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背景下金州农民画活态传承研究
2023-08-31刘洪帅陈子琳
刘洪帅,陈子琳
(大连大学 美术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农民画缘起于农民在劳作之余对生产劳动、田间原野、节日庆典和农村风情开展的民间艺术创作。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的发展,农民画不仅仅是农民独享的艺术生态,也成为广大专门艺术工作者、艺术家喜闻乐见的艺术表达方式。农民画具有源远流长的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从原始的崖画到彩陶纹样、从画像砖石到木刻版画,都对农民画的发生和发展产生了深刻而久远的影响,乃至于被赞誉为“东方的毕加索”。农民画从创作内容、审美趣味和精神归旨上有别于其他画类,具有朴素的、直觉的、生动的、感性的艺术知觉和视觉表现,俗中见雅,拙中显美。作为文化脉络的一种特殊形态,农民画内蕴了不同地区的不同风俗和民情。
农民画自始以来,深深扎根于民族民风滋养的艺术沃土,蕴含着多样的风土人情和平凡知著的精神世界。农民画相较于“学院派”绘画风貌,未有宏大的叙事,也没有精湛的技艺。但农民画展现出来的夸张的造型、稚拙的块面、大胆的色彩、奔放的线条,无不彰显出“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田园气息和“直抒胸中心意”的美感。如果说艺术家的画作是艺术家个体精神的关照和主体情感的客观表现,那么农民画则是农民群体性情感的释放和大众审美情趣的凝结。作为一种自然生发的艺术样态,农民画具备了天然的纯粹性和生命力。
作为“中国三大农民画故乡”,金州农民画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演进和发展,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艺术状貌,同时也具有中国农民画的普遍特性,具有极高的文化价值和实践意义。不无遗憾的是,学术界关于农民画的研究门可罗雀。通过知网检索“金州农民画”,仅有10 条检索结果。在增强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时代背景下,我们讨论金州农民画的特性与传承便显得紧迫而必要。
一、金州农民画的发展概况
金州农民画是中国民间美术的优秀代表,其发端于20 世纪70 年代后期,融合了民间木刻、装饰绘画、民间剪纸等艺术表现,在特有的地域文化生态中生发出纯净、朴拙、厚重、夸张的本土语言特征。从20 世纪80 年代至20 世纪末,金州农民画产出了大量优秀作品,孕育出浓厚的民间艺术氛围,生发了金州农民画的第一次发展高潮。金州被文化和旅游部部命名为首批“中国现代民间绘画之乡”。
金州农民画拥有丰厚的艺术创作土壤。早在20世纪80 年代初,著名艺术家于振立先生和金州文化馆郝传松先生就在各个乡镇开展农民画辅导和培训。参与金州农民画创作的群体构成丰富,有文化馆创作员,也有中小学老师,同时还有热爱民间美术的渔民、民营企业家等。多元的构成群体创作出金州农民画异彩纷呈的艺术样态。
金州农民画除在内容上展现辽南渔村的乡村之美、民风之美和生产之美外,也充分展现出对辽南海洋文化和大海精神的诠释。其创作主题既包括辽南节日庆典,也包括海洋渔业生活;既包括美丽的田园风光,又包括金州民俗风貌。出海、赶海、捕鱼、晒海带、婚庆、农耕,不一而足,鲜活地展现了金州人民朴素、宽广、乐达的人生态度。寓意于画是民间美术的基本特性,是现实生活和精神追求的有机统一。农民画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它激活了人民大众对美的一般理解和认知,反映了广大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因此形成了共情的审美和感知效应。
20 世纪80 年代至21 世纪初期,金州农民画蓬勃发展,作品数量多、质量层次较高。涌现出葛兴柱、于德利、刘向阳等一批代表性人物,创作出《海的女儿》《海娃》《过年》《大篷车》等一批优秀作品。一些作品在国内外产生很大影响。这个时期的金州农民画是广泛的、自发的群体性审美追求。
21 世纪初至今,金州农民画从勃发之势渐趋式微。虽然农民画的创作始终没有停滞,但在群体构成上越发趋向专门化和专业化。究其原因,一方面受到农民画发展的大环境影响,农民画的本体价值和学理体系尚未成熟,作为非学院体系的“小画种”,尚未形成更加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另一方面受到科技革新的影响,数字技术更迭了新生代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尤其是民间美术的认知和传承,人们之于精神生活的需要更趋个体化,群体性审美体验被自媒体逐步消解;再一方面受到生产力快速发展的影响,很多传统的生活状态发生根本性转变,年轻一代对区域原有的生活体验和艺术知觉感受不同,传统意义上的农民画和新生代审美取向缺乏共情语境。
二、农民画的文化特性和文化自觉
中华民族拥有五千年灿烂文明的古老文化,厚重的中国大地孕育着一代又一代农民,他们积极入世,培育出贵和持中的高尚品德。映照中华民族真实生活与生生不息的农民画虽然不似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那样历史悠久,但它一经发生,便凝聚了乡野田间的质朴气息,与学院派阳春白雪的艺术气象比较,特立独行,具有更加广泛的审美意义和价值存在。
农民画展现的是农民群众的生产劳作和社会风俗,是中国社会最真实和直接的反应,是活态化的民族风俗史。农民画的美感更多来自自然对象的直观感觉,它的绘画语言和叙事风格也是天然去雕饰,兼具了构成的装饰意味和意象的审美情趣。赵玉文的《关东情圆》,表现的就是东北特色黏豆包。画面中,有的人在蒸豆包,有的人将蒸好的豆包拿出来,还有的人站在房顶打电话,整幅画面洋溢着人民生活富足的幸福氛围,也充满着直击心灵的语言魅力。世俗文化往往难以在艺术作品中准确表征,弄不好就落入俗套的窠臼。
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乡村的传统文化正在不断消解。很多宝贵的文化遗产正是在民间美术样态中得以存续。通过年画,我们可以感知到传统节日中吉庆有余的美好愿景,也能领略到借物咏情的艺术魅力。无独有偶,很多文化习俗也在农民画中被保存下来,成为民俗文化发展的活化石。例如,日照农民画非遗传承人赵洁创作的《盼》,当观者看到这幅作品时,确实会从中感知到“盼”:在鲜艳的红黄基调中,可爱的孙子端着饺子,爷爷奶奶在灶台旁一个烧火,一个拿着锅铲。其他亲人则是哈着冷气、搓着手,带着疲惫又幸福的微笑进入屋里,准备享受这顿团聚的年夜饭。我们对于画面中没有展现出来的部分顺其自然的勾起了想象,这种同感正是由于我们从这样的文化环境中成长,有着共同的生活体验和文化归属。
从中国美术史发展角度看,中国传统艺术始终根植于中国的文化血脉。从远古的陶器到汉代的漆器,从兵马俑到汉代宫灯,从山水画到花鸟画,无论哪一种艺术形态都离不开中华文明的沁润。农民画从出现伊始,就饱含了民风民俗的注解。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要“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
三、金州农民画在发展中遇到的主要问题
(一)缺乏本体价值挖掘与知识产权保护
农民画作为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艺术样式,其文化之根是地域的文化特质和地方民俗生活,脱离区域文化特征和生活体验的农民画创作自然会落入千篇一面的窠臼。农民画的鲜活在于自然生态和朴素真挚,如果刻意用西方艺术的审美意味去调节画面构成和视觉语言,则农民画固有的本体意义和原发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从创作主体角度说,农民画需要普通大众更加广泛的参与,尤其是农民和渔民,过于专业的创作主体势必缺少必要的农民生活体验,缺乏对民俗的移情和感知。新时代农民的生活方式虽然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依然具有浓郁的民风民俗。农民画的创作需要植根在田间地头和区域文化,充分挖掘农民画从内容到形式、从审美到传播的本体特质。
除了本体价值挖掘不够充分之外,农民画在知识产权的保护和利用方面也存在不足。作为一种审美活动的产权成果,农民画在保护和利用过程中需要强化产权意识。这是保障农民画创作多样性、活态化的重要途径。通过产权保护规避农民画创作过程中出现的同质化和范式化问题。
(二)缺乏学理研究和创新赋能
金州农民画的出现和发展、高潮与低落均和生产力发展和生活方式转变关系紧密。金州农民画既和其他地区农民画有着共同的艺术特征,也有着鲜明的区域特点。金州农民画与海洋文化和大海精神天然融合,它所内涵的包容、乐观、豁达、交融深深契合于金州古城的千年历史和人文脉络,需要学术界从艺术人类学的视角加以解释。作为一种朴素的原发艺术形态,它需要专门的学理支撑才能行稳致远。作为特立独行的艺术形态,需要在艺术实践基础上开展系统的学术研究。这就要求金州农民画的传承过程中需要更加广泛的群体参与,除了专门的艺术创作机构、农民、渔民、艺术家参与外,还需要文化研究所、高校等研究群体的积极参与,建构从实践到研究,从研究到传承,从传承到传播的闭合链条。
农民画创作和研究主体的群体交叉极大驱动了农民画的创新发展。20 世纪70 年代至21 世纪初,金州农民画出现的第一次发展高峰,这和职业艺术家、专门创作工作者、农民艺术爱好者共同形成交叉融合式创作团队是密不可分的。正是因为多元的造型意识、形式美感、色彩规律、主题思想和传统意义上农民画创作范式的碰撞融合,才形成了金州农民画的独特气韵。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州农民画逐渐形成了固有的创作范式和群体固化,这既成为金州农民画走向成熟的标志,同时也成为影响金州农民画改革创新的桎梏。上一代农民画创作群体年龄渐老,自发性、主动性的集体创研意识慢慢消解。新生代农民画创作群体构成单一,主要集中在中小学、艺术群团,虽然新群体拥有更加丰富和专业的表现能力,但直觉的创作经验和生活体验不够丰富,还没有突破传统的农民画创作观念。
(三)缺乏群体性审美认知和传播效能
农民画的原发状态主要是农民劳作之余的艺术审美活动,发乎于自然,止乎于田野,具有广泛的群体审美认知基础。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和数字媒体技术的革新,人们的生活状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农民的业余生活极大丰富,传统意义上的农民画创作主体、传播形态被快速迭代。随着城镇化建设的快速发展,新一代青年农民已感受不到传统意义上农耕渔猎的群体性劳作体验,机器化生产、科技化生产促使群体性审美认知逐步消解。
群体性审美认知降低和农民画传播效能不足也有很大关系。农民画传统的传播方式是依托乡镇文化站和市区文化馆的展览和培训。而这种传播方式与互联网时代的“速食化”需求不相适应,单一的传播模式不能唤起青年一代对农民画的共情感知和美感认同。从传承角度看,农民画作为一种文化遗产,需要走进课堂、走进互联网。农民画从创作主体上需要不断拓宽,从创作题材上需要不断丰富,从表现形式上需要不断出新,只有更加贴近时代的叙事方式才能具有更好地传播效能。作为民间艺术的一种特殊样态,农民画也需要积极探索商业化模式,通过文化价值转化增强农民画创作的参与热情,探索农民画“创研产”融合发展是新时期民间美术发展的新路向。
除此之外,政府相关职能部门需要加强对农民画的扶持力度。一方面,要建立健全农民画的保障机制,加强对农民画创作群体的支持力度,通过举办展览,专题培训等方式加强农民画梯队建设;另一方面,要建立政府、各类学校、艺术群团的协同机制。将农民画作为艺术乡建、新农村建设、艺术浸润教育的重要抓手,拓宽农民画的传承载体。
四、农民画变革发展的新方向
农民画的新型发展意味着要把区域民俗风尚作为农民画革新发展的新基石,将新时代农民的新生活作为农民画变革发展的叙事线索,探索新时代群体性审美指向,重拾农民画“能看得懂,接受得了,使用得到”的民间艺术特质。
(一)丰富生活体验,立足现实创新
农民画是深刻反映现实生活的特殊艺术形态。想要创作出深入人心的作品,就一定要立足时代的特征和现实的精神需求。石涛在《苦瓜和尚语录》提到“搜尽奇峰打草稿”,他认为:在作画时,要善于收集身边的素材,勤于观察身边的事物,特别是具有代表性的事物,才能从中获得创作的灵感,并且在创作的过程中反复斟酌、磨炼,才能将自己的思想与意境淋漓尽致的表达在画面中。这也给了农民画发展以启示,农民画创作者要丰富自己的生活体验,不拘泥于前人所创作的农民画范式。农民画的革新发展要求创作者在创作主题上贴近民生和民俗,尤其要反映新时期农民生活的新状态。2020 年,在中国美术家协会举办的第二届全国农民画作品展中,参展作品风貌一新。《猕猴桃产业富彝家》展示出农户采摘猕猴桃大丰收的场景,画面中鲜艳的蓝绿色的货车,莹黄的大地、草绿的猕猴桃、和新鲜的特色水果、蔬菜,组成了和谐而又吸睛的画面,画家通过自身切实的生活体验,反映了大力发展特色种植业并利用互联网对外销售的场景,切中了新农村产业发展的新景象,令人感同身受,继而引发群体性的共鸣和认同。来自福建潭平的刘文英创作的《家乡的记忆》,选取福建特色建筑“土楼”作为画面主体,作品通过现实主义手法,描写了土楼周遭的民俗风情,寓情于景。画面强化了色彩协调中的对比,既保持了传统农民画张扬的鲜蓝色彩,又配以当代灰绿色的沉稳基调。在创作中汲取了当代装饰绘画的表现语言,通过人物和景物的穿插安排,突出了农民画质朴的叙事风格和审美意味。农民画和其他艺术形态一样,需要取法乎上,但农民画更需要变革出新,只有将新时代的生活体验、民风民俗移情到农民画的创作表现,才能实现农民画的可持续发展。
(二)加强版权保护,健全传承机制
农民画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的组成部分,亟待加强版权保护,防止农民画艺术样态的异化和范式化。农民画是无声的“民族唱法”,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保护农民画的创作版权,就是保护了农民画的文化特质。农民画是原发的艺术形态,如果说西方绘画更强调个体的审美体验和艺术主张,农民画则更强调大众的审美旨趣和文化认同。因此,农民画的版权保护不仅仅是这一画种传承发展的内在需要,更是创作群体精神内化的价值体现。
故宫文创热带给农民画活态传承很多有益的启示。农民画不仅是创作者一种精神愉悦的艺术活动,同时也是一种新的文创业态。在保护农民画文化价值的前提下,充分挖掘农民画的商业价值是生成农民画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驱动。因此,农民画在传承过程中不仅需要加强版权意识教育,同时也要探索农民画的外化空间。吉林省辽河农民画馆的钱洪满在创作农民画过程中,通过版权登记和文创拓展拿到了5000 元的版权费。由此,版权保护既增加了农民画创作者的经济收益,也增强了创作者的信心和动力。
农民画的传承和发展不能单单依靠文化馆的展览和培训,它必须构建“创研产”的融合机制。缺乏学理支撑的农民画只能徘徊在技术层面的传导,必将失去创新发展的内在动能。政府引导,创新驱动,产业赋能,文化支撑,自发参与是农民画持续发展的源头活水。除此之外,农民画要走进学校,走进课堂,通过浸润美育行动强化农民画在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过程中的塑造力和内化力。
按照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要求,“把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学校美育全过程,根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厚土壤,汲取人类文明优秀成果,引领学生树立正确的审美观念”。加强新时代学校美育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要求。作为根植于民族土壤、以区域文化为特性的现代民间绘画,它来源于民俗生活,又超越了民俗生活的一般意义。既能反映出创作者对现实生活的体验,又能凝练出特定时期特定文化的群体审美意味。农民画的变革发展既要融合民间朴素的审美表达方式,又要融合当代主流美术的表现方式,只有贴近时代生活的艺术才能具有更加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三)重塑本体价值,创衍文化品牌
农民画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组成部分,具有鲜明的区域特色和艺术品位。农民画广泛吸收了民间美术的艺术基因,从剪纸到木刻,从年画到装饰画,杂取百家而独成一体。农民画的发展需要从创作思想、主题确立、艺术形式、文化载体等多元视角重塑本体价值,需要更加凸显时代特征和地域风情。
农民画作为一种特殊的民间美术现象,需要着力打造文化品牌。通过文化衍生品的创造拓宽文化传播路径。户县农民画和金山农民画虽然也面临诸多发展困境,但作为品牌传播的文化载体,在多元传播路径探索中对金州农民画的发展路径具有启发意义。户县农民画和金山农民画不仅利用社交平台进行大力宣传,而且通过衍生品创造不断推进以产促创,借助载体转换,挖掘农民画的商业价值。以金山农民画为例,依托毯子、钥匙链、丝巾等产品作为载体,不断增强文化遗产和当代生活之间的连接。金山农民画和户县农民画不仅注重文化衍生品的再造,也注重网络媒体对文化传播的重要影响,通过开设网上店铺将农民画及其衍生品送进千家万户。数字化时代背景下,自媒体得到空前发展和壮大,自媒体具有超然流量和广泛影响,因此农民画的传承要借助自媒体平台的流量优势,通过直播等方式增扩传播途径。当然,作为超越一般商品,具有浓厚文化属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农民画的网络直播需要高素质的文化主播。董宇辉是原新东方的老师,在直播间里,他用中英双语介绍产品,并且讲述每件产品背后的奇闻轶事。这是“东方甄选”体验式消费带给我们的新启发。除了作品以外,我们要讲好作品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四)依托数字技术,创新文化传承
师徒相授的传统教学模式已无法满足民间美术活态传承的新需要。数字媒体背景下,一方面通过影像记录可以完整记录农民画创作的技艺和一般范式,同时也能将代表性作品进行文献梳理,建立庞大的文献数据库;另一方面通过数字媒体可以对代表性人物进行口述历史的研究,不断完善农民画研创的学理体系;再一方面通过数字技术可以更加广泛而便捷的传播农民画的本体价值,扩大民间美术对新生代群体的影响和群体性审美认知。
从创作主体的视角看,数字媒体技术的介入有利于加强不同区域农民画创作者的交流和思辨。通过数字化技术,可以有效分析农民画的区域特点和艺术风格。从创作流程的视角看,数字媒体技术可以解构传统技艺的表现方式,不受时空和人力制约。如果数字媒体技术结合3D 打印等技术,还可以高精度还原以木刻形态创作的艺术精品。从形式语言的视角看,数字媒体技术可以破除创作者固化的艺术样式,通过计算机图形成像技术实验更加丰富的视觉表达。信息技术带给时代的巨大变化已经有目共睹,可以称之为工业革命之后的又一革命,而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必将带来新一轮的业态变化。
五、结语
金州农民画作为大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在传承与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问题。既有创作群体结构趋于单一的问题,也有范式固化的实践问题;既有渐趋式微的发展困境,也有群体性审美认知不足的障碍。作为“中国三大农民画故乡”,研究金州农民画既是抢救非遗文化的迫切需要,也是讲好中国故事、大连故事、金州故事的需要。基于金州农民画发展现状,从农民画文化特性出发,强调农民画的发展必须贴近新时代、反映新生活,重塑农民画原发于民俗而归根于民间的本体价值。通过“创研产”融合式创作群体的重构建立学术研究与实践创新“两维一体”发展模式。在数字媒体背景下,只有强化生活体验和群体性审美认知培养,借助数字媒体技术在文献入库、技术复制、形式实验等多重功能,最大限度发挥自媒体的传播功效,才能有效驱动金州农民画的创新发展,再现金州农民画的璀璨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