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SCs、VEGF和GM-CSF修复成纤维细胞放射性损伤的机制研究

尹小芳 秦岭 杨超 阎海萍 栗颖利 李敏

[摘要]目的：研究对比脂肪干细胞（Adipose-derived stem cells，ADSCs）、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和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macrophage colony stimulating factor，GM-CSF）对放射后成纤维细胞（Fibroblasts，Fb）修复的影响机制。方法：使用剂量为8 Gy的X线放射源，对大鼠的成纤维细胞进行单次X线照射，建立ADSCs与放射后成纤维细胞的共培养模型。分别设置单纯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Fb2组，ADSCs与放射后成纤维细胞共培养为Fb3组，VEGF+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VEGF组，GM-CSF+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GM-CSF组。通过VEGF、GM-CSF、ADSCs分别干预放射損伤的成纤维细胞，观察细胞凋亡、增殖、细胞周期及Western-Blot检测信号通路激活情况验证结果。结果：VEGF、GM-CSF、ADSCs分别作用于放射损伤的成纤维细胞，可以促进细胞增殖、抑制细胞凋亡，加快细胞周期由G2/M向G1/S进展，与照射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程度强弱依次为ADSCs、GM-CSF、VEGF。VEGF组和GM-CSF组p-Akt蛋白和p-Erk蛋白表达较照射组上调，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相同浓度ADSCs、GM-CSF和VEGF促进p-Akt蛋白和p-Erk蛋白表达，作用程度强弱依次为ADSCs、GM-CSF、VEGF，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Phosphatidylinositol-3-kinase/protein kinase B，PI3K-Akt）通路和丝裂原激活蛋白激酶（Mitogen activated protein kinase，MAPK）通路可能发挥着重要作用，比如在VEGF和GM-CSF作用于ADSCs治疗放射损伤后成纤维细胞过程中。ADSCs修复放射损伤后成纤维细胞的效果明显好于VEGF和GM-CSF单独修复放射损伤后成纤维细胞，表明可能还有其他的潜在作用因子。结论：ADSCs、VEGF和GM-CSF干预的放射损伤后成纤维细胞主要通过增强细胞增殖、抑制细胞凋亡及加快细胞周期由G2/M向G1/S发展。

[关键词]脂肪干细胞；成纤维细胞；辐射；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血管内皮生长因子

[中图分类号]R6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6455（2023）08-0029-05

Study on the Mechanism of ADSCs， VEGF and GM-CSF in Repairing Radiation Damage of Fibroblasts

YIN Xiaofang1，QIN Ling1，YANG Chao3，YAN Haiping4，LI Yingli2，LI Min1

（1.Department of Nuclear Medicine of the 960th Hospital of the PLA，Jinan 250031，Shandong，China; 2.Department of Burn and Plastic Surgery， 960th Hospital of th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Jinan 250031，Shandong，China; 3.People's Liberation Army Navy Special Medical Center Plastic Surgery，Shanghai 200000，China; 4.Jinan Military Region 11th Retired Cadre Rest Center，Jinan 250000，Shandong，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discuss the effect mechanism of adipose-derived stem cells（ADSCs） on irradiation fibroblasts （Fb） through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 （VEGF） and granulocyte-macrophage colony stimulating factor （GM-CSF）. Methods  Rats Fb were irradiated with a dose of 8 Gy X-ray source， and the co-culture of ADSCs and post-irradiated Fb was established. ADSCs were co-cultured with irradiation Fb as ADSC group， VEGF+ irradiation Fb was set as VEGF group， and GM-CSF+ after-radiation Fb was set as GM-CSF group. VEGF， GM-CSF and ADSCs were used to intervene in radiation-injured fibroblasts， respectively， and cell apoptosis， proliferation， cell cycle， and activation of signaling pathways by Western-Blot were analyzed to verify the results. Results  VEGF， GM-CSF and ADSCs intervened in radiation-injured fibroblasts， respectively， and the degrees of promoting cell proliferation， anti-apoptosis and accelerating cell cycle. Compared with the irradiation group，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 and its degree was ADSCs， GM-CSF， and VEGF in order. The expressions of p-Akt protein and p-Erk protein in the VEGF group and GM-CSF group were up-regulated compared with the irradiation group， 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1）. The expression of p-Erk protein and the degree of action were ADSCs， GM-CSF， and VEGF in order， 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1）. The PI3K-Akt （phosphatidylinositol-3-kinase/protein kinase B） pathway and the MAPK （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pathway may play an important role， such as the role of VEGF and GM-CSF in the treatment of ADSCs on irradiation fibroblasts. The effect of VEGF and GM-CSF is much weaker than that of ADSCs， which implies that they may only be part of the cytokines during the progress of radiation-induced skin repairment. Conclusion  The radiation-injured fibroblasts treated with VEGF and GM-CSF demonstrated enhanced proliferation activity， reduced apoptosis， and accelerated cell cycle progressed from G2/M to G1/S.

Key words： adipose-derived stem cells; fibroblasts; radiation; Granulocyte-macrophage colony-stimulating factor;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

放射性皮肤损伤是指皮肤受辐射线作用发生的皮肤损伤，临床上近85%～95%的肿瘤患者因放射性治疗出现不同程度的皮肤损伤[1]。临床上，常见的治疗有高压氧、激光局部治疗、局部药物涂抹及外科手术等，但这些方式往往效果欠佳，易导致局部损伤加重，病变范围扩大。脂肪干细胞是一种具有自我更新及向多种组织细胞分化能力的多能干细胞，并可分泌多种细胞因子、生长因子，具有延缓辐射纤维化、促进新生血管及肉芽组织形成等作用，在再生医学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

辐射损伤引起成纤维细胞功能障碍，而肌成纤维细胞是产生细胞外基质（Extracellular Matrix，ECM）的主要细胞，成纤维细胞增殖受抑制及ECM生成减少会导致伤口愈合不良。Haubner F等发现ADSCs可能通过分泌细胞因子和生长因子修复损伤后成纤维细胞及加速微血管密度的形成，同时不会造成成纤维细胞过度活化，形成皮肤瘢痕[3]。但是，目前的研究都是通过蛋白质检测筛选出可能影响修复的细胞因子，而没有具体验证这些细胞因子是否对放射性皮肤损伤修复过程产生影响。

本研究发现ADSCs可能通过分泌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和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内皮细胞生长因子（Endothelial cell growth factor，EGF）等多种因子影响放射后成纤维细胞的修复[4]。为了验证这些细胞因子是否在该过程中起作用，本实验选取了ADSCs、GM-CSF和VEGF，设置照射组以及ADSCs组、GM-CSF组、VEGF组分别与体外放射后成纤维细胞共培养，来初步验证它们对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产生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  材料和方法

1.1 主要仪器和试剂：康宁DMEM培养液（低糖）、美国Gibco胎牛血清、美国Gibco胰蛋白酶（0.25%）、美国GibcoⅠ型胶原酶（0.1%）、美国Gibco Dispase酶；直线加速器（德国西门子）；5% CO2细胞培养箱（Thermo scientific，美国）；倒置显微镜（Olympus，日本）；荧光显微镜（Olympus，日本）；流式细胞仪（Mihenyi Biotec，德国）；麻醉剂戊巴比妥钠（Sigma，美国）；Tunnel凋亡试剂盒（罗氏）。

1.2 实验动物：10只成年雄性SD大鼠，生长周龄为10周龄，体重300～400 g，由长海医院动物实验中心提供。本研究经长海医院实验动物伦理委员会批准。

1.3 大鼠ADSCs及皮肤成纤维细胞的提取、培养与鉴定：SD大鼠经颈椎脱臼处死后，于小烧杯中加入适量75%酒精浸泡5 min消毒，剖腹取腹股沟处脂肪组织，并用有齿镊和显微剪刀将筋膜、淋巴组织及小血管剔除干净，然后用适量含1%双抗的磷酸盐缓冲溶液（Phosphate buffer solution，PBS）溶液冲洗3次。用无菌眼科剪将脂肪组织剪碎至糊状后放置于装有适量PBS的培养皿中，然后加入约等体积的含0.1%胶原酶I，摇晃均匀后，置于37℃温箱中1 h，每间隔5 min手动摇匀一次。于干净离心管中放入消化后的脂肪组织液，取等量含胎牛血清的低糖DMEM培养基加入至消化后的脂肪组织液，以结束胶原酶的继续消化作用，然后放入离心机中，以1 000 r/min离心10 min，倒掉上层脂肪后，余液体用75μm细胞滤网滤去杂质后置于无菌50 ml离心管，继续以1 000 r/min，离心5 min，离心后倒掉表层的淡红色液体，切记不要倒掉底部的沉淀，然后加入含胎牛血清的低糖DMEM重悬细胞液。将细胞悬液加入至无菌培养瓶中，培养于条件为37℃、5%CO2的培养箱中，每隔48 h更换一次培养基，每次倒掉培养基后在倒置显微镜下观察，当培养瓶的瓶底单层细胞丰度达到80%以上时，就可以进行胰酶消化后的传代操作。取3代细胞活力良好的细胞进行细胞表面CD分子流氏鉴定、体外成脂诱导分化及成骨细胞诱导分化。同上步骤取大鼠背部皮下真皮组织消化离心重悬处理后传代培养，取第3代成纤维细胞切片做波形蛋白（Vimention）免疫组化。具体实验步骤及细胞表面CD分子、蛋白及诱导分化鉴定结果参考课题组前期方法[5]。

1.4 成纤维细胞放射模型的建立：取第3代培养的成纤维细胞，加入1～2 ml 0.25%胰蛋白酶消化5 min后，加入等量含胎牛血清低糖DMEM的培养基制成混合细胞液。细胞计数板计数后，以1.5×105个/孔均匀吸取放入6孔板底部，條件培养箱培养24 h后更换培养基，然后将6孔板置于直线加速器平台，调整培养板位置使光源投射区中心正对培养板，为使放射能量集中于培养板上，可加盖一块放射板。直线加速器设置参数能量为6 MV，距离100 cm，剂量8 Gy。停止照射后立即将成纤维细胞与ADSCs共培养。具体实验步骤参考课题组前期方法[6]。

1.5 共培养模型及分组：共培养模型参考前期实验组建立的模型。取第3代成纤维细胞和ADSCs，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Fb2组、ADSCs共培养干预的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Fb3组、VEGF+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VEGF组、GM-CSF+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为GM-CSF组。

1.6 CCK-8法检测Fb细胞增殖活性：取第3代培养的成纤维细胞经胰酶消化后计数，均匀铺至24孔板中（3.5×104个细胞/孔），Fb2组、GM-CSF组和VEGF组的成纤维细胞采用普通24孔板，24孔Transwell板下室内放置Fb3组的成纤维细胞。8 Gy X线照射每组贴壁后的成纤维细胞，照射后将取3×104个ADSCs接种在Transwell培养皿可取出的上室，GM-CSF组分别加入GM-CSF浓度分别为25 ng/ml、50 ng/ml、100 ng/ml的培养基，VEGF组分别加入VEGF浓度为10 ng/ml、25 ng/ml、50 ng/ml的培养基，各组设置6个复孔，于37℃、5%CO2条件的孵箱共培养。分别于6 h、12 h、24 h和48 h下室及培养孔中加入含40～50 μl CCK-8的培养基，于37℃孵箱培养0.5～4 h，用光度仪检测450 nm处OD值，该实验重复3次。

1.7 流式细胞仪检测Fb细胞凋亡和周期：取第3代成纤维细胞消化计数后，以每孔1.5×105个细胞铺至6孔板中，Fb2组、GM-CSF组和VEGF组成纤维细胞铺在普通6孔板中，Transwell 6孔板的下室中放置Fb3组成纤维细胞。8 Gy X线照射各组贴壁细胞，照射完后ADSCs组成纤维细胞置于接种ADSCs的上室（1.0×105个细胞/孔），GM-CSF组和VEGF组分别加入上述浓度VEGF和GM-CSF培养基，37℃孵箱共培养。培养箱中培养48 h后，各组贴壁细胞经适量胰酶消化处理，Buffer重悬细胞后加入5 μl细胞凋亡检测试剂盒（Annexin V-APC）在室温条件下培养30 min，然后加入5 μl 7-AAD（7-氨基放线菌素）复染，然后用流氏细胞仪检测细胞凋亡情况。检测细胞周期时，用适量PBS将消化后的细胞洗2遍，并加入100 μl PBS，用-20℃的PBS将无水乙醇稀释至75%，室温放置约6 h。检测前离心机以转速为1 500 r/min离心，倒掉上层乙醇后用适量PBS冲洗，加入荧光染料PI（碘化丙啶）后室温培养30 min上检测。

1.8 Western-blot检测通路变化

1.8.1 蛋白的抽提：各组成纤维细胞培养液倒掉培养基后，用适量PBS冲洗，六孔板每孔加入100～150μl 4℃预冷蛋白裂解液。回收蛋白裂解液于EP管，冰上放置30 min，4℃条件下1 200 r/min离心机离心15 min，留取上清液。采用BCA蛋白定量法，于567 nm波长的吸光光度仪测定OD值，确定蛋白浓度，用Loading Buffer调整样品浓度一致。

1.8.2 电泳和转膜：配制凝胶固定后，加入电泳液至电泳槽中。用生理盐水清洗上样孔后，分别加入等量marker和样品。电压调至60 V，待溴酚蓝至分离胶后更换100 V电压跑至底部。剪取适量凝胶及PVDF膜，放入甲醛溶液中30 s。取出凝胶及PVDF膜放入转膜电泳槽中，加入适量转膜液，周围放置适量冰块，以200 mA电流转膜90 min。

1.8.3 免疫和显影：取出电泳后的PVDF膜，用5%脱脂奶粉封闭2 h，加入按说明书方法稀释后的一抗，4℃摇床过夜。第2天用TBST溶液清洗PVDF膜3次，每次持续10 min。然后加入按说明书方法稀释后的二抗孵育2 h，TBST溶液清洗PVDF膜3次，每次持续10 min。拍照记录确定膜在化学发光成像系统中的坐标后，将膜置于HRP底物过氧化物溶液与HRP鲁米诺等体积混合液中，30 s后进行化学发光成像。

1.9 统计学分析：Western-blot用Quantity One4.64计算条带的灰度值进行计算，使用Excel软件汇总统计CCK-8、凋亡等数据。实验重复三次，所有数据用Mean±SD表示。所得的值采用SPSS 18.0进行统计学分析，采用多组单因素方差分析处理数据，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图形采用GraphPad Prism 6.0制作。

2  结果

2.1 大鼠ADSCs与成纤维细胞形态学观察与鉴定：ADSCs贴壁后，倒置显微镜下观察呈多角形，细胞核呈圆形。培养基培养3 d后细胞变成长梭形，细胞核变为椭圆形。ADSCs表面标记流式检测结果CD29、CD44、CD31和CD45阳性率分别为97.4%、96.9%、4.37%和0.61%。第3代ADSCs经成脂诱导后胞浆内可见脂滴，油红O染色呈红色；经成骨诱导后细胞由长梭形变成多角形，可见钙盐结晶沉积及矿化结节，诱导15 d后经AKP及茜素红染色呈阳性。另提取的成纤维细胞外形呈长梭形或多角形，和ADSCs形态类似；同时细胞可检测出高表达的Vimentin蛋白。见图1。

2.2 细胞增殖力、凋亡和周期结果：GM-CSF组成纤维细胞较Fb2组成纤维细胞增殖快（P＜0.05）。25 ng/ml、50 ng/ml和100 ng/ml浓度GM-CSF处理后增殖程度递增。VEGF组成纤维细胞增殖程度较Fb2组快（P＜0.05），10 ng/ml、25 ng/ml和50 ng/ml浓度的VEGF处理后增殖程度递增，有剂量依赖关系。50 ng/ml GM-CSF组较50 ng/mlVEGF组Fb增殖快（P＜0.05）。50 ng/ml GM-CSF组成纤維细胞抗凋亡作用弱于Fb3组（P＜0.01），较Fb2组强（P＜0.01）；50 ng/ml VEGF组成纤维细胞抑制凋亡作用弱于Fb3组（P＜0.01），较Fb2组强；50 ng/ml GM-CSF组抗凋亡作用强于50 ng/ml VEGF组（P＜0.01）。50 ng/ml GM-CSF组成纤维细胞处于G2期细胞数明显少于Fb3组P＜0.05）；50 ng/ml GM-CSF组成纤维细胞处于G2期细胞数多于Fb2组（P＜0.01）；50 ng/ml VEGF组成纤维细胞较Fb3组G2期细胞数明显减少（P＜0.01）；50 ng/ml VEGF组成纤维细胞处于G2期细胞数多于Fb2组（P＜0.05）；50 ng/ml GM-CSF组成纤维细胞处于G2期细胞数多于50 ng/ml VEGF组处于G2期细胞数，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图2～3。

2.3 VEGF和GM-CSF作用通路检测：结果显示，50 ng/ml GM-CSF组的p-Erk蛋白表达高于Fb2组，50 ng/ml VEGF组的p-Erk蛋白表达高于Fb2组，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50 ng/ml GM-CSF组的p-Akt蛋白表达多于Fb2组，50 ng/ml VEGF组的p-Akt蛋白表达高于Fb2组，差异有显著统计学意义（P＜0.01）。ADSCs、GM-CSF和VEGF对信号通路的激活程度ADSCs＞GM-CSF＞VEGF。见图4。

3  討论

放射性皮肤损伤是肿瘤患者接受放射治疗后常见的皮肤并发症，近年来，随着恶性肿瘤术后放疗的普及、外照射和放射性粒子内照射治疗逐步成为治疗规范，这使得放射性皮肤损伤成为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之一[7]。放射性皮肤损伤传统治疗方法往往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主要是因为长期以来放射性皮肤损伤的预防和管理通常基于个人经验，缺乏高质量的大样本研究和统一的评估标准，各研究结果往往相互矛盾，缺乏科学证据[8]。成纤维细胞在修复放射性皮肤损伤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辐射损伤刺激后，成纤维细胞一方面在趋化因子的作用下募集至创面分裂增殖，分泌大量胶原纤维及ECM填补创面，与新生毛细血管及炎细胞组成肉芽组织，保护创面。另一方面，成纤维细胞在迁徙运动过程中分化为肌成纤维细胞，具有收缩伤口效应，减小创面面积[9]。

ADSCs目前已广泛应用于修复各种难治性创面、烧伤烫伤及放射性皮肤损伤等皮肤创面。ADSCs被认为是修复皮肤损伤及重建皮肤损伤组织细胞的来源，将来在大面积皮肤缺损修复方面具有明显优势。ADSCs可通过分泌多种细胞因子、生长因子加速血管内皮细胞、成纤维细胞的增殖和新生血管形成，还可促进细胞外基质合成和胶原生成，对肉芽组织基质形成、创面再上皮化及瘢痕组织的形成将产生重要的作用[10]。GM-CSF是调节急性皮肤反应细胞增殖的关键因子，GM-CSF可促进巨噬细胞合成及分泌多种细胞因子及生长因子，促进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的增殖，加速创面再上皮化及新生血管形成的作用[11]。刘宏东等在评估GM-CSF治疗深Ⅱ度烧伤时，发现GM-CSF可提高创面组织中多种生长因子的表达水平，加速创面修复[12]。VEGF主要由成纤维细胞、血管内皮细胞合成，具有促进内皮细胞活化、新生血管生成的作用，在皮肤创面修复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研究发现VEGF可通过抑制炎症反应、促进肉芽组织生长及成纤维细胞增殖等方面促进皮肤创面愈合[13]。

本实验结果表明，VEGF与放射后成纤维细胞共培养，其促进细胞增殖、抑制凋亡以及加快细胞周期方面弱于GM-CSF与放射后成纤维细胞共培养组和ADSCs与放射后成纤维细胞共培养组。进一步说明，ADSCs修复放射后成纤维细胞是多因子共同作用的结果。VEGF与GM-CSF能直接或间接作用于成纤维细胞，促进放射后成纤维细胞的修复；还可通过刺激Erk的磷酸化状态，激活MAPK细胞内信号转导途径，调节细胞周期使处于G2期细胞数增多，调节细胞增殖分化。VEGF和GM-CSF干预放射后成纤维细胞，成纤维细胞增殖活力增强、凋亡减少、并促进细胞周期由G2/M向G1/S发展。本文初步研究了GM-CSF和VEGF对通路的激活情况，50 ng/ml VEGF组和GM-CSF组细胞的p-Akt和p-Erk较照射组明显上调，这说明VEGF和GM-CSF在ADSCs修复放射后成纤维细胞过程中可能通过活化PI3K-Akt通路和MAPK通路发挥重要作用。PI3K/Akt信号通路和MAPK通路可被VEGF等各种细胞因子、生长因子激活，通过抑制角质形成细胞及成纤维细胞的凋亡，诱导新生血管形成，从而修复皮肤损伤[14]。综上所述，ADSCs、VEGF与GM-CSF可有效促进细胞增殖，抑制细胞凋亡以及加速细胞周期，促进放射后成纤维细胞修复，为放射性皮肤损伤提供替代治疗方法。由于实验中VEGF和GM-CSF细胞因子用量远大于ADSC的分泌量，且两组Akt和Erk磷酸化效应弱于ADSCs共培养组。所以VEGF和GM-CSF可能只是参与放射性损伤修复细胞因子中的一部分。本次实验不足之处在于没有设置辐射后ADSCs对照组，无法直接证明VEGF和GM-CSF是ADSCs分泌。在下一步实验设计上可以增加这一对照组以及逐步验证ADSCs分泌的其他细胞因子在修复放射后成纤维细胞的作用，探讨ADSCs修复放射性皮肤损伤的各种潜在机制。

ADSCs、VEGF与GM-CSF在治疗放射性皮肤损伤时由于稳定性较差及半衰期较短，直接静脉或局部注射会影响其活性及功能，且静脉注射脂肪干细胞大部分会驻留在肺、肝、脾等脏器中，无法有效地将干细胞传递至损伤部位[15]。所以，合理利用载体稳定细胞因子的结构及提高干细胞的利用率，充分发挥它的生理功能是未来临床研究的重点。最新研究表明，各种新兴纳米粒子支架材料已经广泛用做ADSCs、VEGF等的载体，可为ADSCs的分化和增殖提供适合的微环境，以及稳定细胞因子的结构。已有研究表明，载VEGF壳聚糖纳米粒子能够使VEGF持久释放，可以有效的治疗大鼠放射性皮肤损伤[16]。体外释药研究结果表明，负载VEGF的温敏凝胶可以持续释放生长因子，促进大鼠全层皮肤创面愈合[17]。已有研究表明，磁靶向聚多巴胺修饰的脂肪间充质干细胞不仅可以维持间充质干细胞的各种生理功能，还可以定向归巢至靶位修复损伤[18]。

综上所述，ADSCs、VEGF与GM-CSF与载体或支架的新兴结合方式将会是未来治疗大面积皮肤创面的有效治疗途径，且不存在伦理学争议，未来在临床会成为更好的替代治疗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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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6-09

本文引用格式：尹小芳，秦岭，杨超，等.ADSCs、VEGF和GM-CSF修复成纤维细胞放射性损伤的机制研究[J].中国美容医学，2023，32（8）：2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