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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草书误释举正

2023-09-27张妍

现代语文 2023年8期
关键词:草书

张妍

摘  要:英藏敦煌写卷S.2048号《〈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为草书残卷,《敦煌本古佚与疑伪经校注——以〈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为中心》第6册曾对这一写卷进行了核校。由于草书写卷的识别具有很大难度,该书在释读方面仍存在一些疏误。综合利用辨字形、考异文、通语法、审文例等训诂方法,对其中的31例失误加以校正,以期为疑难草书的考释、草书字典的编撰提供有益的参考。

关键词:《〈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草书;误释;举正

英藏敦煌写卷S.2048《〈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为草书残卷,首残尾存,起于“在。四能庄严出世间法”,正文终至“不在外,不在中间”,是对南朝陈真谛所译的《摄大乘论释》中的一些关键名相的疏义。《大正新修大藏经》(以下简称《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以此其为依据进行了校录,并将其题名为《摄论章卷第一》[1]。于淑健、黄征的《敦煌本古佚与疑伪经校注——以〈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为中心(第6册)》(以下简称《校注》)[2],在《大正藏》录文的基础上,核校了S.2048写卷,纠正了《大正藏》录文中的大量失误,并将其题名为《〈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由于草书写卷的识读具有很大难度,《校注》中仍存在一些问题。本文综合利用辨字形、考异文、通语法、审文例等训诂方法,对其中的31例失误加以校正,力求为疑难草书的考释、草书字典的编撰提供参考。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引文凡是出自《大正藏》的,均用大写字母T表示;其中,T后数字表示册数,P后数字表示页码,a、b、c分别表示上、中、下栏。凡是出自《卍续藏经》[3]的,则用大写字母X表示;其中,X后数字表示册数,P后数字表示页码,a、b分别表示上下栏。文中的字体图片主要出自《敦煌宝藏(第15册)》(以下简称《宝藏》)[4]。

1.若说无漏五阴,远寻其位。[2](P2793)

按:“位”写卷作“”[4](P514),当是“德”字。“位”“德”两字本卷写法不同。如“于清净巧方便位居第十一生相续”之“位”作“”[4](P515),“若依《成实》,即是德僧”之“德”作“”[4](P515),故“”当为“德”字。《大正藏》第85册误作“位”(1023a),《校注》未校。

同卷下文:“僧有二种:一、位僧;二、威仪僧。位僧者是无漏圣人。”两“位”字写卷作“”和

“”[4](P514)。又下文:“威仪中圣人与位僧同。”“位”写卷作“”[4](P514)。又下文:“第一、就缘起成位。”

“位”写卷作“”[4](P514)。这些字皆应为“德”字。隋代慧远《大乘义章》卷一:“佛性之体,缘起成德,德满名果,果德虽众。”(T44/P475a)可为参证。《校注》未校,当据底本改。

2.等僧者,如名字中说,但依《成实》,合用异本有假名法起,阴集成人,人是佛宝体,故《论》云“佛名自然人”。[2](P2793)

按:“但”写卷作“”[4](P514),当是“次”字。“但”“次”二字草书写法相近,如“先解名字,次释别躰”之“次”写作“”[4](P514),“但此三有别功能”之“但”写作“”[4](P515),字形虽相近而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但”(1023a),《校注》未校。

3.依大乘定体者,若取名所名“法体”,佛宝内化身用似色为体,报身用常住五阴假人为体,法佛用显时真如为体,法宝同前,二更加常住行法及《唯识》等理。[2](P2793)

按:“似”写卷作“”[4](P514),当是“假”字。同卷上文:“依《成实》用假名色为性”之“假”写

作“”[4](P514);“假与名字”之“假”写作“”[4](P514)。“似”字形与此相似,而略有不同。如“此如《十地》相似”之“似”写作“”[4](P517);“伏似枯死”之

“似”写作“”[4](P517)。故此处当是“假”字。

“假色”表示“无表色之异名”[5](P1027),“将不显外之色体”[5](P1227)。隋代慧远《大乘义章》卷八:“四大所成假色为体。”(T44/P630a)可为参证。

4.若约诠取旨分别者,以名说义,义异体义不同,佛取智用,法取轨则,僧和合。[2](P2793)

按:“体”写卷作“”[4](P514),“体义”语义不通,当是“解”字。“解义”表示“解释”之义[5](P1391)。“体”“解”二字草书写法相近,本卷“法佛用显时真如为体”之“体”写作“”[4](P514),下“解云”之“解”字形作“”[4](P514),二者不同在于右边部件。《大正藏》第85册误作“体”(1023b),《校注》未校。

5.对此智用,法义则寛,不尽名“照”,故以“不觉”称法,非谓体无方轨。[2](P2794)

按:“称”写卷作“”[4](P514),当为“解”字。本卷下文“称之为‘法’”之“称”作“”[4](P515),字形有别。上文问云:“何故乃云法名‘不觉’?”此处“故以‘不觉’解法”正是作答。

6.“常”者是顯,时正性体以法常故,三义是常,就体显一。[2](P2794)

按:“顯(显)”写卷作“”[4](P514),乃是“彰”字。本卷下文“摄生所治鄣恩德”之“鄣”作“”[4](P527),左旁写法相同,可以比参。本卷“是故但说教能顯理”之“顯”作“”[4](P515),字形区别明显。《大正藏》第85册误作“显”(1023b),《校注》未校。

7.第二者,用无我空等理为种。[2](P2794)

按:“種(种)”写卷作“”[4](P514),当为“躰(体)”字。本卷下文“当归大乘果中一体三归”之“体”写作

“”[4](P516)。同时,下文“即此身中空观无漏及有漏種智五分功德名‘法身佛’”之“種”作“”[4](P514),写法显然不同。南朝陈真谛译《佛性论》卷二:“前一则以无为如理为体。”(T31/P794a)可为参证。

8.第三者,有人或言是“住持三宝”,然住持者理通真伪,大小俱有三种三宝,以圣力相,皆有住持,益物不止,在初独以“名字”说为“住持”。[2](P2794)

按:“相”写卷作“”[4](P514),当为“故”字。本卷上文“第一、明‘名’及‘相’”之“相”作“”[4](P514),“故曰‘名字三宝’”之“故”作“”[4](P514),写法显然有别。

同卷下文:“境界无定,由修行者心因异,相所生亦异。”[2](P2801)“相”写卷字形作“”[4](P517),亦当为“故”。《大正藏》第85册两处皆误认作“相”

(1023c、1026b),《校注》未校。

9.此等并有执,则称之为“法”。[2](P2795)

按:“執(执)”写卷作“”[4](P515),当为“轨”字。此处当点作:“此等并有轨则,称之为‘法’。”“轨则”表示“规则,规定,行为的准则”[5](P912)。

同卷下文:“‘佛法’者,诸佛如来有俱生奇特未曾有法,动成物執故,名‘佛’为‘法’。”[2](P2802)“執”写卷作“”[4](P518),亦当是“轨”字。唐代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卷八十七:“疏‘第九不动优婆夷寄善法行’,说法授人,动成物轨。”(T36/P677c)可为参证。

10.理者谓四谛十六行,苦四行苦空无常无我,集四行因集有缘,灭四行灭止妙离,道四行道正显迹。教法者是十二[能]诠音声名字章句,名为“教法”。[2](P2795)

按:“显”“迹”写卷作“”“”[4](P515),当是“迹”“乘”二字。“道四行道正迹乘”,与上文“灭四行灭止妙离”相对。隋代慧远《大乘义章》卷九:“观灭有四,灭止妙离;观道有四,道如迹乘。”(T44/P642a)明代通润《成唯识论集解》卷三:“谓道正迹乘也。言道者,三十七品能至涅槃故;言正者,三十七品非颠倒法故;言迹者,三十七品是一切圣人去处故;言乘者,三十七品能运行人至三解脱故。”(X81/P387a)皆可参证。

11.涅槃法者,谓佛涅槃、声闻涅槃、辟支佛涅槃,不同报身,不得□□□无,事理二和,收非僧宝,是涅槃法宝摄。[2](P2795)

按:“收非僧宝”语义不通,“收”写卷作“”[4](P515),當为“復(复)”字,与下文“非僧宝,是涅槃法宝摄”相应[4](P515)。本卷下文“今何故復说教法”之“復”写卷作“”[4](P515),可为参证。本卷“收”字形皆作“”[4](P520),字形有别。

12.助道义能除邪,涅槃是心期之所,故复论之。[2](P2795)

按:“邪”写卷作“”[4](P515),当为“鄣”字。本卷上文“教法者是十二[能]①诠音声名字章句”之“章”作“”[4](P515),写法与“”左旁相同;下文“第五迷鄣理事者”之“鄣”作“”[4](P520),写法相同,皆可比参。同卷下文“归依僧,不依邪众”之“邪”作“”[4](P516),两字写法显然不同。

同卷下文:“义无邪碍和合,是‘僧’义。”[2](P2799)“邪”写卷作“”[4](P516),亦当为“鄣”字。同卷下文:“次具受戒法起行除邪,随其力能,故有五种忧(优)婆塞。”[2](P2800)“邪”写卷作“”[4](P517),亦当为“鄣”字。以上三处《大正藏》第85册皆误释(1024a、1025c、1026a),《校注》未校。

13.一、理法,谓四圣谛及视此四谛入法无我。[2](P2796)

按:“视”写卷作“”[4](P515),当是“观”字。本卷“观”多写作此形,如上文“出家凡夫未得无漏观”之“观”作“”[4](P515),下文“四帝(谛)即是空行所观”之“观”作“”[4](P515),皆可参证。

14.如《性品》云:“诸佛所修,所谓法也。以法常故,诸佛亦常。”[2](P2797)

按:“修”写卷作“”[4](P516),当为“师”字。本卷下文“二、调御师、弟子”之“师”写卷作“”[4](P516),可以比参。写卷“脩”字,《校注》皆录作“修”,此处之“修”,亦应指“脩”字。本卷下文“就一人脩入时语”之“脩”作“”[4](P516),字形显然不同。北凉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卷四:“诸佛所师,所谓法也。以法常故,诸佛亦常。”(T12/P387c)可以参证。

15.性体者义该凡圣,有心之观皆有三归体实,谓佛性、法性、僧性。[2](P2798)

按:“觀(观)”写卷作“”[4](P516),当是“類(类)”字。本卷上文“不類此也”之“類”作“”[4](P514),写法相同,可为参证。《校注》云:“观,录本讹作‘粗’,据底本改。”《大正藏》第85册录作“粗”固非,《校注》改作“观”亦误。同卷下文:“此觀如浄土,用唯识为体。”[2](P2812)“觀”写本作“”[4](P522),亦当是“類(类)”字。《校注》云:“观,录本讹作‘粗’,据底本改。”以上两处《大正藏》第85册皆误释(1025a、1031b),《校注》校改亦误。

16.对一体明少分者,且依《法性论》及《胜鬘经》,就果明三归,对小乘法僧明少分究竟义。[2](P2798)

按:“法”写卷作“”[4](P516),当是“寶(宝)”字。本卷下文“《寶性论》云:‘可舍及虚妄,无物及怖畏。二种法及僧,非究竟归依。’”“寶”写作“”[4](P516b)。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新137368《法华玄赞卷五》:“《寶云经》中亦同此说。”“寶”写作“”[6](P26),皆其比。《宝性论》即《究竟一乘宝性论》。《大正藏》第85册误认作“法”(1025b),《校注》未校。

17.论旨分二:所谓教义,义不过三,谓理法、行法、果法;教分十二,谓本经乃至论义。[2](P2800)

按:“论”写卷作“”[4](P517),当是“诠”字。“诠旨”指阐明要旨,合乎文意。本卷上文“所说是能诠教法”之“诠”作“”[4](P516),下文“欲以修多罗诠三行故”之“诠”作“”[4](P523),写法相同,皆可比参。同卷“论”则不如此,下文“谓本经乃至论义”之“论”作“”[4](P517),两者写法不同。

同卷下文:“教论常理,名‘经’为‘常’;论旨

无违,名‘法’为‘僧’。”[2](P2802)“教论常理”之“论”写卷作“”[4](P518),“论旨无违”之“论”写卷作

“”[4](P518),根据字形,皆当为“诠”字。同卷下文:“五、论旨分别。”[2](P2810)“论”写卷作“”[4](P522),根据字形,亦应为“诠”字。唐代窥基《妙法莲华经玄赞》卷四:“然此体性合有五门:一诠旨分别,通教及理。”(T34/P714b)可为参证。以上三处《大正藏》第85册皆误释(1026a、1027a、1030c),《校注》未校。

18.不违一法界义者,名为“无始无明住地”。[2](P2806)

按:“違(违)”写卷作“”[4](P520),当是“達(达)”字。本卷上文“因缘义相与实无違”之“違”写作

“”[4](P518),二者显然有别。南朝梁真谛译《大乘起信论》卷一:“以不达一法界故心不相应,忽然

念起名为无名。”(T32/P577c)当对应此处,亦可

参证。

19.妄非孤起,此等并依在隐如乘藏故。[2](P2806)

按:“乘”写卷作“”[4](P520),乃是“来”字。同卷“见世尊从天下来”之“来”写作“”[4](P514),“我身于未来世即当成就三宝”之“来”写作“”[4](P516);而“就大乘明別躰”之“乘”写作“”[4](P516)。“乘”

“来”字形差别较大,此当是“来”字。《广说佛教语大辞典》云:“如来藏,隐于烦恼之中,显时能为万德依止,故名法身。”[5](P488)《大正藏》第85册误作“乘”(1028c),《校注》未校。

20.先摄三障:皮障是烦恼障摄。[2](P2807)

按:“摄”写卷作“”[4](P520),当是“收”字。如《魏大统僧杜法师墓志》“固乞收退”之“收”作

“”[7](P77)。本卷下文“余通二障摄可知”之“摄”写作“”[4](P521),与“”字形不同。“收”“摄”同义,故“烦恼障收”即“烦恼障摄”。唐代惠沼述

译《成唯识论了义灯》卷二:“二障俱时断,问定障是所知障收。”(T43/P687a)“所知障收”即“所知障

摄”,可为参证。本卷下文写作“”字形者,应皆为“收”字。《大正藏》第85册误作“摄”(1029b),《校注》未校。

21.四取者,见、惑二取并初对智障摄,欲及我语取通初对二障摄。[2](P2808)

按:“惑”写卷作“”[4](P520),当为“戒”字。“或”和“戒”草书写法相近,但在本卷略有差别,如“四缚,贪、瞋、见、戒,如四取说”之“戒”作“”[4](P520),“对后或(惑)障摄”之“或(惑)”作“”[4](P520),左下部字形不同。这里的“四取”是指“欲取、见取、戒禁取、我语取”[5](P358)。

同卷下文:“若摄十使,身、边、见、惑、邪、疑,此等并初重中智障摄;贪、慢、恚、无明,此四通初重二障摄。”[2](P2808)“惑”写卷作“”[4](P521),亦当为“戒”字。高齐那连提耶舍译《阿毘昙心论经》卷二:“所谓十使系在欲界,所谓身见、边见、邪见、见取、戒取、贪、瞋、慢、疑、无名。”(T28/P844b)可为参证。同卷下文:“谓说三种修学故,别立修多罗。为成依或依心学故,别立毘那耶……为成依慧学故,别立阿毘达摩。”[2](P2817)“或”写卷作“”[4](P525),当为“戒”字。南朝陈真谛译《摄大乘论释》卷一:“为成依戒依心学故,别立毘那耶。”(T31/P154b)可为参证。以上三处《大正藏》第85册皆误释(1029c、1029c、1033c),《校注》未校。

22.初执相应染即是摄初二障。[2](P2809)

按:“是”写卷作“”[4](P521),当为“具”字。“具”可表“皆、都”义,“具摄”即“皆摄”。下文“于此位中具足有二”之“具”写卷作“”[4](P521),可为参证。本卷下文“并是初重烦恼障收”之“是”作“”[4](P521),二字字形区别明显。

23.六地判立不住地。[2](P2810)

按:此句有两处字形错误。“判”写卷作“”[4](P522),当是“制”字。这里的“六地”是指“十地的第六地,指现前地。”[5](P1134)“制立”表示“制定、决定”,即表示由第六地决定不停留。唐代法藏撰《华严经问答》卷一:“第六地中明不住道行胜文。”(T45/P605a)本卷上文“二、制立所以”之“制”,字形为“”[4](P515),可以比参。上文“及前来者判为‘烦恼障’”之“判”作“”[4](P519),写法显然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判”(1030c),《校注》未校。

“地”写卷作“”[4](P522),乃是“也”字,作语气助词表判断。《大正藏》第85册亦误作“地”(1030c),《校注》未校。

24.若彼此一法,若有名者,以此名翻彼名。若法彼有此无,即以义用以翻名。[2](P2811)

按:“若”写卷作“”[4](P522),当是“各”字。本卷上文“若就所摄凡圣言之,各通二义”之“各”作“”,“若”作“”[4](P521),写法显然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若”(1030c),《校注》未校。

25.《相续解脱经》云:“五分法身名‘解脱’,胡音云‘毘木叉’。涅槃解脱胡音直云‘木叉’。”[2](P2811)

按:“经”写卷作“”[4](P522),此处应是两个字。上面的“”,当是抄手未写全“经”,仅写了“经”字左旁,如《急就章》“经”作“”(32)①,其左旁相同,可以比参,即“”应为“经”的讹字。而下面的“”当是“注”字。此句出自南朝宋求那跋陀罗译《相续解脱如来所作随顺处了义经》,“名解脱身”下正有此注解(T16/P718b),是其确证。《大正藏》第85册未录此字(1031a),当据底本补。

26.何以故?若人修行戒毘那耶。[2](P2812)

按:“戒”写卷作“”[4](P523),当为“或”字。此处“或”通“惑”,断句作“若人修行或(惑),毘

那耶。”文中“或”“惑”同形,如“此或可尔”之

“或”写作“”[4](P519),“此或可尔”之“或”写作“”[4](P520)。而本卷中“戒”字形与之不同,如“见、戒二取并初对智障收”之“戒”写作“”[4](P520),“四缚,贪、瞋、见、戒”之“戒”写作“”[4](P520),两字的区别在左下方。南朝陈真谛译《摄大乘论释》卷一:“复次正说法及义由修多罗,成就法义由毘那耶。何以故?若人修行惑,毘那耶得通达此二法及义。”(T31/P154b)可为参证。《大正藏》第85册误认作“戒”(1031c),《校注》未校。

27.故《广论》云:“修多罗毘尼、阿毘昙摩有何差别?或有说者,无有差别。所以者何?从一智海佛所出故,因大慈心说故。”[2](P2813)

按:“所”写卷作“”[4](P523),当是“河”字,“河”与“海”相对。北凉浮陀跋摩共道泰等译《阿毘昙毘婆沙论》卷一:“所以者何?从一智海佛河出故,因大慈心说故。”(T28/P1c)可为参证。本句“所以者何”之“所”作“”,写法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所”(1030c),《校注》未校。

28.二、依《摄论》,修多罗藏总集三学能诠,毘尼藏中通明戒定,阿毘达摩藏单明其惠。[2](P2813)

按:“集”写卷作“”[4](P523),当是“導(导)”字,意思是表达。《广雅·释诂一》:“导,语也。”[8](P76)與后文“通明”“明”义同,均有表达义,即修多罗藏总的表达三学的文句,毘尼藏其次表达三学中的戒、定,阿毘达摩藏单独表达三学中的惠。本卷上文“九、示導;十、可见”之“導”作“”[4](P517),写法相同,可以参证。而同卷下文“六者如《大集经》说”之“集”作“”[4](P523),字形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集”(1032b),《校注》未校。

29.此一对大小别二。或说三种,约三行取能诠即是三藏。[2](P2816)

按:“别”写卷作“”[4](P524),乃是“分”字。本卷上文“八国王分舍利为供养”之“分”作“”[4](P523),而“如前差别中说”之“别”作“”[4](P523),字形有别。《大正藏》第85册误作“别”(1033b),《校注》未校。

30.名均者且约四重齐名“波罗戒”,体均者皆是极恶,三同是究竟非方便。第二释别名者,“波罗戒”者名“无余罪”,亦名“极恶”。[2](P2818)

按:此句两处“戒”写卷作“”和“”[4](P525),乃是“夷”字。本卷上文“‘摩夷’者,此名‘母说’,亦名‘行母’”之“夷”作“”[4](P522),本卷下文“第一波罗夷处法”之“夷”写作“”[4](P526);而同卷“八戒唯无记”之“戒”写作“”[4](P519),“初障障戒等三行”之“戒”写作“”[4](P520),字形相近,但区分可辨。同时,下文有“‘篇’别不同,有二,谓波罗夷、突吉罗”[2](P2821),可作参证。《广说佛教语大辞典》:“波罗夷译曰重罪。比丘共有四种波罗夷罪。”[5](P741)《大正藏》第85册误作“戒”(1034b),《校注》未校。

31.菩萨性悭惜故,贫苦众生无所依怙,来求索者,不起悲心,给施所求。有欲闻法,悭惜不说。是名“第二波罗夷处法”。[2](P2821)

按:“悭”写卷作“”[4](P526),当是“悋”字。本卷上文“二、由悭吝”之“吝”作“”[4](P526),此为“吝”的俗字,写法与“”右旁相同,可资比参。本句“菩萨性悭惜故”之“悭”作“”[4](P526),与“”写法不同。“悋”与“惜”为同义词连用,均表示舍不得。北凉昙无谶译《菩萨戒本》卷一:“若

菩萨,自有财物,性悭惜故,贫苦众生,无所依

怙,来求索者,不起悲心,给施所求;有欲闻法,

悋惜不说,是名第二波罗夷处法。”(T24/P1107a)可为参证。

综上所述,本文主要是在于淑健、黄征的《敦煌本古佚与疑伪经校注——以〈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为中心》校录的基础上,对英藏敦煌草书写卷S.2048进行重新校释。研究发现,无论是《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中的《摄论章卷第一》,还是《校注》中的《〈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都存在一些问题,这主要体现在:由于字形相近、不能很好地识辨草书字形及未能准确地把握文意等原因,造成了校录时的误录、误点、误认、误释等。我们综合利用辨字形、考异文、通语法、审文例等训诂方法,对《校注》中的31例失误加以校正,希望能为疑难草书的考释、草书字典的编撰提供有益的参考。

参考文献:

[1]摄论章卷第一[A].大正新修大藏经:第八十五册[C].东京:大藏出版株式会社,1988.

[2]《摄大乘论》义章卷第一[A].于淑健,黄征.敦煌本古佚与疑伪经校注——以《大正藏》第八十五册为中心:第6册[C].南京:凤凰出版社,2017.

[3]藏经书院.卍续藏经[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5.

[4]摄论章卷第一[A].黄永武.敦煌宝藏:第15册[C].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2.

[5][日]中村元.广说佛教语大辞典[Z].林光明译.台北:嘉丰出版社,2009.

[6]吕洞达,吕义.法华玄赞卷五[A].马德,吕义.敦煌草书写本识粹[C].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2.

[7]毛远明.汉魏六朝碑刻校注(第七册)[M].北京:线装书局,2008.

[8]徐复.广雅诂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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