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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结构调整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缓解还是加剧?

2023-10-05马茹

商业研究 2023年4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调整人力资本

摘 要:产业结构调整与人力资本配置对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現实意义,本文实证分析2003-2020年中国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态势及产业结构调整在其中作用效果。研究发现,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程度总体下降,但生产性服务业、生活性服务业、工业制造业等人力资本配置不足,行政管理类行业、农林牧渔业人力资本冗余等错配问题仍然存在。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呈现时间及地区异质性,且受调节变量影响:随着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水平、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信息通达性提升,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果显著增强;制度安排呈U型影响关系,在市场化水平较高或政府职能较完备地区产业结构调整改善效果最显著。此外,适度水平的产业结构调整其改善效果随其调整强度增大而显著增强,过于激烈改善作用难以发挥。

关键词: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产业结构调整

中图分类号:F24;C9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148X(2023)04-0019-10

收稿日期:2022-09-05

作者简介:马茹(1989-),女,山西太原人,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技术创新与经济增长、科技政策评价等。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建设人才强国背景下激发科技人才创新活力研究”,项目编号:21ZDA014。

人才是引领经济社会发展的第一资源,以产业结构变动为核心的经济发展模式是现代经济增长的根本方式,因此人才行业配置结构对于新时代推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加快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然而众多研究和实践表明,我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问题仍然突出,人力资本配置效率的降低,会损害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1-3]。

产业结构调整是促使生产要素流动与重新配置的重要驱动力[4],人力资本也会在此动态过程中通过在行业间的进入或退出而形成新的行业配置结构,既可能缓解已有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现象,也可能加剧旧有或引发新的错配问题,因此研究揭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配置的作用机理、发挥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用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当前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引发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优化配置和战略性重组,中国经济结构也进入调整转型的关键期。在这样的新时代背景下,探究中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变化、发挥产业结构调整的积极作用,对于前瞻性布局以适应新时代下产业结构变动需求,降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造成的经济质量和效益损失,发挥人才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价值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人力资本错配是对资源优化配置的一种偏离,不仅会抑制劳动生产率提高,也会导致全要素生产率和产出效率下降,不利于经济增长[4]。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人力资本能够从边际产出较低部门转移到边际产出较高部门,错配现象就能得到改善、配置效率就会提升,并由此对经济增长产生积极作用[5],而找出人力资本配置扭曲的原因成为关键一环,对此学术界已给出部分答案,认为人力资本价格差异是最直接的原因,其他因素则通过干预并扭曲人力资本价格使市场无法进行正常合理配置,引致资源偏离最优状态,这些因素包括:行政干预[6]、信息不完备及不对称[7]、不完备的金融与信贷体系[8]、经济集聚[9]等,但鲜有文献关注到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错配影响。实际上,产业是就业的载体,产业结构与人力资本行业分布结构有着密切联系,产业结构调整之后带来的人力资本行业间分布变化可能缓解或加剧人力资本行业错配。

尽管目前尚未有探究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影响效应的直接经验证据,但学术界对与此相关的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二者间变动关系进行了一定探讨,并普遍认为“创造效应”和“破坏效应”并存。一方面,部分学者认为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变动具有一致性,如最为著名的“配第—克拉克定理”研究揭示了产业结构演变的一般规律以及由此引发的劳动力产业分布结构变化,指出劳动力将由第一产业依次向二、三产业转移,最终大量汇集在第三产业[4]。另一方面,部分研究指出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变动失衡,如Kuznets(1971)基于时间维度研究指出,较长时期内二者变动具有一致性,但在一定时期特别是工业化初期就业结构往往滞后于产业结构变动[10];Chenery(1975)基于地区维度研究指出,发达国家经济发展进程中二者演变基本同步,但发展中国家往往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以就业结构滞后于产值结构转变为普遍特征的失衡现象[11];我国学者朱轶和熊思敏(2009)、张浩然和衣保中(2011)基于产业结构变动形式研究指出,产业结构特别是增量结构快速调整能够显著促进就业,但由此带来的结构性失业则对就业产生明显负面影响[12-13]。以上探讨对本文具有启示意义,但产业结构调整如何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仍是一个较新问题,缺少充分的理论阐释和严格的实证检验。

本文的边际贡献:一是拓宽要素错配成因的研究视角,以产业结构调整为切入点,考虑其对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效率同时具有的“创造”及“破坏”双重效应,研究回答产业结构调整究竟是缓解还是加剧了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二是打开产业结构调整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黑箱”,引入产业结构调整强度、人力资本结构、产业结构、制度安排、信息通达性等调节因素,为更加有的放矢地制定政策提供参考。三是拓宽研究精度、深度,研究对象由三大产业拓展至19个细分行业,并关注产业结构调整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时间异质性和地区异质性。

二、研究假设、实证模型与数据处理

(一)研究假设

Clark等学者认为产业结构调整的本质是“物质资源、劳动力和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进行重新配置的一个动态过程”,其结果会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积极方面在于,产业结构调整伴随着旧有产业升级及新行业或新领域出现,并通过产业间复杂、广泛的技术联系直接或间接带动其他关联产业发展[14],派生出数量更多、种类更繁的人力资本需求,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和更适宜的安置岗位,缓解人力资本错配。消极方面在于,产业结构调整伴随着的产业及产品技术含量与附加值的提升对从业人员结构和素质能力也提出相应的提升需求,导致数量或质量上的短期不匹配。同时技术进步也将通过革新劳动手段提高劳动生产率和资本有机构成来减少劳动需求、形成资本替代[12],由此释放特别是衰退行业释放出的低素质劳动力难以得到有效安置而造成人员冗余。

综上分析,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效率同样具有“创造效应”和“破坏效应”双重影响,而哪种效应占据主导可能受其他因素影响,本文基于既有文献总结如下调节因素:

1产业结构调整强度。产业结构调整究竟是缓解还是加剧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可能取决于其自身调整强度,实际上,朱轶和熊思敏(2009)[12]等学者研究发现,产业结构调整强度会影响其对就业结构的作用效果,产业结构调整伴随的产业剧烈变动乃至衰退会带来相当规模的就业“破坏效应”,且一般来说,变动幅度越强烈其破坏效应越明显。据此,本文认为过于剧烈的产业结构调整由于引发严重的就业破坏效应可能加剧旧有或引发新的人力资本错配问题,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1:剧烈的产业结构调整强度不利于其发挥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

2人力资本结构。人力资本结构越高级意味着具备较高素质能力的人力资本占比越高,而上述高层次人力资本往往知识积累更多、技能水平更高、学习效率更优,在选择工作时突破行业和地区限制的能力较强[15],能够在更快时间内调整并适应产业结构变革引致的新技术、新产业等新需求,在“干中学”中进一步积累并提升劳动生产率,带来整体人力资本技能结构优化、质量提升、流动能力增强,减少产业结构调整带来的震荡,提高与就业岗位的适配度。同时,高层次人力资本在获取和甄别就业信息方面也更具优势,能够自发从低生产率就业岗位转向高生产率就业岗位[16],促进要素按照有序方式在行业间分布。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2:人力资本结构越高级越有利于发挥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

3产业结构。技能和经验是劳动者在行业和产业间流动的关键因素,不同行业对劳动力的技能需求大不相同[17]。产业结构高级化体现为产业发展高附加值化、高集约化和高加工度化的“三高化”特征[18],这就要求有较高素质能力的人力资本与之相匹配。因此产业结构越高级地区往往具备较高级的人力资本结构,更易匹配产业结构调整后新的发展需求,并能进一步加快新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反过来显著提高产业结构效率,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形成良性迭代。此外,产业结构高级地区往往具有较高收入水平,使人们有条件发展继续教育、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当地企业对人力资本劳动技能也要求较高,将通过对从业者进行在职培训、通用教育、特殊培训、混合培训等提升其基本素质和技能。而随着人力资本素质和竞争力提升,对产业结构调整引发的就业市场冲击也将有更好地吸收容纳能力。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3:产业结构越高级越有利于发挥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

4制度安排。人力资本在行业间流动的顺畅程度是影响其由低生产率部门向高生产率部门转移以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的重要因素,受到制度因素影响。一方面,政府补贴和征税等政策性行为、行政权力与国有垄断企业结合形成的行政垄断等因素互相交织,导致部分超额利润异化为某些单位员工福利,拉大不同行业间员工收入差距[6],破坏正常合理的流动秩序,使产业结构调整后的新格局难以及时有效地匹配到合适的人力资本,扭曲劳动要素配置。但另一方面,为弥补“市场失灵”,或实现预期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政府将进行宏观调控,以行政、法律、经济等手段引导人力资本按照一定方向流动,并提供相应服务支撑,维持产出、稳定就业,缓解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效率产生的“破坏效应”。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4:制度安排对产业结构调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作用效果的影响呈非线性特征。

5信息通达性。人力资本等要素的不合理配置很大程度上是由信息不对称引起的,信息越透明、信息交流越发达,越有利于人力资本供需双方了解各类信息以及进行科学决策[15],减少信息不对称和信息收集成本带来的摩擦性失业,能够极大提高劳动力市场供求匹配度,实现人力资本更合理配置。特别是随着数字技术进步和移动互联网广泛应用,网络逐渐成为人们搜寻及获取信息的重要工具,不仅能够增大就业信息获取的范围和强度、降低搜索成本,还能通过提供大量教育和培训资源为劳动者转换和提升技能提供条件,学习者可根据自身需要针对性学习获取所需,提高进入意向行业可能性,打破流动障碍、完成定向产业流动[17],提升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效率。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5:信息传输越通达越有利于发挥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

(二)实证模型构建

本文首先建立产业结构调整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间关系的基准模型:

misit=α+βrstrit+δXit+μi+εit(1)

式中,被解释变量misit表示地区i第t年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程度,核心解释变量rstr表示产业结构调整强度,X为其他控制变量,μi为个体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rstr對应的弹性系数β为核心参数,若显著为正,表明该时期产业结构调整加剧该地区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反之则为改善作用。

为揭示人力资本结构、产业结构、制度安排、信息通达性等因素,如何影响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在公式(1)基础上分别加入产业结构调整强度与上述调节变量相乘的交互项(restrit×Qit):

misit=α1+β1rstrit×Qit+δ1Xit+μi+εit(2)

同时,为进一步精确各调节变量发挥作用的“门槛值”,同时构建门槛回归模型:

misit=α2+βQ12rstrit·IQitγQ1+βQ22rstrit·IγQ1

式中,I(·)为一个示性函数,当括号中条件满足时,函数取值为1,否则为0。γ为门限值。βQ12、βQ22和βQ32表征调节变量处于不同区间时,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相应的作用效果。

此外,考虑到各变量间量纲、数量级存在较大差异,模型估计中对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

(三)变量选取与数据说明

本文采用2003—2020年全国及30个省(市、区)相关数据,西藏数据缺失严重予以剔除。行业确定主要根据2003年修订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选取农林牧渔业等共计19个行业(详见表1),国际组织数据缺失严重予以剔除。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经济普查年鉴》及各省(市、区)统计年鉴等。

模型中变量选取及构建方式解释如下:

1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程度(mis)

通过要素价格扭曲程度来反映要素错配程度是目前最为常见思路之一,本文同样借鉴该思路,将研究框架归结為非竞争均衡条件下带有人力资本价格扭曲的N行业生产问题,通过构造人力资本价格扭曲系数来反映人力资本行业配置不当情形。

假定经济体由N个行业构成,则总产出为各行业产值加总,即Y=∑pmym,其中pm和ym分别为行业m的产品价格和产量。假设行业产量满足C-D生产函数,则行业m产量为ym=AmKθmHφm,其中A、K和H分别表示全要素生产率、物质资本投入和人力资本投入,θ和φ对应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竞争市场条件下行业m人力资本价格记为pH,m,假设存在价格扭曲,且以比例税(记为τH,m))形式体现,则人力资本实际价格为pH,m(1+τH,m)。厂商追求利润最大化,即要实现Maxpmym-pK,mKm-pH,m(1+τH,m)Hm,根据一阶条件可得:φmpmAmKθmHφm=pH,m(1+τH,m)。将行业m人力资本价格在非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价格扭曲加成情况定义为绝对扭曲系数ρH,m=11+τH,m。在此基础上,定义人力资本价格相对扭曲系数δH,m=ρH,m∑Nm=1(smφH,mφH)ρH,m,其中sm表示行业m产值在整个经济体总产值中占比,φH=∑Nm=1smφH,m是采用行业产值占比加权得到的人力资本贡献,∑Nm=1(smφH,mφH)ρH,m为经济体中所有行业人力资本价格绝对扭曲系数的加权平均值,权重为行业m人力资本产出弹性在该经济体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的占比。由前文一阶条件结果整理得到存在价格扭曲的行业m人力资本投入量:HmφH,mpmympH,m(1+τH,m)∑mφH,mpmympH,m(1+τH,m)H=smφH,mφHδH,m,将其代入相对扭曲系数公式,得到δH,m=HmH/smφH,mφH,式中HmH为行业m人力资本实际投入量占整个经济体人力资本投入比重,smφH,mφH为人力资本实现有效配置时行业m应投入人力资本比例,两者比值即反映行业m人力资本错配程度。当δH,m>1,行业m人力资本实际投入量多于有效需求量,即配置过度;当δH,m<1时表明配置不足;仅当δH,m=1时表明配置有效。

将各行业与适宜值“1”之差的绝对值相加,得到地区i第t年人力资本错配程度:

misit=∑nmδm,H,i,t-1(4)

以上公式推导中涉及的变量解释如下:

(1)分行业增加值。目前公开统计数据可获得全国层面19个行业分行业增加值,但地区层面仅能获取农林牧渔业、工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和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房地行业、以及其他服务行业的行业增加值。因此,本文借助《中国经济普查年鉴》中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与供应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占工业主营业务收入比拆分得到分省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与供应业行业增加值,最终获得上述11个行业作为地区层面考察对象。

(2)分行业就业人数。目前公开统计数据仅公布了分行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不具备总就业人数,本文借鉴姚毓春等(2014)[2]处理方法:分属第二产业的行业m利用公式行业m城镇单位就业人数第二产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第二产业就业人数测算得到,第三产业下属细分行业同理。农林牧渔业就业人数直接使用第一产业数据。

(3)分行业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系数。借鉴OECD手册(2001)方法思路[19],利用人力资本报酬占增加值比重来确定各行业人力资本产出弹性,具体利用《中国经济普查年鉴》公布的2002年、2007年、2012年和2017年地区投入产出表中各行业劳动报酬占增加值比重估计得到分行业人力资本产出弹性。

2产业结构调整强度(rstr)

产业结构调整系数的测算方法借鉴张浩然和衣保中(2011)[13]:

rstrit=∑nmindm,i,t-indm,i,t-1(5)

式中,indm,i,t表示地区i第t年行业m从业人数占整个地区从业人数比重。产业结构调整强度rstr数值越大,表明产业结构调整越剧烈;反之调整缓慢。

3调节变量(Q)

调节变量选择如下:人力资本结构(edu)采用具有本专科及以上学历就业人员占比;产业结构(ind)采用第二、三产业生产总值占GDP比重;制度安排(sys)采用固定资产投资中个体经济占比;信息通达性(inf)采用每万人口移动电话年末用户数。

4其他解释变量(X)

为获取有效估计结果,同时控制如下变量:政府干预(gov)采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与GDP之比;对外开放水平(open)采用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占GDP比重;金融信贷水平(fina)采用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GDP之比;经济发展水平(gdp)采用地区生产总值。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人力资本行业错配情况

如表1,2003—2020年间,中国大部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均明显偏离最优值“1”,表明大多数行业存在不同程度的人力资本错配情况,且结构性冗余和稀缺并存。

具体来看呈现如下特征:

1多数行业人力资本配置不足,生产性服务业、生活性服务业、工业制造业较为突出

根据2018—2020年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數均值,我国目前近三分之二行业面临不同程度人力资本短缺,且主要集中在生产性服务业、生活性服务业、工业制造业等领域。其中,生产性服务业涉及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这可能是由于近年来以金融服务、信息服务、研发和科技服务等为主导的生产性服务业得到长足发展,其知识密集、技术密集和人才密集特点[20]对人力资本质量要求较高,难以在短期内得到满足。生活性服务业主要涉及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住宿和餐饮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这可能是由于经济发展水平提升和人民可支配收入增多推动消费结构升级,人民生活性服务需求更加追求多样化、个性化、品质化,抬高对从业人员需求。工业制造业主要涉及采矿业和制造业,前者由于职业危险性较高,后者由于工资水平较低等,行业吸引力不足,人力资本供给短缺长期得不到有效解决[3]。

2行政管理类行业、农林牧渔业等人力资本相对冗余

根据2018—2020年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年均值,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农林牧渔业、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等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显著大于1,成为我国人力资本相对冗余行业,主要集中在行政管理和农林牧渔业两大领域。这可能是由于:行政管理类部门工作稳定性强、社会地位高、福利待遇好等因素,吸引大量人才聚集而不愿流入企业创新创业,特别是2020年疫情持续冲击经济之下,就业心态更加“求稳”。然而社会精英大量沉淀在纯粹的再分配活动而非生产性企业活动,会引发人才误配而使社会蒙受损失[21]。同时,农林牧渔业人力资本冗余问题仍旧突出,转岗转业任务依然艰巨。

32003—2020年间中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程度整体下降,但部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现象未得到有效缓解甚至出现新的错配态势

本文将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带入方差公式测算得到历年人力资本配置效率与最优值“1”的偏离程度,2003—2020年间呈现波动下降趋势,表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总体得到优化改进,而这主要体现在部分人力资本相对短缺行业供不应求问题得到一定缓解,如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由040波动上升至092,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由061升至接近1的较优位置。但同时,部分行业人力资本错配未得到有效改善,主要表现在行政管理、农林牧渔业等人力资本冗余及部分服务业人力资本短缺问题仍旧突出,如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人力资本错配系数持续在185的高位上下波动,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始终在019左右低位徘徊。还有部分行业衍生出新的错配问题,如建筑业随着房地产业快速发展大幅扩张并快速饱和,人力资本错配系数由最初的明显小于1不断上升趋向于1、2013年后则始终大于1,人力资本配置由不足向有效、再向过度演变。

(二)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

表2为基本模型回归结果,Hausman检验支持固定效应模型。其中,列1显示了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弹性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表明2003—2020年间我国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起到改善作用,但同时受到一定条件限制,本文将采用门槛模型进一步验证。列2-列5展示了影响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作用效果相关因素的实证结果,其中人力资本结构、产业结构、信息通达性对应的弹性系数均显著为负,表明上述因素呈线性影响,即当地人力资本结构越高级、产业结构越高级、信息通达性越强,越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发挥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制度安排影响效果不显著,结合前文分析推测,制度安排可能起非线性作用,后续将采用门槛模型加以验证。

本文进一步对影响产业结构调整作用人力资本行业错配效果的调节因素进行门槛模型检验(详见表3),仅产业结构调整强度和制度安排通过了双门槛检验,结合表2和表3回归结果总结如下:

1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存在门槛效应,过于激烈的产业结构调整难以发挥其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正面效应

如表3列6所示,当产业结构调整强度自身作为门槛变量时,跨越第一个门槛前后其作用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弹性系数均显著为负,且绝对值明显增大、显著性水平明显提高;而跨越第二个门槛后弹性系数不再显著。由此表明,当产业结构调整强度处于适度水平时,其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效果会随之强度增大显著增强;但当强度较为激烈时,产业剧烈变动乃至衰退对就业产生的“破坏效应”将可能远大于其产生的“创造效应”,难以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产生明显改善效果,前文假设H1得到证实。

2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随人力资本结构提升显著增强

如表2列2所示,产业结构调整与人力资本结构的交互项显著为负,表明随着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水平提升,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显著增强。表3列7同时显示,随着人力资本结构跨越第一、第二个门槛,产业结构调整作用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弹性系数绝对值明显增大、显著性水平不断提升,同样表明产业结构调整对当地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作用随着人力资本结构水平提升效果更明显、力度更强劲。这与前文假设H2一致,即由于高级人力资本本身具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以及更强的知识外溢性,能够较快适应产业结构调整带来的新变化和新需求,实现产业结构与人力资本结构在更高层次上的适配。

3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随产业结构水平提升显著增强

如表2列3所示,产业结构调整与产业结构的交互项显著为负,表明随着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提升,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显著增强。表3列8同时显示,随着产业结构跨越第一、第二个门槛,产业结构调整作用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弹性系数绝对值明显增大、显著性水平不断提升,同样表明产业结构越高级越易发挥产业结构变动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应。这与前文假设H3一致,即在产业结构较高级地区,当地从业人员因长期从事技术含量和增加值较高产业而具备较强适应能力,个人及企业也面向未来积极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因此面对产业结构调整冲击往往具备较强市场反应力和抗风险能力。

4制度安排对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存在门槛效应,呈现“U”型影响关系

如表3列9所示,当制度安排作为门槛变量时,跨越第一个门槛前和跨越第二个门槛后弹性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但处于第一和第二个门槛之间时弹性系数为负,并不显著,呈现非线性影响特征,与假设H4一致。这就表明在国有经济或个体经济占比较高地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发挥积极改善作用。这可能是由于,一方面,个体经济相对发达地区,市场体制较为完善,行政壁垒较低,人力资本在市场供需条件影响下易于实现行业间顺畅高效流动,较快满足产业结构调整后的产业格局发展需求。另一方面,国有经济相对发达地区,政府职能更为完善,会基于预期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引导并支持人力资本合理流动,尽可能放大产业结构调整对就业的“创造效应”、减小“破坏效应”,提高人力资本行业配置效率。

5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随着信息通达性增强显著增强

如表2列5所示,产业结构调整与信息通达性的交互项显著为负,表明随着信息通达性增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效果显著增强。表3列10同时显示,随着信息通达性跨越第一、第二个门槛,产业结构调整作用于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弹性系数绝对值明显增大、显著性水平不断提升,表明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改善作用随着信息通达性增强效果更明显、力度更强劲。这与前文假设H5一致,即在信息传输发达地区,人力资本供需双方能够更加及时高效地了解相关信息并进行科学决策,劳动者积累新知识、掌握新技能的渠道也更加通畅便捷,降低产业结构调整后由于信息不对称和信息收集成本引致的人职不匹配。

(三)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影响的异质性分析

1时间异质性

考虑到2003年之后,中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发生许多重要变化,产业结构体系及其人力资本配置情况也在这些变化的交互影响下发展和演进,因此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也可能表现出差异化的階段性特征。本文将2003—2020年按每六年一个阶段大致划分为2003—2008、2009—2014、2015—2020三个阶段,用以反映21世纪初中国加入WTO、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国经济进入新时代三个重要时间节点后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

2003—2008年间,产业结构调整显著改善了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且适度范围内的产业结构调整改善强度最大。这可能是由于,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对外开放进程加速、各类需求扩大,部分行业转型升级、部分行业迅速扩张等带来了就业规模调整[22],对就业产生的“创造效应”相对于“破坏效应”更加明显,改善了人力资本错配。且在此期间,人力资本结构越高级、产业结构越高级、信息越通达地区,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更凸显。制度安排影响呈现“U”型门槛效应,即在国有经济或个体经济占比较高地区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最凸显,这可能是由于,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要在更大程度上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同时2003—2007年间中国出于对经济过热问题的担心与防治加强了宏观调控[23],较大范围的市场机制引入及产业政策的密集出台与完善不断促进劳动等生产要素高效利用[24]。

2009—2014年间,产业结构调整对我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产生不显著的加剧效应,这可能是由于,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我国产业升级表现为资本深化和资本迅速替代低技能劳动力,破坏就业[22];同时金融业、房地产业快速扩张导致人力资本脱实向虚过渡涌入,扰乱人力资本行业间合理配置。实际上,该时期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省均水平围绕均值56上下徘徊,相比于2003—2008年间由75降至55、2015—2020年由55波动降至49,没有明显改善。同时在此期间,人力资本结构、产业结构和信息通达性均未在产业结构调整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配置过程中产生显著作用,制度安排甚至加剧了产业结构调整的负面效应。

2015—2020年间,产业结构调整显著改善了人力资本行业错配,这可能是由于2013年前后资本替代劳动力速度放缓,不同受教育水平劳动力进入不同行业的概率差异减小[22],行业中容易转型的人力资本已在早期转型或流出,经过筛选剩下的人力资本在生产内容或方式上与原来有了显著差别,相比于过去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调整表现出更强适应性。同时在此期间,当地人力资本结构及产业结构越高级、信息传输越通达,越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发挥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作用。相比之下,制度安排影响效果并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该阶段,中国产业政策不仅更加注重发挥市场机制作用,也更加强调政府引导与干预[23],但市场和政府间协同发挥的积极效应尚待显现。

2地区异质性

我国广袤的国土面积使地区间各具特色,因此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也可能表现出差异化的地区特征。考虑到近年来“南北差距”扩大并逐渐成为中国区域发展的新问题,本文以秦岭—淮河为界将中国30个省(市、区)划分为南方和北方地区进行异质性分析。

对于南方地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呈现门槛效应,中低强度的产业结构调整有益于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而过于剧烈的产业结构调整则难以发挥此正面效应。同时,人力资本结构和信息通达性两个调节变量,在产业结构调整作用人力资本行业错配过程中发挥线性影响关系,即人力资本结构越高级、信息传输越通达,越易支持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

对于北方地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影响同样呈现门槛效应,仅处于适度强度的产业结构调整能够显著发挥其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果,过于激烈或过于微弱的调整该积极作用均不显著。同时,产业结构、制度安排、信息通达性三个调节变量的作用效果也呈现门槛效应,其中:产业结构愈高级愈易释放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用,而低水平产业结构地区的产业结构调整反而会加剧当地人力资本行业错配;发达的个体经济支持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但个体经济占比超过一定程度后该积极效果就会减弱;只有具备较高信息传输水平地区,才能支持产业结构调整显著发挥其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用。

四、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研究揭示了2003—2020年间中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态势及产业结构调整在此过程中的作用效果、作用机制、异质性特征等。研究发现:(1)中国多数行业人力资本配置不足,生产性服务业、生活性服务业、工业制造业等较为突出。行政管理类行业、农林牧渔业等人力资本相对冗余。2003—2020年间中国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程度整体下降,主要体现在部分人力资本相对短缺行业供不应求问题得到一定缓解;但行政管理、农林牧渔业等人力资本冗余及部分服务业人力资本短缺问题仍旧突出,部分行业出现新的错配态势。(2)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存在门槛效应,处于适度水平内其改善效果会随着强度增大而显著增强,而过于激烈则其积极效用难以发挥。人力资本结构、产业结构、信息通达性三个调节变量,对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起线性影响,即随着人力资本结构高级化水平、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信息通达性提升,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果显著增强;制度安排的调节作用呈现“U”型门槛效应,即在市场化水平较高或政府职能更完备地区,产业结构调整改善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积极效果最显著。(3)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错配的作用效果及作用机制表现出时间异质性及地区异质性特征。

根据上述研究发现,本文得到如下启示:一是加强产业结构调整对人力资本行业配置影响的相关研究。中国经济进入新时代,产业结构转型势在必行,深入了解产业结构调整影响人力资本行业配置的效果、机制、异质性特征等,对于有针对性地制定政策及开展前瞻性布局以防治与改善人力资本错配问题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二是提升人力资本水平。高级化的人力资本结构能够较好克服产业间转移过程中的“摩擦”,因此要进一步强化高等教育、高水平职业教育、在职培训等,提升人力资本的综合素质,强化适应产业调整冲击和再就业能力。三是破除人才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确立市场在人才流动和配置中的基礎性地位,同时要改进薪酬和岗位管理制度,健全人才利益保障机制,降低人才流动成本,解除流动后顾之忧。四是建立健全人力资本要素市场及服务体系。加强人力资本市场体系及相关基础设施建设,畅通关于岗位需求、流动趋势、流动前景和成本等信息参考与就业分析渠道,为人力资本在行业间高效流动、实现全社会人力资本优化布局提供有益的服务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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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and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of Human Capital:

Mitigation or Exacerbation?

MA Ru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Evaluation Studies,Beijing 100732,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empirically reveals the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of human capital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20, and the effect of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in it. The results show: the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of human capital is improving on the whole, but the human capital in producer services, consumer services and industrial manufacturing is insufficient, and in administrative industries, agriculture, forestry, 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is redundant. The effect of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on the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of human capital shows time heterogeneity and regional heterogeneity, and is affected by the moderating variables.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human capital structure,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information accessibility, the positive effect of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on the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of human capital i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The institution makes a U-shaped influence, where the positive effect is most significant in the regions with higher level of marketization or governance. In addition, the positive effect i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with the increase of restructuring intensity when the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is in a moderate range, but has no effect when the intensity is too intense.

Key words:human capital; industrial misallocation;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責任编辑:赵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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