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乡村内生动力培育研究
2023-07-27成群鹏
成群鹏
摘要:与西部省份多数乡村一样,YT村面临先天产业优势不足、青年劳动力流失严重、抗击经济风险力量薄弱等挑战,通过外部力量主动参与及资源导入,该村成为建设都市驱动型乡村振兴实验村。文章以YT村的实践经验为案例,具体解读YT村围绕村民内生动力针对性实施各种措施的主要做法和建设成效,分析乡村内生动力培育的路径与行为逻辑,通过培育内生动力推动乡村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乡村振兴;内生动力;昆明市YT村
文章编号:1674-7437(2023)02-0112-03 中国图书分类号:F327;F299.27 文章标识码:A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响亮地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这是针对新时代农村改革发展面临的新问题作出的重大决策。2018年9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提出要“更好激发农村内部发展活力[1]”。2021年6月,我国《乡村振兴促进法》正式施行,预示着乡村法律制度体系得到不断完善[2]。可以说,乡村振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然要求。因此,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背景下研究乡村振兴议题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
1 文献回顾与问题提出
我国乡村面临着农业内卷化、农村空心化、农民原子化的发展态势[3]。相关研究表明,推进乡村振兴面临着市场和社会力量不足、乡村村民自主性不强、政府主导下内生动力不足等挑战。由于过往乡村发展由政府自上而下主导推进,使得乡村的发展更多依靠目标规划、资源动员、项目整改等措施推进,外部力量的过多介入,使得内生力量不自觉的隐退[4]。这种自上而下的外部推动,使得部分乡村地区出现了政策动力效率低、村民增收乏力、现代化农业合作组织发展缓慢等现象[5]。内生动力根植于乡村内部主体行动的自觉性,依靠群体行动对内源系统中的资源组合条件、产业结构形态、文化价值理念等要素进行挖掘、再创新,从而激发乡村发展的内生力量。从乡村振兴动力来源上看,内生动力源于乡村社会中的个体成员,个体成员在特定的利益规则下自发采取有针对性的、持续性的行动策略[4],而村民主体意识和行动开启是乡村振兴内生动力激活的重要开端。鉴于我国大多数乡村资源匮乏和人才外流等现状,村民主体意识和行动开启在前期需要外部动力或资源的导入。因此,资源不可避免成为乡村内生发展的前置条件和逻辑起点[6]。正是基于这种乡村振兴内生动力的形成逻辑,在单一乡村发展层面上,政府需要从惯性主导向发展内生动力上转变,需要改变以往的乡村建设模式,使乡村真正成为发展主体。由自发走向自觉,由输血走向造血,培育内生动力机制是根本,而研究如何培育和激发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是重要的研究维度。因此,研究如何培育乡村振兴内在动力,对于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而言具有积极的推进作用,特别是研究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内在动力,更是值得探索的新领域。
2 案例引入
2.1 案例选择
YT村与多数中国乡村一样,具有先天产业优势不足、青年劳动力流失严重、抗击经济风险力量薄弱等挑战,乡村发展活力逐渐丧失;同时,由于外部财税体制改革,乡镇企业发展受限,乡镇经济功能弱化后,下辖村(社区)经济社会发展不可避免受到影响。在多种挑战并存的局面下,YT村借助中国农业大学以及由知名专家带来的外部资源,以建设YT村都市驱动型乡村振兴实验村契机为依托,逐渐探索乡村发展的内生动力培育模式,逐步释放乡村振兴势能,成为昆明市乡村振兴发展的典型代表。从YT村的实践经验看,可抽象概括出外部力量介入与培育内生动力的行动逻辑,对云南省其它地区推进乡村振兴具有启发性。
2.2 案例背景
YT村隶属昆明市安宁市县街街道,全村有430户1 167人,党员30人,劳动力712人,从事第一产业人数为256人,规模养殖户45户[7]。2019年,YT村被选定为昆明市都市驱动型乡村振兴创新实验村。YT村内生动力的产生源自外部力量进入,在引导村干部及村民形成内生动力后,从内部治理逐渐拓展至乡村产业的规划、落地、组织和推进,在发展过程中逐渐摸索出以共建共治共享推动乡村形成内生动力的发展模式。
2.3 主要做法
在中国农业大学专家团队的支持下,YT村确定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规划,即“激活乡村资产资源、激发农民主体潜能、激活社会资源势能,推进民居古村恢复”。在YT村建设初期,由外部专家及智库力量主导,进行工作规划和组织实施,具体工作则由村“两委”进行组织推进,推进过程中不断完善村民的参与机制。中国农业大学专家及驻村博士生团队,每周都参加乡村振兴实验建设工作推进会,参与街道、村委会、小组干部和驻村工作队本周总结工作,并制定下周工作计划。博士研究生刘某某表示:“都市驱动型乡村振兴实验是通过引入城市‘人才‘市场‘管理三大动能来撬动村庄发展。”同时,作为昆明市乡村振兴重点建设项目,YT村拥有地级和县级资源的支持,其围绕村民内生动力针对性地实施了各种措施。
2.3.1 完善村级议事协商制度
一是规范协商程序,村务协商按照“提出議题、事先告知、民主协商、组织实施、过程监督”五个环节进行,实现议事流程的专业化管理。二是根据村务开展实际情况,制定村级项目工程管理办法,对于村内工程量小、技术含量不高的建设项目,由村工匠队负责建设,村务监督小组会对物资采买、施工流程、验收标准及资金支付等环节进行监督。三是聚焦“党建+物业管理”,推动乡村治理创新发展。
2.3.2 建立村级协商议事平台
制度可以确保村民参加村务的合法性和流程,但是乡村内生动力的建立,还需要构建基于乡村居民参与乡村建设的议事平台,反映居民自身需求。一是成立协商议事平台,成员由村“两委”、村民代表、老干部、老党员等相关人员构成,充分挖掘乡村议事议题的多元性和代表性。二是根据乡村发展实际需求,将村属机构设置、场所建设、发展规划等纳入协商内容,让协商事项落实到实处。三是拓宽协商主体,将村内外各利益相关组织和个人纳入协商主体,充分考虑各方利益和意愿。
2.3.3 提升乡村基层自治能力
一是成立党员志愿服务队,挑选党员志愿服务队中懂技术、善管理的志愿者,在实施村庄风貌提升和生态环境优化工程建设中,积极主动参与打扫村庄环境卫生,让群众享受优美的村庄环境。二是将事关本村经济社会发展、公共事务和民生事务的协商、决定、执行等权力,直接由党员和群众协商议事,健全完善“党内议事体系”和“村民议事体系”,以制度促进自治能力建设。三是结合村级协商议事、政协协商在基层等协商工作,成立“YT村协商议事室”,形成“党组织搭台+乡贤评理+村级协商+纠纷调解”协商议事平台。自治能力的提升是乡村内驱力建设成效的体现之一,村庄不再是城市现代化的边缘区域,村民也不再游离于城市和乡村之间,自治能力的提升体现了村民主动参与建设乡村的内在动力,乡村逐渐成为可以安身和安心的居所,村民自发推进乡村建设的意愿更加强烈。
2.4 建设成效
2.4.1 村庄环境整体性改善
在云南省、昆明市、安宁市等各级财政资金支持下,YT村改善了村庄消防通道及交通道路,为YT村改造、整治奠定基础。同时,在YT村“两委”的指导下,村民主动拆除村内七十余座旱厕,填埋十余个沼气池,新建、改造五座公共卫生间,铺设生活污水收集管网和雨污分流主管道、人畜饮水管道,村内沟渠整修并加设沟盖板,环境由“脏乱差”变为“整洁美”。村民谢某这样说道:“我们村之前穷的不像样,进村的路坑坑洼洼,现在不仅有宽阔的水泥路,村里还搞起了旅游。我觉得以后会越过越好。”
2.4.2 乡村产业逐步发展
YT村在中国农业大学和云南农业大学相关专家的指导下,制定了“一产支撑三产”“三产带动一产”的乡村产业发展规划,逐渐形成了文化旅游、乡村游学、安宁红梨等特色产业。YT村积极做好乡村产业发展规划,同步推进产业培育与村庄环境整治提升及基础设施建设。同时,在YT村合作社下成立了文化旅游公司,村党组织委托合作社,将村资产、资源交由文化旅游公司运营,拓展村内业态。
2.4.3 乡村治理逐渐共治共享
在外部力量的支持下,经过一系列内生动力的培育做法,加快推进产业兴村、旅游活村、文化立村,推动美丽乡村建设由点美向线美、面美拓展。YT村在建设过程中重视村民主体性培育,调动村民参与乡村建设积极性。可以说,尊重村民主体地位是乡村振兴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化解乡村振兴不顺畅的问题所在。YT村的内生动力不仅激发了村民参与,更是吸引在外打工的村民回乡,调动了乡村人才建设家乡的积极性。YT村“乡村CEO”赵某某说:“回到家乡,我就想要干出个名堂,为我们世代赖以生存的家园做出贡献。”
3 分析与启示
3.1 基于YT村案例的分析
3.1.1 主体行动:建设乡村优美宜居环境
YT村村民的主动参与是村庄环境整体性改善的前提,村民的主动性和创造性由“要我发展”向“我要发展”转变。但是在发展不充分的乡村地区,主体行动实现的前提离不开外部力量的介入和帮扶,而这种介入和帮扶是暂时性的,村民只有在看到外部力量带来乡村环境改变之后,才能从“接受帮助”向“主动行动”转变,这是乡村得以持续发展的基础。
3.1.2 产业挖掘:形成乡村振兴的发展动力
YT村自身产业资源并不丰富,也没有特色的物产和特产,只能更多寻找外部资源导入,配合内在要素,形成具有特色的产业影响力。挖掘乡村振兴的产业形态,其行动逻辑就是如何通过内生动力培育探索出乡村发展路径。鉴于此, YT村以民俗旅游为主题,形成乡村旅游特色品牌,在乡村合作社的基础上,打造了特色旅游巷区,通过对村庄的整体改造,发动居民广泛参与,产生了空间叠加效应。
3.1.3 共治共建:破解乡村振兴的治理困境
乡村振兴的实质是激发乡村村民主体性,让本土组织和本土人才能够积极参与乡村发展,实现人才和组织振兴对产业振兴的支撑,这与YT村打造都市示范性乡村行动逻辑下以内生动力培育来推动乡村治理的运行机制是一致的。
3.2 启示:内生动力培育的行动逻辑
政府虽是乡村振兴的政策制定者和资金主要提供者,但不可能完全替代村民发挥主体作用。从理论维度看,政府与村民的行动需要有边界,清晰的边界才能形成分工与合力,乡村振兴的行为界限一旦模糊或有失公允,往往导致乡村振兴成为面子工程。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初期,政府等外部力量可以成为行为主体,为推动建设适当压缩村民行为边界,但是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推进,政府行为需要自我压缩,村民的主体地位应逐渐提高,这也是大多数乡村内生动力培育的路径。YT村在高校、政府、专家等外部力量支持下,乡村内部资源、制度、组织、人员、资金、产业等相聚聚焦且逐渐成熟,外部力量在提升乡村发展质量的同时,逐渐激活了乡村内部发展的主体性,初步实现了传统村落向和美乡村的转型升级。
4 结束语
YT村的发展对研究乡村振兴内生动力发展路径具有借鉴意义,主体行动是发展基础,为乡村发展凝聚组织和人员;产业挖掘是村庄经济引擎,为村民参与乡村振兴提供行动平台;共治共建是价值重塑,促进村民在参与中形成价值认同。外部力量帮助YT村实现了三个变量的相互衔接和组合,激发并形成了村庄的内生动力。在未来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虽然各地区的乡村拥有不同的外部环境和发展机遇,实现乡村振兴的路径也有所不同,但是落实到具体的乡村发展而言,内生动力的培育和发展始终是乡村得以振兴的主题,也是乡村持续振兴的源泉。
参考文献:
[1]人民网.以新发展理念引领乡村振兴(新知新觉)[EB/OL].(2019-10-08)[2019-10-0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6770218-969461175&wfr=spider&for=pc.
[2]广东农村政策研究中心.《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2021年6月1日起正式施行![EB/OL].(2021-06-02)[2021-06-02].https://rprc.scau.edu.cn/2021/0602/c13414a282321/page.htm.
[3]張文明,章志敏.资源参与·认同: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逻辑与路径选择[J].社会科学,2018(11):75-85.
[4]彭小兵,彭洋.“参与-反馈-响应”行动逻辑下乡村振兴内生动力发展路径研究——以陕西省礼泉县袁家村为例[J].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21,20(03):420-428.
[5]闫丽娟,孔庆龙.政府扶持、社会助力与农民行动——人口较少民族乡村发展的内源动力新探[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6,37(07):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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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搜狐网.安宁雁塔村:强化党建引领 助推乡村振兴[EB/OL].(2021-10-02)[2021-10-02].https://www.sohu.com/a/493283422_121119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