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认知的改变及影响因素

刘 用 刘 佳 庄 锐 李 蒙 褚国洁 王相宝 张玲霞 张立晶※

（1.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心血管内科，北京 100078；2.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心血管内科，北京 100700）

中医药在新型冠状病毒（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数据显示，全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中，中医药使用率达91.5%，总有效率达90%以上，能够有效缓解症状，减少轻型、普通型向重型发展，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促进恢复期人群的机体康复。后疫情时代，中医药的发展迎来了重大的历史机遇，2020 年6 月2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专家学者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是这次疫情防控的一大特点，也是中医药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生动实践。要加强古典医籍精华的梳理和挖掘，建设一批科研支撑平台，改革完善中药审评审批机制，促进中药新药研发和产业发展。要加强中医药服务体系建设，提高中医院应急和救治能力。要强化中医药特色人才队伍建设，打造高水平的国家中医疫病防治队伍。要加强对中医药工作的组织领导，推动中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中医专业临床学生作为继承和发扬中医药事业的主力军，他们对中医药的认知至关重要。既往研究［1］表明，中医院校的大学生有30.59%的人认为中医药的发展前景“一般”，且该群体认为制约中医药发展的主要原因有中医药人才缺乏、宣传力度不够、中医缺乏科学性等，反映出部分大学生对中医药文化了解的欠缺，认知度并不高，所以本研究重在探究新冠肺炎疫情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的认知是否有所改变，并分析其影响因素，以期为该群体的教育提供参考思路。

1 研究设计

1.1 数据来源与样本描述研究数据来源于2021 年7月—2021 年8 月在问卷星平台上开展的调查，调查对象为在读的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共回收问卷367 份，剔除无效问卷，有效问卷共348 份，有效回收率为94.8%，中医临床专业学生的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348名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基本情况分布

1.2 问卷编制与结构本研究采用自编问卷进行调研，经过团队反复讨论及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后，确认最终问卷。为保证问卷的质量，对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临床专业的50 名学生进行了预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对问卷分版块进行了信效度检验，同时对其代表性、逻辑性等进行了分析，根据其结果及时调整问卷结构，确定最终问卷。该问卷主要分为以下几个部分：基本信息、对中医药的认知、新冠肺炎疫情相关问题、毕业工作意愿，涵盖了影响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认知的多重因素。

1.3 问卷质量控制问卷由问卷星平台监控，不需要填写姓名、电话、地址等隐私信息，确保答题者以正常的心态作答，每个IP 只能作答一次，防止反复填写。答题时间小于30 s或超过120 s均视为无效问卷。

1.4 统计学方法调查问卷经核对后，采用Excel 建立数据库，所有数据采用SPSS 24.0 统计学软件分析处理，计量资料以（±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x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研究结果与分析

2.1 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发展的态度从疫情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发展的态度来看，疫情前75.3%（262/348）的学生对中医药的发展表示自信，24.7%（86/348）的学生表示不自信。疫情后85.9%（299/348）的学生表示自信，14.1%（49/348）的学生表示不自信，且疫情前后该群体对中医药发展的态度差异具有显著统计学意义（x2=12.581，P=0＜0.05）。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名誉校长张伯礼教授，在第五届中国—阿拉伯国家博览会大健康产业论坛暨第三届“互联网+医疗健康”应用大会上表示，天津中医药大学今年全部实现一本招生，生源条件是历年最好的。可见这次疫情不但没有挫伤学生们的积极性，反而激励了更多的年轻人。

2.2 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发展态度转变的影响因素将性别、民族、年级、家庭所在地、父母工作、中医药关注度进行单因素分析，得出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发展态度转变的影响因素有年级和中医药关注度（P＜0.05）。与非毕业年级学生相比，毕业年级的学生更自信，从中医药关注度来看，疫情期间经常关注中医药的学生更自信。性别、民族、家庭所在地、父母工作为非影响因素（P＞0.05）。见表2。

表2 348名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发展态度转变的单因素分析 [人（%）]

2.3 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向从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向来看，疫情前87.6%（305/348）的学生选择从事临床工作，12.4%（43/348）的学生选择不从事临床工作。疫情后87.4%（304/348）的学生选择从事临床工作，12.6%（44/348）的学生选择不从事临床工作，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的择业意向差异无统计学意义（x2=0.013，P=0.909＞0.05）。可以看出大多数学生疫情前后始终坚持选择从事临床工作。

2.4 疫情发生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向不变/改变的原因

2.4.1 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始终坚持从事临床工作的原因疫情发生前后都坚定从事临床工作的学生，其原因选择人数最多的4 项是强烈的个人理想［81.6%（226/277）］、父母的支持［49.5%（137/277）］、周围人对中医药的认可［46.2%（128/277）］、国家对中医药发展的重视［40.1%（111/277）］。再者是中医药在新冠肺炎疫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35.0%（97/277）］和被疫情期间医务人员的奉献精神所感动［25.3%（70/277）］。受到张伯礼等榜样人物的激励［17.3%（48/277）］、中医临床专业就业前景好［17.3%（48/277）］、其他因素［14.8%（41/277）］、疫情期间医务人员社会地位提高［11.6%（32/277）］，这些原因占比较小。

2.4.2 疫情发生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向从有到无的原因疫情发生后转变为拒绝从事临床工作的学生，其原因选择人数最多的3 项是中医临床专业就业面狭窄［50.0%（14/28）］、中医临床工作的福利待遇较差［42.9%（12/28）］、非个人理想［32.1%（9/28）］。再者是疫情让我感觉从事医务工作面临的压力较大［21.4%（6/28）］、其他因素［25.0%（7/28）］。疫情期间医务人员感染甚至殉职让我感到害怕［7.1%（2/28）］、父母反对［3.6%（1/28）］、周围人的劝阻［3.6%（1/28）］、疫情让我感觉从事医务工作危险性较大［3.6%（1/28）］，这些原因选择人数占比较小。

2.4.3 疫情发生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向从无到有的原因疫情发生后转变为有从事临床工作意愿的学生，其原因选择最多的2 项是强烈的个人理想［46.4%（13/28）］、国家对中医药发展的重视［28.6%（8/28）］。再者是父母的支持［21.4%（6/28）］、周围人对中医药的认可［21.4%（6/28）］、被疫情期间医务人员的奉献精神所感动［21.4%（6/28）］、中医临床专业就业前景好［21.4%（6/28）］、中医药在新冠肺炎疫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21.4%（6/28）］、其他因素［21.4%（6/28）］。受到张伯礼等榜样人物的激励［14.3%（4/28）］、疫情期间医务人员社会地位提高［10.7%（3/28）］，这些原因占比较小。

2.4.4 疫情发生前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始终坚持不从事临床工作的原因疫情发生前后始终坚持不从事临床工作的学生，其原因选择人数最多的4 项是非个人理想［73.3%（11/15）］、中医临床专业就业面狭窄［46.7%（7/15）］、中医临床工作的福利待遇较差［40.0%（6/15）］、其他因素［40.0%（6/15）］。再者是疫情让我感觉从事医务工作面临的压力较大［20.0%（3/15）］。父母反对（0）、周围人的劝阻（0）、疫情让我感觉从事医务工作危险性较大［6.7%（1/15）］、疫情期间医务人员感染甚至殉职让我感到害怕［6.7%（1/15）］，这些原因占比较小。

3 结论与讨论

3.1 主要结论本研究通过问卷调查获得关于新冠疫情对中医临床专业学生认知影响的大量数据，对数据进行量化分析得出以下结论：（1）新冠疫情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对中医药的发展更加自信。（2）年级和中医药关注度是新冠肺炎疫情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是否自信的独立影响因素，毕业年级及疫情期间经常关注中医药的学生对中医药的发展更自信。性别、年龄、家庭所在地、父母是否从事中医药相关工作与学生是否自信无关。（3）新冠肺炎疫情后，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择业意愿没有明显变化，大多数人始终选择从事临床工作。（4）中医临床专业学生选择从事临床工作的原因主要是强烈的个人理想、父母的支持、周围人对中医药的认可、国家对中医药发展的重视。（5）中医临床专业学生拒绝从事临床工作的原因主要是中医临床专业就业面狭窄、中医临床工作的福利待遇较差、非个人理想。

3.2 讨论

3.2.1 近年来公众对中医药认可度的探讨近些年国家越来越重视中医药的发展，公众对中医药的认可度越来越高。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世界范围已掀起“中医中药热”，中医药具有改善症状、缩短病程、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等优点，在抗疫方面的作用有目共睹。不仅如此，疫情期间个人的体验、榜样人物的激励、媒体的报道等极大地提高了公众对中医药的认知度，中医药的发展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十四五”时期，中医药将被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进中医药改革发展。但是中医药的发展确实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一些具有影响力的人物对中医药持怀疑态度的风气导向；伪科学对中医药学的毒害，活动表现形式有学术型、巫术型、医术型等；中医药人才专业素质良莠不齐，中医师的培养以中医药院校教育模式为主，师承教育培养人数少，培养质量难以保证；中医药难以量化，如症状量化、中药量化；中药新药难以研发，近年来获批上市的中药新药数量较少等。因此，加大中医药人才培养力度，鼓励中医药创新发展；制定中医药标准体系，量化症状及中药指标；推广中医药文化，提高民众认同感；加强海外传播，进一步扩大中医药海外影响；加快现代科学技术与中医药的结合等措施显得尤为重要［2］。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际合作司司长吴振斗也表示，我国发展中医药，需要注重用现代科学解读中医药学原理，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3］。让中医药走出国门，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3.2.2 后疫情时代中医临床学生对中医药认知的改变及影响因素新冠肺炎疫情后，中医临床学生对中医药发展的态度有明显改变，15.5%（54/348）的学生由不自信转变为自信，8.0%（28/348）的学生由不想从事临床工作转变为坚持从事临床工作，且大部分学生对中医药的发展始终保持积极的态度，始终选择从事临床工作。关于对中医药的发展是否自信，其影响因素主要为年级和中医药关注度，毕业年级及疫情期间经常关注中医药的学生对中医药的发展更自信。毕业年级学生经过本科5年或者硕士3 年的院校教育，对中医药理论体系、中医药思维方式等较为了解，切实体会过中医药的优势，此可能是其对中医药的发展更自信的原因。而经常关注中医药的学生，在中医文化的熏陶下，对传统医学的文化底蕴有了初步的了解，逐渐形成了中医的思维模式，认可中医文化价值，才能在内心深处播种中医文化自信的种子，开始探索求知［4］。关于是否选择从事临床工作，学生态度转变的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国家对中医药发展的逐渐重视、中医药在新冠肺炎疫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医务人员奉献精神的鼓舞。由此可见，虽然疫情让部分学生感觉从事医务工作危险性较大、面临的压力较大、医务人员感染甚至殉职让其感到害怕，但大部分学生的关注点不在于临床工作自身的特点，而注重中医药未来的发展。

3.2.3 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探讨中医临床学生的理想教育在始终选择从事临床工作的学生群体中可以看出，个人理想占有很大的比例［81.6%（226/277）］，相关研究［5］也表明自身情感情况和受影响程度对中医药服务认可度产生直接影响，提示对于学生的中医药教育要从小开始，培养个人兴趣，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树立远大的理想。2017 年9 月15 日刊登于《宁波晚报》的一篇报道指出从2017年秋季开学起，宁波市小学五年级陆续开设中医课，并印发专门的配套教材，该课程为非必修，也不会考试［6］。由此可见，中医药课堂不仅能学习医学知识，还能学习背后的文化和哲学，从小接触中医药文化对培养青少年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