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历史合力论思想探析

【摘要】恩格斯历史合力论思想是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初步表述这一思想是在1886年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一书中。在1894年恩格斯再次重申对“合力”的概念，他致瓦尔特·博尔吉乌斯的信中，提出“合力”造就了社会历史发展的结果，“合力”强调了历史发展是一种具有共存性、集体性的力量。恩格斯的“历史合力论”思想捍卫并进一步发扬了马克思唯物史观，对当代社会发展具有时代价值。

【关键词】恩格斯；合力；思想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23-0067-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23.021

历史唯物主义创立以来，日益面临着被庸俗化、实证化的挑战，面对重重诘难、歪曲和误解，恩格斯着手准备要在思想领域进行斗争。为此，他在多部书信当中阐述了“历史合力论”的丰富内容，正是重申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内容有力地打击了来自各方面对马克思主义的歪曲，捍卫和发展唯物史观、总结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因此，要想全面理解并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就必须展开恩格斯“历史合力论”的研究。

一、“历史合力论”的理论渊源

恩格斯的“历史合力论”思想与历史唯物主义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基于此，对这一理论加以考察和研究时必须深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任何一种思想体系或者任何一个理论都不是凭空产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恩格斯的“历史合力论”思想经历了一个由萌芽到形成，再到完善和成熟的演进过程。

（一）历史唯物主义遭到了恶意攻击和歪曲

恩格斯晚年，19世纪70年代开始，随着资本主义的不断发展，在理论界兴起了一股将马克思主义庸俗化、实证化的浪潮，唯物史观面临两大诘难：一是巴尔特为代表、对唯物史观进行恶意攻击，否定经济对社会生活的决定性作用，宣称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理性思想；二是以恩斯特为代表、曲解历史唯物主义是“经济决定论”，忽略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还有恩斯特等人也赞成巴尔特的观点，在《马克思主义的危险》一文中，恩斯特等人曲解唯物史观宣称是机械的、庸俗的，机械地把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套到各种社会现象，由此严重违背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要求。面对种种诘难、歪曲和误解，恩格斯晚年集中精力要在思想领域底的纠正，在1886年《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阐述了“历史合力论”思想，维护和捍卫了唯物史观的真理性和科学性。

（二）以爱尔维修为代表的法国唯物主义

18世纪的法国唯物主义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主要是由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的“法的精神”和爱尔维修的“人是环境的产物”。爱尔维修认为人的认识、人的精神活动都从感觉出发，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人是环境的产物”这一命题。爱尔维修认为人的好坏是由环境直接决定的，而环境的改善主要靠教育，因而提出“教育万能论”的观点。爱尔维修认为法律和政治制度是环境的决定性因素、具有强有力的教育作用，它决定一个民族的性格、风俗和美德，决定一个人的善良与邪恶，他断言：“法律造成一切。”他所断言的这句话，鼓吹法律是决定一切社会生活的，那由此，世间万物什么能够决定法律呢，他认为是由人的感官、人的理性决定法律的，这是纯粹的唯心主义观点，因此，以爱尔维修为代表的法国唯物主义的“环境决定论”思想是有缺陷的。第一，“环境决定论”这一思想有自身的矛盾，它一方面认为环境决定人，人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从而让他变成那样的，另一方面又认为，人的理性支配环境，很明显他所倡导的“环境决定论”这是一种悖论。第二，他没有理解到环境是由人改变的，要找出历史发展的最终动力，他认为，伟人是天生就是教育者环境的创造者。第三，爱爾维修不知道实践的本质，不懂得在实践的基础上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和辩证关系，由此，“环境决定论”这一思想在本质上是极其消极的反映论。

“环境决定论”这一思想从整体来说是不科学的，但是，“人是环境的产物”这一观念启发了恩格斯思考社会历史发展动力的问题，也为历史唯物主义当中的“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辩证关系”原理提供了思想材料，为后来的“历史合力论”思想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思想启迪。

（三）黑格尔的辩证法“理性的狡计”思想

黑格尔提出的“理性的狡计”思想对研究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力具有重大理论意义。黑格尔哲学中“理性的狡计”是非常重要的概念，这里说的狡计与黑格尔强调的“绝对精神”意思如出一辙。黑格尔认为，理性是世间万物最后的目的和归宿，可是，理性是抽象的，要推动历史向前发展就必须借助一种现实的力量，这一力量就是热情，“假如没热情，世界上一切伟大的事业都不会成功。”由此，可以知道“热情”允许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而它本身并不直接参与其中。黑格尔指出理性是社会历史发展的最终动力，统治着整个世界历史。除此之外，黑格尔分析伟大人物在社会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时，宣称伟大人物在历史发展中有深刻影响，但是受到“绝对观念”的制约和支配，他们只停留于完成“精神”的目的，从而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显而易见，黑格尔的“理性的狡计”是唯心主义思想，存在着神秘主义色彩，是唯心主义历史观，但他认识到了人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和人的意志合力在历史发展中的重要性，晚年的恩格斯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的“理性的狡计”思想且强调了经济因素是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

二、“历史合力论”思想内涵

（一）“合力”这一思想的提出

历史合力论思想阐述了历史的发展是合力的结果，从而进一步确证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性。“历史合力论”思想的形成是以致约·布洛赫的信为标志，布洛赫对于经济基础是不是历史发展过程中决定性因素的问题，使他认识到了思想上的困惑，于是恩格斯在回复的信中知道在唯物历史观中物质条件也就是经济基础的决定性作用。再者，恩格斯也充分肯定历史的结果是由无数个“个人意志”相互冲突中产生的，而“个人意志”在社会历史发展中起重要作用而不是唯一的作用，社会历史发展的结果是“合力”共同的作用。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的信时全面详细说明了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的政治、法律、思想等上层建筑诸要素，再次用更精确的语言阐述了政治、法律、哲学、宗教等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是相辅相成、相互补充的作用，历史进程最终表现为经济基础上的互相作用。

（二）经济因素在历史发展中具有决定性作用

《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一书中表述了着重强调在历史发展中经济因素的根本作用。经济因素在历史的长河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人们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创造历史的前提条件。科学地展示了经济因素与上层建筑的统一是推动社会历史向前发展的最主要原动力。

在19世纪中后期，巴尔特等人将唯物史观视为“经济决定论”。他们宣称，在社会历史发展中只有经济因素具有决定性作用，值此之际，恩格斯首先提出并分析解释经济因素的决定性作用，且肯定了他在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由此可见，恩格斯充分肯定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正确性，坚持并发展了历史唯物主义一元论的原理。

（三）单个意志与群体合力的共同作用是历史发展的结果

恩格斯“历史合力论”的核心观点在于他的“力的平行四边形”，是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也就是历史合力是由无数个意志组成的集合体。而“意志合力”思想是恩格斯在回复布洛赫的信中提出来的，强调人民群众和个人的历史作用，从而进一步科学地揭示了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合力是单个意志与群体合力的统一。

恩格斯对“意志合力”思想有精确的表述他认为，单个意志是指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从事现实活动的人。总的合力是指无数个意志相互作用、相互融合并且从事生产和再生产活动，推动历史向前发展。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都不可避免会受到另一个人的影响，这就是群体合力的结果，是无数各种各样的意志相互碰撞、汇聚融合而成，这里说的“群体合力”本质上指的就是人民大众的力量。人民群众代表社会历史的主体、人民大众的本意就是对社会历史发展起推动作用的人，恩格斯“历史合力论”充分肯定了人的主体地位和作用。

社会历史的发展最终虽然是由“合力”造成的，但不能因此否认单个意志对群体合力的贡献。自此，恩格斯有明确的表明，充分肯定了个人的意志和力量恩格斯并没有否认单个人的作用，群体合力和单个意志是整体和部分的关系，二者相互依赖、相互关联、密不可分，虽然，个体的力量不能决定和改变历史发展的总进程和总方向，但可以起到加速或延缓的作用。恩格斯“力的平行四边形”法则，正应对历史正是单个意志与群体合力作用的结果。

（四）社会历史发展是客观规律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统一

在论述客观规律与人的主观能动性辩证统一来推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进一步对“历史合力论”这一思想进行了重申和发挥。在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因素中知道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表现为相比自然发展的历史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更能强调出生活在其中的人的意识的影响，从事实践活动的不同，对历史的影响作用也不同，这些推动力使社会向前发展，构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

历史唯物主义强调人是社会历史的主体，简而言之，历史是人类社会活动进程的总称。恩格斯回复布洛赫的信中，提出“我们自己创造着我们的历史”这无疑强调并充分肯定了人在社会历史中的主体地位，证明人类历史发展不同于自然历史发展的盲目性、无意识性，而是有目的、有意识地人的活动。接着，恩格斯再次用精美的话语提出，人们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每个人的意愿都是不同的，总是相互交错，因为如此，处在所有这样的社会里的人们，都是以偶然性为补充和表现。可以通过各种偶然性来充实自己且开辟道路的必然性，最终所讲还是经济的必然性也就是经济的决定作用。恩格斯对这一关系是运用了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关系，从而进一步确证了这一思想，明确的揭示出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界限，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经济、政治、文化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些客观物质条件必须在人的主观能动的实践活动下起作用。可是，在进行物质生产活动时不能只发挥主观能动性、随意进行社会活动。自此，恩格斯提出，我们在确定的历史条件下创造着我们的历史，这说明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不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也不可以脱离所处在的环境，必须根据客观规律的基础上进行物质生产活动。

三、“历史合力论”的当代价值

（一）发挥人民的主体性地位

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不仅肯定单个意志所做做出贡献的同时，也肯定了历史是由无数个单个意志所凝聚，这就是知名的“历史合力论”思想。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价值追求。是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西方现代化的根本所在、优势所在，体现出人民性与道义性的鲜明特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保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首先要做到发展为了人民，把人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不断保证人民的需求、提高人民对生活的质量。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必须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这是要以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下坚定不移、不动摇的前提下，贯彻并落实“以人为中心”的思想、制度，以协调人的行动可能性为己任。谋求在时间、社会以及意义上的一致性的统一。并且也协调人与人、人与社会发展的中介，保证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社会发展的稳定和长治久安。要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前提是需要生产力高速发展，有较高发达的生产力下，人民大眾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和社会的全面发展。因此，必须要以社会和谐发展、经济的健康发展让人的全面发展和人的能动性全部发挥并且为此打下坚实的基础。

（二）坚持统筹兼顾的方法

历史合力论思想内容极大而丰富，新时代新征程也面临着新问题新挑战，面对国内改革攻坚、国际形势的风云变幻，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需要坚持统筹兼顾的方法，正体现出我国社会发展的整体性和协调性发展要求。整体的发展不能只是简单的拼凑，只有统筹兼顾才会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才能筑牢高质量发展的根基。在社会大系统里，经济发展具有主力作用，但也不能忽视其他非经济因素对社会进步的重大作用，回望过去四十年我国经济实力增强、国民收入生产总量提升迅速，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极大地改变了国家和人民精神面貌，要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向前发展、高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时代要求和重要法宝。而社会的发展不能单靠经济的发展，发展经济的同时也兼顾其他方面的建设，18大以来习总书记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完美地诠释了要注重经济的同时也要注重生态文明。

四、结语

任何一种理论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恩格斯历史合力论也同样，都来源于社会实践和受多个不同思想的融合而形成的，“历史合力论”这一思想的直接目的是要澄清19世纪末德国理论界对唯物史观的误解；在社会历史发展的道路中，社会生活中的不同因素相互影响、相互补充，共同推动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这些社会因素中不仅有起着决定性因素的是经济因素，还有起着不同程度的作用的其他社会因素，也对社会的发展具有辅助作用；恩格斯历史合力论思想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地位，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有利于指导我们更好地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参考文献：

[1]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十八世纪的法国哲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538.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黑格尔.历史哲学[M].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8-23.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颜晓慧.恩格斯的历史合力论及其当代价值[D].云南师范大学，2015.

[6]胡招祺.恩格斯历史合力论思想研究综述[J].社会科学动态，2018，（9）：50-54.

[7]祝黄河，张云英.历史合力论：马克思与恩格斯思想的内在一致性[J].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22，（5）：67-77.

[8]王光荣.恩格斯历史合力论中的动力思想及其理论价值[J].大连干部学刊，2020，（2）：21-25.

作者简介：

包青艳，女，蒙古族，内蒙古通辽人，内蒙古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21级在读硕士研究生，马克思主义理论专业，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