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临床肝性脑病患者肠道菌群和炎症因子水平变化及黄连素的干预作用*

徐华栋 张玉婷

肝性脑病是一种精神异常综合征，预后不佳，病死率高，是威胁肝硬化患者生命安全的重要危险因素之一[1-2]。亚临床肝性脑病（subclinical hepatic encephalopathy，SHE）是指肝硬化患者虽没有肝性脑病临床表现症状，甚至部分患者代谢良好，可以照常工作，但系统性神经心理操作测试会提示检查结果异常[3]。机体内肠道菌群失去平衡，肠道屏障受损，一些有害物质包括氨、内毒素等会通过破坏屏障进入人体，从而诱发肝性脑病出现。近年来也有学者认为炎症反应是引发肝硬化相关肝性脑病发生的原因之一，炎症因子对星形细胞生理功能的调节具有重要作用，促炎因子表达水平升高会加剧对生理功能的损害，会让疾病治疗更加复杂[4]。因此，在疾病治疗时需要加强对患者肠道菌群的观察，还需要关注机体炎症因子表达水平的变化。针对该疾病，目前尚无特效药，主要以肝功能调节、抗感染等治疗为主。黄连素也被称之为小檗碱，是从含有小檗碱的植物药物黄连、黄柏等中提炼的生物碱，其不仅具有清热解毒功效，还能调节机体肠道菌群[5-6]。鉴于此，本文分析SHE 患者肠道菌群及血清炎症因子的变化，并探讨黄连素的应用价值，具体内容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1 年3 月—2023 年2 月宜春市人民医院收治的78 例SHE 患者作为病例组，并以同期进行健康体检的50 名志愿者作为对照组。（1）纳入标准：①入院检查时病例组患者确诊为SHE；②年龄30～65 岁，性别不限；③具备良好认知及语言表达能力；④配合完成整个疗程治疗。（2）排除标准：①检查结果提示病例组疾病已发展为临床型肝性脑病；②合并神经及精神系统疾病；③病例组对象入组治疗前已经使用镇静剂治疗。本次研究经本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审核同意。研究对象及家属对本次研究内容充分知情，并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检测方法 肠道菌群测定：无菌采集新鲜粪便约2 g，放入无菌离心管，使用脱氧核糖酸提取试剂盒（上海跃腾生物技术有限公司，KB019-100T）提取标准菌株脱氧核糖酸，测定其浓度，并计算标 准 品 聚 合 酶 链 反 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片段拷贝数，并采取相同方法提取细菌总脱氧核糖酸，采用自行设计的引物对粪便细菌脱氧核糖酸进行荧光定量PCR 检查，而后根据反应后的扩增曲线计算细菌拷贝数。血清炎症因子测定：患者血液检测前保持空腹状态，遵循无菌操作原则抽取静脉血3 mL，离心条件为：3 000 r/min，离心半径5 cm，离心处理10 min 后，使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白细胞介素-8（interleukin-8，IL-8），所有检测试剂盒均购自上海恒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2.2 治疗方法 病例组治疗：在保持低盐饮食及护肝治疗基础上，服用黄连素（生产厂家：太极集团四川绵阳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Z51020212，规格：每片含盐酸小檗碱30 mg）进行治疗，每日3 次，每次2 片，连续治疗1 个月。

1.3 观察指标

（1）肠道菌群：病例组治疗前，对比观察两组肠杆菌、梭菌、粪肠球菌、双歧杆菌、乳杆菌菌落数值。（2）血清炎症因子：病例组治疗前，对比观察两组血清炎症因子指标数据，包括IL-6、IL-8、TNF-α。（3）肠道菌群、炎症因子变化：对比观察病例组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血清炎症因子指标变化。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6.0 统计学软件对研究对象肠道菌群检测结果等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用（±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t 检验；计数资料用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对照组男29 例，女21 例；年龄30～65 岁，平均（48.63±3.14）岁。病例组男45 例，女33 例；年龄30～64 岁，平均（48.64±3.28）岁；肝硬化病史1～9 年，平均（4.26±0.48）年。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2 两组肠道菌群数量差异比较

病例组肠杆菌、梭菌、粪肠球菌均高于对照组，双歧杆菌、乳杆菌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肠道菌群数量差异比较[lg CFU/g，（±s）]

表1 两组肠道菌群数量差异比较[lg CFU/g，（±s）]

组别 肠杆菌 梭菌 粪肠球菌 双歧杆菌 乳杆菌对照组（n=50） 7.05±0.16 5.75±0.16 7.15±0.13 9.17±1.46 9.46±1.28病例组（n=78） 10.25±1.26 9.78±1.26 9.12±1.48 7.26±0.43 7.53±0.49 t 值 17.841 22.469 9.376 10.863 12.033 P 值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2.3 两组血清炎症因子表达水平比较

病例组炎症因子表达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血清炎症因子表达水平比较[ng/L，（±s）]

表2 两组血清炎症因子表达水平比较[ng/L，（±s）]

组别 IL-6 IL-8 TNF-α对照组（n=50） 0.45±0.11 40.26±3.45 1.22±0.22病例组（n=78） 1.42±0.18 74.26±7.26 2.37±0.49 t 值 34.203 30.921 15.601 P 值 0.000 0.000 0.000

2.4 病例组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炎症因子比较

治疗后病例组患者肠杆菌、梭菌、粪肠球菌均低于治疗前，双歧杆菌、乳杆菌均高于治疗前，炎症因子表达水平均低于治疗前（P＜0.05），见表3。

表3 病例组78例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炎症因子水平比较（±s）

表3 病例组78例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炎症因子水平比较（±s）

TNF-α（ng/L）治疗前 10.25±1.26 9.78±1.26 9.12±1.48 7.26±0.43 7.53±0.49 1.42±0.18 74.26±7.26 2.37±0.49治疗后 7.76±0.75 7.26±0.45 7.45±0.49 9.19±0.53 9.08±1.15 1.33±0.28 50.16±4.11 1.51±0.16 t 值 14.997 16.634 9.461 24.975 10.951 2.388 25.011 14.735 P 值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18 0.000 0.000时间 肠杆菌（lg CFU/g）梭菌（lg CFU/g）粪肠球菌（lg CFU/g）双歧杆菌（lg CFU/g）乳杆菌（lg CFU/g）IL-6（ng/L）IL-8（ng/L）

3 讨论

SHE 发病机制较为复杂，其中以氨中毒最为常见。因患者肝脏不能正常运作，会导致大量有害物质不能在肝脏完成解毒作用，且肝脏受病情影响无法合成机体所需大量营养物质，会出现一系列不同程度精神异常症状，需要加强对SHE 的重视，并选择有效治疗方式积极改善患者预后[7-8]。

一般情况下，人体肠道菌群处于平衡状态，且数量相对稳定，能刺激肠蠕动，维持肠道生物屏障稳定，在疾病治疗、预防方面有重要作用[9-10]。不少研究提到，罹患肝脏疾病患者会有不同程度肠道菌群紊乱现象，分析原因主要是因肝脏结构与肠道起源于同一胚层，存在一定功能上的联系。当肝脏发生病变时，受门静脉高压影响，会导致患者肠管壁呈充血水肿状态，患者肠黏膜屏障功能进一步受损，肠道清除异物能力下降，会导致诸多致病菌大量繁殖，肠道微生态失去平衡，进一步引起肠源性毒素产生增多[11-12]。本研究结果指出，病例组肠杆菌、梭菌、粪肠球菌均高于对照组，双歧杆菌、乳杆菌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可见SHE 患者存在肠道菌群失衡情况。因SHE 患者肠道中致病菌较多，特别是革兰氏阴性菌大量繁殖，会增加肠源性氨的含量，双歧杆菌、乳杆菌明显减少，肠腔内pH 值升高，氨排出过程受阻，而肝脏对氨清除减少，会导致其透过血脑屏障进入中枢神经系统与谷氨酸结合，引发中枢神经系统细胞死亡，引起肝性脑病发生[13-14]。因此临床在加强对SHE 患者降低血氨水平治疗外还需要调节患者的肠道功能，调节肠道菌群。

SHE 患者消化道淤血水肿现象严重，会增加肠道黏膜的通透性，再加上SHE 患者肠道黏膜屏障功能受损严重，清除致病菌能力显著降低，会为致病菌快速繁殖提供机会，进而增加内毒素血症发生风险，肝细胞受炎症刺激发生异位，进入门静脉，导致肝功能损伤加重，并极易形成恶性循环，因此血清炎症因子与SHE 的发生密切相关[15-16]。本研究结果表示，病例组IL-6、IL-8、TNF-α 均高于对照组（P＜0.05）。SHE 的发生会形成内毒素血症，刺激肝细胞分泌大量炎症因子，TNF-α、IL-6、IL-8表达水平升高会引起基质金属蛋白酶1 升高，破坏血脑屏障，还会诱导T 细胞、自然杀伤细胞产生γ干扰素，破坏中枢神经系统小胶质细胞，造成神经元损伤，诱发免疫系统细胞毒性作用，加重病情[17]。

当前针对该疾病主要以对症支持治疗为主。黄连素是从中药黄连、黄柏中提取的异喹啉类生物碱，可有效抑制细菌核酸合成，能够发挥抑菌作用[18]。此外其在肠道菌群中还具有调控作用，能有效影响有益菌与病原菌生长繁殖，可抑制大肠杆菌中色氨酸酶活性，促使菌体内可利用的色氨酸减少，最终降低大肠杆菌活力，促使患者肠道菌群得到改善，而肠道益生菌生长能够改善SHE 患者肝功能、肠道菌群，阻止氨等有害物质的合成释放[19-20]。因此给予患者黄连素治疗，可到达较为显著的临床效果，有利于修复受损黏膜，从而有助于改善患者的生理功能。

本次研究存在一定不足，如研究样本数量少，缺乏黄连素在SHE 中大量作用机制报道论述，今后将加以改进，旨在控制SHE 病情进展，改善患者预后。

综上所述，SHE 患者诊治过程中发现，患者存在肠道菌群紊乱及血清炎症因子水平上升情况，予以患者黄连素治疗能促使病情转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