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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与路径依赖

2023-09-01肖瑞

乡村论丛 2023年3期
关键词:城乡融合

肖瑞

摘要: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共同富裕的基础组成和重要支撑。从生成动力、目标任务、必要途径对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进行解构与建构,实现劳动正义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根本动力,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目标所在,加快城乡精神生活交往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必要途径。迈向新的历史征程,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应坚持劳动正义的实践追寻,实现劳动意义的本质回归;同时在物质需求满足的基础上,丰富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以更好地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城乡之间并不是孤立的空间存在,而是需要完善双重交往空间的塑造,推动城乡精神生活的交往与互动。

关键词:城乡融合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 基金项目:重庆交通大学高校党建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习近平劳动观对“两种生产”理论的创新性研究(djsz202110)。

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共同富裕进行了更为深刻的论述,指出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和重要内容,迈上新的历史征程,力求使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实质性的进展。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为共同富裕的内容之一,理应对其内在逻辑和展开路径进行剖析与解读,坚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分析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深刻阐释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扎实推进共同富裕。

一、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共同富裕的基础组成和重要支撑

共同富裕的实现离不开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支撑,共同富裕在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总体性精神状态中能够得到更为全面的理解,共同富裕的重要內容包括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空间要求是城乡融合发展,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共同富裕的先决条件。

(一)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包括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一词包含着两个方面,共同富裕不仅是要求物质生活富裕,而且要求精神生活也富裕,这是中国共产党持之以恒的追求,贯穿社会主义发展的始终。马克思主义认为,世界上存在着两种力量,一种是物质力量,另一种是精神力量,物质力量决定精神力量,精神力量反作用于物质力量。这启示着不仅要实现物质生活共同富裕,更要促进全体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现实表现是改革开放以来,人们对“共同富裕”一词的越来越熟知,但是对其理解出现了片面化、模糊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力发展生产力、物质生活富足、分配公平等凸显物质生活共同富裕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随即在物质生活得到极大提高的情况下,资本逻辑对中国几千年沉淀而成的人文价值进行消解,奢靡之风、拜金主义、道德沦丧、信仰丢失等精神生活问题甚嚣尘上,甚至阻碍国家经济社会的正常发展。针对社会上出现了“一切向‘钱’看”的不良风气,并且为了避免在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发展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邓小平曾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江泽民也表示:“两个文明都搞好,才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继承发展的基础上,胡锦涛强调必须保持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全面发展,共同富裕是社会经济全面发展的果实。时至今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有别于西方现代化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习近平总书记重申:“我们说的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也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总之,共同富裕绝不应该是单向度的,在当今澄清模糊认识,正确认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重要性及其在共同富裕理论当中的功能定位是时代所需、现实之要。

(二)共同富裕的空间要求是城乡融合发展

城市与乡村是人们生产、生活的物质空间与载体,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畅通城乡要素流动。”共同富裕绝不是一个地区富起来便撇下其他地区,而是东部与西部、城市与乡村互哺互助,坚持走共同富裕道路必然要求城乡发展的空间支持。一是从共同富裕的实现机制来讲,推进城乡融合发展,能够让城市和农村这两个差别性地域空间,发展为功能互补、利益协调、和谐共生的地域共同体,从而彻底从经济上、文化上和社会分工上消除城乡工农关系的分割与对立。二是从乡村在共同富裕的功能地位来讲,乡村是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稳定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促进共同富裕,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当前城乡融合发展尚未取得突破性进步,城市与乡村在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发展仍不平衡、不充分,其中乡村是处于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邓小平早已判断:“中国社会是不是安定,中国经济能不能发展,首先要看农村能不能发展,农民生活是不是好起来。”乡村作为整个中国式现代化的蓄水池与压舱石,着重发挥资源性优势至关重要,尤其是深厚的人文资源可以赋予产业发展更大的新价值。因此,实现共同富裕绝不是城市单方面所能支撑起来的,共同富裕的应有之义包含推进现城乡融合发展。三是从共同富裕的要素市场来讲,实现共同富裕要求城乡之间要素的充分流动。所以,整个社会所创造的财富不应该只由城市产生或者乡村产生,也不应该只留在城市或者只留在乡村,但是目前出现的问题在于乡村日渐衰落,城市产生了巨大的“虹吸效应”,人才、技术、资金等无法持续留在乡村,既造成了乡村缺乏活力,同时在城市要素流动过程中,形成了低效、无序、单向流动的非良性循环格局。总之,共同富裕在空间位置上必然要求城乡一体化融合发展,各种生产要素理应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充分流动,不断平衡要素分配的比例,才能创造更大的社会财富。

(三)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等相关理论中就曾指出,消除城乡对立是实现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之一。为了实现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百余年来对城乡关系展开了长时间的探索实践,逐渐从“以农促工”“工农互促”转变为“城乡融合”,城乡融合发展能够打破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发展的不协调,为精神文明建设打好坚实的物质基础,也为物质文明的跃升不断提供积极的精神力量。但是,当前城市与乡村精神文明问题比较突出,一方面在城市中,中国的城市化道路深受西方社会资本逻辑的戕害,尽管在中国农村转向城市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人本逻辑,但是无法避免在精神生活领域所出现的信仰危机、心灵空虚与精神世界的无根性,现代性社会的发展使得“人则被迫服从商品的节奏和规律生活”,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道德逐渐沦丧,精神危机愈发凸显对现代人生命意义的摧毁,不仅对城市群体精神世界,而且对社会整体的价值建构,甚至国家的整体凝聚力,都产生了负面影响。正如齐美尔在《大城市与精神生活》中勾勒出的一幅现代城市精神生活的图景:城市一边对人们进行个体性的压抑和湮灭,一边又是在货币主导下对个体自主性的争取与宣扬,两者的张力与矛盾共同演绎成现代城市精神生活的病态;另一方面在乡村,出现了乡村精神逐渐边缘化和乡村文化逐渐空心化的问题,给人们带来了集体性身份焦虑与生存焦虑,诸如乡村群体获取精神产品的权益缺乏保护、共同参与精神劳动被割裂、优秀民俗文化传播式微等问题接踵而至,并常常容易被忽略。总而言之,城市与乡村尽管在物质生活层面得到逐步提升,但是城市与乡村中所呈现出的纷繁复杂的精神生活问题严重阻碍了共同富裕的纵深推进,不管是城市群体还是乡村群体,均对享受精神文化生活、提高生命品质愈发渴望,缺少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共同富裕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富裕。

二、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

党的二十大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做出了概括,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明确提出:“城乡精神文明融合发展”,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成为新的时代命题,其内在逻辑可以从实现劳动正义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根本动力,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目标所在,加快城乡精神生活交往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必要途径三大维度进行构建与理解。

(一)实现劳动正义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根本动力

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精神生活的建构离不开劳动,即劳动生成精神。马克思强调:“任何一个民族,如果停止劳动,不用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也要灭亡。”但是,不是任何一种劳动都能解放和发展人们的精神生活,只有“劳动正义才是通过劳动获得幸福,使精神生活具备获得感、意义感、超越感的根本前提。”劳动正义所包含的自由时间的充分占有、和谐劳动关系的建立完善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得以实现的源泉所在,但是目前城乡都没有在这两方面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从这个意义上讲,这始终掣肘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程度。

一是从自由时间的充分占有而言,一方面人们在闲暇时间里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例如绘画、运动等有益于精神世界丰富的活动,人们精神生活的创造性、享受性在时间保障条件下能够得到满足。显然乡村相较于城市而言,虽然耕作农忙时间是固定的,生活节奏慢,但是更多的是处于无意义的闲暇时间,而城市则是处于快节奏的工业生活中,尽管现代技术使得劳动时间大为减少,但是绝对和剩余劳动并没有减少,迫使人们一直从事精神紧张的工作;另一方面,在不否认闲暇时间利于人们精神世界丰富的同时,从事高质量的文艺创作、科学研究的时间可以进一步满足精神生产、精神享受的乐趣,有助于保持积极的人生态度、树立正确的人生信仰。这恰恰是城乡精神生活最缺乏的一种时间,这类时间仅存在于少数人手中,广泛的缺乏很难使得人们在发展尺度上确保精神的高层次发展。

二是从和谐劳动关系的建立完善而言,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一切社会关系之中,劳动关系处于最基本、最核心的地位。不和谐的劳动关系往往会对广大劳动者的辛勤付出进行否认与不尊重,一切服从于资本增值的目的,“人的类本质,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都变成了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长此以往,击退着劳动者的工作激情,使人们身心俱疲。尽管有人意识到这种割裂,尝试采取各种行动弥合这种冲突,但是收效甚微,究其原因,在于没有认识到和谐劳动的缺失造成了人们无法从事系统的精神生产,于是连精神享受也无从谈起。总之,只有实现劳动正义,人们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才能够不断得到满足,才能够逐渐摆脱物化逻辑对人们精神世界的摧残与迫害,才能够重塑城乡精神生活面貌。

(二)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目标所在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促进共同富裕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高度统一的。”同时,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城乡对立的消除是人获得自由全面发展的条件之一。从目前我国城乡发展的现状而言,最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就是城乡精神文化生活的发展,正是这种差异,使得人们的需求始终处于被动的、异化的状态中,阻碍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促进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意味着城乡文化空间对立的消除,并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构建了一个共同体场域。

在城乡精神共同体建立的基础之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逐渐成为可能。一是人们可以自由地交换精神生产资料,抵御来自外界对人们文化心理的攻击。城市与乡村在精神文明发展问题上联系紧密,城市作为乡村文明形态的延伸,其生长的根基在乡村;乡村文明也必须适应现代化的节奏,才能够更好传承中国的文明传统,守住精神家园。无法否认当前城市与乡村出现了文明落差,但是两者所拥有的精神生产资料是互补的,乡村可以从城市获取更加先进、更加丰富的生产资料,城市则可以从乡村获取宽容忍让、俭朴谦良、诚实守信等优厚资源,所以只有将两者推向融合,人们在城乡最广泛的空间获取精神生产资料,既有优秀传统文化的创新性发展、创造性转化,又有现代文明果实的扩充,并促进全社会精神生产力的发展,最终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二是人们可以获得更加全面丰富的精神生产的手段。“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这种城乡对立的状态必然要发生改变,走向城乡融合,所有人可以自由和全面的发展自己的体力和脑力能力。”任何单个的处于城市或者乡村的人,都无法在实现自由的联合,“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长久所积累的精神生产手段,尤其是在城市,科技的发展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城乡却产生了数字鸿沟,乡村宛如一座“孤岛”,无法自己更新和发明更先进的生产手段,而是大多依靠城市的技术溢出。如果没有通过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过程与结果,那么便不能将精神生产力发挥到最大值,人们精神生活长久处于缺乏活力、缺少实际内容的尴尬境地,人的自由全面就会成为乌托邦式的一种虚幻。

(三)加快城乡精神生活交往是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必要途径

城市与乡村由于各自的生产生活方式有所区别,精神生活在内容及其方式上也有所差别,但其城乡精神生活具有互补性。城乡虽然有在空间上处于不同的方位,若把精神生活交往孤立,就违背了人的本质属性,否定了人的社会属性、精神属性。

加快城乡精神生活交往包含三个层面的理解:一是城市与乡村的精神生活生成具有同源性。马克思曾指出:“现在的历史是乡村城市化,而不像古代那样,是城市乡村化。”现代城市的产生是由于在乡村地区集中生产、生活而产生的一种文明形态,中国城市化是以农耕文明作为基础的,在农耕文明的基础上不断延展,展现城市所独有的精神需求、精神生产、精神传播,呈现出“具有本土性出生属性与文化的血缘基因特征。”基于城乡精神生活的同源性,加快两者之间的精神生活交往有文化基础,更有文化必要性。二是城市与乡村的精神生活交往具有历史必然性。从发生学的视角来看,城市化的进程便伴随着城市与乡村的文化冲突与融合,不少书籍從文学的角度揭示了城乡精神生活空间重构的社会现象,如茅盾的《林家铺子》、苏童的《西瓜船》等,表现出来的城乡道德感和伦理观念的冲突,描绘出城乡精神生活的分化与碰撞。“城市”与“乡村”独具特性的精神社会空间形态,基于人的交往必然性、生产力发展的必然性,各种伦理观念、道德规范、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流动,在改变彼此精神文化空间形态的同时,再建构彼此。三是城乡精神生活交往具有内部性。经常可以听到“乡下”“城里”“城乡结合部”等词语,这些词语出现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精神社会学意义,即在城乡社会生产关系的不平等情况下,建构人们心理上精神生活的等级。在缺少城乡精神生活交往的情况下,这种现象否定了中国人精神生活的核心是农耕文明的产物,更蒙蔽了乡村承载着中国人几千年的集体记忆,也过分夸大了城市在精神生活层面的进步性。总之,城市与乡村各自的精神生活空间应是一种互构的状态,在互构中融合,在互构中进步。

三、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路径依赖

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一个系统且繁琐的工程,从动力层面必须坚持劳动正义的实践追求,为广大人民健康精神生活的生成提供源源动力;从供给层面必须提供丰富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满足城乡群体对美好精神生活的追求,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从互动层面必须完善双重交往空间的塑造,促进城乡物质交往空间和精神交往空间的良性互动。

(一)坚持劳动正义的实践追寻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并非单靠想象便可以实现,而是要诉诸于现实的活动,其根本在于抓住劳动生成精神,坚持劳动正义的实践追寻。首先是要扬弃资本逻辑。由于我国市场经济的存在,资本要素是无法被排除在外,资本在城市和乡村均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并加剧着物化现象,使得城乡群体的精神生活的丰富浮于被动的感性体验之中,作为个体的人便会在心理和行为失灵,紧接着社会便会出现精神失灵、失控、失效,整个社会便会出现各种疑难杂症。目前,一方面要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要加强对资本的驾驭与引导,扩大公有制经济的影响力,充分发挥资本的工具性作用。另一方面合理驾驭资本。早在2022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强调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增加人民福祉。资本并不是一无是处,它本身具有双重性,抑制资本积累规律,做到摒弃以资本逻辑为核心的现代化,以人本逻辑推进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其次是完善分配制度,实现分配正义。分配一头连着生产,另一头连着消费,目前城乡分配差距虽有缩小,但是在乡村的生产要素无法得到充分流通,缩小分配差距已经进入“深水区”,故要不断健全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推动城乡群体能够不断缩小收入差距,提高人们的幸福感、获得感,朝着共同富裕目标扎实迈进。再次充分认识构建和谐劳动关系。劳动关系是生产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最基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劳动关系的和谐与否,事关城乡群体的切身利益,城市中存在着大量进城务工的乡村劳动人口,进城务工的劳动群体由于技术、学历等问题,大多处于劳动关系的弱势地位,着力于依法保障职工基本权益、健全劳动关系协调机制、健全劳动关系矛盾调处机制、加强企业民主管理制度建设、营造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良好环境,特别是加强人文关怀,注重人们的精神需求和心理健康。

(二)丰富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

城乡精神文化产品的供给参差不齐,提供内容丰富、种类多样、质量卓越的精神文化产品是当务之急,才能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精神文化生活需要。一是创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一方面要全面推进“互联网+”,加速互联网技术在公共文化服务领域的应用,进一步开拓线上公共文化服务。例如利用数字技术提供“线上博物馆”“线上图书馆”“线上剧院”等线上公共文化服务,使更多的文化产品便捷的获取与使用。另一方面坚持“文化惠民”工程,推动文化下乡。以线下展演的方式将多姿多彩的文化艺术形式和内容展示出来,创造体验国内外优秀文化的机会。当然,政府也要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动文化振兴,全面展示乡村的自然风光、人文风情等,促进城市群体对乡村的价值认同,而不是排斥乡村。二是倡导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融入精神文化产品创造的全过程。以历史的逻辑来分析,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血脉,更是人民得以栖息的精神家园,纵观我国的文化资源,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包容并蓄,这是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强大资源。以现实的逻辑来分析,面对“两个”大局,全球经济格局调整,政治、文化、外交等进入调整期,中国发展的内生动力就在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因此,要大力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和谐社会中的精神文明建设作用,为增强精神力量提供场景和空间,达到坚定和增强文化自信,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精神力量和智力支撑。三是提高城乡精神生产力。恩格斯在《起源》中提出的“两种生产”理论,包括两个方面: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自身的生产,物质资料的生产与人自身的生产是社会发展最基础的动力所在。人自身的生产中包含着两层意义,即人自身的生产不应该单纯指数量扩张,而应是内涵式增长,包括其在成长过程中社会交往、情感和精神能力的生产,也就是说人自身的生产存在着精神维度的生产。同时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第一次明确提出“精神生产力”的概念肯定了精神生产力的作用,精神生产力的提高包含三个要素的构成:精神生产主体、精神生产手段和精神生产对象,其中精神生产主体是核心。为此,引导人民群众强化精神主动性是重中之重,一方面精神生产主体的能力提升有賴于教育的发展,故要推进城乡教育公平,优先发展乡村教育,提高人们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另一方面,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精神生产主体,即城乡群体建立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在城市大街小巷、乡村角角落落宣传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潜移默化人们的精神境界,培养有道德、有信仰、肯奋斗的合格公民。

(三)完善双重交往空间的塑造

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与马克思交往理论的关联在于共同指出并承认,社会交往可分为物质层和精神层。所以,据此交往空间可以划分为物质交往空间和精神交往空间,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在两种空间共同发力。目前来看,城市物质交往空间充满了阶层划分与心理歧视,“城南”“城北”“上区”“下区”“别墅区”“平民区”“城中村”等命名皆是对精神的功利主义、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的外在呈现,冰冷的水泥筑造起来的大楼让人们对“乡愁”无处可诉,久久积压在心里。乡村更是逐渐衰败,一些名胜古迹、传统建筑正在自然的风化侵蚀之下,逐渐没了人气。物质交往空间的异化与衰落,毫无疑问直接破坏了精神交往空间的现实载体,如此一来,精神交往空间便显得愈加单薄无力。一是要加强物质交往空间的优化与调整。对于城市而言,增加对文化基础设施空间的设计与建造,满足对更优质住房、教育、康养、文体、休闲等社会服务的增长需求。同时,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增加绿色植被覆盖率,使用环保建筑材料,保护山地公园、湿地湖泊等。在此基础上,做到城市化进程中的乡村化改造,重新认同和接受乡村精神文化。对乡村而言,注重乡村村落的现代化设计,尽量保留和还原乡村自然肌理,除此之外,理解和吸收城市的先进经验,充分将城市先进的建筑理念和规划理念向乡村输入,在现代性的基础上,充分融入乡土特色,让乡村文化在衰败的过程中逐渐找回适应性与话语权,在不失中国人传统精神世界的环境下,涵养精神情怀和境界。二是要建构完善精神交往空间。城市与乡村之间需要交流,不仅是政治、经济的交流,还要文化的交流,在文化问题上,城市与乡村不存在谁好谁坏的问题,但是存在着城市精神交往空间以一种封闭的状态看待乡村精神文化的问题。乡村农耕文明孕育的礼”“义”为代表的传统美德、乡绅精神、天人合一观念等,无不体现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精神关系的处理美学与接受伦理,这恰恰是化解城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困境的关键元素,在搭建物质交往空间的基础上,推动乡村精神文化向城市流动,让城市群体更清醒、理性地看待乡村文化,使得中老年人能够回忆起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体记忆、青少年们能够体悟几千年的精神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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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重庆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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