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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在大学生特质怒与愤怒控制间的中介作用分析*

2023-10-18刘菂斐赵海凤

中国卫生统计 2023年4期
关键词:计分特质个体

刘菂斐 赵海凤

【提 要】 目的 探讨特质怒对大学生愤怒控制的影响以及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的中介作用,为大学生愤怒情绪的干预和管理提供理论依据。方法 采用特质怒量表、愤怒控制量表、愤怒沉思量表和宽恕他人量表,对831名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 差异分析结果表明,各年级在愤怒控制上的差异显著,大三学生的愤怒控制水平显著高于其他年级;特质怒、愤怒沉思、宽恕他人、愤怒控制两两因素之间显著相关;特质怒对愤怒控制的直接效应显著,宽恕他人的中介作用显著,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的链式中介作用显著。结论 特质怒既能直接影响愤怒控制,也能通过宽恕他人的单独中介作用、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的链式中介作用间接影响愤怒控制。

大学生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与他人产生冲突,导致愤怒情绪上升,人际关系破裂,严重时还会引发伤害和攻击事件。作为一种正常的情绪体验,愤怒并不一定会导致攻击行为,只有那些不加控制的愤怒情绪才有可能引发攻击事件。研究发现,男性暴力罪犯中有82%的个体在暴力行为发生之前都曾体验到难以抑制的愤怒情绪[1]。愤怒控制是指个体在愤怒的状态下使用一定的方法平缓愤怒情绪,减少冲动行为。研究表明,愤怒控制水平会影响个体的生活质量[2]、心理健康水平[3-5]、人际关系[6]、攻击行为[7]等。在敌意情境下,有些人容易愤怒,有些人则不容易愤怒。特质怒作为一种稳定而持久的人格特质是重要的影响因素。特质怒代表了人们在觉察挫折和苦恼等情境的敏感度上的个性差异以及对这些情境发怒的反应倾向[6]。研究表明,特质怒负向预测愤怒控制水平[8-9]。愤怒沉思是一种反复关注愤怒情绪,持续回忆过去愤怒经历的认知过程,特质怒水平越高者,其沉思水平也越高[10]。作为一种习惯性的思考过去愤怒经历的认知方式,愤怒沉思会减少宽恕他人的可能性[11-13],降低个体对愤怒情绪的管理和控制[4]。研究表明,低宽恕个体的特质怒水平显著高于高宽恕个体,而后者的愤怒控制水平高于前者[3-4,14]。较少文献关注特质怒这种人格特质对愤怒控制的影响,关于其中的作用机制的研究更少。本研究假设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在特质怒对愤怒控制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拟为大学生愤怒情绪的干预和管理提供理论依据。

对象与方法

1.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抽取安徽省综合性高校大学生共900名进行问卷调查,剔除无效问卷后,共回收有效问卷831份,有效回收率为92.3%。

2.研究工具

(1)特质愤怒量表

采用罗亚莉、张大均于2011年翻译的中文版特质愤怒量表[15]。该量表包含10个项目,分为气质型特质怒和反应型特质怒两个维度,采用4点计分(1=完全不符合,4=完全符合)。分数越高,表示个体的特质怒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25。

(2)愤怒控制量表

采用陈海燕于2006年修订的状态-特质怒表达量表Ⅱ(state-trait anger expression inventory 2,STAXI-2)中的愤怒控制量表[16]。该量表包含16个项目,分为愤怒内控和愤怒外控两个维度,采用4点计分(1=从来没有,4=总是)。分数越高,表示个体愤怒控制的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8。

(3)愤怒沉思量表

采用Sukhodolsky于2001年编制的愤怒沉思量表(anger rumination scale)[10]。该量表包含19个项目,分为四个维度,分别是事后愤怒、愤怒记忆、理解原因和报复想法,采用4点计分(1=偶尔或无,4=持续)。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0。

(4)宽恕他人量表

采用Hearland编制的Hearland宽恕量表中的宽恕他人量表[17]。该量表包含12个项目,其中第3、5、6、11、12题为反向计分题。这些题目反向计分后,把所有题目分数加在一起就是宽恕他人总分,采用 7点计分(1=完全不符合,7=完全符合)。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65。

3.数据处理

使用SPSS 23.0及Hays编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对数据进行整理和分析[18],采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分析中介效应[19],将研究中所有被调查者当作Bootstrap总体,采用有放回地重复取样得到一个容量为5000的Bootstrap样本,通过估计这个样本的中介效应95%置信区间检验中介效应。

4.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方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20]。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10个,第一个因子解释百分比为21.95%,小于40%的临界标准,表明本研究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结 果

1.研究对象一般资料

纳入研究的831名大学生平均年龄(20.6±1.63)岁,其中男生344名(41.4%),女生487名(58.6%),其他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一般情况调查信息(n=831)

2.大学生特质怒和愤怒控制水平的现状及差异分析

对不同性别大学生的特质怒和愤怒控制水平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男生与女生的特质怒水平(23.91±5.52 vs 24.38±5.07,t=-1.25,P>0.05)、愤怒控制水平(41.35±8.65 vs 40.92±8.45,t=0.71,P>0.05)均无显著差异。对不同年级大学生的特质怒和愤怒控制水平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各年级大学生在特质怒水平(大一,23.16±5.18;大二,24.32±5.05;大三,24.26±5.58;大四,24.53±5.21,F=2.07,P>0.05)上无显著差异,在愤怒控制水平上差异显著(大一,39.71±8.66;大二,40.92±8.26;大三,42.95±9.01;大四,40.52±8.13,F=4.85,P<0.01),进一步LSD多重比较发现大三学生的愤怒控制水平显著高于其他年级大学生,而大一、大二、大四学生的愤怒控制水平之间无显著差异。

3.大学生特质怒、愤怒沉思、宽恕他人和愤怒控制的相关分析

相关结果显示(表2),特质怒与愤怒沉思呈显著正相关,与宽恕他人、愤怒控制呈显著负相关;愤怒沉思与宽恕他人、愤怒控制呈显著负相关;宽恕他人与愤怒控制呈显著正相关。

表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分析(n=831)

4.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在大学生特质怒和愤怒控制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以特质怒为自变量,愤怒控制为因变量,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为中介变量,将性别和年级作为控制变量进行中介效应检验。链式中介回归分析显示,特质怒可显著正向预测愤怒沉思(β=0.53,P<0.001);特质怒(β=-0.24,P<0.001)和愤怒沉思(β=-0.35,P<0.001)可显著负向预测宽恕他人;当特质怒、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同时进入回归方程时,特质怒(β=-0.24,P<0.001)显著负向预测愤怒控制,宽恕他人(β=0.21,P<0.001)显著正向预测愤怒控制,愤怒沉思(β=0.07,P>0.05)对愤怒控制的直接预测作用不显著。

中介效应的分析结果显示(表3,图1):特质怒对愤怒控制的直接效应为-0.24,占总效应(-0.33)的72.7%;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在特质怒对愤怒控制的影响中起显著的中介作用,总中介效应值为-0.09,占总效应的27.3%。中介效应通过两条路径对愤怒控制产生影响:特质怒→宽恕他人→愤怒控制(-0.05,占总效应的15.8%);特质怒→愤怒沉思→宽恕他人→愤怒控制(-0.04,占总效应的11.5%)。

表示影响路径显著,影响路径不显著,影响路径上所标数值为回归系数,***:P<0.001。

表3 链式中介效应分析

讨 论

研究结果显示,特质怒负向预测愤怒控制,这与以往的研究结果一致[21-22]。特质怒影响愤怒控制的中介机制分为两条路径。一条路径是宽恕他人的单独中介作用。具体表现为,愤怒特质水平越高者,越不容易宽恕他人,而这种低宽恕又会负向预测他们的愤怒控制水平。具有高愤怒特质的个体在受到侵犯后较难释放对侵犯者的负性情绪和报复动机[22],从而不易宽恕他人。较低的宽恕倾向使他们更多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从而不对自己的负性情绪加以调节和控制。另一条路径是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的链式中介作用。具体表现为,高特质怒者更多进行愤怒沉思,对冒犯事件的反复思考和沉浸使他们不断感到被冒犯,宽恕他人的意愿降低,更少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调节自身情绪,不对愤怒和冲动行为加以控制[11,23]。

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发现在特质怒对愤怒控制的影响中,愤怒沉思不起单独的中介作用,但链式中介路径显著,说明愤怒沉思是完全通过宽恕他人的中介作用对愤怒控制产生影响的。愤怒沉思是在愤怒事件发生之后,对已经发生的愤怒事件的反复思考,更多地表现为一种认知加工方式。上述结果提示我们,仅有对愤怒事件的认知加工可能并不能直接影响个体的愤怒控制水平。愤怒沉思对愤怒控制的影响需伴随沉思后对冒犯者报复或和解动机的出现,才能更有效地影响个体的愤怒控制水平。

本研究对特质怒与大学生愤怒控制的关系和作用机制进行探讨,丰富了已有研究。虽然愤怒具有防御和适应功能,但如果不能对其进行适当的控制,就可能危害大学生的心理健康和人际交往。由于人格特质的稳定性,高特质怒者很难转变为低特质怒者。因此,教育工作者可以从愤怒沉思和宽恕他人这两个中介因素入手来提高大学生的愤怒控制能力。第一,可以通过情境模拟、角色扮演、案例分析等形式加强宽恕教育,鼓励大学生学会宽容和释怀他人的冒犯和错误;第二,对大学生进行认知重评训练,改变他们持有的不合理信念,让他们学会在遇到刺激事件时能够以一种中性的、非情绪化的方式去评价事件并关注该事件的积极方面,从而达到降低负性情绪的目的。由于高特质怒特质本身可负向预测愤怒控制,因此教育工作者应给予高特质怒水平的大学生更多的关注,多角度积极引导他们更好地管理自己的愤怒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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