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标准清单》《国家基本药物目录》收录呼吸系统药物对比分析*

唐晓章，谭 娟，李艳艳，杨雅淋，杨 敏，方志娥△

（1.四川省广安市邻水县中医医院，四川 广安 638500； 2.重庆市中医院，重庆 400021）

世界卫生组织（WHO）从1975 年起提出“基本药物”的概念，并发布多版药物标准清单，当前最新版为2021 年版《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标准清单》（WHO -EML-2021），而我国基本药物目录最新版为2018年版《国家基本药物目录》（NEML - 2018）。目前，新型冠状病毒（简称新冠病毒）变异株仍在不断变化。为了解前述目录中基本药物能否满足新冠病毒感染后时期呼吸系统用药需求，本研究中分别从种类、品种、规格、剂型及特殊标注方面对比分析WHO - EML - 2021 和NEML-2018中收录呼吸系统用药的差异，旨在为我国新冠病毒感染后时期呼吸系统基本药物目录的遴选、修订及完善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选取WHO 官方网站公布的WHO - EML - 2021，以及国家卫生健康委公布的NEML-2018（截至发稿时均为现行版），统计前者中“作用于呼吸道的药物（25.0）”项下药物与NEML - 2018 中“呼吸系统用药（八）”项下药物的分类、品种、剂型、规格、数量、特殊标注等内容，并进行描述性分析。

2 结果

2.1 相关标注

WHO - EML 注解：标记“□”药物为该类药物中最安全有效的选择，且最具成本-效益（即在疗效和安全性数据无明显差异的情况下，是目前国际市场上药价最低的药品）；“［c］”表示儿童使用有限制。在WHO -EML - 2021 中，布地奈德项下去掉了WHO - EML -2019 标注的“［c］”；布地奈德/福莫特罗复方制剂标记了“□”。

NEML 说明：“备注”栏内标注“△”号表示药品应在具备相应处方资质的医师或专科医师指导下使用，并加强使用监测和评价。NEML-2018收录的可待因标注了“△”。可待因为存在于罂粟中的生物碱，属阿片类药物，其具有镇痛、止咳功效，但同时也具有很高的依赖性和滥用可能。由于阿片类药物极易造成滥用［1］，国家公安部已于2015 年发布公告，将含可待因的复方口服液体制剂列入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防止滥用，保障公众用药安全。

2.2 药物种类

呼吸系统药物：NEML-2018主要收录于化学药品和生物制品中的“呼吸系统用药（八）”项目下，共收录药物16 种；WHO - EML - 2021 收录于“作用于呼吸道的药物（25.0）”项下，药物按解剖- 治疗- 化学分类（ATC）原则进行分类，共收录药物20 种（见表1）。其中，两目录共同收录6 种，分别占NEML - 2018 和WHO -EML - 2021 收录呼吸系统用药的37.50%和30.00%。仅NEML-2018 收录的有10 种，仅WHO-EML-2021收录的有13 种。此外，WHO - EML - 2021 呼吸系统药物分类收录的肾上腺素，在NEML - 2018 中则收录在“心血管系统用药（七）”抗休克药分类下。

表1 NEML-2018和WHO-EML-2021中呼吸系统药物收录情况Tab.1 Recording of respiratory system medicines in the NEML-2018 and WHO-EML-2021

祛痰药：仅NEML - 2018 收录的有5 种。其中，氨溴索为溴己新在体内的代谢物，具有促进黏痰排出及溶解分泌物的特性［2］；桉柠蒎为黏液溶解剂，可作用于黏液纤毛清除系统，从而解除该系统障碍［3］；羧甲司坦为黏液调节剂，其作用于支气管腺体，增加低黏度唾液黏蛋白分泌，减少高黏度岩藻黏蛋白产生［4］；乙酰半胱氨酸也属黏液溶解剂，能使黏蛋白分子复合物间双硫键断裂，降低痰液黏度［5］。无仅WHO - EML - 2021收录药物。目前，咳痰是新冠病毒感染后期呼吸系统疾病最常见的症状，NEML- 2018 中收录祛痰药物，正好适应新冠病毒感染患者痰多或痰不易咳出症状。

镇咳药：仅NEML-2018 收录的药物有3 种，其中，复方甘草为复方制剂，有中枢及外周性镇咳作用，由于甘草有弱皮质激素样作用，不可长期、大剂量应用，否则可能引起水钠潴留［6-7］；喷托维林可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干咳，其镇咳作用的强度约为可待因的1/3，同时具有抗惊厥和解痉作用，但青光眼及心功能不全者应慎用［8-9］；可待因为依赖性镇咳药，直接抑制延脑中枢，止咳作用强而迅速，也有镇痛和镇静作用，但因成瘾性问题，WHO 已于2011 年将其从儿童基本药物清单中删除［10-11］。未见仅WHO - EML - 2021 收录药物。目前，新冠病毒感染后大部分患者会出现咳嗽，程度比普通感冒、季节性流行性感冒所致咳嗽更严重和持久。可见，对于新冠病毒感染症状，NEML- 2018 收录的镇咳药有待进一步补充完善。

平喘药：两目录收录药物重合6 种，涵盖β2受体激动剂、吸入性糖皮质激素、M 胆碱受体拮抗剂、复方制剂等类型。其中仅NEML - 2018 收录的有氨茶碱和茶碱，氨茶碱为茶碱与乙二胺的复盐，其药理作用主要来自茶碱，对呼吸道平滑肌有直接松弛作用［12］；仅WHO-EML-2021 收录的有13 种（分4 类，且含5 种复方制剂）。

总体而言，NEML - 2018 在收录药物种类方面比WHO - EML - 2021 更具优势，前者中除平喘药外，还包含祛痰药和镇咳药，这可能与我国新冠病毒的特点有关。目前，我国慢性呼吸疾病的患者数和患病率均呈上升趋势。随之而来的是呼吸系统疾病用药量整体呈增长趋势，对呼吸系统药物多样化的需求增加。

2.3 药物剂型

NEML-2018和WHO-EML-2021中收录呼吸系统药物的剂型分别为13种、6种（见图1及图2）。NEML-2018收录药物以口服剂型（片剂、颗粒剂、胶囊剂）为主。适合老人和儿童使用，可提高其用药依从性；WHO -EML - 2021 收录药物则以吸入雾化剂型为主。相比之下，NEML-2018收载呼吸系统药物的剂型更全面。

图1 NEML-2018和WHO-EML-2021中呼吸系统药物剂型频次分布柱状图Fig.1 Histogram of dosage form distribution of respiratory system medicines in the NEML - 2018 and WHO - EML - 2021

图2 NEML-2018和WHO-EML-2021中呼吸系统药物剂型频次占比饼状图Fig.2 Pie chart of dosage form distribution of respiratory system medicines in the NEML-2018 and WHO-EML-2021

2.4 共同收载药物的剂型与规格

两目录共同收录的6种呼吸系统药物中，剂型和规格，NEML - 2018 中分别有4 种、15 种，WHO - EML -2021 中分别有5 种、11 种。两目录在剂型和规格上一致的有4 种：沙丁胺醇气雾剂（每剂100µg），噻托溴铵吸入粉雾剂（每粒18 µg），布地奈德气雾剂（每剂100 µg或200µg）。两目录中均以吸入雾化剂型为主，仅NEML-2018 收录的有布地奈德混悬液剂型，仅WHO -EML-2021 收录的有沙丁胺醇注射剂型；仅NEML - 2018 收录规格的有10种，仅WHO-EML-2021收录规格的有7种。就单种药物而言，某些药物在NEML - 2018 中收录的剂型和规格更丰富，如布地奈德，NEML- 2018 中收录了气雾剂、吸入粉雾剂和混悬液等3 种剂型，收录规格为5 种；WHO - EML - 2021 中仅收录气雾剂，收录规格为2 种。详见表2。相对而言，NEML - 2018 中的药物规格比WHO - EML - 2021 中收录的规格更多样，选择更多。

表2 NEML-2018和WHO-EML-2021共同收载呼吸系统药物的剂型和规格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dosage forms and specifications of common respiratory system medicines in the NEML-2018 and WHO-EML-2021

3 讨论

3.1 择优借鉴，不断优化我国基本药物目录

相对于WHO - EML - 2021，NEML - 2018 收录药品的品种、数量、剂型、规格均更丰富、多样、完整。但WHO-EML-2021 也有值得借鉴之处，如其中的特殊标记符号对一些特殊药品使用注意事项作出了明确说明和规定；虽然NEML-2018也对部分需在具备相应处方资质的医师或在专科医师指导下使用的药品进行了特殊标注，但对适用于儿童的年龄段或体质量等用药限制要求均未具体描述。如茶碱，其毒性常出现在血清浓度为15～20 µg/ mL 时，由于儿童的药物清除率较高，个体差异较大，常规给药易导致中毒，因此儿童用量应根据标准体质量计算，并监测血药浓度［13］。标注年龄或体质量限制有利于减少儿童因个体差异带来的用药风险，保障儿童用药合理性及安全性。此外，WHO -EML - 2021 新增药物治疗替代方案，使医师和患者拥有更多的临床用药选择，更符合临床治疗的需求；而NEML- 2018 目前暂无相应内容。根据《国家基本药物目录管理办法（修订草案）》［14］相关规定，NEML 遴选可借鉴国际经验合理确定并进一步完善，以保障大众用药需求。

3.2 适当扩充，满足新冠病毒感染后时期用药需求

通过比较可知，NEML 在药物种类、药品品种与药品规格等方面，虽能更好地满足呼吸系统疾病药物治疗选择，但新冠病毒感染变异毒株不断变化，用药结构也会随之改变，而我国现有NEML 呼吸系统药物目录不能很好地与之适应，建议我国相关部门根据新冠病毒感染致病特点，借鉴WHO 的遴选和调整经验，结合临床症状表现，不断完善NEML 中新冠病毒感染用药品种，科学合理地制订基本药物目录。如2022 年12 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的《新冠病毒感染者居家治疗指南》中推荐的常用对症治疗药物［15］福尔可定和右美沙芬，对新冠病毒感染所致刺激性咳嗽（以干咳为主，或伴少许白痰，无明显气短、胸闷等症状）有一定疗效。目前，由新冠病毒所致感染后咳嗽可能性较大，可使用抗组胺药物+ 止咳药物（如右美沙芬等）。右美沙芬属非依赖性镇咳药，作用与可待因相似，但无镇痛和催眠作用，治疗剂量对呼吸中枢无抑制作用，亦无成瘾性［16］。NEML - 2018 中尚未收录该药，建议考虑。

3.3 加强科技攻关和成果转化，提高治疗药物多样性与可及性

近年来，我国呼吸系统疾病用药整体呈增长趋势，以止咳药、化痰药、平喘药为主的呼吸系统疾病用药增长较快。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17］，我国60 岁及以上人口约2.64 亿，占全国人口的18.70%。老年人群作为特殊用药群体，呼吸系统疾病是其高发病种，需长期服药。因此，药物选择的多样性（品种、剂型、规格）及治疗药物的可及性（生产供应）成为治疗的关键。虽然目前NEML-2018 收录的药物品种、剂型、规格相较于WHO-EML-2021 更全面，但面对患者日益增长的趋势，以及呼吸系统疾病用药量的增加，NEML - 2018收录的药物并不能完全满足我国人民群众用药的基本需求。故需加强科技攻关和成果转化，提高药物选择的多样性，满足治疗药物的可及性，以保障NEML 药物安全、合理、有效应用于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