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续写：妙用动词，巧控叙事节奏

张乃丹

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外国语学校（集团）高级中学

叙事节奏是故事中人物、事件、场景等整体向前运动变化时出现的快慢、张弛等状态。通过分析历年高考读后续写真题的主题内容以及语言特色可知，由于主题语境不同、内容题材不同的文章时空跨度、人物经历的起落会有较大差异，叙事节奏也会有较大不同（见下表）。所以，关注叙事节奏非常必要。

续表

不同主题语境的故事叙事节奏差异较大。例如：在主题语境为“人与自我”、聚焦个人在家庭、社区及校园生活中的成长经历的文本中，主人公置身的环境范围较小、接触人物较少，更突出对主人公内心情感的刻画，因此叙事节奏会相对放缓。相比之下，在主题语境为“人与社会”、探讨个人在社群中的责任感的文本中，主人公需要深入社会，更广泛地与他人建立联系。因此，在有限的篇幅里需增加概述的比重，压缩凸显个人情感的空间，加快叙事节奏，使情节的进展更为合理。

此外，同一主题语境下，不同内容题材的故事叙事节奏同样有差异。例如：同为“人与自然”主题语境下的选材，2016—2018 年浙江卷“野外探险”题材中的主人公们身处荒郊野外，在续写的两段有限的篇幅里实现脱险，其时空背景相对宏阔，叙事节奏相对较快；而2023年1月浙江卷中，原文和续篇全部聚焦“我”和“我”救下的一只蜂鸟的故事，角色简单，时空背景单一，叙事节奏也相对较慢。

即使同一文本的原文内部的关系以及原文与续篇之间，叙事节奏也会有差异。在故事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部分中，从“开端”到“高潮”，描述性的场景逐渐增多，叙事节奏逐渐放缓，而“开端”和“发展”概述占比更大，叙事节奏也更快。由于续篇往往从故事的“高潮”开始，两个续写段相比原文时空跨度相对固定，需着眼于要解决的冲突，聚焦关键场景，故续篇相比原文，也需要增加描述性文字，放缓叙事节奏。

综上，掌握叙事节奏能使故事情节发展呈现出波澜起伏的运动状态，并利于聚焦主题，能充分彰显读后续写的写作水平。下文聚焦情节发展和语言表达的“心脏”——动词，从动词的属性和应用两方面指出把握叙事节奏的技巧。

一、动静结合，关注动词的属性

动词的属性和其所承载的叙事节奏是密切相关的。结合动词“动”与“静”的属性，可将其按照两种方式分类：具有“动”属性的出现在故事叙述中的概述性动词和具有“静”属性的出现在故事描写中的描述性动词；以及具有“动”属性的非延续性动词和具有“静”属性的延续性动词。

1.概述性动词与描述性动词

所有故事都是叙述和描写的结合。相应地，动词也分为出现在叙述中的、客观交代情节进展的概述性动词和出现在描写中的、刻画主人公动作神态以及内心情情感的描述性动词。其中，概述性动词呈现的动作时间跨度较长，可使叙事节奏加快；与之相对，描述性动词呈现的动作时间跨度较短，类似电影中的“慢镜头聚焦”。

关注两个续写段开头语中的动词形式为概述性还是描述性动词，并在续篇中有意识地多运用和续写段开头语同类的动词，有助于保证续篇和原文叙事节奏的一致性。有的续篇两个续写段开头语运用的动词类型有明显区别。如2022 年6 月浙江卷中，续篇第一段开头语came、put on my brightest smile为描述性动词。因此，这一段也要运用一定的描述性动词，如呈现流浪汉动作的“Hardly had hetaken the bowlwhen heburst into a toothy,shiny smile”以及“我”看到流浪汉的反应后的内心情感“I was stunned,and then overwhelmed with warmth and shame”等。而续篇第二段开头语earnmy service hours为概述性动词，客观交代救济食堂的社区服务工作顺利结束。因此，这一段也要多运用概述性动词，概括这半个月的工作情况以及“我”的想法，如“Connectionwas builtbetween me and them”“My empathy and knowledge of the worldwere deepened”等。

除了关注续写段开头语中的动词类型，考生更需要结合续篇情节，思考如何恰当运用两种动词，掌控叙事节奏。例如，结合2022 年1 月浙江卷的续写段开头语可知，两段里既要运用概述性动 词 如“Imadegreatprogress”“Igatheredas much information about him as I could”“friendshipestablished”等交代我们项目成功开展、最终友谊建立；也要通过描述性动词呈现“他”的音容笑貌和“我”的内心波澜，聚焦“我”慢慢进步、我们的关系逐渐拉近的过程，如“Hestammeredandblushed”“pale faceradiatingjoy”“I tried tohide my ignorance,but my confusedfrownmust havebetrayedme”等。

2.延续性与非延续性动词

关注原文和续写段开头语中的延续性和非延续性动词，并在续篇情节中精准使用，对于掌控叙事节奏同样重要。通过分析历年高考真题可以看出，在凸显事态的动态发展、呈现一连串连贯的动作时，要以非延续性动词为主；而当事态的发展陷入僵局、动作停滞时，要以延续性动词为主；在呈现角色的情感态度时，会通过非延续性动词突出情感上的变化，通过延续性动词凸显情感上的长久震撼。

如2023 年1 月浙江卷中，描述蜂鸟受伤受惊动弹不得时，用了延续性的“ceaseher struggle”“sat looking atme”等；描述其在“我”的呵护下慢慢恢复活力后的状态则用了非延续性的“tookwings”“approached”“turnedfrom side to side”“let out a squeaking call”等。在续篇中，既要有类似的非延续性动词，如“chirp”“beak and featheritchingmy palms”等，来凸显蜂鸟彻底康复后的生气勃勃；也要运用延续性动词呈现“我”对蜂鸟的长久思念，如“Istared atthe fixed window,my mindoccupiedby the little creature”等。类似地，2021 年1 月浙江卷中，既要用非延续性动词描绘“我”回看视频时，家人解救困在南瓜中的“我”的动作，如“Dadgrippedthe knife”“Sweatsoakedhis shirt”“Mom’s hands were shaking”等；也要用延续性动词描绘“我”被困在南瓜里的过程中感受到的家人的动作，因为被困时“我”主观上会觉得时间变慢，事情发展的节奏减缓，如“The airmade me dizzy”“Itwasdesperately quiet”“Timewas ticking”等。

二、长短相间，聚焦动词的运用

句子在外在形式和内在含义上，都蕴含了叙事时间的“长”和“短”，这决定着叙事节奏的快慢。连词成句时，做到长短相间，更有助于在叙事节奏上张弛有度。做到这一点，需要在动词运用的两个方面思考：动词如何搭配形容词副词，以及动词如何构建非谓语和动词链。

1.动词搭配形容词、副词

关注原文中动词和形容词、副词等的搭配特征，并在续写中加以运用，有助于更精准地把握原文的叙事节奏和风格，使原文和续篇的叙事节奏浑然一体。以2022 年1 月浙江卷为例，原文穿插着大量形容词和副词与动词的搭配，如在凸显学霸高冷、不近人情的性格特点时，运用了如“apparentlyhad a personality to match”“challenging”“singlemindedness”“wasn’toutright mean or abusive”等，这些刻画学霸性格的形容词具有高度概括性，相比细节描写，具有加快叙事节奏的作用；此外，在刻画“我”不情愿和学霸搭档、不服输的态度时，运用了如“outmatched”“Iactuallywanted to drop,but stoppedshort”等，这些形容词和延续性动词的搭配减缓了叙事节奏，使“我”的倔强形象更深入人心。续篇也应一方面使用概述性形容词，简洁凝练地概述人物的心情和性格，加快叙事节奏，如“His tone wasunexpectedly gentle”“I misunderstood him with arashfirst impression”等；另一方面适当使用体现延续性状态的形容词修饰动词，减缓叙事节奏，突出“我们”的接触在情感上带给“我”的长久震撼，如“Blushed,I noddedhard”“Confusedand a bitdisappointed,I buried mygratitude”等。

2.动词构建非谓语和动词链

非谓语对于调控叙事节奏举足轻重。一方面，非谓语可以使句子结构紧凑，加快节奏；另一方面，非谓语结构较长或非谓语动词为延续性动词时，又可以起到放缓叙事节奏、凸显人物形象的效果。学生运用非谓语时，也要注意其在不同语境下对叙事节奏的不同影响。如2022 年6 月新高考卷中，描述脑疾儿童David 的动作就运用了“Iturnedto find himcoming towards me,his small bodyrocking from side to sideas heswung his feet forward”。这里主句用了非延续性动词，但后面带从句的独立主格结构较长，起到了减缓叙事节奏的效果，从而突出了David 走路的困难。类似地，续写中也可以一方面通过延续性动词作非谓语搭配时间状语，如“Itseemed like centuriesbefore Davidhitthe finishing line,pantingandtrudging”，减缓叙事节奏，凸显比赛耗时之久和David 坚持不懈的优秀品质；另一方面运用非延续性动词的非谓语结构缩减句子长度，如“Ipattedon his shoulders,comfortinghim gently”“Wiping tearsfor him,Ireplied”等，加快叙事节奏，凸显“我”对David迫切的关心。

动词链指的是一个长句或几个短句中连续出现的三个或以上的动词的结构，其中的动词既可能以谓语形式、也可能以非谓语形式出现。动词链结构在叙事和描写中都经常见到。叙事中的动词链结构由叙述性动词构成，交代主语依次要完成的一连串任务。通过精简句子结构、在有限的叙述语篇里涵盖较长的时间跨度和较多的事件，加快了叙事节奏。如：2021 年6 月浙江卷中，交代“我”暑假零工的任务时，运用了“Heexplainedour basic task,the tractorfired upand wewere off,riding downthe fieldlooking forweeds”，简练地交代了“我”在暑假打零工的艰辛。与叙述性动词链不同，描述性动词链聚焦短时间内连续进行的一连串动作，起到“慢镜头”聚焦故事角色的动作神态、进而凸显情节主题的作用。如：2021 年1 月浙江卷中，描写宠物狗Poppy 第一次见到装着新伙伴的盒子时，运用了“when shesawthe box,shestopped.Sheput her nose on it.Her tail beganwaggingever so slowly,then faster”几个短句构成的动词链，“慢镜头”聚焦Poppy的动作，突出了Poppy 预感到新伙伴来临后渐渐抑制不住的兴奋心情。如果在接下来的续篇中也能考虑到这里的叙事节奏，用短句、倒装结构，结合描述性动词，呈现新来的狗见到Poppy 令人激动的过程，如“A shiny little nosepopped up.Next the boxtipped oversideways,and outtumbleda mass of wiggly golden silliness”，则通过同样的“慢镜头”动作链聚焦新养的狗的动作，与前文Poppy 的动作相照应，保持了叙事的平稳，更加生动传神地突出两只狗的一见如故。

三、结语

在教学备考过程中，指导学生牢牢抓住故事的心脏——动词，在理解和运用动词时，一方面关注其自身的“动”“静”属性，另一方面注重连词成句的“长”“短”搭配，把握好概述性动词和描述性动词的平衡、延续性和非延续性动词的结合、动词与形容词、副词的搭配、动词在非谓语和动词链中的使用，有助于在提升语言运用的准确性和丰富性的同时，促进阅读时对原文主题内容的把握，实现写作中在内容主题和语言风格上与原文的协同，最终指向读后续写的考查目标——学生在阅读能力、写作能力、思维能力和学习能力上的全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