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技术企业创新导向对双元创新和创新绩效的影响

李京勋 金 莹

如何创造和保持卓越创新绩效一直以来是学术界关注的重要研究主题之一。资源基础理论(the resource based view)认为，企业拥有的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是保持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1)Barney J.B.，“Firm Resources and Sustained Competitive Advantage”，Journal of Management，Vol.17，No.1(1991)，pp.99-120.然而，学者们的研究普遍聚焦在技术、人力、财务等有形资产上面，较少关注创新导向等内嵌于企业内部的无形资产。(2)Zhou K.Z.，Wu F.，“Technological Capability，Strategic Flexibility，and Product Innovation”，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Vol.31，No.5(2010)，pp.547-561；Saranga H.，George R.，Beine J.，Arnold U.，“Resource Configuration，Product Development Capability，and Competitive Advantage：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ir Evolution”，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Vol.85，No.4(2018)，pp.32-50.创新导向是企业的一种价值观念，是组织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俨然成为影响企业战略决策和行为的重要因素。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发展逐步进入新常态，高新技术企业的转型升级已经成为全社会关注的重要焦点之一。高新技术企业的双元创新活动不仅可以改良企业原有产品和技术，而且还可以开发新产品、新技术和新服务，开辟全新市场，改变竞争格局，有效促进产业升级。(3)Martin S.，Javalgi R.G.，Cavusgil E.，“Marketing Capabilities，Positional Advantage，and Performance of Born Global Firms：Contingent Effect of Ambidextrous Innovation”，International Business Review，Vol.26，No.3(2017)，pp.527-543；Golder P.N.，Shacham R.，“Findings Innovations’ origins：When，by Whom，and How are Radical Innovations Developed？”，Marketing Science，Vol.28，No.1(2009)，pp.166-179.但是，现有文献对创新导向、双元创新和创新绩效之间的结构性关系还没有取得一致性结论，有时还出现相互矛盾的结果。例如，Kollmann和Stockmann(4)Kollmann T.，Stockmann C.，“Antecedents of Strategic Ambidexterity：Effects of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on Exploratory and Exploitative Innovations in Adolescent Organizations”，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echnology Management，Vol.52，No.1(2010)，pp.153-174.发现创新导向对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均有显著正向影响，但孙永风、李垣和廖貅武(5)孙永风、李垣、廖貅武：《基于不同战略导向的创新选择与控制方式研究》，《管理工程学报》2007年第4期，第24-30页。发现创新导向只对探索式创新有显著作用，同样双元创新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也出现过相互不一致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创新导向和双元创新的关系到底如何，双元创新活动如何影响创新绩效等一系列问题亟须我们进一步探讨。

针对以上问题，本研究依据资源基础理论和组织学习理论，主要探讨如下几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创新导向对双元创新活动有什么影响？第二，双元创新活动对创新绩效有什么影响？第三，双元创新活动的互补能否有效促进创新绩效？为解答上述疑问，本研究构建组织文化-组织行为-组织绩效分析框架，揭示创新导向、双元创新和创新绩效之间的结构性关系，以期为我国高新技术企业的双元创新战略选择提供可借鉴的对策建议。

一、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创新导向是企业倾向于采用新想法、新技术、新流程等的一种心智模式，体现企业从现有经营实践中脱离出来的一种愿望。(6)Lumpkin G.T.，Dess G.G.，“The Entrepreneurial Clarifying it Construct and Linking Orientation”，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Vol.21，No.1(1996)，pp.135-172.创新导向也是企业进行战略决策的行为准则，通过创新性思维，促进企业创新活动，应对环境不确定性带来的威胁。(7)彭正龙、何培旭、李泽：《战略导向、双元营销活动与服务企业绩效》，《经济管理》2015年第6期，第75-86页。崇尚创新的企业文化在经营实践中易于产生新颖想法，突破当前产品、服务和技术中存在的瓶颈，为推广新产品、开拓新市场提供强劲动力。类似的，有浓厚创新文化氛围的高新技术企业敢于摒弃原有组织惯例，通过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活动，创造性地推出全新产品和服务。(8)Menguc B.，Auh S.，“Creating a Firm Level Dynamic Capability through Capitalizing on Market Orientation and Innovativeness”，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Vol.34，No.1(2006)，pp.63-73.创新导向的企业文化不仅使高新技术企业迭代升级原有产品和服务，拓展现有市场，有利于利用式创新，而且还能推出全新产品和服务，开拓未知市场，有利于探索式创新。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a：创新导向对利用式创新有正向影响。

假设1b：创新导向对探索式创新有正向影响。

以往的许多文献表明，创新导向可以有效促进创新绩效。例如，Zahra和Covin(9)Zahra S.A.，Covin J. G.，“Contextual Influences on the 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 Performance Relationship：A Longitudinal Analysis”，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Vol.10，No.1(1995)，pp.43-58.验证创新导向对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Li、Huang和Tsai(10)Li Y.H.，Huang J.W.，Tsai M.T.，“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and Firm Performance：The Role of Knowledge Creation Process”，Industrial Marketing Management，Vol.38，No.4(2009)，pp.440-449.同样发现不管直接效应或间接效用，创新导向与创新绩效之间均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此后，赵宇(11)赵宇：《政府采购、创新导向与企业技术创新》，《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5期，第51-59页。也在以我国企业为研究对象的实证分析中发现，创新导向和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正向相关关系。创新导向作为企业经营理念，使企业员工专注于新产品和服务的开发，或改进产品和服务的性能，拓展新市场，有效促进创新绩效。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创新导向对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

利用式创新包括生产、效率、改进等一系列活动，其实质是组织对现有知识的开发与利用。(12)March J.G.，“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in Organizational Learning”，Organization Science，Vol.2，No.1(1991)，pp.71-87.利用式创新涉及企业原有技术和惯例的改进，以及对当前产品、渠道、顾客等资源的优化，是一种全新方式去使用企业已经积累的知识资产。企业创新绩效有时源于已有技术在其他市场的全新应用，表现为企业已有知识的另一种应用性延伸。(13)林春培、张振刚：《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与破坏性创新的影响》，《技术经济》2011年第10期，第16-21页。随着时间的推移，企业通过利用式创新累积的经验，增强企业感知能力，提高市场敏锐度，以更快的速度去挖掘基于原有知识体系的应用。利用式创新的自我强化功能减少了产品和市场之间的匹配失误，增强了企业现有知识体系在其他领域全新应用的预测性和可靠性，从而提升创新绩效。

探索式创新包含研发、试验、承担风险等一系列活动，其实质是组织对新知识的追求与探索。(14)March J.G.，“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in Organizational Learning”，Organization Science，Vol.2，No.1(1991)，pp.71-87.探索式创新涉及新技术、新产品、全新商业机会的把握，是向企业现有知识体系注入新的知识。探索式创新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企业推出新产品，开辟新市场，满足顾客未知晓的需求。(15)Yannopoulos P.，Auh S.，Menguc B.，“Achieving Fit between Learning and Market Orientation：Implications for New Product Performance”，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Vol.29，No.4(2012)，pp.531-545．在这里，新产品是指给顾客带来全新功能的颠覆性产品，而新市场是指没有激烈竞争的蓝海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企业通过探索式创新不断引入的新知识，扩展和丰富现有知识体系，推出颠覆性产品和服务，实现产品差异化。虽然探索式创新伴随较高的风险，但只要获得成功，就会形成先行者优势，带来巨大的市场利润。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a：利用式创新对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

假设3b：探索式创新对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

虽然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所遵循的基本逻辑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但有些学者认为它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存在着一定的相互依存性。(16)Levinthal D. A.，March J. G.，“The Myopia of Learning”，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Vol.14，No. S2(1993)，pp.95-112；张振刚、余传鹏：《利用式与探索式学习对管理创新的影响研究》，《管理学报》2015年第2期，第252-258页。例如，He和Wong(17)He Z. L.，Wong P. K.，“Exploration vs. Exploitation：An Empirical Test of the Ambidexterity Hypothesis”，Organization Science，Vol.15，No.4(2004)，pp.481-494.在实证分析中发现，只要正确把握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之间的平衡，就可以实现双元创新活动的互补效应。在实际经营过程中，企业原先制定的期望绩效和实际绩效之间产生较大差距时，就会对产生的原因进行广泛调查。在发现问题症结后，企业就会拟定各种方案，解决存在的问题。在短期内，企业倾向于通过流程再造，发挥经验优势，力求以较少的成本解决实际发生的问题。(18)林春培、张振刚：《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与破坏性创新的影响》，《技术经济》2011年第10期，第16-21页。但是，过度依赖以往的经验，会让企业患上学习短视症，容易掉进成功陷阱。相反，探索式创新更倾向于冒险精神和容错机制，打破传统惯例，以全新方式解决实际问题。但是，由于高成本、高风险、长周期等原因，过度专注探索式创新，容易掉进失败陷阱。总之，高新技术企业应依靠利用式创新，对现有产品和技术进行深度挖掘，从而提供可靠的财力支持，而且还要依靠探索式创新，适度开发新产品和新市场，指明企业未来的增长点。(19)王林、沈坤荣、吴琼、秦伟平：《探索式创新、利用式创新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环境动态性的调节效应研究》，《科技进步与对策》2014年第5期，第24-29页。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的互补对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

根据上述的假设逻辑推理，本研究提出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模型

二、研究方法

(一)样本与数据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高新技术企业，在选取样本企业时，以成立时间超过2年、员工人数超过20人为标准，向目标企业发放了问卷。在设计调查问卷时，采取了以下几个步骤：第一，查阅国内外的相关文献，选取和参考与本研究有关的量表，撰写了调查问卷的初稿。第二，随机选取五个目标调查企业，邀请这些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对量表的指标体系和问卷的结构进行评价，提出修改意见。第三，根据初试的反馈意见，修改和优化了问卷内容，确定最终版本的问卷。本次调查发送问卷400份，回收问卷318份，剔除无效问卷30份，实际使用问卷288份，有效回收率为72%。

在调查的高新技术企业中，软件开发企业所占比率为25.35%，汽车零配件企业所占比率为11.81%，制药企业所占比率为9.03%，互联网电子商务企业所占比率为7.99%，电子电器企业所占比率为7.29%，在所有调查高新技术企业中位列前五位。从企业员工人数来看，20-100人的企业所占比率为44.10%，101-300人的企业所占比率为20.83%，301-1 000人的企业所占比率为20.14%，1 000人以上的企业所占比率为14.93%。从企业在各省份的分布来看，吉林省的比率为54.54%，辽宁省的比率为12.15%，北京市的比率为9.72%，在所有调查省份中位列前三位。

(二)变量测量

在本研究中出现的以多项指标构成的所有变量均采用七点李克特量表进行了测量。创新导向借鉴吴晓云和张峰(20)吴晓云、张峰：《关系资源对营销能力的影响机制：顾客导向和创新导向的中介效应》，《管理评论》2014年第2期，第58-68页。的研究，“我公司管理层非常关注创新”等四个题项来测量；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借鉴Jansen、Van Den Bosch和Volberda(21)Jansen J. P.，Van Den Bosch A. J.，Volberda W.，“Exploratory Innovation，Exploitative Innovation，and Performance：Effects of Organizational Antecedents and Environmental Moderators”，Management Science，Vol.52，No.11(2006)，pp.1661-1674.的研究，“我公司对已有的技术进行改良，以适应当前需要”等各自四个题项来测量；创新绩效借鉴钱锡红、杨永福和徐万里(22)钱锡红、杨永福、徐万里：《企业网络位置、吸收能力与创新绩效：一个交互效应模型》，《管理世界》2010年第5期，第118-129页。的研究，“在行业内率先应用新技术”等五个题项来测量。

本研究还涉及企业年龄、规模和区域三个控制变量。年龄以调查实施年份减去企业成立年份来测量，规模以企业员工人数取自然对数来测量，区域采用虚拟变量，以其他省份为基准，分布最多的吉林省、辽宁省和北京市设为了1。

三、分析结果

(一)信度和效度

为保证变量测量的准确性，本研究在假设检验之前，先进行了所测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检验。量表的信度采用Cronbach’s α系数进行了检验，在表1中利用式创新系数0.89、创新绩效系数0.90、创新导向系数0.90、探索式创新系数0.76，超过基准值0.7，表明本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

表1 信度和效度检验结果

量表的效度检验采用了探索式因子分析。探索式因子分析结果，KMO值为0.85，通过巴特利特球形检验，表明数据满足因子分析的条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方差最大化正交旋转和特征根1为标准截取了数据，结果出现4个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累积方差解释比例达到72.29%，且所有题项的因子载荷值均超过0.5，表明本量表具有较好的效度。

(二)假设检验

本研究所涉及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本研究采用PLS统计分析方法进行了假设检验，最终结果见表3。在模型1、模型2和模型3中，创新导向对利用式创新、探索式创新和创新绩效均有正的路径系数，且在统计上显著(b=0.61，p<0.01；b=0.13，p<0.1；b=0.29，p<0.01)，假设1a、假设1b和假设2获得了支持。在模型4中，利用式创新对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b=0.28，p<0.01)，但探索式创新的影响并不显著(b=0.09，p>0.1)，假设3a获得了支持，但假设3b未能获得支持。与此同时，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的交互项对创新绩效有显著影响，但方向与预期相反，假设4未能获得支持(b=-0.06，p<0.05)。

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3 PLS路径分析结果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第一，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导向对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有正向影响，且显著提高创新绩效。创新导向的高新技术企业会形成浓厚的鼓励创新的文化氛围，促使员工超越常规去思考，支持员工的探索式创新行为，较大程度上容忍失败的不确定性。创新导向还可以在原有知识体系基础上进行改善和拓展，保持已有的市场竞争地位，激发企业实施利用式创新活动的热情。创新导向是高新技术企业的价值理念和指路明灯，而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是开展创新活动的两个重要手段。本研究的结果还发现，创新导向对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从而支持了Zahra和Covin(23)Zahra S. A.，Covin J. G.，“Contextual Influences on the 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 Performance Relationship：A Longitudinal Analysis”，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Vol.10，No.1(1995)，pp.43-58.等学者们的主张。创新导向的企业文化鼓励前瞻性和冒险行为，而高新技术产业技术迭代的频率飞快，两者存在较好的适配性，可以有效促进创新绩效。

第二，高新技术企业的利用式创新有效促进创新绩效，但探索式创新没有直接作用。当企业遇到效率低下、市场占有率下降等问题时，更倾向于通过流程再造，完善产品和弥补服务缺陷，尽快解决所出现的问题。利用式创新立足企业原有知识体系，依靠所积累的经验优势，其目的非常明确，容易获得良好的回报。但是，探索式创新倾向于打破原有组织惯例，投入成本非常巨大，也常伴随着很高的失败率，有时还直接影响组织的生存。在本研究样本中，中小型高新技术企业所占比例达85.07%，由于企业自身实力和冗余资源的制约，很难进行大规模探索式创新活动。如果企业过多地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探索式创新，就会出现挤占效应，反而带来不利的影响。张振刚和余传鹏(24)张振刚、余传鹏：《利用式与探索式学习对管理创新的影响研究》，《管理学报》2015年第2期，第252-258页。发现，探索式学习和管理创新不是线性关系，而是存在正向二次曲线影响，而本研究的结果间接支持了这些学者们的主张。

第三，高新技术企业的双元创新活动对创新绩效产生负向影响。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是否存在互补一直存在争议，还没有取得一致的结论。Atuahene-Gima和Murray(25)Atuahene-Gima K.，Murray J. Y.，“Exploratory and Exploitative Learning in New Product Development：A Social Capital Perspective on New Technology Ventures in China”，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arketing，Vol.15，No.2(2007)，pp.1-29.主张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不可协调，企业只能选择一种创新活动，一种活动的选择会负向影响另一种活动。相反，林春培和张振刚(26)林春培、张振刚：《既有知识资产对企业持续性创新与破坏性创新的影响》，《技术经济》2011年第10期，第16-21页。、王林等(27)王林、沈坤荣、吴琼、秦伟平：《探索式创新、利用式创新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环境动态性的调节效应研究》，《科技进步与对策》2014年第5期，第24-29页。学者认为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可以协调，它们之间的平衡和匹配有利于促进创新绩效。本研究的结果显示，高新技术企业的双元创新活动负向影响创新绩效，这与我国多数学者的研究结果不一致，但支持了Atuahene-Gima和Murray(28)Atuahene-Gima K.，Murray J. Y.，“Exploratory and Exploitative Learning in New Product Development：A Social Capital Perspective on New Technology Ventures in China”，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arketing，Vol.15，No.2(2007)，pp.1-29.等学者们的主张。出现此种结果的原因可能是样本企业的差异，由于样本收集时采取的策略不同，不同研究的样本分布存在较大差异。此外，可能的解释是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活动具有结构刚性，很难在较短时间内随意转换，表现出一种锁定效应。(29)Levinthal D. A.，March J. G.，“The Myopia of Learning”，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Vol.14，No. S2(1993)，pp.95-112.处于产业转型期的我国中小型高新技术企业往往缺少冗余资源，无法同时有效推进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只能选择其中一种方式。

(二)管理建议

第一，高新技术企业努力塑造崇尚创新的良好组织文化氛围。本研究的结果显示，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导向不仅直接作用于创新绩效，而且还通过利用式创新间接影响创新绩效。因此，高新技术企业的管理人员应站在企业战略的高度，努力营造企业创新文化氛围，鼓励员工树立敢于开拓的精神，使创新思维融入企业的日常运营过程。为了达到上述目的，高新技术可以采用扁平化的组织结构，减少报告层级，使信息流动更加顺畅。管理人员还可以给予技术开发人员更多的自主权，形成特别任务小组(task force team)，相互了解技术的发展趋势，容许在技术开发中的错误与失败。创新是企业发展壮大的根本动力，高新技术企业形成良好的创新文化氛围不仅可以提高企业的双元创新能力，而且可以提高企业的经营效率。

第二，高新技术企业高度重视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的战略选择问题。本研究的结果显示，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不是互补关系，而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虽然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都是高新技术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两个重要手段，但是两者所遵循的底层逻辑还是存在较大差异，同时实施两种创新活动，其成本反而高于收益。本研究发现，创新导向通过利用式创新间接影响创新绩效，但探索式创新对创新绩效没有直接影响，且反而减少利用式创新对创新绩效的作用。这个结果表示，对大多数中小型高新技术企业来说，利用式创新相比探索式创新是更加适合的战略选择。因此，高新技术企业管理者应审视企业的具体情况，不要盲目同时推进利用式创新和探索式创新，而必须有一个侧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