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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背景下艺术乡建助力传统村落发展研究

2023-07-30陈双飞杨军昌

艺术科技 2023年15期
关键词:乡村建设传统村落乡村振兴

陈双飞 杨军昌

摘要:乡村振兴是一项长期的历史性任务,既是攻坚战,又是持久战。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艺术介入乡村建设的研究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当前,艺术乡建如何在保护和传承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助力传统村落发展,成为艺术助推乡村振兴的一大议题。野记村是第二批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和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在乡村振兴背景下,野记古寨根据自身特点和发展需求,充分利用社会力量和艺术乡建手段保护、发展村落,逐步实现了艺术介入乡村、乡村成就艺术、艺术振兴乡村的创新发展,在潜移默化中唤醒和培养了村民的文化自觉和文明意识。艺术的介入不仅提高了当地村民的生活质量,还丰富了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增强了群众的幸福感。值得注意的是,过多的艺术介入也会给传统建筑的保护带来挑战。因此,文章以已有千年历史的国家级传统村落野记村为研究对象,通过多次实地考察该村落的人文历史脉络,探索艺术乡建与乡村振兴的深入融合,探析艺术介入给村落带来的影响,提出艺术乡建助力传统村落发展应注意规划引领、民族文化传承和艺术赋能等方面,构建多元化发展新模式,以期为贵州省民族文化的传承和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提供新路径,为全面推动乡村振兴提供有益参考。

关键词:传统村落;艺术介入;乡村建设;乡村振兴;野记村

中图分类号:J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3)15-0-04

0 引言

乡村凝聚着中华民族的历史和文化,作为歷史文化遗产之一[1],传统村落的保护与传承已被国家高度关注。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保存较完整的传统村落并不多见,具有持续生命力的更是屈指可数。2015—2016年,多年致力于“文化乡建”研究的中央美术学院吕品晶教授带领其团队,分别对黔西南的雨补鲁村和板万村两个村落进行景观改造与保护。他们对历史乡土建筑遗存的重视及古村落独特文化特征的保护,使古老的村落在新时期焕发出新的活力与潜能[2]。

“十四五”规划纲要指出,“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目前,学术界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积极关注乡村发展,艺术介入乡村建设已然成为助力乡村振兴的热潮之一。在韩国釜山甘川文化村、日本四国岛德岛县倾村、福建屏南县熙岭乡龙潭村等不同地域,艺术乡建就得到了很好的实践[3],艺术家们将民族文化通过艺术介入的形式表现出来,以植入旅游的方式切实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需要注意的是,开发旅游经济也会给传统村落的保护带来巨大压力,游客量的增加将导致部分建筑受到损坏,对传统村落的保护造成不利影响。所以,本文以国家级传统村落野记村为艺术乡建助力乡村振兴的研究对象,探讨艺术乡建带动传统村落发展的同时如何避免不利影响,探索一条艺术乡建可持续助力乡村振兴的有效路径,为其他村落实现振兴提供参考。

1 相关研究的可视化分析

以“乡村振兴背景下艺术乡建助力传统村落发展”为篇关摘、关键词、篇名等在知网、万方和维普等数据库中进行文献搜索,发现学界目前对艺术介入传统村落的相关研究较为欠缺。查阅与“艺术乡建”有关的学术研讨后,发现如何发挥村民主体性的话题最受关注[4]。以“艺术乡建助力乡村振兴研究”为篇关摘在知网中进行文献检索并进行可视化分析,检索后共得到文献数24篇,从发文总体趋势上可见主要发文量集中在2022年,相关研究在2020—2023年较为集中,2017年和2018年各一篇,说明艺术乡建助力乡村振兴的相关研究是继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之后才开始的。

以“艺术乡建”为主题进行文献检索,共有相关文献353篇,其中学术期刊241篇,学位论文88篇,会议10篇,报纸14篇,353篇文献中主题含有“艺术乡建”一词的共163篇。使用CiteSpace软件对这353篇文献进行分析处理,得出2017年以前我国对艺术乡建领域的研究还处于萌芽期,2017—2022年处于快速发展期,该阶段的文献数量呈正比例增长,研究内容也呈现出多样化特征,涉及农民画与乡村教育、民族艺术活态传承与乡村振兴、艺术乡建的样态与实践、艺术乡建与智能化生态等方面的研究。使用CiteSpace软件进一步选择关键词为节点进行关键词共现图谱分析,其中乡村建设、乡村文化、文化复兴、乡村发展、村落文化、文化自信的出现次数最多,可以认为这六个方面是近几年该领域的研究热点。

关于艺术乡建方面的研究,基本是从2017年开始的,这表明该领域的研究与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有关,存在一定的政策导向。当前,艺术乡建领域的研究主要围绕文化振兴、乡村建设和乡村振兴三大方面,艺术乡建是乡村振兴的助推器之一,探讨艺术介入乡建后对村落的影响,对艺术乡建推动乡村振兴具有很大的意义。

2 野记村概况

野记寨名为苗语音译。“野”为山岭或山脉,“记”意为风,野记即寨子坐落于山脉岭岗上受风的地方。野记地处云贵高原南部高山地带,全村总面积8.6平方千米,936.9亩耕地面积中有385亩为稻田。林地面积共有5635.16亩,森林覆盖率达85%。寨落民居顺山势起伏,周围古树成荫,森林密布,云雾环绕,环境优美,是一个具有近千年历史的苗族古寨(至今已有25代人居住),为2016年“合五为一”的行政村之一。野记为典型的苗族聚居区,据2022年10月“农户花名册”资料统计,全村(8个村民小组)共266户1154人,少数民族总人口1135人(其中苗族1064人,水族46人,布依族25人),占片区人口总数的98.35%,苗族人口占片区人口总数的92.2%,所以这是一个典型的以苗族为主、多民族聚居的古寨,主要居住着罗、莫、吴和张姓,其中罗氏苗族占村人口的85%。野记村在民国时期就建有私塾,非常重视教育。民间工艺丰富多彩,最常见的有苗族服饰、刺绣、银饰、织锦、蜡染蜡画和木雕等,其中蜡染蜡画多次在全省、全州的相关比赛中荣获大奖。

2017年3月,野记被国家民委命名为第二批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2019年6月入选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作为国家级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和传统村落,野记民族文化浓郁厚重、多彩多姿,是大山中的村落,是农村综合文化建设的沃土。其村容村貌古朴,传统建筑和传统民俗文化保存相对完整,交通区位优势明显,具备发展民族特色农文旅产业的潜力。

3 艺术介入传统村落建设带来的影响

3.1 村落景观有效优化

乡村在注重传统文化传承和经济发展的同时,需要重视村落景观共建共治。由于发展的需要,艺术介入乡村建设成为村落建设与乡村振兴的一个突破点。野记景观多样,寨内有山羊、九节狸、野猪、野鸡、守山豹等珍稀动物;有千年红豆杉(树龄1100年,保护等级为一级)、金丝楠木、枫树、倒鳞木等珍稀植物。由于历史悠久,又长期交通闭塞,野记苗族原生态文化如斗牛、婚俗、葬礼、扫寨、打手毽、做乃尧等保存完好。同时,保存有古寨门、古集市、古石板街、三皇庙、古树、梯田、峡谷、抗匪古遗址、吴氏古墓等文化与自然景观。村落还有一大特点,即整个村寨坐落于山脊上,村寨左右两边都有壮观的沟壑,山、林、层层梯田等自然风貌与传统民居互为衬托,村落与大自然交相辉映,浑然一体,这是黄渤、刘昊然、王宝强等众多明星都夸赞过的村寨。

3.2 聚落空间升级改造

野记村民居建筑随山势起伏,构成一幅“入村不见山,进山不见寨”的古树成荫、森林密布、云雾环绕的山、林、梯田与青瓦民居交相辉映的优美村居图,形成了“天人合一”的人居环境。民居均为传统的干栏式建筑,百年以上历史的干栏民居就有25栋,据不完全统计,近代干栏式的民居超过186栋。建筑依山而建、顺势而排,形成错落有致的聚落空间。根据实地调研,发现野记古建筑多数为单体两层,少数为三层。建筑通常面阔三间,进深两间,周围无栏杆及走廊,梢間置楼梯,整栋建筑只有一小窗及两道门对外。从使用功能来看,明间主要是用于主人家接待客人和举行其他家庭活动,即公共活动场所。正面则设成对开门,门一侧设简易窗,窗下一般摆放有织布机。正中壁上设神龛,为祭祖等民俗活动所用;中间一般置有火灶,其设置并没有一致的规格。总之,这里的民居建筑具有苗族建筑的典型性,尽管个别新建的住房与传统民居有些许差异,但目前尚未给整个聚落空间带来不良影响。

3.3 特色产业发展鲜明

目前,艺术介入为传统村落的建设指明了发展方向。随着乡村振兴的扎实推进,野记结合自身实际,挖掘特色资源,吸引艺术家、设计师、规划师等投入古村落的建设发展中。由于该村落坐落于山顶上,身临其境,有一览众山小之感,当地除民俗文化体验、特色田园观光、山顶露营(2022年露营基地在建)等乡村旅游新亮点外,寨中的云海日出也是一大特色。在艺术乡建和各方的大力支持下,村内的云海观景台、特色民宿等发展乡村旅游的必备设施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蜡染(古称“蜡缬”,苗语称“务图”,“蜡染服”之意)作为当地苗族世代传承的传统技艺之一,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情、文化底蕴和乡土气息,游客可在寨中的村史馆(2022年在建)内体验蜡染等传统技艺。在当地特色产业发展的过程中,艺术介入带来了深远的影响。现在的野记古寨已成为一个“特色文化旅游村”,村民们可售卖手工艺品及含有民族文化色彩的文创产品,土著们也逐渐吃上了“旅游饭”。

3.4 特色活动丰富多样

野记古寨有粑粑年、爬坡节、“二月二”祭桥节、吃新节、鼓藏节(当地苗族同胞最隆重的祭祖仪式)、栽花树、四月八、六月六、斗牛、斗鸟等民族特色活动。每年农历九月初为当地苗族“吃新节”,吃新节就像是古寨里的过年,届时会有苗族对歌、芦笙舞、斗牛和跳月,甚至有斗鸟等庆祝活动,来自四面八方的村民、亲朋好友或游客可一同参与吃新节活动,村民们会身着盛装,精心打扮以迎接各方来客。而鼓藏节(又名“吃鼓藏”“吃鼓脏”)作为当地的祭祖仪式,每12年或13年才举办一次。据《苗族古歌》记载,先秦时期就已有鼓藏节,苗族先民们经过几次大迁徙最终在雷公山定居后,其在苗族同胞的心中更为神圣,因此举办得非常隆重。节中,要宰牛祭祖,村寨以鼓藏头为主(鼓藏头家要宰2~3头水牯牛)。在鼓藏节举办之时,鼓藏头家活动的开展会持续12天12夜,非鼓藏头家一般3天,可见野记的民族特色活动不仅多样,而且活动的每个环节都非常丰富。

综上,艺术参与村落的发展建设可为乡村带来很多有利影响,可丰富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但在持续发展的过程中,艺术介入乡村建设的方式也会带来一些不利影响。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有的居民会在院内设天井和走廊,安装细木格子窗棂或铝合金窗。当代“艺术乡建”的主流模式逐渐变成重造乡村景观(如改造老房子、老街道等),部分新建的民居融合了现代建筑中的元素,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整个古寨的聚落空间,这无疑给传统民居建筑保存、传统木构技艺传承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当前,艺术介入乡建如何以村民为主体重塑乡村文化和特色产业,是需要重视和思考的问题。

4 艺术乡建助力传统村落发展的策略建议

4.1 坚持规划引领,把握艺术乡建方向

国内有关艺术乡建的研究近10年才兴起,发展初期关注度并不高,但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及美丽乡村建设规划等政策的出台,艺术对乡村振兴的重要性愈发凸显[5]。学者们再三谈及村民才是艺术乡建的主体,每个人都可以是艺术家。在政策影响下,村民们慢慢理解自己作为个体与村落的关系,在重新审视自己后,树立起了文化自信,用自己的方式参与乡村建设。传统村落相较于其他村落而言,其景观和文化资源一般较为丰富,所以在对其的规划建设中,把握好文化性、艺术性和可持续性发展的方向颇为重要。在未来的发展建设中,村落应持续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把握艺术介入乡建的正确方向,切勿因发展忽略民族最根本、最宝贵的文化。

4.2 传承民族文化,助推乡风文明建设

艺术介入村落建设后,有助于基础设施的改善,完善村落的服务功能,提升村容村貌和旅游形象。传统村落作为中华民族历史记忆的重要载体之一,在后续的发展中,应避免在发展旅游的过程中使传统村落过于产业化和商业化。在修复村落文化生态、改造与保护空间结构、民族文化保护与传承中,更应注重当地土著的可开发性,激活乡村内生动力,助推乡风文明建设。鼓励外出务工的村民回村开特色餐厅、农家乐和民宿。传承文化和发展经济不能顾此失彼,过度开发旅游项目可能破坏原生文化。因此,在推进乡村振兴的过程中,传统村落一是要重视对当地文化进行多样化保护;二是要调动社会资源,吸引艺术人才将当地民族传统技艺开发成文创产品,增强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坚定村民传承民族文化的信心。

4.3 艺术赋能乡村,融合发展农文旅

艺术赋能乡村,关键是要依托资源和立足寨情。乡村拥有大量的土地资源,乡村离城镇有一定距离,文化较为原生态,故艺术介入乡村建设的过程中应以农业为基、文化为魂,打造生态优美的特色田园村寨。在发展中以村庄为形、产业为本,注意建筑风貌的协调,打造宜居、宜业和宜游的乡村,深入挖掘特色民族文化,实现农文旅融合发展。野记村作为一个传统村落,其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有许多可挖掘的旅游资源,这种文化和资源既可以产生经济效益,又可以产生社会效益。野记可依托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和中国传统村落两张靓丽的“名片”发展乡村文化旅游,以艺赋产、以艺兴旅,以农赋文、以文兴农的农文旅融合发展模式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进而实现乡村振兴。

5 结语

2016年国内有两次与艺术乡建相关的重要学术研讨会,这对艺术乡建群体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一年。之后,有关艺术乡建的研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近年来,尽管艺术介入乡建有一些典型的成功案例,成效显著,但至今依然没有一种可复制的模式能在乡村中普遍运用。因此,艺术乡建如何助力传统村落发展、如何助力乡村振兴,还需要社会各界结合艺术性和科学性进行思考。当地政府须结合当地情况,在深入了解当地历史沿革、民族文化特色、自然资源等后,因地制宜地开展有针对性、实效性的与艺术乡建有关的活动,将艺术融入村落的建设发展中,调动村民在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的同时积极主动谋发展,让艺术乡建在振兴乡村文化产业的同时,带动当地经济繁荣,推动乡村高质量发展,助推乡村振兴。

参考文献:

[1] 卫鹏,李悅.鄂东南宗族血缘型村落景观与聚居形态研究[J].居舍,2021(28):105-107.

[2] 吕品晶,戴陆.“艺术服务乡村振兴”: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吕品晶教授访谈[J].美术研究,2020(6):5-12.

[3] 郭圣能,李锡坤.公共艺术助力乡村振兴建设的路径研究[J].安徽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39(5):28-29,40.

[4] 王孟图.从“主体性”到“主体间性”:艺术介入乡村建设的再思考:基于福建屏南古村落发展实践的启示[J].民族艺术研究,2019,32(6):145-153.

[5] 赵凡凡.基于扎根理论的上海艺术乡建的路径研究与实践应用[D].上海:华东理工大学,2021.

作者简介:陈双飞(1995—),女,贵州威宁人,硕士,研究方向:经济学、民族学、民族文化与经济。

杨军昌(1963—),男,贵州铜仁人,博士,二级教授,系本文通讯作者,研究方向:民族社会与经济、民族文化与发展以及民族人口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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