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闺中密友”妆奁

杨晓萌

古往今来，人们对于自己的容貌都爱惜异常，尤其是女子，更是需要通过梳妆打扮来使自己仪态万千。于是，在古代女子的闺阁里，妆奁便成为最常见的“闺中密友”。

妆奁在古代又称“妆匣”“镜奁”，是用来存放胭脂、香粉、膏脂以及珠宝等小物品，是古代女子的梳妆盒、首饰盒。妆奁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材质多为木胎髹漆，也有藤编和青铜材质，设计多用人形、兽形作为装饰。受“天圆地方”思想的影响，奁盒的整体造型多为长方状。当时由于社会生产力低下，妆奁只有名门望族的闺秀才能享有。

到了汉代，妆奁摒弃了长方状奁盒的设计，采用圆柱造型作为基本的器形，里面又根据盛放的梳妆用品，量身定做了相应的方、圆、椭圆、马蹄、长条等形状的盒子，这些小盒单件可以独立成器，又被称之为子奁，而最大的妆奁盒则称为母奁。这种子母奁的器型设计可能与汉代鼓励生育的政策有关，母子奁的设计正寄寓了人们对多子多福、人丁兴旺的祈求。此外，张骞通西域后，“胭脂”传入汉地，人们对化妆品和化妆工具的需求日益增多，妆奁设计成双层多子结构，上层可以放铜镜，下层则可以存放化妆品、假发、胭脂、丝绵粉扑、梳、篦、针衣等物品。

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文物当属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辛追墓出土的“双层九子彩绘漆妆奁”，它分上下两层，上层放置手套三双，丝绵絮巾、组带、绢地“长寿绣”镜衣各一件；下层装九个小漆盒，内盛各类梳妆用品。从文化上看，古代阴阳学说认为奇数含有“多”的意思，而阳数至“九”已是极大值，对当时的人来说，子奁数量的多少与使用者的社会地位有关，妆奁主人越富裕子奁数量就越多。

到了唐代，女性对于妆容有着一套非常系统性的标准，完成一套妆容主要有七步：敷铅粉、涂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所以唐宋时期的妆匣功能更多，设计也更加精美华丽，材质上也出現了瓷质妆匣和木质妆匣，器型上则将汉代的多子结构变成了柱状多层套奁的结构。宋代戗金花卉人物奁器身为12瓣莲花筒形，筒内共四层，其中上面放铜镜，中层盛木梳、竹蓖、竹剔签、竹柄丝刷等物，底层放小锡罐、瓷盒等。

及至明清，女性的妆造更为细致，朝廷也很重视女性的化妆。据记载，洪武年间的马皇后尽管自己生活俭朴，但怜悯一些贫穷的读书生员，赐给他们“花粉鞋布钱”，以便这些读书人的妻子能买得起花粉，以保持一位读书人基本的脸面。近日，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陈宝良所著的《明代妇女生活》一书中，对当时女性的妆式和化妆品做了详尽的介绍。明朝时女性的妆容大体可分为眉妆、面妆和指甲妆，而化妆用品也非常多样，有黛、粉、胭脂、口红、香身用品以及指甲油。如果脸型不好或有瑕疵，还可以用面贴、花子、花钿贴在脸上以掩饰缺陷。此外，还有护发洗涤用品，如护发用的荼蘼花露、洗脸用的茉莉花香皂、沐浴用的香汤丸等。

如果要放这些东西，仅仅一个妆匣可能并不够用，所以明清之隙地的妆奁逐渐发展演变成为大型的梳妆台，妆匣上面有镜匣，女性可以用它随时照镜子打扮、补妆等，妆匣下面是收纳化妆品的抽屉柜，可用于存放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等。明清家具中有一种特殊庋具“官皮箱”，据学者考证研究，它或许就可用作妆奁。这种箱具式的妆奁上部为盖，将盖子揭开后，一般上层藏有一可折叠的镜架，从而满足支起镜子的需求。下层设抽屉若干，可放置梳妆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