面都起到了引领和示范作用。19世纪中晚期，越南被法国占领成为殖民地。1898年，古巴当时是西班牙殖民地，美国借机发动美西战争占领古巴。1902年，美国将《普特拉修正案》写入古巴宪法附录，实现对古巴军事干预，扶持代理人执政，古巴沦为半殖民地。1910年，朝鲜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可以看出，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都是在反抗殖民统治的过程中，在民族独立的基础上，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在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上，着力于发展生产力，开展经济建设，从而实现更好地为人民谋幸福的宗旨。朝鲜劳动党八大在坚持“自主、和平、友好”外交政策的基础上，重申“独立自主”的外交原则，明确了“强对强、善对善”的外交方针，坚持与友邦友党发展友好外交关系的基本立场，肯定了朝中两国续写世代友好关系的重要意义，强调将继续加强和发展与俄罗斯、中国的双边关系，以应对多事多变的国际政治形势和周边环境［3］。为了给贯彻新战略路线营造有利国际环境，朝鲜逐步调整国家发展指导方针，2019年新修订的宪法明确了“先经政治”的战略思想，积极开展多边外交，探索和平发展道路，对外关系更加积极主动，对外交往更加符合国际惯例，以期积极融入国际社会，努力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在越南共产党的领导下，越南积极学习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经验，1986年开始革新事业，全方位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在越共六大，确立社会主义是定向的，由国家管理的多种经济成分的市场经济的改革总路线；第二个阶段，越南基本上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第三个阶段，推动实现国家的工业化和现代化，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经济总量高速增长，形成了以国有经济为主导，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经济格局。越南于2006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农业种类全面，多种形式协调发展，跟随中国的脚步，发展快速，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老挝在人民革命党的带领下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革新开放，老挝人民革命党于1986年召开四大，正式提出有原则的全面革新路线。老挝经济革新的主要目的是摆脱贫困。老挝实行的也是定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近年来，老挝学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开始增加国有经济比重，许多经济命脉实现零突破。古巴革新开始于1991年古共四大，放宽了对外资的限制，大力发展个体私营经济，让古巴重新成为旅游胜地，同时古巴还大力发展生物制药业，进行医生和劳务输出，经济得到恢复性增长。古巴充分吸取苏联解体的教训，在坚持社会主义原则的条件下，继续完善社会主义道路的经济革新，在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的问题上，认识到社会主义的平等是权利和机遇的平等，而不是收入平等。在实践过程中，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都摆脱殖民地、半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命运，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其余三国都学习和借鉴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创新实践，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革新开放，朝鲜也设立了罗先自由经济贸易区。现有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道路创新基础正是由于它们坚持了社会主义制度，在各国执政党的带领下，独立探索出符合本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奠定了社会主义制度道路创新的基本内涵。

一、道路创新：现有社会主义国家探索符合本国实际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概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能够推动社会主义从理论变为现实；实践内蕴的创新性对坚持和发展民族化的社会主义具有推动作用。一方面，创新的实践锻造了社会主义制度改革的思维；另一方面，坚持和发展符合本国实际的社会主义实践过程，就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创新过程。总的来看，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都在努力探索、巩固和发展各具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而这种探索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义本土化的过程。

（一）中国：制度优势转化为政治势能

经过一百多年的实践探索，中国共产党引领中华民族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独立自主地探索出中国现代化道路，是统一的、中国人民全体的、摆脱贫困的、科技创新的现代化新道路，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开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新境界。实践证明，改革开放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活力之泉，是人民追赶时代步伐的重要法宝，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一招。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坚持在实践中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为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贡献了宝贵经验，坚定了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在实践创新中探索符合本国实际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信心。

（二）朝鲜：“先经政治”发展经济

面对国际制裁、新冠肺炎疫情、自然灾害等外部压力，朝鲜坚持自力更生建设社会主义，将外部压力转化为贯彻落实新战略路线的发展动力。2021年召开的朝鲜劳动党第八次代表大会在“先经政治”思想指导下重申七届三中全会的新战略路线，强调全党全国要集中一切力量发展经济，提出“以民为天、团结一心、自力更生”十二字方针，明确党的建设和社会管理、军事和外交是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内外保障。朝鲜劳动党新近召开的八届四中全会提出朝鲜2022年的主要目标是快速发展经济和改善人民生活，自力更生成为朝鲜改革开放的基本准则。朝鲜对内加强党的领导，主动学习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有益经验，改革权力结构和经济体制，开展市场经济和私人承包实验，推行房地产市场化模式，大力发展金属化工产业这一人民经济的中心环节，重点发展农业、建设、网络销售服务，以解决国家粮食问题和人民住房、就业问题。同时，全面推行12年制义务教育，通过建设教育强国、人才强国、科技强国推动经济强国和社会主义强国建设［4］。

（三）老挝：深化落实社会主义革新路线

自老挝人民革命党的十大以来，老挝科学规划社会主义建设布局，从加强党的建设、巩固人民民主新制度、完善国家权力机关组织和法律法规体系、落实全面全民国防治安路线、解决债务问题遏制经济倒退和财政危机、积极扶持民生工程、发展提升社会文化、加快开发利用人力资源、积极参与多层次和多形式国际合作、升级与各战略合作伙伴国家关系、维护地区与国际和平等十个方面坚持革新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方向。

（四）越南：全面同步推进革新事业和工业化、现代化进程

近年来，越南共产党推动建立“四驾马车”的领导机制，高度重视党建和反腐败工作，通过净化党内政治生态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强调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定向的市场经济体制，扎实推进扶贫减困和对外开放。越南共产党十三大指出坚持越南共产党的领导，巩固和增强人民对党、国家和社会主义制度的信心，激发建设繁荣幸福国家的意愿，弘扬全民族大团结的意志和力量，并同时代力量紧密结合，全面同步推进革新事业和工业化、现代化进程，建设和保卫祖国，维护和平稳定环境，到21世纪中叶努力实现将越南建设成为社会主义定向发达国家的目标［5］。

（五）古巴：稳步推进社会主义“更新”模式

新冠肺炎疫情、颠覆性袭击、拉美政局變动加剧了美国经济制裁、政治孤立、文化入侵以及国际海运物流链、进口产品和运费价格上涨对古巴的影响，古巴在过于开放（Abertura）和经济开放（Apertura Económica）的协同与交锋中选择了渐进式改革——“更新”社会主义模式。古巴在经济社会模式更新理论指导下不断优化经济结构和对外开放格局，通过建立经济特区将农业、工业、旅游、生物技术、可再生能源等领域的具体项目与国内生产联系起来，以提供具有竞争力的古巴产品来吸引外国投资者。古巴积极开展关于反对帝国主义、新自由主义和气候危机的斗争，响应“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通过派遣医疗队和出口疫苗全力支援有关国家抗疫来开展医疗外交，通过加强对话、出口商品、开展合作交流、吸引外资等方式谋求与欧美国家恢复外交关系，以便为经济社会发展营造有利的国际环境。

世界上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在经济方面，加快推进经济建设的步伐；在政治方面，坚持党的领导，有计划地制定、实施国家发展规划；在对外关系上，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尊重各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尊重民族自治权，反对干涉别国内政。总之，现有社会主义国家探索出了适合各自实际情况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拓展了社会主义道路创新方式。

二、经验创新：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发展本国特色社会主义

探索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要在理解世界社会主义波浪式前进的曲折性大背景下，观察现有社会主义国家所进行的社会主义道路创新过程，坚定清醒地认识到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并且，每个国家探索出的社会主义道路都有相似之处，这些优秀的经验按照道路创新的内外两个方面划分为中国的引领作用、坚持党的领导、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科技创新）、国家安全的基本底线和拓展外交的成长性战略。因此，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是多样性的，都是在合作竞争中超越资本主义，是具有包容性与成长性的新社会主义。

（一）社会主义制度理论与实践的融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拓宽了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内涵和外延

经过一百多年的奋斗，中国共产党终于在追求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创造了社会主义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不断探索、完善，中国共产党对现代化建设的战略目标也愈发清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为着中国的工业化和农业近代化而斗争”“由落后的农业国变成先进的工业国”等奋斗目标是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原初构想。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的八大在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章程》中明确党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的奋斗目标是“实现国家工业、农业、交通运输和国防的现代化”。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的准确把握，逐步明确“分两步走在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6］的战略目标。党的十九大报告对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作出分两个阶段推进的战略安排。新“两步走”战略步骤在历史的继承与发展基础上，使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相对应，彰显了伟大事业与伟大梦想的有机统一，提高了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要求，明确提出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现代化强国。将基本实现现代化的时间提前了15年。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两步走战略安排进行宏观展望，细化了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步骤和路径。中国共产党在坚持理论指导和实践探索辩证统一与实现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良性互动中，丰富和拓宽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内涵和外延。受中国共产党关于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启发，朝鲜、老挝、越南、古巴执政党相继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在阶段性总结社会主义实践探索的基础上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历史内涵与发展目标的认识，形成关于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多维阐释。

（二）党的领导是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的根本保证

中国共产党拥有着庞大的党员干部队伍，这支队伍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为中华民族带来了独立与和平的环境，为后来中国经济腾飞奠定了独立自主的基础，为中国经济发展与国泰民安带来了巨大的政治势能。受中国共产党的启发，朝鲜、老挝、越南、古巴党代会纷纷明确要坚持和巩固党的领导，力图通过多种举措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

朝鲜劳动党八大强化了党中央的领导地位和金正恩的唯一领导体系，明确了“人民群众第一主义”和“以民为天”的政治理念，强调要通过改组党中央检查委员会、健全党内监督体系、坚决打击特权主义、重视基层党组织的建设和党员的思想教育等措施加强和发展党的建设工作，按照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的要求实现党的领导和科学战略管理相统一，提高党的执政能力［7］。

老挝人民革命党审议通过的新党章，为新时期加强党的建设提供了制度保障，强调要研究、运用和创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凯山·丰威汉思想以加强党的思想政治理论建设；要加强党内监督、改善党的作风，坚决消除党内消极现象，不断提高党员干部素质，建设纯洁、坚强、稳固的基层党组织；要推进干部管理制度化，完善干部福利奖惩措施，培育一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科技创新人才；要保持党政干部清正廉洁，以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8］。

越南共产党十三大强调党的领导是社会主义事业取得成功的关键。在政治制度方面，为了保证经济建设中心任务的完成，越南政府瘦身工作大踏步前进，废除职务终身制，实行任期制。1986年12月，在越共六大上阮文灵当选为总书记，长征带头和几位元老退出越共中央政治局。越南在2019年修改公务员法，2020年废除公务员终身制，实行合同聘用制，并终身问责。2001年，越南共产党九大取消了中央政治局常委制，由中央书记处负责领导日常工作。2002年召开越南共产党九届五中全会，首次开始中央委员会质询制度。这在很大程度上调和了党心和民心之间的分歧。此外，越南共产党总书记、国家主席、国会主席和政府总理，分别由四个人担任，后于2023年合并为“三驾马车”的领导机制，越共总书记主要是对越南全面统筹，领导党指挥枪，国家主席主要发挥外交职能，不仅将政治优势集中发挥，还化解了很多内部矛盾。越南不仅吸取了西方“民主选举”和“法权国家”等理念，也始终坚持一条不能跨越的底线，就是“越南共产党是越南国家唯一合法的执政党”，只有在越南共产党领导之下，才能建立一种符合越南情况的社会主义法权国家制度。

古巴不仅在组织建设方面精简机构、裁减冗员，扩充新力量，而且古巴共产党在深刻总结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教训后充分认识到汲取群众智慧，以人民为中心的重要性。在各地设立保卫革命委员会、群众信访办公室，还在每个社区、饭店、公园、汽车站等公共场所派专人搜集各方面意见，政治局委员和省部级干部都要接受群众的监督。古巴共产党八大重申古巴共产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作用，强调要坚定意识形态立场，通过改进党的工作方法和作风、完善干部任用和考核制度、加强党员干部管理、提升党员干部的道德水平、增强党员干部的使命感、加强党群团结等措施进一步巩固党的领导地位以抵抗任何形式的政治颠覆［9］。另外，古巴共产党积极组织各级党员干部到党校学习，每年到高级党校学习的各种学员有4 000多名，使他们坚定社会主义信念，提高认识水平，增强党的执政能力。同时，古巴共产党还针对美国意识形态的渗透与“和平演变”战略，举行各种论坛，创办“圆桌会议”，通过电视节目进行思想战，广泛而深入地宣传社会主义思想。因此古巴在坚持党的领导方面，不仅注重通过多样化、灵活化的方式开展理想信念教育，而且将反腐败扎根于群众，形成了全民反腐的文化和力度，为古巴的社会主义政治生态奠定了牢固的群众基础，推进古巴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进一步发展。

（三）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的必由之路

受中国共产党的启发，朝鲜、老挝、越南、古巴等国均强调要通过优化经济结构、释放经济潜能、加强科技创新等措施来解决本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突出问题和主要矛盾。

朝鲜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体现在科技创新的加速度，朝鲜劳动党八大将金日成金正日主义中的“先军政治”路线进一步发展为集中全国一切力量发展经济的“先经政治”，强调坚持“自力更生”的经济建设方针。2016年，朝鲜确定了科学技术强国建设路线，提出要让科学技术推动经济的发展。其后，朝鲜国内掀起了科技热潮。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劳动新闻》认为，科学技术是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火车头。在执政党的重视下，朝鲜的科学技术发展取得巨大進步，如诞生了分散型控制系统、扫描隧道显微镜、纳米粒子的粒度分布分析仪等一大批高科技产品。而科学技术的发展促使朝鲜国民经济更加现代化、信息化；朝鲜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还体现在教育优才的加速度。由于朝鲜的社会资源完全由国家拥有、管理和分配，同时公共服务也由国家负责提供。因此，一方面，朝鲜推行全国范围内的幼儿园、小学、初高中全面的12年制义务教育制度；另一方面，朝鲜推行的高等教育体系包括全日制高等教育体系和边工作边学习的高等教育，全日制高等教育形式有大学和专科学校，边工作边学习的高等教育形式主要有工厂大学、农场大学和渔场大学。这种全方位的教育现代化体系，推动朝鲜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全民科学技术人才化道路。

老挝在被殖民期间长期受到战争破坏，1975—1986年接受过苏联的援助，实行计划经济，但是人均收入极低，原因是全国推行集体化，忽视价值规律，否定市场机制，闭关锁国，一边倒向苏联和越南。因此20世纪90年代后，老挝人民革命党在一系列金融危机的打击下，推出“走廊国家”战略，主动融入国际地区经济，积极争取泛亚交通项目，坚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初心在于摆脱贫困，并强调坚持党的全面革新路线，坚持在凯山·丰威汉思想指导下走老挝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解决债务问题，寻求经济发展的自立自强。老挝近年来的新发展特点在于化地理局限为地理优势的对外开放及增加国有经济比重，成为东亚和太平洋地区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平均每年保持大约7%的增长率，探索出了具有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经验。

越南经济从1987年开始转型，于1990年进入高速增长期，得益于其放松对生产要素和商品价格的管制，扩大企业和个人的自主权和经营自由，鼓励私部门和外资发展，推进国有企业的改革和重组，建立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仍面临依赖转口贸易、制造业升级等问题，越南在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农业、服务业优势突出，但是转口贸易利润低，越来越多国有企业的股份被售卖，2030年前越南将不再成立国有企业，制造业薄弱，近年来经济发展也得益于中国制造业的转移。因此，在全球产能过剩的时代，越南需要扩大自身市场规模，推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通过自身的产业升级与技术突破增加换取外资技术筹码。为继续全面同步推进经济社会革新事业，越共十三大提出新阶段全党、全民和全军的指导思想，明确了国家总体发展战略的指导思想，强调重组经济结构和革新经济增长模式要坚持以经济社会发展为中心，努力建设和完善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体制［10］。

古巴转变经济发展模式的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经验体现在三方面的“有张有弛”。一是私营经济发展的有张有弛。古巴经历了一系列历史阶段，对“个体经济”与“资本主义”的精确研判后，确立了私营经济对社会主义道路创新的重要作用，因此劳尔·卡斯特罗执政后，提出开放私营经济，实行经济改革，在2018年年底，完成了对宪法的修改，承认和肯定了私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作用。在每个阶段，社会主义国家古巴都能够对“计划”和“市场”进行充分讨论，从而确保最终走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正确道路。二是货币政策的有张有弛。2013年，古巴宣布正式启动货币及汇率的统一进程，政府相继推出货币改革方案和时间进度表。2016年，古共七大颁布《党和革命的经济社会政策纲要的更新》，提出加快货币及汇率统一速度，实现国内外货币平衡。2020年，古巴货币改革加速前进，年初银行开始接受美元现金存款，年中政府宣布美元使用自由化。三是科技创新的有张有弛。古巴的医疗水平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根据古巴医疗体制的安排，形成了由低到高的四级诊疗制度、落实到户的诊疗要求，并培养大量的医生，储备充足的医疗人力资源，防患于未然。古巴的家庭医生制度使古巴的制药业受惠，帮助药物研发进行高质量、高效率的临床试验，不仅产业升级，从低端走向高端，还带来了高质量、高效率的医疗创新成果，为古巴社会主义道路创新及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科技创新基础。

（四）做好国家安全工作是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的根本底线

国家安全是安邦定国的基石，是现有社会主义国家独立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基础。社会主义国家把统筹发展和安全纳入本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受中国共产党的启发，朝鲜劳动党八大也明确国防自卫能力不仅是国家存续与发展的保障，也是维护朝鲜半岛以及世界和平、保护本国人民安全的基础。为了应对以美国为首的敌对势力持续对朝鲜实施敌对政策、采取敌对行为，朝鲜加大对国防工业和国防科技发展的投入研发力度，巩固和增强国防自卫能力，为朝鲜的社会主义建设及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繁荣提供坚强保障。老挝人民革命党十一大强调国防治安工作是保卫和建设祖国事业的基础。越共十三大指出经济社会发展与巩固、强大的国防安全紧密结合，建设民兵自卫力量以巩固全民国防阵势和人民安全阵势的“民心阵势”，提高处理涉及安全秩序方面复杂案件的效率，严厉打击和遏制犯罪，及时制止“热点”事件发生，强化法治、健全法律体系以促进国防安全的可持续发展，为社会主义建设营造和平稳定环境［11］。古巴共产党八大强调国防安全是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创造和平稳定发展环境的重要保障，号召民众积极参与国防安全建设以推进全民战争战略。

（五）良好的外交环境是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的有利条件

开展多元外交、加强国际合作能够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中，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合作带来有利条件。近年来，在中国的影响下，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逐步明确了本国在百年变局中的外交原则、底线和中心。朝鲜劳动党自七届三中全会以来，朝鲜主动搭建对话平台，积极开展灵活务实的外交活动，以改善朝韩关系为突破口、建立新型朝美关系为总体战略方向，致力于改善朝韩、朝美关系，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为贯彻落实“集中一切力量建设社会主义经济”的新战略路线营造有利的外部环境。老挝自20世纪80年代确立有原则的革新路线后，将“全方位对外开放”作为发展策略，优先发展农林业。一是以农业革新为突破口，推进本国经济发展。老挝现代工业落后，以农业为主，非公有制经济是老挝经济的绝对主体，个体经济方面，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成立之初，农业实行集体化“承包制”，后又转成了“私有化”的过程，农民真正享有自主的土地经营权、转让权、继承权和出售权，《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土地法》承认土地私有，进一步解决农业粗放型发展的问题，将自然经济转为商品经济。二是实行对外开放，颁布外资法，改善投资环境。三是改善对外经济关系，争取引进更多的資金、先进技术和管理方式。取消高度集中的经济管理体制，转为经营核算制。在对外开放的催化作用下，老挝建立了全新的现代管理机制，为老挝的社会主义道路创新营造了更有利的局面。为了推动社会主义革新事业的发展，越南把利益关系作为外交基点，致力于推动现代化外交建设，优先开展与邻国、战略伙伴国家的对外交往，持续提高融入国际社会的质量和成效，重申“独立自主”的外交路线。

自古巴共产党六大出台《党和革命的经济社会政策纲要》以来，古巴开始稳步推进社会主义“更新”战略，为了应对国际和国内经济危机，古巴迫切需要在反对美国制裁中拓展多元外交、赢得主动，因此，每阶段都有清晰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逻辑。一方面，古巴不断加强区域合作和双边框架合作，巩固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良好关系，加强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国家的外交关系，发展与俄罗斯的政治关系，致力于改善与美国及其盟国的关系。另一方面，古巴长期投身于反殖民、反种族主义的斗争中，在强化南南合作和应对重大公共卫生问题中作出了重要贡献，在解决国际冲突中发挥着重要的调解作用。为了探索如何在“模式更新”的基础上将政治信用转化为有形的经济效益，古巴共产党八大强调奉行致力于正义事业的外交政策，提出要在坚持革命和社会主义原则的前提下与美国开展互相尊重的对话，寻求建立新型双边关系。强调古巴将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致力于促进地区和平与一体化，不断强化与拉美加勒比地区国家的外交关系，继续支持委内瑞拉、尼加拉瓜政府，进一步巩固与中国、越南、老挝、朝鲜的良好关系，深化与俄罗斯、欧盟的政治关系，保持与非洲的团结合作，以便拓展外交、贸易、投资合作和旅游业的多样化关系［12］。

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分别在党的领导方面，优化了各具本国特色的党员干部队伍建设制度，也都充分认识到了科技创新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进而加强国家安全，夯实本国经济基础，拓展对外关系，为社会主义道路创新提供实践的优势经验。

三、未来推进路径：现有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与合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代化道路并没有固定模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能削足适履。每个国家自主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道路的努力都应该受到尊重。”［13］现代化道路依然是社会主义国家道路创新实践探索的必由之路。同时，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为社会主义国家走向现代化带来了新的动力、机遇和挑战，也必然赋予社会主义新的时代色彩。在人类发展大潮流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家之间联系日益密切，社会主义国家的未来在联系交往和相互影响中，在彰显社会主义本质属性、准确把握“两制”格局、团结与合作方面，不断丰富着自身的内涵。

（一）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依然彰显社会主义本质属性与核心价值

社会主义现代化不仅涵括人类一切有益文明成果，而且具有独特的核心属性。社会主义国家现代化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形态之上，彰显社会主义本质属性与核心价值的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只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会有正确的发展观、现代化观”［14］。朝鲜劳动党总书记金正恩指出：“我们党坚强带领的朝鲜式社会主义建设的根底，就是‘以民为天‘为民献身的理念。”［15］老挝前领导人本扬·沃拉吉指出，迈入社会主义的基本要素是“文化与社会的发展实现合理、公平、公正和文明，人民基本摆脱贫困，国家基本摆脱欠发达状态，实现高质量、有重点、绿色和可持续的发展”［16］，各项制度优势彰显于人民的实际生活中。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阮富仲指出人类所追求的具有核心价值、可持续价值和良好价值的社会主义社会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社会”，强调社会主义社会“就是人人都能过上温饱、自由、幸福的生活，为全面发展创造条件的社会”［17］。古巴共产党前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指出：“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的条件下，在社会正义的基础上，在党周围人民团结一致，共同、团结地致力于保卫国家的基础上，才能使像我们这样自然财富匮乏的不发达、相对较小的国家避免崩溃，甚至促进其发展。”［18］尽管面临诸多挑战，但古巴社会主义事业的存续和发展仍然可期。纵观古巴400年的殖民地史和独立后50余年被美国封锁的共和国史，古巴在1959年革命后选择社会主义道路是历史的必然。这一选择不是古巴某一阶级或阶层、某一政党或集团的单独行为，而是由整个古巴民族作出的。同时，古巴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是具有本土化特色的实践［19］。

（二）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需要准确把握“两制”格局的时代特征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加剧了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两制”格局呈现出“东升西落”的时代特征，准确把握这一时代特征是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需要面对的历史课题。尽管资本主义难以从根本上化解自身固有矛盾，但我们仍需正视资本主义社会的自我调节能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深刻认识资本主义社会的自我调节能力，充分估计到西方发达国家在经济科技军事方面长期占据优势的客观现实，认真做好两种社会制度长期合作和斗争的各方面准备。”［20］资本主义具有两面性。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阮富仲指出自从20世纪70年代中叶，尤其是苏联解体后，为了适应新条件，世界资本主义努力自我调整，在全球规模上推动“新自由”政策，因此仍能保持发展潜力。然而，资本主义无法克服其自身固有的基本矛盾，各种危机依然爆发。事实证明，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本身不可能帮助贫困国家解决困难，反而在许多情况下还给其带来严重损害，加剧了全球的劳资矛盾。阮富仲批判了“资本主义的魅力”，坚信自由市场资本主义不能解决各种问题，在许多情况下可能对贫穷国家造成严重影响，加剧世界工人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21］。對于“两制”斗争的复杂性，朝鲜劳动党总书记金正恩指出：“今天，世界面临的严重危机和挑战不止一两个，但根本性危险是破坏国际和平稳定根基的美国及其追随势力的强权和专横，由于美国单方面而不公正的拉帮结伙、搞小圈子式对外政策，国际关系格局变为更加错综复杂的‘新冷战格局，这就是当前国际形势变化的主要特征。”［22］古巴前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认为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渗透和思想文化颠覆越发激烈，其目的是诋毁社会主义的发展模式，迫使后发国家把资本主义复辟作为唯一选择，但是新自由主义无法解决后发国家的发展问题，反而使得许多发展中国家陷入两极分化、经济停滞、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的危机中。老挝人民革命党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加剧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战略、经贸、技术等方面的矛盾，国际紧张局势持续升级，这威胁到全球几乎所有国家，使得社会主义建设“挑战与机遇并存”。

（三）社会主义道路实践创新更加期待合作与团结

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相互交织加剧了世界各国经济社会的深刻变动，增加了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曲折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相当长时期内，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还必须同生产力更发达的资本主义长期合作和斗争，还必须认真学习和借鉴资本主义创造的有益文明成果，甚至必须面对被人们用西方发达国家的长处来比较我国社会主义发展中的不足并加以指责的现实。”［23］在《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签订60周年之际，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劳动新闻》头版刊发评论文章说，朝中友谊在社会主义之路上不断强化。60年来，这一条约为推动朝中两国社会主义建设、加强和发展两国人民友好合作关系、维护亚洲和世界和平与安全作出了巨大贡献。朝中老一辈领导人在推进革命建设、粉碎敌对势力阴谋的斗争中，将朝中传统友谊培养成一棵在任何风暴中都不为所动的参天大树［24］。老挝人革党认为地区和国际复杂局势在短期内不会改变，只有在“在发展社会经济、加强党内整治和完善人民民主政治制度等工作中实现强健、深刻和全面的转变”［16］，才能为迈向社会主义奠定坚实基础。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阮富仲指出建设社会主义是建设在质的层面上的新的社会，并非轻而易举。这是充满困难、挑战的伟大创造事业，是长期靶向、永不止步的自觉事业。在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社会主义的各种因素正在形成、确立和发展，也在若干领域中与非社会主义因素相互交叉和竞争。向社会主义方向前进是不断巩固、加强和发挥社会主义的各种因素，使这些因素日益强大，压倒并战胜非社会主义因素，其成败与否首先取决于党的路线的正确性，以及党的政治本领、领导力和战斗力。古巴前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认为新自由主义的遗产是不平等现象加剧、经济停滞、社会愈发不稳定，这些不利因素长期制约着社会主义的自主探索，这就要求在党的领导下巩固人民团结，“命令任务必须按照核定的时间表继续其执行进程，直到其充分实施，最重要的是，巩固发展并获得经济和生产成果”［18］。

未来现存社会主义国家仍需准确把握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现代化道路的区别与联系，在本国制度实践基础上独立探索出各具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同时，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应持续强化国家间与党际交流，积极推进重大项目合作，深化教育人文合作，不断拓展社会主义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民生、生态、交通、安全、医疗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从而把本国社会主义事业和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推向新的高潮。

四、结语

现有社会主义国家面对西方资本主义的压迫与制裁，在调整、改革、探索中逐步走出因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导致的世界社会主义低潮。在大国竞争博弈中，中国吸引了世界的目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对世界社会主义的重大意义在于，不仅引领了世界社会主义由低潮转向初步复苏，还将引领世界社会主义走向全面复兴，通过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因此，现有社会主义国家能够坚持党的领导、推进科技创新、拓展国际生存空间，形成现有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新态势，从而不断深化社会主义道路建设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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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and Prospect of Road Innovation in Existing Socialist Country

Yang Xiaoxi

（Beijing Research Center of 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Beijing 100044）

Abstract： With a series of new changes in the world pattern， the practice of the socialist road in the existing Socialist state shows a new tre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ependent practice and innovation， the five existing socialist countries have successively explored the socialist development path in line with their own reality; From the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keeping pace with the times， the theoretical understanding of the inevitability， particularity and feasibility of the five countries' transition from socialism to developed state， and the nationalization evaluation criteria of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have enriched the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theory. Judging from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ain forces of socialism in the world， the five countries have reached a consensus on the understanding of socialism and capitalism， and have increasingly strengthened mutual coordination and cooperation. The cascading of these development trends shows that the "two-system pattern" of capitalism and socialism continues to tilt towards socialism， and the demonstration and leading role of socialist countries in the world changes continues to increase.

Key Words： socialist countries; socialistSystem;institutional reform;party leadership

（責任编辑：易晓艳）

作者简介：杨晓曦， 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世界社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