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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徐州铜山区“桓魋石室”调查简报

2023-09-08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

东南文化 2023年4期
关键词:米处墓道石室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

徐州博物馆(徐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徐州汉画像石艺术馆)

内容提要:“桓魋石室”位于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区茅村镇洞山村桓山西麓,京杭运河北岸。该墓属于西汉大型墓葬,为西汉楚王级别专用的大型横穴岩洞墓。墓葬早年被盗,长期开敞,墓葬结构遭受后代扰动严重,随葬品不存。此次调查发现的遗迹有摩崖石刻46 方、亭台建筑基址1 处,遗物有石碑5通、石望柱7截、石栏板残块若干、佛像1尊,为徐州地区西汉楚王墓研究提供了新的考古材料。

“桓魋石室”史籍记载为“泗上胜景”之一、春秋时期宋国司马桓魋之墓[1]。20 世纪80 年代有学者对此提出异议[2]。该墓位于桓戒山西坡半腰[3],距徐州城市零公里标志8.6 千米。桓戒山现为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区茅村镇洞山村境内石灰岩小山,南北长220 多米,东西宽近200 米,海拔46 米,坐标位置在北纬34°20′2.05"~2.50"、东经117°13′25.10"~28.52"。其向东约700 米至京沪铁路,往南170 余米抵京杭大运河[4],朝西略偏北160 余米紧邻北洞山西汉楚王墓(在被称为“南山”的山头阳坡,其山北侧、西北侧方位毗邻后楼山、小土山两座山头),青山隔运河在西南约600 米处与之相对,东北方(小)庙山、大山距其900~1120 米。此组矮缓岗丘山头,是徐州城北部天然屏障——九里山余脉在其东北端蔓延出露。

宋金以来“桓魋石室”敞露郊外,墓内文物早已不存。既往工作中,仅开展过两次有关“桓魋石室”的考古调查。1986 年,江苏徐州博物馆会同南京大学发掘北洞山楚王墓时,曾对此做过简单调查,有关学者也提出了对该墓的看法[5],但未进行深入的考古调查测绘。2001 年11—12 月,徐州博物馆与北洞山汉墓博物馆联合对该墓进行了较为深入的调查[6],但未有系统调查与研究报告发表。

该墓虽然已经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但保护现状堪忧。为避免资料流失,推动徐州汉文化资源保护利用工作的开展,2018 年徐州博物馆等单位在2001 年调查基础上,再次对“桓魋石室”及其周边展开田野调查工作。现将调查收获初步报告如下。

图一// “桓魋石室”位置示意图

一、墓葬概况

该墓为“凿山为藏”的横穴式岩洞墓,其坐东向西,方向270°。现存总长32.35 米。由墓道、甬道前段、南北前侧室、甬道后段、南北后侧室和后室组成(图二、图三)。

图二// “桓魋石室”墓外现状平面、正视图

图三// “桓魋石室”现状平、剖面图

(一)墓道

墓道在半山坡上露天开凿,水平投影呈长方形,长18.8、宽4.65 米,外口前端被现代建筑(洞山小学校)叠压。分前后两段,之间有0.88 米的上下高差。前段为斜坡墓道,西高东低,坡度13°,残长11.3 米;后段为平底墓道,底面近长方形,长7.5米,后壁高度超过8.91 米。南北东三壁顺山丘自然岩体走势削凿,东后壁较为完整,南北两侧壁西半部上端受风化侵蚀脱落严重,残存壁面与底面基本垂直;前后段墓道结合处距底面0.88 米高处凿有一阴刻基线环绕各侧壁面,西起于前后段墓道结合点,往东延续至前甬道侧壁。

距后段墓道底面3.98 米高处,有7 个方形孔洞,东壁5 个(图二),一字排开,北、南壁各1 个(图三、图五),大小略有差异,边长13.5~14、进深8~9厘米。

后段墓道东部底面居中向下开凿一长方形凹坑,上口东西长4.4、南北宽2.23 米,东侧与墓门外壁平面齐;底面在距坑西壁1.73 米处形成西高东低的两级台面,且距上口分别为0.36、0.86米。

墓道三壁都有摩崖石刻分布,数量不等;东壁上方凿有一龛,其底端距墓门上沿2.6 米,龛顶部呈穹隆状,宽2.5、高2.7、进深1 米。龛后壁有1方石刻,字迹漫漶不可辨。

平底墓道上方有条石砌成的券顶(图二;彩插一∶1),内高2.33、内宽4.65、进深3 米,从距后段墓道底面4.85 米高处起券。券体由纵向27 列条石并排构筑,外沿以2 层条石盘筑封口。其中下层厚0.3 米,向内敛收0.25 米;上层厚0.15 米,周圈向东退收0.15 米后水平镶垒石料起墙,券顶高点上方叠有6 层,筑成一个平台。平台向东延伸与山坡相接,西首封边条石共7 块,南北一字排列,通长7.73 米,其上不均匀分布有5 个圆形柱洞,直径17~17.5、深12.5~13 厘米,且柱洞间有条状浅凹槽。南、北首封边条石保存情况较差,均仅存一块,残长分别为2.2、2.85米。

1.券顶外口及券下仰视

(二)排水槽

距墓道南壁垂面约0.72 米凿有一道平行于墓道的凹槽,被毁严重,残存部分长3 米,横截面呈倒梯形,上底宽27~33、下底宽22~25、深14~28 厘米,应为排水槽,具有阻、排水作用。其南北两侧各有二柱洞,槽南5.4 米、墓道南壁上口外侧5.9 米处有一圆形柱洞,直径22、深度12 厘米,向东距券顶外切面8 米。该柱洞西北0.7 米处有一小圆形柱洞,直径6、深4 厘米。排水槽北侧有两个东西纵列方形柱洞,距券顶西口分别为5.6、8.4 米,东洞边长16、深18 厘米,西洞边长14、深12 厘米,顶角均与排水槽长面相对。

(三)墓门

墓门高2、宽2.2 米。南北两壁距墓门开口13厘米处各凿有一方孔(图七:1、2),与门道顶齐平,高18.5~19、宽12~13、进深10~13厘米。

底面铺设两层与墓门等长的长方形石板,宽40~51.5、上层厚16.5、下层厚20 厘米,门外顺接一块略长于墓门宽度的石板,宽50、厚16.5 厘米,搭在墓道方形凹坑上口东沿。墓门底面未见门枢窝遗迹。

(四)甬道前段

为了叙述方便,以北前侧室门道东壁为界,将甬道分成前、后两段。甬道前段东西长2.1、南北宽2.2、高2 米,面积4.62 平方米。平顶,其上有一条裂隙,始于墓口近南端,止于北前侧室门道东壁,与南北壁面基本垂直,南北两侧各开凿一侧室。

甬道前段北壁较为平整,仅外端贯有纵向窄细裂隙,紧贴墓门北壁方孔东边并列两方摩崖石刻;南壁由墓门外口往东0.4米处凿有3 层壁龛,顺甬道壁延伸至南前侧室门道西壁,平面呈曲尺形,分上、中、下三层,隔梁厚0.1 米,龛进深0.2 米左右。上层高0.43 米,距甬道顶0.1 米;中层高0.41 米;下层高0.35 米,距地面0.51 米。此外,其西半部被今人用水泥镶栏板石补平。南壁亦有一方摩崖石刻,但被后期开凿的上、中两层壁龛打破。

(五)前侧室

对称分布于前甬道南北两侧,室内平面均为长方形,平顶,转角处呈弧形,有门道与甬道相通。北前侧室门道偏于墓室南壁东侧,宽1.05、高1.8、进深1.05 米。室内南北长4.5、东西宽3.15、高2.17 米。北壁西北上角距顶0.3 米处有一较大凹窝,高1.8、宽0.9、进深0.35 米,波及北壁大部及西壁,使北壁底部边缘剥落有三分之二。室内另有一过道通往北后侧室,位于墓室东壁南端,其上口宽0.9、下口宽1.15、高1.75、北壁进深0.36、南壁进深0.94 米;过道周围后期开凿痕迹明显,改变了附近顶、壁原状。门道东壁外口上部剥落(前文所述裂隙所致),凿有上下两层壁龛,上角转折处呈弧形,其中上层与门道顶齐平,距门道东壁北端0.16 米处开凿,高0.51、进深0.2 米,隔梁厚0.18 米;下层距门道东壁北端0.22 米处开凿,高0.48、进深0.12米,距地面0.63米。

南前侧室与北前侧室形制差别不大,南北长4.7、东西宽3.3、高2.2 米。门道偏于墓室北壁东侧,受墓顶东北、西南走向裂隙影响,门道残毁严重,东壁不存,其宽度不明,高1.8、进深0.95 米。墓室北壁中段与墓顶空缺,其西面有一缺处呈长方形龛状(高0.41、宽0.3、深0.18 米),也是受到上文提及裂隙干扰,北壁东段墙体大部缺失。南壁东端距底0.66 米处有一凹窝,高0.76、宽0.3、进深0.07 米。东壁北端亦有一过道,其上口宽0.95、下口宽1、高1.93、北壁进深0.55、南壁进深0.4~0.6米;大致情况与北前侧室过道相同。东壁距南壁2.16 米、西壁距南壁2.44 米处各有两小方孔(均宽6、高7、进深4 厘米),上下纵列。东壁上孔距顶0.48 米,距下孔1.04 米,上孔右边同下孔左边齐;西壁上孔距顶0.5 米,距下孔0.96 米,上孔左边同下孔右边齐。距门道西壁南端0.15 米处亦凿有3层壁龛,与甬道南壁壁龛相接,尺寸、形制大致相同。

(六)甬道后段

残长3.53、宽2.2、高2 米,起于北前侧室门道东壁,至北后侧室南壁西段东端,而其实际长度应止于后侧室同后室间的狭长区域前。平顶,与南北壁面结合处基本垂直。后期改动较大,甬道南北两壁均破坏严重,仅残存石柱,即以往研究所谓的“南、北中柱”[7]。

北壁(“北中柱”)开凿成3 层壁龛,分为上、中、下三层(彩插二∶1),隔梁厚0.12 米,进深均0.2米左右。上层与甬道顶齐平,距“北中柱”东端0.18米处开凿,高0.4 米;中层距柱0.18 米处开凿,高0.42 米;下层距柱0.25 米处开凿,高0.42 米,距地面0.44 米,横向以0.14 米宽竖隔梁分成三格,从西向东宽度分别为1.93、0.35、0.67米。

1.甬道后段北壁壁龛

甬道后段南壁仅剩一石柱(“南中柱”),中段横截面近七棱形,底小顶大,底面近三角形,北边长1.1、西南边长1.4、东南边长1.2 米。其外(北)侧面东部有明显开凿痕迹,顶、壁结合处遗留有向内(东)延伸的甬道角线残痕(彩插三∶3)。石柱西北方向的三个棱面上有石刻4 方。其西南诸棱面长期遭雨水浸淫,有石钟乳化现象。

(七)后侧室

两室遭破坏严重,墓壁缺失,墓室敞露。北后侧室极不规整,墓壁多弧形,平面近长椭圆形,穹隆顶(开凿未完成、边缘痕迹不明显,非有意为之),东南部分缺失。门道偏于墓室南壁东侧,“北中柱”东端的北壁即为门道的西壁,东壁不存,其宽度不明,高1.8、进深0.96 米。室内东西最长处3.9、南北最宽处2.45、最高处1.85 米。南壁西段依托“北中柱”构成,东段敞露缺失,南壁东段与室顶衔接处有后期改动痕迹,且底部略凸于地面;东壁北段呈弧形,其南段情况同南壁东段。西壁东段有过道通北前侧室。该室有两道石灰岩裂隙,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高西南低,贯穿于南北两壁及顶面,其中一道在甬道后段北壁下端开口出露,当地人称“洞泉”,雨季有水下流。

南后侧室平面近长方形,平顶,整个北壁与东壁北段缺失,完全开敞,情况同北后侧室。东西长4.1、南北最宽处3.3(以“南中柱”北壁作参照)、高1.97 米。西壁北段有过道通南前侧室。东南角有一龛状凹窝,高1.58、宽1.1、进深0.32米。

(八)后室

后室平面呈不规则梯形,顶、壁都遭后期大规模开凿,几乎完全改变了墓室原貌。南北最长处6.2、东西最宽处6.16、高2.79~2.91 米,面积44平方米。东、南、北三壁偏下各有一龛状凹窝:东壁凹窝位于后室东壁正中处,底端距墓室底0.2米,高1.8、宽1.2、进深0.7 米;南壁凹窝在后室东北角,底端距墓室底0.46 米,高1.9、宽0.85、进深0.18 米;北壁凹窝在后室西南角,底端距墓室底0.18 米,高1.2、宽1、进深0.31 米。南、北壁高处有小型平滑圆管状孔洞(南壁2 个、北壁3 个),直径4厘米左右,残深1.5~2厘米。

此外,“北中柱”往东为一敞开区域,直接与外敞的南、北后侧室和后室相连。后侧室与后室之间似有一较窄的区域。其依稀存在的南、北壁东侧距底1.55 米处各凿有一方孔,现高15、宽15、进深4~10 厘米。此区域顶部及其周围墓壁都有扰动。

二、相关遗迹与遗物

相关遗迹主要包括摩崖石刻与亭台建筑两部分,另有碑刻、石望柱、栏板、佛像等遗物。

(一)摩崖石刻

摩崖石刻多开凿于墓道北、南、东三立面上,共计46 方。其中北壁有18 方(图四),南壁有14 方(图五),东壁有6 方(图六);东壁墓门上方龛后壁亦隐含有1 方石刻。除此之外,甬道前段北壁近墓门处并列2 方摩崖石刻,南壁近墓门处亦有1 方,且被壁龛打破;甬道后段“南中柱”之西、北相邻的三个棱面上方分布有石刻4 方(图七)。下文仅统计10 方宋金时期及7 方时代不明的摩崖情况(表一),明清石刻暂略。

图四// 墓道北壁摩崖石刻分布图

图五// 墓道南壁摩崖石刻分布图

图六// 墓道东壁摩崖石刻分布图

图七// 甬道壁摩崖石刻分布图

表一// 宋金时期(含时代不明)摩崖石刻统计表

续表

图八// 15“宋政和五年”题刻拓片

图九// 36“金大安元年”题刻拓片

2.“宋宣和三年”题刻

3.“宋元符二年”题刻

3.“宋政和四年”题刻

1.“宋大观三年”题刻

2.“金大定八年”题刻

3.南中柱上端残留甬道角线及后代开挖断痕

(二)石碑

石碑共五通,两通立于墓道,一通嵌于洞山小学校园院墙东北角,两通嵌于校园内第三级平台南墙基上。墓道两通石碑,一通立于墓道西端,由碑身、碑趺两部分组成。碑首呈圆形,其正面线刻大篆“勅赐永寿寺记”额头,正文及落款文字皆被磨除,经考证为明成化年间的万安所立。背面则为方瑜《游桓山记》碑。另一通早先置于墓道中部靠北壁处,上部残缺,且现被移置洞山村委会大院。经辨识,初步定名为“桓戒山更名碑”。校园院墙东北角处为《新捐赡田宣持与议重□旧田碑记》,校园第三级平台南墙基上两通分别为《重修桓山嘉福寺记》碑、《重修桓山嘉福寺碑记》碑,均立于明清两朝,此处不再详述。

(三)亭台建筑基址

除了摩崖石刻、碑刻,桓山旧有尊祭孔子的亭台建筑。方瑜《游桓山记》:“跨洞之上,有亭翼然,曰‘生德’。由亭以陟其巅,立屋一区,以祀先师孔子,不知系谁所立。”[8]“生德”亭,现仅存南北纵列的铺地石(即券顶封口石),上有条状浅凿痕与5 个圆形柱洞(图二,具体尺寸见上文形制与结构),西北角铺石缺,其上应亦有一圆形柱洞。山巅之上专门祭祀孔子的宅院,早已坍圮,但至迟于嘉靖二十九年(1551 年)前后仍存。有关该建筑确切建造时间与建造者无从考证,但从封口石上的条状凹槽凿痕来看,与明代石料凿痕特点较为相近。

(四)石望柱、栏板

石望柱、栏板本是洞口券顶上方亭台建筑基座的栏杆构件,属旧有遗物,现散布于墓室内。

望柱现存七截,可辨有五根,两根主体结构较完整,三截柱头,两截柱榫,与券顶平台上现存的5个圆形柱洞对应。根据纹饰的差异分为两种(图一〇)。第一种,整体分成上、中、下三节。上节为莲花帽形柱头,呈半球状,顶面覆盖12 瓣莲纹,下端有3.5 厘米高方形截面凸棱,其上取对应柱面中线各雕一个双线勾连的仓状图案,两边各雕1 片双线勾连莲瓣;中节柱身抹角,各抹角上端均垂附一向下的莲瓣,中节底端以一道高6 厘米的方形截面凸棱收底;下节为圆柱形榫头,以保证稳立于台基。通高103、最大径31 厘米(图一〇∶1)。第二种,形制基本同第一种,仅柱头纹饰略有差异。顶面覆盖的12 瓣莲纹纹样略异且略凸于柱头,不见仓状图案,仅存同大莲瓣纹,柱头四面各有两瓣,对应抹角处各有一瓣(图一〇∶2)。

图一〇// 望柱复原图

栏板呈长方板状,均残,具体数量不明,由券顶平台上条状凹槽推测栏板至少有4 块,长105、宽66、厚12 厘米,其短边居中处各有一榫,长12、宽4.5、厚5.5 厘米,正反两面都有浅浮雕图案。距边缘四周双线阴刻出长方形图框后,于框里以浅浮雕技法雕刻祥瑞、花木、人物等(均漫漶不清)。望柱与栏板之间靠预留的条状凹槽、榫头连接,安装套合后构成整套台座栏杆。

(五)佛像

后室中间偏后位置立有一尊佛像(图一一),圆雕。肩部以上缺失,残高58~67、宽40~58、厚20~35 厘米。上身似内着僧祗支(或偏衫)、外披两层袈裟,下身着裳,背面不见纹饰。左臂下垂,覆掌前伸扶膝,右臂上举,弯折贴胸,右手掌残,所结法印不明,似半跏趺坐。

图一一// 佛像正视、侧视图

三、结语

该墓冠以“桓魋石室”的名称流传已有千余年,直至1986 年随北洞山西汉楚王墓发掘过程中对该墓的调查,而对其年代有了不同认识,认为(“桓魋石室”)“是西汉时期一座诸侯王、后级别的大型墓葬,可能和北洞山汉墓有某种联系”[9]。该墓建筑体量较大,经测算开凿的石方量超过560 立方米,从建筑结构上看,此墓墓道较长且宽(宽4.65 米,江苏徐州驮篮山西汉楚王墓M1 宽4.6、M2宽4.68 米[10]);分为前后两段,前为斜坡后为平底,且两段之间存有高差;平底墓道近墓门处开凿一长方形凹坑。这三方面与驮篮山西汉楚王墓M1、M2 极为相似(图一二),三墓近乎相同。墓道东、北、南三壁及墓道上方的方形孔洞也非孤例,狮子山、驮篮山西汉楚王墓中均见。

图一二// 驮篮山M2西汉楚王王后墓透视图

受局部岩质松软易碎、裂隙雨水浸蚀等自然因素影响和后世借用、改造、破坏之扰动,墓室顶、壁出现了诸多自然脱落以及后期人为挖除、增凿及钟乳石化现象,大大改变了该墓原貌。但代表汉代工艺特色的粗深凿痕[11]却不易被完全掩盖,与其他西汉楚王岩洞墓凿痕特征接近。这种造墓方式的出现最早始于西汉初年,肇始者是高祖刘邦异母弟刘交[12],远晚于司马桓魋的春秋时代。从墓葬形制方面考虑,该墓是一处“凿山为藏”的大型横穴式岩洞墓,因此笔者初步推测其可能是“北洞山汉墓之王后墓”,这与过去梁勇先生考证“北洞山汉墓的墓主应是第二代楚王刘郢客,所谓‘桓魋石室’乃是其王后墓”[13]相一致。

“桓魋石室”虽遭自然侵蚀、人为因素破坏较为严重,但其墓道、墓室平面基本保存完好,墓葬结构相对清晰,且保留了宋金以降大量摩崖石刻、亭台建筑基址等遗迹,为进一步研究西汉大型岩洞墓提供了新的资料,同时亦为研究岩洞墓后代改造再利用问题提供了新的线索。

(附记:本次调查参与人员有梁勇、闫天一;线图、照片由闫天一绘制、拍摄,拓片由岳喜明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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