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散联合二氧化碳点阵激光治疗寻常性痤疮的疗效及对血清炎症因子和免疫功能的影响※

肖 栋 高艳薇 黄 军 成忠琴 李玉明

(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张家港医院皮肤科,江苏 张家港 215600)

寻常性痤疮是青春期十分常见的皮肤性疾病,可表现为粉刺、丘疹、脓疱、结节、囊肿、瘢痕等,尽管临床治疗方法较多,但是总体疗效仍不十分理想,往往给患者身心造成严重负面影响[1-2]。寻常性痤疮的发病机制可能涉及遗传和环境、内分泌紊乱、微生物感染和炎症反应、免疫功能下降等[3-4]。根据寻常性痤疮的面积和对皮肤损伤程度可选择中医、西医和中西医结合治疗,西医以口服抗生素、局部涂抹激素、光动力和激光治疗居多[5-6],中医分内治和外治,以外治为主,如针灸[7]。颠倒散是中医治疗寻常性痤疮的经典组方,以硫磺和大黄为主,采用面膜和石膏倒膜的方式外用,经济方便,发挥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燥湿散结之功效[8]。目前,颠倒散联合激光治疗寻常性痤疮的疗效评价还较少。2019年3月至2021年9月,我们应用颠倒散辅助二氧化碳(CO2)点阵激光治疗寻常性痤疮66例,并与CO2点阵激光治疗65例对照,观察疗效及对血清炎症因子和免疫功能的影响,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全部131例均为我院皮肤科门诊患者,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2组。治疗组66例,男37例,女29例;年龄20～32岁,平均(25.4±5.1)岁;病程7～16个月,平均(11.4±3.8)个月;严重程度:轻度24例,中度23例,重度19例。对照组65例,男35例,女30例;年龄19～33岁,平均(25.6±5.3)岁;病程6～15个月,平均(10.2±3.6)个月;严重程度:轻度28例,中度20例,重度17例。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选择

1.2.1 诊断标准 参照《中国痤疮治疗指南(2019年修订版)》[9]中寻常性痤疮的诊断标准。

1.2.2 纳入标准 符合寻常性痤疮的诊断标准,首次接受治疗;年龄>18岁;患者自愿签署研究知情同意书,临床和随访资料完整。

1.2.3 排除标准 局部皮肤感染或外伤;同时接受其他治疗方法,如涂抹激素;妊娠、哺乳期女性;严重肝肾功能障碍。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予CO2点阵激光治疗。仪器采用吉林科英激光公司生产的King KL型超脉冲CO2点阵激光器,发射功率为0.5 W,输出波长为10.6 μm,能量为160 mJ,输出激光模式为点阵,点密度为9%。治疗过程:首先评估面部痤疮的分布、大小和皮损严重程度,治疗前向患者讲解激光治疗流程和注意事项,指导患者放松心情,清洁面部,常规消毒,涂抹复方利多卡因乳膏进行局部麻醉,固定仪器参数后先对一个适中面积的痤疮进行点阵治疗,间隔10 min可重复治疗2次。采用高清照相机进行治疗前后拍照对比,评估治疗反应,以反应良好和患者耐受为评价标准,进行下1个痤疮治疗。每次可治疗2～3个痤疮,间隔1周可继续治疗。

1.3.2 治疗组 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颠倒散治疗。颠倒散药物组成:硫磺6 g,大黄4 g,黄柏3 g,苦参3 g,黄连3 g,芦荟3 g。由我院中药制剂室制备成面膜应用,每次CO2点阵激光治疗完成后贴敷1～2 h,CO2点阵激光治疗间歇期每日可贴敷颠倒散面膜1次,每次1 h。

1.3.3 疗程 2组疗程均为12周。

1.4 观察指标及方法 ①比较2组疗效;②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ELISA)检测血清炎症因子,包括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和白细胞介素6(IL-6),试剂盒购自美国Sigma公司,根据试剂盒说明书步骤进行;③比较2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采用流式细胞术检测血清免疫功能,包括CD3+、CD4+和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仪器和试剂购自美国BD公司;④评估2组严重不良反应,主要包括疼痛和感染。

1.5 疗效标准 根据寻常性痤疮严重程度积分进行判断,位置包括前额、右颊、左颊、鼻部和下颏,形式包括无皮损(0分)、粉刺(1分)、丘疹(2分)、脓疱(3分)、结节囊肿(4分),所有部位评分相加得到总分,1～18分为轻度,19～30分为中度,≥31分为重度。治愈:总积分≤5分;显效:总积分降低≥60%;有效:总积分降低40%～59%;无效:总积分降低小于40%[9]。总有效率=(治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2 结果

2.1 2组疗效比较 治疗组总有效率92.4%(61/66),对照组总有效率80.0%(52/6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2组疗效比较 例(%)

2.2 2组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组治疗后血清TNF-α、IL-6水平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治疗后治疗组血清TNF-α、IL-6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2组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3 2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比较 2组治疗后CD3+、CD4+T淋巴细胞百分比均较本组治疗前升高(P<0.05),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治疗后治疗组CD3+、CD4+T淋巴细胞百分比均高于对照组(P<0.05),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比较

2.4 2组不良反应比较 治疗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9.1%(6/66),对照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23.1%(15/65),治疗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4。

表4 2组不良反应比较 例(%)

3 讨论

寻常性痤疮是一种好发于青少年的毛囊皮脂腺炎症性、损容性、高发性皮肤病。近年来,全球寻常性痤疮的发病率在持续增加,给青少年的心理、精神等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压力,还严重影响社交活动。寻常性痤疮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部分学者认为可能与皮脂功能亢进有关,同时也有研究证明机体的激素内分泌紊乱是主要诱因。目前,临床应用的治疗方法往往因过于单一导致疗效并不理想,因此联合治疗方案已成为临床首选[10-11]。

CO2点阵激光是目前皮肤科常用的寻常性痤疮治疗方法,其主要工作原理是利用激光穿透皮肤和热效应,以点阵模式能够集中更高的能量,最大程度诱导皮肤深层组织的细胞凋亡或者坏死,减轻组织间隙的炎症浸润,促使新生组织形成和皮肤重塑,同时减小对周围皮肤的损伤作用[12-13]。张海荣等[14]评价了重组牛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联合CO2点阵激光治疗萎缩性瘢痕痤疮的临床疗效,取得了满意效果。黄梦婷等[15]还指出,CO2点阵激光采用局部加强结合大面积平扫模式治疗痤疮凹陷性瘢痕的临床效果更佳,对皮肤的质地、光泽和毛孔改善作用更明显,建议临床推广。虽然CO2点阵激光在临床研究中被证实是寻常性痤疮瘢痕的有效治疗手段,但临床应用评估中发现CO2点阵激光对深度瘢痕、增生性瘢痕及干性皮肤的疗效并不理想,这也说明了CO2点阵激光存在炎症清除及免疫改善方面的缺陷。

中医学认为,寻常性痤疮发病与热相关,颠倒散方中硫磺解毒杀虫止痒,大黄清热解毒,活血祛湿,联合黄柏、苦参、黄连、芦荟协同发挥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燥湿散结疗效。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总有效率92.4%(61/66),对照组总有效率80.0%(52/6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9.1%(6/66),对照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23.1%(15/65),治疗组不良反应总发生率低于对照组(P<0.05)。提示颠倒散联合CO2点阵激光治疗寻常性痤疮能取得更佳的临床疗效,并且安全性更高。

洪逊强等[16]通过复制新西兰兔耳痤疮模型评价了颠倒散面膜的作用,认为颠倒散能明显改善新西兰兔耳痤疮的角化程度,降低毛囊面积和皮脂腺长度,降低皮脂腺受损部位TNF-α和IL-6水平,增加抑菌圈大小,推测颠倒散治疗寻常性痤疮可能与抑制局部炎性反应和抗菌作用有关。常规西药如抗生素、激素和维甲酸对轻度痤疮有一定疗效,但对皮肤刺激性较大,长期应用易产生耐药性,导致效果减弱,甚至病情反复[17]。临床实践证实,颠倒散对不同严重程度的痤疮患者、复发患者、激光治疗效果差的患者均可应用,适用范围广[18]。曹洋等[19]证实了颠倒散联合激光治疗玫瑰痤疮的效果较好,不良反应少。推测颠倒散辅助CO2点阵激光治疗痤疮的临床疗效与降低机体炎性反应、增强免疫功能密不可分,于是本研究进一步评估了联合方案对于血清炎症因子和免疫功能的影响。

TNF-α和IL-6是机体重要的促炎症介质,参与痤疮的发生和临床预后[20],本研究结果显示,2组治疗后血清TNF-α、IL-6水平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治疗后治疗组血清TNF-α、IL-6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说明寻常性痤疮局部皮损组织内TNF-α和IL-6大量浸润,与寻常性痤疮严重程度一致,并且治疗后TNF-α和IL-6浓度显著降低,与临床疗效相关。

CD3+、CD4+和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是综合评估机体免疫功能的重要指标,免疫功能低下也是寻常性痤疮发生和加重的重要机制[21-22]。本研究结果显示,2组治疗后CD3+、CD4+、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均较本组治疗前升高(P<0.05),治疗后治疗组CD3+、CD4+、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均高于对照组(P<0.05)。说明治疗组患者免疫功能得到改善,痤疮损害减轻,病情好转。

综上所述,颠倒散辅助CO2点阵激光治疗寻常性痤疮,能减轻患者机体炎性反应,改善免疫功能,有较好的临床安全性和有效性,值得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