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部教育培训中运用行动学习的思考

2023-07-12任淮南

广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3年1期

摘要：广西自2007年引入行动学习以来，始终将其作为干部教育培训的重要方式方法。十余年来，行动学习在广西干部教育培训中的运用范围不断扩大，运用程度持续深化，成绩显著。广西干部教育培训运用行动学习的实践表明，坚持多元融合的发展理念、准确把握行动学习精髓要义、坚持多措并举形成合力是将行动学习运用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关键。

关键词：干部教育培训；行动学习；广西实践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3.01.016

［中图分类号］D262.3［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9-0339（2023）01－0108-05

《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对培训方式方法创新提出了要求，强调要“探索运用访谈教学、论坛教学、行动学习、翻转课堂等方法”[1]。广西自2007年引入行动学习以来，一直将其作为干部教育培训的重要方式方法，取得了一系列创新成果。广西在干部教育培训中运用行动学习实践表明，坚持多元融合的发展理念、准确把握行动学习精髓要义、坚持多措并举形成合力是关键。

一、坚持多元融合的发展理念

广西自从引入行动学习以来，始终坚持以教授知识为基础，以重塑认识为关键，以情感认同为补充，促进多元融合，不断推进行动学习深入开展。

（一）以教授知识为基础

科学理论是行动的指南。广西在开展干部教育培训时，一方面通过理论专题课系统讲授行动学习理论，另一方面通过组织结构化研讨，让学员在实际操作中理解和掌握行动学习理论知识。

2020年广西行动学习研究会发布的《行动学习促进师资质认证规范》指出，行动学习专业知识包括专业理论知识、专业技能知识、工具方法知识和相关综合知识等四个方面。其中，专业理论知识是指“开展行动学习相关活动的基础性知识，主要包括行动学习基本概念、行动学习基本要素、促进师角色定位、行动学习价值作用、行动学习发展概况、广西行动学习典型案例”[2]2；专业技能知识指“有效组织开展行动学习有关活动的技术性知识，主要包括基础技能知识、核心技能知识”[2]3；工具方法知识是指“在组织开展行动学习活动中有助于提升效果的手段和方式的知识，主要包括团队建设及热身工具、收集观点类工具、分析问题类工具、促进执行类工具、评估类工具”[2]3；相关综合知识是指“与行动学习相关的其他学科基础知识，主要包括政治理论知识、心理学基础知识、组织行为学基础知识、管理学基础知识、教育学基础知识、社会学基础知识”[2]3。针对以上四个方面，广西开发了《行动学习基本理念》《促进师角色定位和基本技能》《行动学习研讨流程设计》《行动学习常用工具方法》等课程，打造典型案例。经过教育培训，学员对行动学习的知识习得更加深入和模块化。

（二）以重塑认知为关键

广西在干部教育中运用行动学习的初始阶段曾出现过一些困惑，比如“在现有学习、工作方法依然有效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推广运用行动学习”等，这些困惑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部分干部对行动学习科学性、有效性的认知还不够准确。广西注意从以下三个方面厘清这些问题，帮助学员重塑对行动学习的认知。

1.行动学习是科学的。行动学习的理念高度契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第一，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关于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科学论断。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是对事物认识的两个阶段，其中感性认识是初级阶段，理性认识是高级阶段。借助抽象思维，在概括整理感性材料的基础上，感性认识最终会发展成理性认识。在行动学习中，“学习是从学员自己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开始，经过学习和反复思考、研讨，逐步理解问题并制定解决问题的方案”，最后付诸行动[3]。所谓“实际问题”就是工作难题，是工作瓶颈的表象，是感性认识；所谓“理解问题”，就是形成对问题的本质的认识，是对工作瓶颈的深刻理解，是理性认识；所谓“学习和反复思考、研讨”，就是整理感性材料的过程，是感性认识发展成为理性认识的过程。第二，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关于认识的两次飞跃的科学论断。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认为，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是由两次飞跃完成的。第一次飞跃是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毛泽东指出：“要完全地反映整個的事物，反映事物的本质，反映事物的内部规律性，就必须经过思考作用，将丰富的感觉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造成概念和理论的系统，就必须从感性认识跃进到理性认识。”[4]行动学习的“学习”过程就体现了“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过程，是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第二次飞跃是理性认识到实践的飞跃，这是第一次飞跃的归宿，是一次非常重要的飞跃。推进现实工作开展正是行动学习的目标之一，通过行动学习得出的方案主要用于破解实际工作难题。当将行动学习的成果付诸实践时，就完成了认识的第二次飞跃。第三，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关于认识与实践是具体的、历史的、统一的科学论断。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认为，一方面认识要反映实践，主观认识要和一定的时间、地点、条件下的客观实践相符合，要同特定历史发展阶段的客观实践相适应。另一方面，实践决定认识，实践的进度影响着认识的程度。实践进程向前推移，主观认识也会随之发展。这一论断体现了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呈现螺旋上升的状态。行动学习对工作难题的认识也体现出螺旋上升的状态。在完成了认识的两次飞跃之后，行动学习的进程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地在更高层次上循环往复。“通过一段时间的行动后，再进行总结、反省，找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对策，并再付诸行动。如此不断反复，构成行动学习的全过程”[3]。行动学习通过这种不断反复的过程，实现认识与实践具体历史的统一。

2.行动学习是管用的。近年来，广西许多地区、机关、企事业单位运用行动学习创新开展工作，有效破解了实践难题。例如，中德合作广西行动学习项目的第一期子项目，在2007—2010年“形成了数十篇研究报告、研究论文，并据此草拟了相关的条例、意见、方案、可行性报告等，供各级党委、政府决策参考”[5]。在项目推进方面，柳州市柳南区“行动学习助推螺蛳粉小镇建设三产融合”“‘行者工作坊运用行动学习助推基层问题解决”等取得了实效。

（三）以情感认同为补充

在干部教育培训中，广西注重增强学员对行动学习的情感认同，以情感认同促进行动学习推广运用。

1.正确定位。广西将行动学习定位为攻坚克难的有效方法。在解决工作难题时，行动学习方法是选项之一，究竟选择哪种方法开展工作，要根据各种情况综合研判。当运用已有方法就可以有效解决问题时，自然无需转向行动学习；但是当已有方法不灵时，可以尝试用行动学习攻坚。行动学习和其他方法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项选择，而是可以融合互补共生。

2.拉近心理距离。在干部教育培训中，还应注意拉近行动学习与学员的心理距离。一是注重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挖掘行动学习理念，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学习理念与行动学习所提倡的“学习+行动”的理念有契合之处。如《论语·学而篇》记载“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孔子告诫弟子的学习之道就是学了知识之后要不断练习、实践，这体现的正是“学习+行动”的理念。又如，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观点，主张“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二是用行动学习方法指导干部教育培训。为了进一步提高干部教育培训针对性和有效性，2020年6月，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组织部在县（市、区）党政正职专业化能力培训班中，将行动学习融入培训班需求调研、课程设计、学员选调、教学组织、效果反馈等教育培训各环节，解决了需求调研难、效果反馈难等突出问题，打造了“行动学习+干部教育”新模板。通过行动学习解决实际工作问题，能够有效强化“行动学习有用”的观念，帮助学员更好地接受行动学习这一创新方法。

二、准确把握行动学习精髓要义

开展行动学习，必须紧紧抓住其精髓要义，把准行动学习的理念核心、突出特点和价值追求。

（一）完整理解行动学习理念核心

不同的干部教育培训班次在培训时长、学员年龄、学员层次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异。在不同班次实施运用行动学习要牢牢抓住行动学习理念核心，确保行动学习不走样。

1.坚持“问题导向”。习近平指出：“每个时代总有属于它自己的问题，只要科学地认识、准确地把握、正确地解决这些问题，就能够把我们的社会不断推向前进。”[6]行动学习就是以问题为导向，创造性研究解决问题的过程。行动学习强调找准真问题，把工作中真实存在的、制约工作开展的问题当作学习的出发点；行动学习的整个研讨过程始终紧紧围绕问题展开，通过聚焦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以及质疑反思，发现问题的本质，形成解决问题的方案；行动学习的实际行动也是直奔问题，在将研讨方案付诸实践的过程中有效处置问题，同时实现组织效能和个人能力双提升。

2.坚持“群策群力”。行动学习注重发挥团队的作用，通过团队内部分享知识与经验，共同解决难题。群策群力作为一种结构化、系统性的方法论，通过有效的流程设计、多维度的工具运用，可以激发团队活力、调动各方资源，形成清晰的问题解决方案和具体行动，达到解决现实问题的目的。要真正做到群策群力，就要做到“放收一体”。“放”即放开，指的是放手发动学员广开言路、集思广益；“收”即收拢，指的是对诸多观点的整理提炼。“放”和“收”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构成了群策群力的有机整体。

3.坚持“知行合一”。习近平指出，“一切学习都不是为学而学，学习的目的全在于应用”[7]。行动学习作为一种学习方法，其宗旨在于通过学习解决实际工作难题，并在其中实现个人能力的提升、团队的整体成长，在行动中学习、在学习中行动。

（二）牢牢把握行动学习突出特点

结构化是行动学习的突出特点。所谓结构化，就是对已有知识的纲领化和条理化，使得已有知识变得有组织有系统。具体体现在三个层面。

1.整体过程的结构化。行动学习将学习过程分成学习、行动两个阶段，其中，学习阶段就主要开展学习，行动阶段主要实施行动。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在形式上被区分为两个阶段，但是行动学习的核心要义并没有被割裂开来。

2.阶段内部的结构化。在学习、行动两个阶段中，分别又贯穿着结构化的做法，这在学习阶段体现得尤为明显。结构化研讨将研讨分为查找问题、分析原因、提出对策、复盘反思四个环节，小组成员在促进师的组织下，围绕主题开展研讨。在四个环节中，每个环节的开展，也都要按照提出观点、分析观点、整理观点的结构化进行。

3.工具方法的结构化。工具方法是行动学习的重要抓手，其有效利用的前提就是结构化，即明确步骤，逐步实施推进。以团体列名法为例，在查找问题阶段，团体列名法主要包括独立思考、轮流发言、观点澄清、观点分类、观点聚焦等步骤。这些步骤是按照人们对问题思考由浅入深、由分散到集中、由表面到实质的过程进行设置的，符合人们的思维逻辑，是对人的思维的结构化处理。

（三）确保实现行动学习双重价值追求

行动学习追求实现解决问题和促进个人成长两方面的价值，两者互相促进、缺一不可。

1.致力于解决问题。我们党领导人民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行动学习的直接目的，就是解决工作难题，行动学习的过程就是不断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广西在推广运用行动学习的过程中，坚持以实际工作中的问题和任务作为学习载体，在解决问题、完成任务中体现行动学习的价值和作用。

2.促进个人成长。促进个人是行动学习的重要目的，行动学习推动个人成長主要体现在通过反思改变个人的思维模式上。反思在行动学习中占有重要地位。一方面，反思是行动学习的重要内涵之一。行动学习由英国学者雷格·瑞文斯首先提出，他用一个等式来表达行动学习的含义，即L=P+Q。“式中，L（Learning）为‘学习；P（Programmed Knowledge）为‘结构化的知识，是指人们通过接受指导，学习到的那些储存于书本的知识；Q（Questioning Insight）为‘在不确定的条件下提出深刻问题的能力”[8]。在这个等式中，提出问题即代表着深入反思，反思是行动学习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另一方面，不断在更高层次上循环进行反思是行动学习的重要过程。行动学习建立在反思与行动相互联系的基础之上，是一个计划、实施、总结、反思进而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循环学习过程。在行动学习中，小组成员在促进师的引导下，不断反思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培养新的、更具建设性的思维视角，促进个人成长。

三、坚持多措并举形成合力

在将行动学习运用于干部教育培训时，广西注重多措并举，从多个维度推动行动学习与干部教育培训融合发展。

（一）加强政治引领与顶层设计

1.坚持政治引领。政治性是干部教育培训的第一属性，也是行动学习的第一属性。广西开展行动学习时始终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把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摆在首位，特别是认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重要论述，围绕自治区党委、政府中心工作，在服务大局中找准定位，做到学思用贯通、知信行合一。

2.做好顶层设计。行动学习引入广西干部教育培训后，广西相继出台指导文件，为行动学习的有效运用提供指南。例如，自治区党委出台的《2013—2017年广西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18—2022年广西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等文件明确“大力推广应用行动学习”，提出“积极推动行动学习与干部教育培训深度融合发展，促进行动学习高质量可持续发展”[9]。广西还出台《关于加强全区干部思想淬炼、政治历练、实践锻炼和专业训练的意见》《关于推进行动学习创新发展助力干部解放思想担当作为的通知》《2020—2022年广西行动学习发展规划》等，为在干部教育培训中实施运用行动学习提供了政策保障。

（二）提升行动学习专业水平

1.加强专业队伍建设。广西十分重视专业队伍建设，不断提升行动学习的专业水平。一是加强师资建设。以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社会主义学院教师为主体，通过系统培训，培养行动学习专业师资。探索开展师徒结对建设，精选具有丰富实践经验及一定理论水平的促进师作为导师，筛选意愿较强烈、具备一定行动学习基础的教师等作为学员，进行师徒结对，充分发挥行动学习资深师资的传帮带作用。二是加强促进师队伍建设。促进师是开展行动学习的灵魂人物，促进师的数量、质量等对行动学习的创新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广西研究制定《行动学习促进师资质认证规范》，明确了初级、中级、高级、资深促进师的培养标准和进阶途径，广泛开展各级促进师培训，为行动学习在广西的实践运用储备人才。

2.加强课程体系建设。课程质量的高低对干部教育培训效果会产生直接影响。广西坚持完善行动学习课程体系建设，促进行动学习专业水平的提升。一是在方式上坚持集体备课与独立备课相结合。以专业教师为班底，结合组织需求、专业需求，选派该领域领导、专家、学者共同备课，为行动学习应用于干部教育培训提供优质课程。鼓励个人在深入研究和丰富实践的基础上，形成课程，丰富行动学习课程库。二是在内容上坚持打造精品课程。对产生的课程尤其是新课程，在全区组织精品课程竞赛，打造行动学习精品课程，促进行动学习课程质量提质增效。三是坚持分级分类设置课程。在普通干部教育培训班次与行动学习促进师培训班等专题培训班中，分别开设不同的课程。在行动学习促进师培训班中，根据学员所认证的资质等级，开设不同的专业课程。

（三）强化内生动力

1.持续强化实践运用。自引入行动学习以来，广西注意寻求创新发展的内生动力，找到行动学习与干部教育培训融合式发展的關键所在。2007年，行动学习一经引入广西，即选择职业教育、物流发展、中小企业发展等关系经济社会发展的重点难点问题作为行动学习主题，在自治区层面深入开展学习行动。2009年，广西先后分两批在设区市、部分县（市、区）围绕各级党委政府中心工作和重大决策部署开展行动学习。2013年，自治区党委组织部推动各市根据工作实际，结合自治区和本地重大战略部署和中心工作，每年选择1个最为制约工作开展的问题申报行动学习项目。2018年，行动学习在破解工作难题上探索出“行动学习+”的全新模式，打造“行动学习+乡村振兴”“行动学习+金融改革创新”“行动学习+基层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行动学习+北部湾国际门户港建设”等实践项目，通过在跨行业跨部门实践项目中运用行动学习，提升行动学习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2.积极推动理论创新发展。理论来源于实践，正确的理论能够指导实践的发展。广西十分注重行动学习理论的创新发展，注意从不断发展着的实践中对行动学习进行理论提炼，探寻行动学习应用于干部教育实践的一般性规律。一是开发专业教材。精选全区行动学习典型事例，及时提炼实践经验，公开编撰出版《知·行——广西行动学习案例精选》《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壮美广西典型案例集》，编制《广西行动学习资料汇编》《行动学习集体研讨工具方法介绍》等内部学习资料，形成了一套特色鲜明、质量较高的广西本土行动学习专用教材。二是开设论坛交流。定期举办“新时代·行动学习创新发展”论坛，促进区内外行动学习的学术交流，为广西行动学习的创新发展引入外部智慧。三是开展理论征文。鼓励研究者从理论视角对行动学习进行思考，探索行动学习规律，为广西行动学习创新实践运用提供理论支撑。

[参考文献]

[1] 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N].人民日报，2018-11-02（5）.

[2] 广西行动学习研究会.行动学习促进师资质认证规范：T/GLAX 0001-2020[S].南宁：广西行动学习研究会，2020.

[3] 陈伟兰.行动学习法在我国公务员培训中的实践——甘肃省中高级公务员培训案例[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02（3）.

[4]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91.

[5] 范柏乃，秦昆，闫伟，刘德智.行动学习与县域治理：龙州实践与未来设计[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16：37.

[6] 本书编写组.党的二十大报告学习辅导百问[M].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学习出版社，2022：27-28.

[7] 习近平.在中央党校2012年秋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N].学习时报，2012-09-10（1）.

[8] 陈伟兰，谷昀，陈菲.行动学习法及其在我国的应用研究[J].福建行政学院学报，2009（3）.

[9] 2018—2022 年广西干部教育培训规划[N].广西日报，2019-05-07（6）.

责任编辑：何文钜

收稿日期：2022-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