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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传播视角下深化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路径探索

2023-09-20蔡李琪

艺术评鉴 2023年15期
关键词:非正式学习

蔡李琪

【摘   要】基础音乐教育日益重视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然而,与正式学习相比,非正式学习产生潜移默化的习得过程才是母语化音乐教育的深层要求。大众传播为中华母语音乐文化非正式学习提供了多元路径:扩大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传播范围,营造民族音乐文化“大课堂”的教育生态环境;实现中华母语音乐展示融媒体化,加强民族间、地域间音乐文化认同,树立民族音乐共同体意识;在传播过程中,通过视频语言和平台语言的“双语”融合,丰富中国音乐教育话语体系。面向未来,应持续规范传播内容,促进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协同。

【关键词】母语音乐文化  大众传媒音乐教育  民族音乐教育  非正式学习

全球化语境中的当代音乐文化面临着传统文化断裂、母语系统失语等困境。1995年,“以中华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改革研讨会召开,以民族音乐学家为代表的音乐学者们,在会议上探讨中国近现代音乐教育“西化”带来的种种弊处,提出了“以中华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们围绕“什么是母语音乐文化”进行大量讨论,为母语化的民族音乐教育畅想未来。此后,历经近三十年的发展,在一次次教育改革的浪潮中,民族音乐教育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这在普通学校教育中得以体现:弘扬民族音乐曾作为课程目标之一,在新版中小学音乐教材中,中国作品的比例呈上升趋势。

然而,学校教育的组织传播始终是中华母语音乐文化“自上而下”的常规教育途径。学者骆静禾提出:“母语音乐文化应该是潜移默化的动态习得过程,培养学生在不经意间获得对本民族母语音乐文化的认同与接纳是‘中华文化为母语观念的深层追求。”学者崔学荣、汪洋建议,可以从“文化传播”的角度切入,研究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相关问题。相比之下,大众传播向社会大众传递信息与资讯,扩大了受众接收信息、交往互动的时空范围,为传统音樂文化传播、传承及教育提供了多元路径。音乐活动是音乐文化传播与音乐文化建设的重要载体。大众传播的载体和平台为群众贴近中华母语音乐文化及其非正式学习创造了基本条件。

一、大众传播视角下的中华母语音乐文化学习

大多数学者认同中华母语音乐文化在时间维度上包括从古代到现代的新旧传统优秀音乐文化,在民族种类上包括56个民族。以人群种类划分,包括普通百姓创作的民间音乐、历代文人学士创作传承的文人音乐、宫廷内部或朝廷仪式上演奏的宫廷音乐,以及在宗教行事中所唱奏的宗教音乐。超越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范畴,母语音乐文化还包括能表达中国风度、中国气派的中国现当代音乐文化。从音乐作品上看,除了蕴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音乐,体现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中国音乐也囊括其中。从广义上来说,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指的是有意识地通过若干方法、各种媒介向他人传递中国音乐文化信息,帮助他人获得中华母语音乐观念、素质、能力的社会活动。

大众传媒音乐教育经历了印刷传媒、留声机、广播、电影电视、互联网等多种传媒形式,目前已呈现出多元传播载体组合交叉的发展趋势。结合正式学习、非正式学习两种音乐学习方式,以下将从接收者的角度介绍通过不同媒介如何实现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信息传递和价值渗透。

(一)大众传播视角下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正式学习

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正式学习在学校、机构或教室等情境下发生,如学校的音乐课、机构的音乐兴趣班等,传播载体有教材、乐谱、音响、课程文本或课程视频等。在中国,全国性的媒体引领着大众传媒音乐教育,并伴随着音乐传播事业的发展而发展。如公共广播、公共电视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为解决节目资源匮乏的问题,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到全国各地录制民间音乐、戏曲音乐等节目。1955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音乐广播部成立,音乐教育家、作曲家向隅出任主任,加强了音乐教育普及类节目的设置。同年,音乐广播教育性系列音乐节目《民族音乐讲座》《中国民歌讲座》《少数民族器乐介绍》相继出台。后来,《讲座》专栏还开设了二胡、笛子等讲座,使观众初步掌握吹、弹、奏、唱的基本知识。“有声而无形的音乐学校”在初期为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普及和传承起到关键作用。

新世纪以来,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正式学习的大众传播途径呈现出多元化趋势,如高校承担的高等教育智慧教育平台自主上传线上课程等。应当看到,在“热门选课榜”中,涉及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课程并不多。以中国MOOC为例,以“音乐”为关键词,可以看到与西方音乐相关的课程占了热门课程的更大比重,如北京大学的《浪漫主义时代的欧洲音乐》《西方音乐欣赏》等。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受众群体对西方音乐的好奇、对本土音乐的轻视或畏难情绪。

(二)大众传播视角下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非正式学习

中华母语音乐文化非正式学习的方式相对随意。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非正式学习,一方面体现在母语音乐环境的塑造上,另一方面则将中国音乐教育现状或事件作为传播的内容。在大众传播媒介中,公共电视、电影是中华母语音乐文化非正式学习的主要途径。

公共电视媒介最大的特点在于,可以将少数人在音乐厅空间内享受到的音乐会通过直播、转播、录播等技术手段呈现给电视机前的广大观众,实现视听结合。除了欣赏型、讲座型的音乐传播,一些竞技类节目也对音乐的普及发挥着重要作用,如中央电视台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民族器乐电视大赛等。其中,影响力最大、最具代表性的节目当属时间跨度最长的青歌赛。赛中,演唱和评价相结合,提高了大众的欣赏水平。另外,高收视率的音乐节目中不乏传承优秀传统音乐文化的节目,如《经典咏流传》《国乐大典》等。其中在音乐作品编创中加入的古诗词或现代音乐的语汇,已成为学校音乐教育中教师的教学素材,成为正式学习中的扩展资料。

电影媒介对音乐普及产生作用的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宣传音乐的艺术电影,如音乐风光故事片《刘三姐》、把中国实验歌剧搬上银幕的《洪湖赤卫队》、新潮音乐配乐动画《悍牛与牧童》等。第二类是反映中国音乐教育的故事片,如在普通学校音乐教育领域,有乡村学校从无到有的儿童合唱团《听见歌再唱》;在高等音乐教育领域,有体现“西洋”与“民族”之争的《闪光少女》;在社会音乐教育领域,有唢呐传承故事《百鸟朝凤》、钢琴琴童的故事《钢的琴》、小提琴琴童的故事《和你在一起》。这些影视作品增进了观众对音乐及音乐学习的了解。

在互联网媒介,音乐教育学专家余丹红教授领衔策划的“中国音乐教育(MEiC)系列纪录片”,至今已在国内外视频平台连续发布47集。这部纪录片通过影像向全世界展示了《社会钢琴教育》《小学音乐与唱游课》《探索中的音乐教学法》《古琴制作与教育传承》等中国音乐教育侧影,并组成斑斓的画卷,有效传播了中国音乐教育所获的成果。

二、大众传播视角下深化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路径探索

相较于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通过学校教育组织人际沟通的方式,大众传播的方式、范围具有明显优势。对于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而言,“深化”既体现为母语音乐文化深入大众的教育接受面,也体现为深入群众内心的教育成效度。

(一)从学术教学到社会传播,塑造民族音乐文化生态环境

近30年来,从国民音乐教育改革研讨会到“中国乐派”,从教学改革到教材变动,民族音乐教育的迫切性和必要性体现在学校音乐教育的改革中。正式学习保证了知识学习的正确性,却缺少了非正式学习的随机触发性。另外,终身音乐学习的连续性同样需要人们认识到学习方式的多样性。作为人类共享的音乐文化,以中华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可以在更广阔的社会环境中实现。

在流行文化的冲击之下,一些青少年认为传统音乐是“土”的。事实上,这样的偏见很大程度上是由认知不充分造成的。以民族器乐为例,民族器乐在大众传播中深受群众喜爱。如广东卫视、山西卫视联合举办了4期的《国乐大典》综艺,就以中国民乐为主题,邀请高水平乐团演绎国乐经典,并通过视频制作技术为每个节目补充文字性导赏,寓教于乐,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和好评。

在IOS“库乐队”中,触碰屏幕可以模拟演奏琵琶、古筝、二胡等,产生相应的音乐效果,让大众零距离感受乐器形制、音色、演奏法等。古筝等单项乐器音乐游戏,还有曲目跟弹功能。香港教育大学粤剧传承研究中心研發的“粤曲拍和”App,收录了粤剧稀有乐器的音源(如二弦、椰胡的声音),可实现虚拟演奏。虚拟技术降低了乐器演奏的体验成本,同时扩大了受众群,营造了人人都能接触民族乐器、民族音乐文化的良好氛围。

有些传统音乐是来自人民群众日常生活、与劳动密切相关的音乐。在互联网平台上,有爱唱山歌的广西“大姐”,有直播表演非遗戏曲的小团体。采风、民族活动被影像记录,实现了永久保存和便捷传播,扩充了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曲库(即预备表演的蓄存)。大众传播通过柔性的传播策略安排和大容量的母语音乐曲库蓄存,让受众在自愿自主的心态中了解、辨识中华母语音乐的风格、体裁类型、文本内容、创作观念、习得过程等,欣赏、接受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内涵,从而达到传播与教育兼顾、激发其终身热爱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目的。相对学校教室的“小课堂”,更应注重通过社会传播塑造民族音乐文化的“大课堂”生态环境,加强内隐学习,保持知识的完整性和学习的持久性,树立文化自信。

(二)从舞台媒介到互联网媒介,树立中华民族音乐共同体意识

因地域差异或距离遥远产生对其他民族音乐文化的神秘感、陌生感,这是民族音乐共同体意识形成的隐形障碍。然而大众媒体的传播则大大减少了各民族之间文化交流的障碍。各民族音乐通过大众传播走进全国人民的视野,逐渐消解了大众对异域音乐文化的认知偏见。

《中国民歌大会》《开门大吉》等音乐综艺类节目,将少数民族音乐呈现在广大观众面前,如《天路》《青藏高原》等藏族元素歌曲,《青春舞曲》《掀起你的盖头来》等维吾尔族元素歌曲等,大大丰富了大众的民族音乐知识和审美体验。各民族、各文化区的表演者也借助综艺舞台表达、传播自己民族、地区的音乐文化。舞台媒介、大众媒体推动了民族音乐的交流,促进了各民族、各地区音乐文化的广泛传播,一些民族还收获了大众广泛认可的“能歌善舞”的标签。

中央民族乐团“国乐三部曲”是母语音乐文化非正式教育的典范。它们打破了民族器乐演员只是演奏的传统,创新性地加入了语言、动作来表达故事,通过舞台给大众以音乐教育。作为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的《玄奘西行》中有这样一幕:高昌王向玄奘介绍邻国朋友们及他们的乐器,并让他们逐一演奏。其中,有于阗的弹拨尔、龟兹的艾捷克、楼兰的都塔尔等。在剧中,是向玄奘介绍这些乐器;在剧外,则是向观众展示维吾尔族及哈萨克族的各种乐器。通过这部剧,观众可以获得自身认知之外的音乐信息——古丝绸之路上的民族音乐。大众文艺节目有利于青年群体接受传统音乐,增进民族间音乐文化认同及对民族音乐交融共生的认识。《印象国乐》《又见国乐》中也有这样的表现,如通过指挥家的语言介绍箜篌,通过创设情境点明《三十里铺》与《春节序曲》的关系。

在电视媒介传播上,中央电视台开设《中国·民歌》栏目,绘制出电视版“中国民歌版图”,以饱满的人文意蕴为背景,将民族音乐可视化。这也使它成为看得见、听得着的民歌教科书。在音乐录音与制作上,瑞鸣音乐主持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中国音乐地图”,以音响制作为主,兼顾视频制作和对外推广,采集、出版了系列专辑。它一方面为传统音乐文化注入了活力,走上了音响传播的融合创新之路;另一方面为各民族、各地域、各种类音乐曲库开拓了一批高质量的录音版本,其中京胡演奏经典京胡曲牌、广西侗族大歌、山西民间歌曲集等专辑受到较高关注。视频传播对艺术有着天然的友好,上述文艺节目、舞台剧纷纷向融媒体转型,通过现代人易接受的渠道,将演出现场、综艺节目、音乐剧目投放至视频网站,向大众广泛传播。

(三)从视频语言到平台语言,构建中华母语音乐教育话语体系

在大众传播中,有两类“语言”得到凸显,一类是视频语言,一类是平台语言。

先说视频语言。即从拍摄视频特写镜头的设计,到画面剪辑、后期配乐制作等呈现的一系列“语言”。场景塑造、故事线索、音画配合等形式使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传播更生动、形象,为群众提供经验性认知。在国乐影视制作的探索中,中央电视台推出系列纪录片《国乐的侧脸》,以“流水”“广陵散”“春江花月夜”等古名曲为主题,从不同角度叙述中华古韵古曲的人文历史。对于本身就承载了历史与文化的民族器乐,上海民族乐器一厂和上海电视台艺术人文频道联合发行的《中国乐器》,涵盖古筝、琵琶等常见民族乐器及京剧中的伴奏乐器等。该片首次以视频语言的形式系统梳理中华民族乐器的历史脉络及其当代发展状况,揭开乐器制作的面纱。视频语言中人文性的凸显符合中国母语音乐文化的特性,相对于知识灌输式的讲座则更具趣味和深度。

再说平台语言。天天出版社出版的民乐启蒙绘本《八音的故事》便是融媒体化的典型案例。该书以绘画艺术展现古朴的乐器,以“爷爷”的口吻介绍尘封已久的“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不仅如此,该绘本还达成可视化和可听性,委约作曲家创作,邀请方锦龙等名家演奏,将绘本制成有声有色的动画片,通过融媒体手段将母语音乐文化传递给更多的人。在视频平台,观众往往以弹幕互动、在评论区建立社群学习的模式,出现了“有问有答”“有错纠错”互帮互助共享知识的现象,比如有人弹幕提问“这是什么乐器”,再由他人回答,这种看似不起眼的互动却有着极高的针对性。

在互联网平台上,抖音直播中覆盖的民族乐器有87种以上,包含口弦、筚篥等小众乐器,观众基数呈现出裂变式增长。灵璧菠林喇叭周家班、西安大唐东仓鼓乐团等非遗文化传承团体在疫情期间尝试线上直播,找到了年轻的新知音。以中央民族乐团为代表的国乐演奏团体在直播平台上打造民乐演出第二舞台,聚集起大批的民间文艺工作者和爱好者。视频语言与平台语言这两种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的语言表达,是构建中国音乐教育话语体系的基础。

三、大众传播视角下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优化方向

当前,中国的传统音乐文化在资源复制方面,相比发达国家的“主流音乐”还缺少强大的产品生产力、媒介运作力和市场资本控制手段。母语音乐文化教育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资源,发挥了显著的作用。然而,母语音乐文化教育也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问题,如在大众传播中扩大了知识性错误的传播造成的负面影响。因此,为了更好地借力大众传播,使其在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中发挥积极作用,还需要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一)规范中华母语音乐文化传播的内容

为了发挥传播的正效应,借助大众传播媒介向受众传播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时要确保其准确性。

非音乐类影视作品中音乐片段的准确性容易受到制片人的忽视。如古琴摆反,是古装电视剧里常见的现象,《三国演义》《神雕侠侣》《甄嬛传》等热播经典古装剧无一幸免。另外,本该是弘扬中国音乐文化的高光片段,却因视听不一致给观众带来了误导。比如《甄嬛传》中某一演员弹奏古琴的画面,却配的是古筝的音效;《延禧攻略》某一片段,画面里出现了音乐配器中没有的萨克斯、吉他,剧中乐手却在有模有样地演奏。这种“形不对声”的情况还出现在现代舞剧《杨家岭的春天》中:剧中的音乐家吹起笛子,背后却是大提琴流淌的旋律。网络传播可以扩大大众传媒对音乐教育的影响力,同时也会放大其中存在的错误:以往在舞台媒介或者电视媒介,这些错误可能是一闪而过,但在互联网时代,观众可以随时暂停或反复观看,小错也会被放大。因此,在音乐相关的舞台作品、影视作品中,乐器的演奏展示环节应尽量确保演员使用正确的乐器,且演员的演奏姿势、演奏技法都要正确。影视节目的音乐顾问除了承担配乐选用的工作,也有义务审核相应的画面片段。相关媒体应重视音乐传播内容,不应视之为“氛围音乐”“背景音乐”而潦草而过,避免因传播而导致更广泛的错误认知。

母语音乐文化传播要避免过度娱乐化与功利化。一些音乐类节目在标题的选择上、在编排的过程中、在类型的设置上哗众取宠,忽视母语音乐文化的特质;一些制作者盲目追求关注度,刻意改变母语音乐文化原本的精髓,这些都不利于中华母语音乐文化价值的维护及传承。

(二)促进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协同

国家、民族、地区、家庭等都会对中华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良好的传统音乐文化环境会使人受到美的熏陶。大众传播已成为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隐形途径,“社会—学校—家庭”应该成为推动中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共同体。目前,一些教育主体还未认识到其重要性。

资源获取的便利性极大影响了大众的信息选择。以大学学术机构为依托的音乐普及类课程,通常将课堂投放于学习网站,其教学内容有相应的质量保障。但对已离校的群体或社会群众而言,这样的吸引力远不及“短视频”形式。大众传播在资源分配上的便利性也影响了大众的信息选择。与中国专业音乐传播的现状相似,传播形式学术化是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目前面临的困境之一。一些以普及为目的的音乐创作传播渠道十分有限。如作曲家杨青创作的《青少年民族管弦乐队指南》,本意是为不了解民族管弦乐器的大众介绍乐器音色特征,其解读可见于《艺术评论》2022年第9期。但在创作、首演近3年后,该作品还未被主流视频平台广泛传播,“纸上音乐会”终究难以实现民族管弦乐队知识在青少年群体中的普及。众人所熟知的《青少年管弦乐队指南》,是作曲家本杰明·布里顿受英国教育部委托、为科教纪录影片《管弦乐队的乐器》而创作的。因其影片能够直观展示乐队的各种乐器形态及音色,生动的解说具有典型教育意义,经电视台首播后传播甚广,成为人们了解管弦乐队的入门曲目。可见,普及型音乐创作的展示不能仅限于音乐厅、学术期刊,也要走进电视台,走上互联网。母语音乐的大众传播同样需要更加多样化的内容呈现方式,以满足不同层次、不同需求的受众。当下要呼吁更多的中华母语音乐创作者、表演者借助融媒体所提供的传播媒介优势,积极加入母语音乐文化传播的队伍当中,将母语音乐与音乐文化传递给人民群众;建立一种良好的交流机制,促进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音乐工作者之间的交流,加强中华母语音乐文化“社会—学校—家庭”协同教育通道的研究,推动音乐产业与教育事业融合。

四、结语

纵观以上,大众传播为中华文化为母语的音乐教育提供了外部环境的支持,其持续良好的发展还需要多方协同,尤其在观念树立、环境塑造、路径拓宽方面还有很大的实施空间。面向国际,无论是英国BBC大量音乐紀录片的选题、拍摄、制作形式,还是美国音乐家伦纳德·伯恩斯坦音乐电视系列讲座的“明星效应”,都可以“为我所用”;同时,要主动向国际推介本国传统音乐普及资料,接受不同目光的审视。面向大众,要为大众传递健康的音乐学习观、音乐价值观,创造良好愉悦的母语音乐学习氛围;拉近音乐和大众之间的距离,帮助大众了解母语音乐文化,培养音乐素养,触发非正式学习,激发主动学习意识。面向未来,要通过多种形式的传媒加强优秀母语音乐文化的普及,创新媒体运营方式,提高用户黏性。最后,搭建家庭音乐教育、社会音乐教育与母语音乐文化教育的桥梁,推进国民音乐教育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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