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伴自杀治验一则
2023-11-10付康
付 康
我科2022 年收治耳鸣伴自杀患者1 例,在西医规范化治疗的同时,通过针灸经络腧穴治疗,消除耳鸣症状,也有效改善了抑郁、焦虑等负性情绪,现报道如下。
1 病历摘要
患者,男,70 岁。入院前两年,患者无明显诱因下出现耳鸣、睡眠差,自觉做人没意思,于我院门诊就诊,诊断“焦虑状态”,予“艾司西酞普兰、劳拉西泮”治疗,服药后焦虑改善,但耳鸣仍存在。此后,患者多次在各综合性医院就诊、检查、治疗,耳鸣症状始终未减轻。入院前半年,患者在我院配药治疗,先后使用“艾司西酞普兰、劳拉西泮、帕罗西汀、氟桂利嗪、甲钴胺”等药物治疗,效果欠佳。入院前1 个月,患者自行调整用药,只服“劳拉西泮”助眠,自觉耳鸣加重,左耳有“嗞嗞”的杂音,影响睡眠,情绪低落,发生4次自杀行为。本次患者吞服大量安眠药、喝农药、割腕,经绍兴市某院抢救后转至我院继续治疗。门诊常规测体温36.7 ℃,脉搏89 次/min,血压109/62 mm Hg,呼吸16 次/min;排除耳部、听神经病变因素和肾、肝、胆、心血管等可引发耳鸣的器质性疾病,拟诊为“不伴有精神病性症状的重度抑郁发作”,于2022 年5 月13日收住心理障碍科。患者既往体健,否认慢性病、传染病病史,否认药物、食物过敏史。病前性格:内向,急躁。家族史:二系三代无精神病病史。
入院查体:体温37 ℃,脉搏91 次/min,血压100/60 mm Hg,呼吸18 次/min;内科查体未见明显异常,神经系统检查未发现阳性体征。患者左腕处见多处皮肤裂伤,已缝合。精神检查:意识清,仪态整,定向力正常,对答切题,思维连贯,未引出幻觉、妄想,情绪低落伴焦虑,有消极言行,情感反应协调,意志活动减退,自知力存在。辅助检查:血常规、生化、头颅CT、胸部CT 均未见明显异常。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D-17)测评为25 分,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14)测评为26 分。初步诊断:不伴有精神病性症状的重度抑郁发作;自我伤害个人史。医嘱予输液支持(地西泮);抗抑郁焦虑和助眠药物(艾司西酞普兰)治疗,酌情调整;必要的对症支持治疗;防自杀。
6 月6 日,患者因“耳鸣不适,以左侧为主,声音时大时小,影响睡眠”要求针灸治疗,经心理障碍科申请,医务科审核批准,中医针灸科进行协同治疗。诊脉:左关脉弦大,上及鱼际;舌苔薄黄微腻,口气较重。考虑胆、小肠热,熏及至阳之所。辨证:肝火上扰[1]耳窍而致耳鸣。治法:清热通络填髓。具体方案:普通针刺(体针)、拔罐疗法(火罐)各5 次。取经:督脉、足少阳胆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针刺取穴:百会、双玉枕、风池;大椎、身柱、灵台,左侧耳门、听宫、听会(交替取其中两穴)、翳风;心肺俞、厥阴俞;天宗(小肠经)、肩井(足少阳胆经)、外关、中渚,悬钟、足临泣。以常规手法刺入穴位,留针目标1 h;出针时除耳门、听宫、听会外,其余穴位不按压。针刺结束后在双侧风池、大椎、左侧肩井、天宗、心肺俞拔罐。
针灸1 次后,患者自觉耳鸣不适感大减。效不更方,继续治疗5 次后,患者耳鸣症状可忍受。再予针刺取穴5 次,辅以中成药“耳聋左慈丸”治疗1 个疗程。出院时患者耳鸣症状消失,情绪改善,HAMA-14 测评为3 分,HDMD-17 测评为2 分。
2 讨论
无外界声源刺激而耳内主观上有声音感觉者称之为耳鸣,是一类症状而非一种疾病[2]。其发生与多种因素相关,病因、病机较复杂,且研究进展缓慢[3]。近期临床研究发现,除器质性和功能性因素外,睡眠和情绪障碍在耳鸣的发生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耳鸣可引发抑郁、焦虑,反之负性情绪又加重耳鸣[4-5]。本例患者入院前两年无明显诱因下发生失眠、耳鸣,虽然一直应用艾司西酞普兰、劳拉西泮等抗焦虑、抑郁药物治疗,但耳鸣症状一直未减轻,导致情绪低落,发生自杀行为。表明本例患者的耳鸣症状与负性心理相关,并相互影响。根据“中医症型”结合临床分析后认为,本例患者属“肝火上扰”耳窍致耳鸣。这一诊断与上述文献报道结果相符。
针灸治疗耳鸣报道多见[6],但对耳鸣伴自杀的治疗报告罕见。选择针灸腧穴予清热通络填髓治疗,其病机在于情志不遂,易肝气郁结,气郁化火,火热循经上扰清穷,发耳鸣;肝火内扰心神,致心不定、神不宁,睡眠差。治以清肝泻火,开郁通宵。耳门、听宫、听会、翳风、风池、中渚为耳鸣的常规取穴;百会、大椎、身柱、灵台为督脉穴位,清除因小肠、胆而上熏之热。百会一方面清热,更具有安神效果,天宗肩井为小肠、胆经穴位,且距耳较近,取穴清热,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悬钟、足临泣、外关填髓清热,百会、玉枕、风池合为“头五针”,为笔者治疗脑病、情绪问题的经验穴,对改善负性情绪有效[7]。本例患者通过针灸经络腧穴治疗,消除耳鸣,有效改善负性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