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PA20周年，“一国两制”开启2.0版

李肆

今年是内地与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签署《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20周年。日前，商务部台港澳司负责人在谈及CEPA签署20周年成果时表示，CEPA是具有“一国两制”特色、符合WTO规则的高水平自由贸易协议。

“实施20年来，中国内地与香港、澳门特区在货物贸易领域全面实现自由化，在服务贸易领域基本实现自由化，在投资领域建立了系统多元的保障制度，港澳地区走上同内地优势互补、共同发展的宽广道路。”该负责人称。

随着CEPA的实施，中国内地与港澳间货物、资金等要素流动更加高效便捷。

从贸易来看，香港、澳门与内地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据海关总署统计，2004—2022年，内地与香港、澳门贸易额从1145.1亿美元增至3097.4亿美元，增长了1.7倍。

从投资来看，香港、澳门继续保持内地最大境外投资来源地和境外投资目的地地位。据商务部统计，截至2023年5月，内地累计吸收香港、澳门资金1.7万亿美元，占内地吸收境外投资总量的59.8%；内地对香港、澳门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存量近1.5万亿美元，占内地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的近六成。

20年来，CEPA助推高水平开放，率先对港澳投资者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将香港、澳门服务提供者的国际化经营模式引入内地，对内地服务行业进行动态压力测试，为服务业对外开放进行了有益探索。

国家主席习近平曾指出：“内地服务业市场开放，就是先在CEPA框架内基本实现广东与香港、澳门服务贸易自由化，为全面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模式积累了经验。”

20年来，CEPA支持了港澳经济发展。CEPA项下，内地给予港澳制造零关税政策，实施原产地电子联网提升贸易便利，优化95个税号商品的原產地标准。据海关总署统计，截至2023年5月，香港享零关税货物1156亿元，关税减让94.4亿元；澳门享零关税货物12亿元，关税减让8003.3万元。

同时，CEPA拓展了港澳服务业发展空间。CEPA项下，内地对香港、澳门服务业开放部门达153个，占WTO全部160个服贸部门的95.6%。据香港、澳门特区政府统计，截至2023年5月底，4268家港澳企业按照CEPA的优惠条件申请投资内地。特别是2003年7月CEPA“个人游”政策实施以来，截至目前，内地居民赴港澳地区“个人游”累计4.7亿人次，带动了港澳酒店、餐饮、零售、运输等相关行业景气回升。

此外，CEPA还提升了港澳的营商环境。自2003年签订CEPA以来，越来越多的外来投资者选择在香港设立据点，以开展中国内地业务。截至2022年6月，在香港境外母公司的驻港公司数量从5414间增至8978间，19年间增幅约66%。这说明，CEPA为投资者提供便利和吸引力，香港作为投资进入中国内地市场的战略基地和发展中心得到广泛认可。

“当前，香港进入由治及兴的新阶段，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面临新机遇。商务部将与香港、澳门特区政府一道，在CEPA框架下继续深化开放合作，共同为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作出更大贡献。”商务部台港澳司负责人表示。

CEPA是“一国两制”原则的成功实践，是内地与港澳制度性合作的新路径，是内地与港澳经贸交流与合作的重要里程碑，是中国国家主体与香港、澳门单独关税区之间签署的自由贸易协议，也是内地第一个全面实施的自由贸易协议。

2003年，CEPA面世，其总体目标是：逐步减少或取消双方之间实质上所有货物贸易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逐步实现服务贸易的自由化，减少或取消双方之间实质上所有歧视性措施；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如今，这些目标均已实现。

首先，CEPA是一个高标准的自贸协议，是内地迄今为止商签内容最全面，开放幅度最大的自贸协议，也是香港与澳门实际参与的唯一自贸协议。其内容质量高，覆盖面广，在短时间内结束谈判并付诸实施，为内地参与其他双边自贸区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起到了开创性的作用。

其次，CEPA在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中实行的开放措施完全符合WTO规则。CEPA签署后，港澳地区仍维持其自由港地位，完全遵循“一国两制”方针。同时，CEPA通过各项开放措施，逐步减少和消除两地经贸交流中的制度性障碍，促进了内地与港澳之间经济要素的自由流动和经济的融合，也符合内地与港澳经贸发展的实际情况。

再次，CEPA是开放的。CEPA第三条规定，“双方将通过不断扩大相互间的开放，增加和充实CEPA的内容”。2004年以来，双方在CEPA框架下陆续签署多个补充协议。2019年，国务院印发《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更好落实CEPA框架下对港澳开放措施。

CEPA的签署使香港与内地的经贸联系更加紧密，它标志着中国入世后香港与内地经济关系出现历史性变革。签署CEPA是中国经济一体化战略的重要环节，是构建祖国大陆、香港、澳门、台湾“大中华经济圈”的起点，是实质性区域经济合作的第一步，其追求的利益是长远的，造成的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

据香港特区政府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发言人介绍，CEPA涵盖香港在金融、法律、建筑与工程、检测认证、电视、电影、旅游等领域的优惠措施，还包括在粤港澳大湾区（ 大湾区 ）9市先行先试的开放措施，让香港企业和专业人士在中国内地开展业务时享受优惠待遇。

“这是一份与时并进的自贸协议。多年来，内地与香港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不断丰富CEPA内容。其现已升级为一份全面的现代化自贸协议，涵盖服务贸易、货物贸易、投资和经济技术合作四个主要范畴。”该发言人称。

香港特区政府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丘应桦指出，CEPA对香港和内地都是互惠互利的政策，促进两地人员、货物和资金的双向流通，为两地的贸易和经济发展带来显著效益。通过CEPA，香港在推动内地发展发挥重要的“双向角色”。

对香港而言，CEPA带来的机遇在于服务业及贸易投资便利化，并巩固香港作为连系中国内地与世界各地之间的桥梁角色，提升香港在區内和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为香港经济持续增长注入动力。

对内地而言，CEPA是国家改革开放中先行先试的试验田，为下一步开放累积经验、提供方向。同时，促进香港专业服务和好产品走进中国内地市场，为内地引进资本、专业人才、国际经营网络和专业技术；协助内地企业“走出去”，提供集资、上市及进入国际市场的平台，配合内地不同发展阶段的需要。

20年来，CEPA服务证明书措施惠及3400家港资企业，也让香港服务业得以进入内地闯出新天地。丘应桦透露：“未来，优化CEPA仍会将重点放在服务业方面，并通过签订合作协议、推动‘湾区标准’建设等措施，方便香港更多专业服务行业进入内地市场。”

20年间营商措施的不断优化，让香港企业进入内地变得越来越方便，也为香港服务业带来发展机遇。据了解，特区政府会继续通过CEPA在服务贸易方面争取更多开放措施，便利更多香港专业服务业人士进入内地市场。丘应桦举例道，如就企业的设立取消或放宽股权比例，从而使更多服务行业进入内地市场的标准更有弹性。

今年2月，香港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和深圳市前海管理局共同制定并发布实施《关于协同打造前海深港知识产权创新高地的十六条措施》，通过推动两地知识产权领域的规则衔接、机制对接，协助香港的知识产权开发者、企业及人才，在前海发展知识产权相关业务，开拓粤港澳大湾区的机遇。丘应桦相信：“这将进一步发挥香港区域知识产权贸易中心的优势，促进大湾区的知识产权贸易发展，使香港更好融入国家发展大局。”

今年以来，粤港澳三地共同发布110项湾区标准，涵盖食品、粤菜、交通、养老、物流等25个领域，部分标准由港澳特区政府有关部门牵头制定。丘应桦表示，从CEPA到“湾区标准”，特区政府将继续推动香港和内地相互融合发展，帮助港企开拓内地市场，也助力内地企业从香港走向世界。

除了对内继续开拓市场，对外香港也在抢人才抢企业，并积极谋求加入RCEP。对此，丘应桦称：“在和其他国家商讨香港加入RCEP的过程中，我们普遍得到正面反馈，香港的加入应当是广受支持的。同时，今年正值‘一带一路’十周年，香港也在思考如何做好自己的定位，发挥‘背靠国家、联通世界’的超级联系人地位。若能成功加入RCEP，将有助于香港进一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及加速区域内融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