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康联合针刺疗法治疗湿热蕴结型痛风性关节炎疗效观察
2023-11-29尤元梅袁松
尤元梅 袁松
1皖北卫生职业学院临床医学与医学技术系 安徽宿州 234000; 2宿州市中医医院骨伤科
痛风是体内嘌呤代谢障碍引起的一种代谢性疾病,男性多见,除高尿酸血症外可表现为急性关节炎、慢性关节炎、痛风石、关节畸形等[1]。痛风相关性肾损害、药物分布改变和合并症患病率也相对增加,安全有效的痛风药物治疗具有重要意义[2]。痛风性关节炎(gouty arthritis,GA)是痛风的主要临床表现,常为首发症状[3],起病急,常在午夜或是清晨发作,常急性发作和缓解交替,好发于跖趾关节、踝关节等处,受累关节及其周围软组织明显红肿、发热等。GA归属于中医学“热痹”“风湿热痹”等范畴[4]。秋水仙碱是GA急性发作期临床治疗中效果较好的药物[5],主要作用于中性粒细胞、单核细胞和巨噬细胞,减少其趋化性和各种炎性细胞因子的释放,干扰炎症小体传感器蛋白-3(NLRP-3)炎症复合物的激活,从而减少下游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1β(IL-1β)和白细胞介素-18(IL-18)的分泌[6];另有研究表明秋水仙碱可引起痛风患者升糖类抗原72-4 (CA72-4) 检测结果的异常升高[7]。本研究旨在通过观察痛风康联合针刺疗法治疗湿热蕴结型GA,评价其关节肿痛、功能改善情况及实验室指标变化,并与采用秋水仙碱治疗的对照组对比分析,以研究痛风康联合针刺疗法对湿热蕴结型GA的临床疗效。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2021年4月~2022年4月宿州市中医医院骨科收治住院的60例湿热蕴结型GA患者作为研究对象,采用随机数字表的方法分为中药组和西药组,每组各30例。其中中药组男25例,女5 例,年龄 35~74岁,平均(53.34±10.25)岁,病程2~16年,平均(9.31±2.60)年;西药组男 27例,女3例,年龄 35~75岁,平均(54.63±10.12)岁,病程2~17年,平均(9.29±2.72)年。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
1.2纳入标准 (1)符合《2015年美国风湿病学会/欧洲抗风湿联盟痛风分类标准》诊断标准[8];(2)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湿热蕴结证的中医证候诊断标准[9];(3)年龄在20~70岁;(4)疼痛视觉模拟评分(VAS)≥3 分;(5)同期未服用治疗GA药物;(6)患者签属知情同意通知书。
1.3排除标准 (1)有严重性心血管疾病或由其他疾病导致痛风者;(2)由其他骨关节疾病引起的关节病变者;(3)合并严重血液系统、消化系统疾病者;(4)伴有精神或心理障碍依从性差,不能配合者;(5)妊娠、哺乳期妇女[10]。
1.4治疗方法
1.4.1饮食治疗 两组患者依照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分会制定的《原发性痛风诊断和治疗指南》进行基础饮食调理。禁食含嘌呤较高的食物如肝、肾等动物内脏,贝壳、海鱼等海产品,肥肉、浓肉汤、浓咖啡等;选择含嘌呤较低的食物如谷类、鸡蛋、牛奶、蔬菜、水果;严格戒烟戒酒;充足饮水等。
1.4.2药物治疗 西药组口服秋水仙碱片(国药准字 H53021389,0.5 mg/片)。首次剂量1.0mg,随后0.5 mg/h,24h内不超过6mg;临床症状缓解后,每次0.5mg,3次/d。中药组口服痛风康汤剂联合针刺疗法,痛风康方剂组成:羌活15g、防己15g、泽泻 9g、萆薢9g、苦参6g、黄柏6g、五加皮6g、桑寄生9g、白术9g、苍术6g、党参6g、当归9g、炙甘草15g,上述药物均来自宿州市中医医院中药房。水煎,每日1剂,早中晚分服。针刺疗法:患者取俯卧位或坐位,根据患侧发病部位选取委中、足三里、三阴交、公孙、太白、昆仑穴位配大椎、曲池、合谷穴。穴位皮肤常规消毒后,采用一次性针灸针常规操作进针,采用提插、捻转等方法针刺得气后, 留针30 min, 1次/d, 治疗2周。
1.5观察指标
1.5.1关节疼痛评分 采用VAS评分,0~10分,0分代表无痛,10分代表难以忍受的剧烈性疼痛[11-12]。
1.5.2关节肿胀程度评分 关节肿胀完全消退为0分;关节轻度肿胀,未至关节骨突部水平为2分;关节中度肿胀,水平与关节骨突部齐平为4分;局部高度肿胀,已超过骨突部水平为6分[13]。
1.5.3疗效标准 根据2002年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出版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分为痊愈:临床症状及体征完全消失,血UA恢复正常水平;显效:主要临床症状明显改善,血UA水平和关节功能基本恢复正常;有效:症状有所好转,血UA水平及关节功能均有所改善;无效:血UA水平和主要临床症状无改善甚至加重。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总例数×100%[14]。
1.5.4实验室指标 所有受试者均于治疗前及治疗后采集空腹静脉血,分离血清,测定空腹血UA水平,采用双抗体夹心酶联免疫吸附检测方法测定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IL-1β。
1.5.5不良反应发生率 观察患者是否出现皮疹、皮肤变态反应及胃肠道不适等不良反应。
2 结果
2.1两组关节疼痛、肿胀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关节疼痛、肿胀评分均较治疗前下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对关节症状均有缓解效果;治疗后两组间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 (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缓解关节症状的疗效相当。见表2。
表2 两组关节疼痛、关节肿痛评分比较分)
2.2两组炎症因子TNF-α、IL-1β比较 治疗后两组TNF-α、IL-1β水平均较治疗前下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均可降低TNF-α、IL-1β;治疗后两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疗效相当。见表3。
表3 两组TNF-α、IL-1β水平比较
2.3两组空腹血UA水平比较 治疗后两组空腹血UA水平均较治疗前下降,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均能降低空腹血UA水平;治疗后两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说明两种治疗方法对降低空腹血UA水平疗效相当。见表4。
表4 两组空腹血UA水平比较
2.4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中药组总有效率93.33%,西药组总有效率90.00% ,两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0.05),表明两组临床疗效相当。见表5。
表5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2.5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 中药组在治疗过程中出现胃肠道不适1例,出现头晕1例;西药组出现胃肠道不适6例,出现皮肤变态反应2例,出现头晕2例。中药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6.67%,西药组为33.33%,两者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中药组与西药组相比,不良反应发生率较低,安全性较高。见表6。
表6 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例(%)]
3 讨论
随着医学发展,痛风发病机制中免疫学及分子生物学方面的研究备受人们关注。Toll样受体4/核因子κB(TLR4/NF-κB)信号通路被公认为与痛风的发病和炎症反应有关。Toll样受体(TLRs)属于模式识别受体家族,通过识别相关病原体启动先天免疫反应,通常诱导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的激活和产生促炎细胞因子(如 TLR2、TLR3、TLR4)[15]参与调节体内重要细胞因子、炎症因子、黏附分子等的表达导致炎症性疼痛。尿酸盐晶体沉积在患者的关节,固有吞噬细胞被激活,导致各种炎症细胞因子的释放,从而引发急性炎症反应[16]。前期实验研究已证实通过中药组方痛风康可降低大鼠踝关节肿胀度,降低大鼠关节滑膜组织中 TLR4 mRNA、髓样分化因子88 mRNA(MyD88 mRNA)、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6mRNA(TRAF6 mRNA )、NF-κB p65 相对表达量以及降低血清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TNF-α、IL-1β等炎症指标水平[17-18]。本次研究结果显示,中药组方对于改善湿热蕴结型GA患者的临床症状、降低血UA水平及炎症指标TNF-α、IL-1β疗效确切,且效果与传统西药秋水仙碱疗效相当。中药组对于患者肝肾功能损害小、胃肠道反应较小、无皮肤变态反应,仅1例患者有头晕现象,总体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西药组。
GA多为过食肥甘厚味、饮食失节、过度嗜酒酿生湿热郁毒之邪,流窜于肌肉、筋骨和关节之间,致经络闭阻不通,气血运行不畅,从而出现关节红肿热痛[19],多数学者认为湿、热、瘀为该病发病主要病机,属本虚标实之证[20]。治疗应以清热利湿、消肿止痛为原则[21]。痛风康汤剂清热与利湿并重且能通络止痛,故主治湿热闭阻于经络之痹症。方中重用羌活、防己为君:羌活辛散祛风,苦燥胜湿,且善通痹止痛,防己辛能行散,苦寒降泄,既能祛风除湿止痛,又能清热。两药相合共成清热除湿、通络止痛之功。臣以泽泻、萆薢利水渗湿;苦参、黄柏、白鲜皮清热燥湿;五加皮、桑寄生补肝肾、强筋骨,分别从除湿、清热、强筋骨三方面助君药之力。佐以白术、苍术燥湿健脾,以运化水湿邪气;党参、当归益气养血;使药以炙甘草调和诸药。针刺疗法以清热祛风、除湿通络为准则,选取患侧委中、足三里、三阴交、公孙、太白、昆仑穴位配大椎、曲池、合谷穴,局部穴疏调气血、通络止痛,大椎清热散风,曲池、合谷清热解表、祛风除痹。
综上所述,痛风康方药联合针刺疗法治疗湿热蕴结型GA患者疗效显著,有望成为湿热蕴结型GA的重要治疗方法,本次研究未观察其长期治疗效果,其多靶点、多环节作用机制有待于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