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肝和胃汤联合四联疗法对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血清炎症因子及免疫球蛋白的影响
2023-10-23张聿涛
张聿涛
(山东省淄博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山东淄博 255026)
消化性溃疡(peptic ulcer,PU)是临床常见且难治的消化系统疾病之一,好发于胃和十二指肠[1]。研究发现,PU 与饮食、幽门螺杆菌(Hp)、生活习惯等有关,且其复发多因Hp感染导致[2]。在临床上,PU 以节律性、周期性上腹部疼痛为主要临床表现,可伴有恶心、呕吐、胃有灼热感、嗳酸等症状,易反复发作,且严重者可出现上消化道出血、休克等症状[3]。目前,西医主要以四联疗法治疗PU,但其疗效个体差异较大,停药后复发率较高[4]。PU 归属中医“胃脘痛”等范畴。中医认为,PU 的发生常与脾胃虚弱、外邪侵袭、饮食失调、情志失调等因素有关。肝气犯胃是PU 的常见证型之一,治疗应以疏肝和胃为主。疏肝和胃汤是治疗肝气犯胃型PU 的常用方剂,具有疏肝理气、和胃止痛的功效。本研究旨在观察疏肝和胃汤联合四联疗法对肝气犯胃型PU 患者血清炎症因子及免疫球蛋白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1月至2022年1月淄博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收治的肝气犯胃型PU 患者100例,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50例。对照组男28例,女22例;年龄32~75岁,平均(51.56±7.04)岁;病程0.75~7.00 年,平均(3.98±0.65)年;类别:胃溃疡25 例,十二指肠溃疡25例。观察组男29例,女21例;年龄33~76岁,平均(52.37±6.72)岁;病程0.92~8.00 年,平均(4.11±0.72)年;类别:胃溃疡23 例,十二指肠溃疡27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次研究符合《赫尔辛基宣言》中相关伦理要求[5]。
1.2 诊断标准 ①西医诊断标准:参照《消化性溃疡诊断与治疗规范(2016,西安)》明确PU 的西医诊断标准[6]。症见周期性、节律性中上腹痛伴反酸;胃镜检查示消化性溃疡病灶;13C-尿素呼气试验为阳性。②中医诊断标准:参考《消化性溃疡中西医结合诊疗共识意见(2017 年)》中肝气犯胃型PU 的诊断标准[7]。主症:胃脘部胀痛,引及两胁;情志不舒则胃痛更甚,胸闷喜叹息;嗳气频繁。兼症:嘈杂反酸;烦躁易怒;口苦纳差。舌脉象:舌淡红,苔薄白或黄,脉弦。具有主症及至少1项兼症,结合舌脉象,即可明确诊断。
1.3 纳入标准 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年龄18~75岁;经胃镜检查确诊为PU;入组前1个月内未使用质子泵抑制剂、抗生素、铋剂等药物;患者依从性好,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合并克罗恩病、胃癌等其他消化道疾病者;合并出血、穿孔等严重并发症者;癌性溃疡或复合性溃疡者;直径>2.5cm 的巨大溃疡者;合并严重的肝肾功能损害、精神疾病者;合并严重的糖尿病、高血压病等基础疾病者;凝血功能障碍者;对研究药物过敏者;妊娠或哺乳期女性。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 采用四联疗法治疗。奥美拉唑肠溶胶囊(山东罗欣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84507,10mg/粒)每日两次,每次20mg;奥硝唑分散片(天方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40375,0.25g/片)每日两次,每次0.5g;阿莫西林胶囊(山东鲁抗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9993034,0.25g/粒)每日两次,每次1.0g;枸橼酸铋钾胶囊(丽珠集团丽珠制药厂,国药准字H10920098,0.3g/粒)每日两次,每次0.6g。连续用药两周。
2.2 观察组 在对照组的基础上采用疏肝和胃汤治疗。处方:柴胡15g,香附10g,延胡索10g,枳壳10g,川芎10g,陈皮12g,白芍9g,佛手10g,绿萼梅10g,生姜10g,甘草片6g。若疼痛较明显者,可加金铃子、延胡索、郁金等理气止痛;若吐酸水者,可加黄连、吴茱萸和胃制酸;若吐血、便血者,可加地榆、白及等凉血止血;若嗳气频繁者,可加旋覆花、赭石和胃降逆。每日1剂,水煎200mL,分早晚温服。连续用药4周。
3 疗效观察
3.1 观察指标 ①中医症状评分。根据症状(胃脘痛、反酸、嗳气、胃脘嘈杂及情志不畅等)无、轻、中、重度分别计为0、1、2、3分[8]。②免疫球蛋白及炎症因子指标。分别于治疗前后抽取晨起空腹血5mL,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炎症因子指标[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采用免疫比浊法检测免疫球蛋白[免疫球蛋白G(IgG)、免疫球蛋白A(IgA)、免疫球蛋白M(IgM)]水平。③Hp根除率。两组患者治疗结束后1个月复查胃镜和13C-尿素呼气试验,以13C-尿素呼气试验Hp阴性判定为Hp根除成功,比较两组患者Hp根除率。
3.2 疗效评定标准 痊愈:临床症状完全消失,胃镜提示溃疡愈合或瘢痕形成,炎性反应消失;显效:临床症状显著改善,胃镜提示溃疡处于愈合期或缩小50%以上,有轻微炎性反应;有效:临床症状有所缓解,胃镜提示溃疡面缩小30%~50%,炎性反应减轻;无效:临床症状未改善或呈加重趋势,胃镜提示溃疡面缩小不足30%或无明显变化,甚至增大,炎性反应存在[8]。总有效率=(痊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3.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9.0统计软件处理数据。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率(%)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4 结果
(1)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6.0%(48/50),高于对照组的78.0%(39/50),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免疫球蛋白指标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IgG、IgA、IgM 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IgG、IgA、IgM 水平均高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免疫球蛋白指标比较(g/L±s)
表2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免疫球蛋白指标比较(g/L±s)
注:1.IgG,免疫球蛋白G;IgA,免疫球蛋白A;IgM,免疫球蛋白M。2.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例数时间IgG 水平IgA 水平IgM 水平观察组50治疗前7.91±1.631.56±0.431.01±0.31治疗后 12.36±3.17△▲ 3.07±0.46△▲1.92±0.45△▲对照组50治疗前7.77±1.521.59±0.401.04±0.29治疗后 10.08±2.39△2.21±0.35△1.53±0.38△
(3)中医症状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中医症状评分均较治疗前下降,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分±s)
表3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分±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例数治疗前评分治疗后评分观察组5010.57±1.512.62±0.54△▲对照组5010.43±1.594.05±0.87△
(4)炎症指标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IL-6、TGF-β1及TNF-α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上述炎症因子指标均较治疗前下降,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指标比较±s)
表4 两组肝气犯胃型消化性溃疡患者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指标比较±s)
注:1.IL-6,白细胞介素-6;TGF-β1,转化生长因子-β1;TNF-α,肿瘤坏死因子-α。2.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例数 时间IL-6水平(pg/mL)TGF-β1水平(ng/mL)TNF-α水平(ng/mL)观察组 50 治疗前 186.15±28.9670.87±8.432.29±0.54治疗后 101.38±14.65△▲ 52.58±4.42△▲1.03±0.28△▲对照组 50 治疗前 185.47±29.3370.23±8.062.26±0.51治疗后 143.60±20.79△62.11±5.37△1.64±0.42△
(5)Hp根除率比较 治疗后1个月,观察组Hp根除率为92.0%(46/50),高于对照组的76.0%(38/50),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4 讨论
PU 是常见的慢性消化道疾病,起病多隐匿,不易被及时发现。周期性上腹疼痛是PU 的主要临床特征,严重者可伴发出血、穿孔、幽门梗阻等并发症,更有甚者可发生癌变,不仅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还威胁患者的生命健康[7]。目前,临床多认为Hp感染、胃酸分泌过多及消化道黏膜屏障受损等是导致PU 的主要原因。四联疗法是以1 种抑酸药物、2 种抗菌药物与1种铋剂组成的药物疗法,能够发挥抑酸、抗Hp及保护胃黏膜等作用,疗效确切,但长时间使用易产生耐药性,且溃疡易复发[9]。
PU 可归于中医“胃脘痛”范畴。中医认为该病虽然病位在胃,但与肝、脾关系密切。情志失调、饮食不节、脾胃虚弱等因素均可导致PU 的发生。肝气犯胃证是常见的PU 证型,多由肝气郁结、肝气横逆犯胃所致,故在治疗上多以疏肝理气、和胃止痛为主。疏肝和胃汤中,柴胡辛行苦泄,条达肝气,疏肝解郁,为君药。香附擅理肝气之郁,行气宽中止痛;川芎、延胡索活血化瘀,又能行气通滞,兼以止痛。三药助柴胡以疏肝经之郁滞,增行气活血止痛之功,共为臣药。佛手疏肝解郁,理气和中止痛,常与柴胡、香附等联用治疗肝胃不和之脘腹胀满;枳壳既能破气行痞,又能消积导滞;陈皮行气除胀,为治疗脾胃气滞之脘腹胀满之佳品;绿萼梅平肝和胃,调畅气机;白芍调肝理脾,柔肝止痛;生姜温胃散寒,和中降逆,止呕。以上诸药均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缓急止痛,为使药。诸药相合,共奏疏肝理气、和胃止痛之功。现代药理研究表明,柴胡及其有效成分柴胡皂苷有抗炎作用,可兴奋肠平滑肌,抑制胃酸分泌,抗溃疡,抑制胰蛋白酶等[10]。枳壳能兴奋胃肠道平滑肌,调节胃肠运动,抗溃疡,镇痛[11]。芍药苷具有较好的解痉作用,还可保肝,镇痛[12]。生姜能促进消化液分泌,保护胃黏膜,具有抗溃疡、保肝、抗炎、镇痛等作用[13]。本研究结果发现,观察组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Hp根除率高于对照组(P<0.05),且治疗后观察组中医症状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说明在四联疗法治疗基础上联合疏肝和胃汤能有效改善肝气犯胃型PU 患者胃脘痛、反酸嗳气、胃脘嘈杂及情志不畅等临床症状,促进Hp 根除,从而提高临床治愈率。
免疫球蛋白是有体液免疫作用的蛋白,可于机体损伤后发生异常改变。PU 可在机体应激状态下引发免疫球蛋白的异常释放,导致机体免疫功能下降。IL-6、TNF-α及TGF-β1是参与PU 发生炎性反应的常见因子,其中IL-6能促进淋巴细胞增殖分化,调节机体免疫功能,同时参与机体的炎性反应过程,当胃黏膜组织受到损伤时,IL-6可异常增多,加重炎性反应,并破坏胃肠道黏膜屏障,引起病理性损伤[14]。TNF-α是重要的免疫调节因子,可促进T 淋巴细胞增殖分化,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机体免疫功能,但其是引发PU 的重要炎性介质之一,可改变黏膜血管内皮细胞的反应性,诱导IL-6等因子大量分泌,加重胃黏膜损伤,是PU 形成和恶化的重要指标[15]。TGF-β1是 常见的免疫调节因子,具有双向调节作用,在生理状态下可抑制T 细胞增殖,在病理状态下可加重T 细胞增殖[16]。本研究结果发现,治疗后两组患者IgG、IgA、IgM 水平均高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高于对照组(P<0.05);两组患者IL-6、TGF-β1及TNF-α水平均低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以上结果提示疏肝和胃汤联合四联疗法能通过改善机体免疫功能及炎症指标,提高PU 的愈合质量。
综上所述,疏肝和胃汤联合四联疗法可有效改善肝气犯胃型PU 患者的临床症状,升高Hp根除率,提高临床疗效,其机制可能与降低机体炎性反应、提高免疫功能有关。本研究尚有不足之处,如样本量较小、未观察不良反应发生情况和远期复发率等,仍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