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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审视吕型伟教育思想在语文教育中的当代价值

2023-06-28周刚蔡伟

九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2期
关键词:创新发展语文教育

周刚 蔡伟

摘要:教育的目的是让每个人的潜能得到充分开发,让人人都获得成功。语文教育重点在阅读教学与写作教学领域,在于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让学生形成良好的思维习惯。吕型伟的语文教育思想内容丰富,他倡导的语文课程改革对我国语文教育思想的变革影响深远,对语文教材的编排和课外活动的开展也有所创新,但当下对其研究还不够深入。文章重新审视了吕型伟语文教育思想的内容,探索当下如何将吕型伟教育思想融入语文的创新教学之中。

关键词:吕型伟;教育;语文;创新发展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4580(2023)02—0067—(06)

DOI:10.19717/j.cnki.jjus.2023.02.012

吕型伟(1918—2012),著名教育家,名遵宏,号若仁,1918年生于浙江新昌,1946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师范学院。曾参与了对旧教育的接管、整顿、改造和社会主义教育的初创、探索。他始终关注语文教学产生的新问题,在南京师大附中蹲点调研,在上海实验学校开展“发展个性,开发智能”的试点实验,为20世纪80年代初在中国倡导语文课程改革打下了思想基础。他故革鼎新,追求卓越,他倡导教育者用发展的眼光关爱学生,为学生的发展创造条件;他鼓励学生标新立异和独树一帜,重视对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和创造性思维的培养。

一、吕型伟对语文阅读教学理论的贡献

吕型伟教育思想侧重表现为对语文阅读教学的本体论认识。吕型伟提出,语文就是语文,要返朴归真,教学要有“语文味”。并且,语文教学还应注意发展学生的智能。同时,要注重阅读能力的训练,要培养学生选择与处理信息的能力,进而关注语言表达能力的培养。然而,人们对阅读教学的理解主要集中在一个方面,即语文教学要有“语文味”,并未对其追根溯源深度审视。由于认识片面,导致实践走样。换言之,当我们进行阅读教学时,要统整其观点,而不是因袭其“名”而颠覆其“实”,这一点需要慎重审视。当然,这一思想固然是特定时代之产物,但理应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变化。我们在语文实践中必须厘清其内涵与外延的边界。

吕型伟教育思想意蕴丰厚,具有广泛的阐释力。吕型伟曾经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文道统一,以文为主。”这话语体系的背后,隐藏着阅读教学的深意,有待人们去发掘。譬如,吕型伟为什么提出要透过对文字的讲解,将文章的思想内容分析清楚,使学生受到教育,体现出文与道的统一。其实,这就解决了语文学科的性质问题。语文就是语文,需要对文章的字、词、句、篇进行细致的剖析,教会学生熟练正确地阅读祖国的语言文字。但这还不够,还需立德树人,增强文化自信,发挥育人功能,这其实就是《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以下简称“课标”)课程性质中“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的表述先声。当年,吕型伟就反对凯洛夫教学论中的“双基”观点,他明确表示语文阅读教学只重视“双基”(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绝对是不全面的,阅读教学不能仅仅只是落实字、词、句、篇、语、修、逻、文的基础教学,教学还应包含培养与发展人的智能的问题。但是,在目前的研究中,多围绕阅读教学内容选择与学习方法的变革领域,对人脑的研究和学生智能发展的领域还远远不足,形成较为明显的反差。譬如,吕型伟反对“少慢差费”的阅读教学,教师过度讲解,不区分轻重主次,学生疲于记笔记,学习兴趣荡然无存,长此以往学生智力必然滞后发展,优美的文章支离破碎,特别是对语法的要求偏高、偏难,终将导致阅读教学收效甚微。吕型伟曾大声疾呼,语文课,应返朴归真,还语文学科本来面目,既不要变为政治课,也不要成为文学和文化课。吕型伟称中小学教育就是基础教育,不是大学的中文系,对语文学科的要求不能太高,赋予的任务不能太多,不能完全把语言文字,文学修养,文化载体,思想、政治、道德品质,为人处世等等,统统都压在一门语文学科上。吕型伟较早地让教师看到了语文的内核,而不是盲目“跟风”,被层出不穷的“新名词”所裹挟而忽视语文教学的本质。

在吕型伟教育思想视域下,学生智能的培养是阅读教学的主题。吕型伟反对凯洛夫只抓“双基”,只讲知识传授而忽视智能开发。面临新技术革命的挑战,语文学科要注重时代性,构建开放的语文课程,要发展学生智力,培养能力,在重视“双基”的同时更加注意发展智能,而且教学要面向全体学生,做好全面安排:加强基础,发展智力,培养能力。在1978年,吕型伟提出“加强基础,发展智能,提高素质”[1]的主张。吕型伟教育思想的初衷在于克服长期以来阅读教学关注分数,而忽视人全面发展的痼疾。吕型伟倡导阅读教学重视学生的个性发展,尊重学生的主体性,强调语文教学要让学生在做中学,在活动中学,同时也要让学生打好一定的文化科學知识基础,但要求不要太高,内容不宜太多。这与陶行知“教学做合一”的思想一脉相承。在此意义上,吕型伟提出:“要所有学生统一到一个结论上来,统一到课本的结论上来,统一到老师的结论上来,不许有一点不同的意见,这是很不利于发展学生的求异思维的。”[2]当下世界已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家要不断发展,更重要的是要有求异思维,有时没有异想天开就没有发明,而发明家常常都是异想天开的。吕型伟反对求全责备,求同去异,取长补短的教育思想,他认为这种思想,会把人的棱角都磨平,导致平庸,很难培养出特别出类拔萃、拔尖的英才。就阅读教学的本质而言,课堂教学组织得非常严密,每一个提问和每一块板书都精心设计,绝对标准化,固然不错,但若为了所谓的标准化结论,而拒绝学生有不同见解是十分可怕的。吕型伟认为,阅读教学要鼓励学生“于无疑处生疑”,在有了结论的时候,可以尝试再提出问题,不必迷信权威,只有形成了自己的见解与思想,才会有发明创造,社会才会进步。就吕型伟个人经历而言,吕型伟批判性地吸收了新旧社会的教育思想,套用罗素的一句名言:“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阅读教学必须关注学生个体的特点,与农业文明类似,不必按照工业流程的需求,将所有学生浇铸成“标准件”,如此一来,人类幸福势必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语文学习也终将变成苦差事。从本质上看,基础教育,必须为每个学生打好一定的基础,但并非只有一种模式,统一的要求。阅读教学在于培养学生的高阶思维,旧的教学方法多“坐而听”的授受灌输范式,吕型伟提倡阅读教学要注重学生的智能与个性差异,积极利用新技术和新手段,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和潜能。避免出现学生学业负担过重,优秀学生“吃不饱”,学习困难的学生“吃不了”的现象。阅读教学要承认学生的差异和学生的个性,做到因材施教,促进学生个性而全面的发展。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吕型伟提出了“基础分流,弹性管理,多元发展”[3]的教育理念。他认为“多元发展”是其方向与目标,核心应是“基础分流”,其策略是“弹性管理”,在当时的上海教育界,这种“另类”的思想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在吕型伟看来,将电脑、多媒体与网络引入阅读教学可以“充分实施因材施教,实施个别化、个性化教学,可以大大增加信息量,突破大纲教材的框架与局限,可以既吸收昔时信息,又可以吸收即时信息”[4],吕型伟认为,革新教学方式有助于发展每一个学生的聪明才智,促使英才脱颖而出。“课标”强调要“把握好技術与语文的关系,合理利用信息技术”,而吕型伟如此早就将“互联网+”引入语文教学,实在是有其前瞻性,对于今天的学教方式的变革也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在吕型伟看来,智力发展的重要内容是思维能力的提升,而思维外化的表现形式主要是语言与文字。也许音乐表达的思想感情和思想内容有时甚至比语言文字更深刻和丰富,但毋庸质疑,语言文字无可替代,或许是目前最切适通行的思维工具。人们也许可以不懂音乐,但却无法离开语言文字而自由生活。当前是教育信息化3.0时代,语言文字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阅读教学的作用不言而喻。在吕型伟看来,阅读教学要顺应时代的发展,理应培养学生选择与处理信息的能力。从功能上看,学生在快速阅读时,不能只讲速度,走马看花,浮光掠影,还要能从所读材料中筛选概括有价值的信息,剔除无用的信息,尽量提高效率,扩大阅读面。要言之,阅读教学在注重阅读能力培养的同时,还要重视信息激增的新情况与时间流失之间的关系。偏向一方,都可能失之科学,无法适应教育信息化时代的需要。人类的知识有65%左右来自视觉,主要是以阅读的方式获取的。因此,阅读教学必须重视阅读能力的培养与锻炼,就发展思维的要求而言,阅读就是对话,同伟人、专家、学者交流思想,对发展思维大有裨益,学生将受益终生,阅读是基础的基础。吕型伟的这些论断是对语文教育内在性、人本性、整体性和终极性的关注,对当下阅读教学仍有积极的意义,值得深入开掘。

除阅读能力以外,吕型伟认为语言表达能力也很重要。人是社会中的人,不可能离群索居,只要交往就离不开讲话,吕型伟称讲话是最经常使用的社交手段,在开放的社会,无论对内对外交流都离不开语言表达能力。而现实社会信息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信息把全世界连在一起了。在吕型伟看来,语言文字妨碍了信息的交流,导致信息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现今世界有多种语言、文字,假如没有学过别国的语言、文字,外国的信息就无法了解。吕型伟认为,目前还不能创造一种全世界通用的易学的语言文字。尽管现在信息交流,技术上已没有问题了,但是信息的载体——语言文字却没法解决。只有在学好本国语言文字的同时,尽可能多地学一点其他国家的语言文字。而语言文字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汉语言阅读教学必须让中国的语言和文字走向世界。这是吕型伟教育思想在阅读教学中与时俱进的生动反映,值得引起研究者的重视。

二、吕型伟对语文作文教学实践的贡献

吕型伟教育思想既是解决语文教育问题的手段,更是一种朴素的教育哲学,是审视语文教育问题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在吕型伟看来,“语文学科根本的要求是培养学生的文字表达能力、思辨能力与综合运用知识的能力,尤其要鼓励创见。”[5]但受美国教育心理学家布卢姆教育目标分类思想的影响,尤其是从国外引进的 “标准化考试”的实施,导致语文教学把知识搞得支离破碎、互不联系,而且助长死记硬背,难以测量学生思辨、综合运用知识及文字表达能力,发现不了学生的创造才能,考不出真才实学。对此,吕型伟提出作文教学除了让学生读一些范文,背一些范文,更要鼓励学生多阅读课外读物,使学生从中得到启发,以此为基础,学习作者是如何立意,如何表述,如何综合运用各种知识,而不是简单的让学生照抄照搬。正如叔本华所言:“读书者只是走别人的思想路线,而写作才是走自己的思想路线。”[6]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教学或许可以更好地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这其实也就是“课标”倡导的提高学生语文素养的重要途径,即“积极的语言实践活动”。

在具体教法上,吕型伟提出了一整套看法,其要点是写作代表着学生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属于必备的基本素质。在吕型伟看来,作文教学要改变文风,唯有如此,才能破除“假、大、空”的“八股调”,才能开阔学生的眼界与视野,活跃其思维,为作文教学注入源头活水。吕型伟认为,作文题材要多样化,以我手写我心,注重自我的个性表达,因此,他的作文教学观类似“写话”,即把口头说的改成纸上写。当然,说话与写作不尽相同,但确实可以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就写作要简洁而言,必须做到有条理,用精炼的文字把感情、语气表现出来,让读者一看就明了,进而从中受到感染,引起共鸣。好的文章,讲究字、词、句、篇、语(法)、修(辞)、逻(辑)、文(采)等要求,需要学生反复推敲炼字,有不肯放松的谨严精神。诸如此类,用吕型伟的教育思想加以分析,可以避免对写作概念理解的窄化,或许会产生新的启示与创见也未可知。

吕型伟提出了作文教学的基本观点,既要考虑学生写作学习的心理,也要考虑写作的功能。作文首先须写“通”,其次是写“好”,两者要有机统一。在教学时,应有学生本位意识,如果学生的作文没写好,其症结多在于不“通”,因此,“通”是基础,“好”是目标,倘若把目标当做基础,将是本末倒置。这些论断可谓切中教法的根本。写作首先须有读者意识,做到言之有物,言之成理,进而从读者角度切入,让读者看懂,才能写出“好”文章。反过来说,如果连内容都不够丰富,也就无所谓“通”与“不通”,更遑论“好”与“不好”了。在吕型伟看来,勤观察,多阅读,重思考,厚积累是写好作文的基础,是文章由“通”到“好”的不二法门。由此观之,写作教学能从读者视角出发,许多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其关注写作基础的意见,是较为中肯而精辟的。

吕型伟对写作文体选择的看法也颇有见地:中小学阶段对于各类文体的写作练习,应该有所侧重,在中小学,应该多练习应用文。吕型伟认为,抒情文体不实用,过于文人化,不利于形成健康的审美心理,而且适用的范围较为狭窄,虽说此类文体易于抒发喜怒哀乐之情,但难以长期坚持付诸笔端写成文字。在吕型伟看来,为经世致用计,现实生活中的应用文、议论文、记叙文使用更为广泛。譬如,报告、通知、评论、方案及总结等,都是以实用为重。吕型伟认为,多数人学习写作,为应用的是多数,为抒情的是少数。“首先要学会应用,会把事情说清楚,把道理讲明白,尤其在中小学,这是为人处世的必备的基本功,今后当作家的毕竟是少数。”[7]在写作文体选择方面,吕型伟的见解,不论是微观还是中观,都针砭时弊有一定的时代气息,抓住了写作教学的实用趋向。

吕型伟认为,写作教学是语文教学课程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作文教学要引导青年学生贴近现实生活,通过写作训练逐渐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作文教学要紧跟时代,他说,如今经济发展了,生活富裕了,科学进步了,可人们的道德下降了。年轻人缺乏理想和责任感,极端的利己主义、拜金主义,学生中的道德问题对于现实教育是一个严重挑战。如何解决年轻人道德堕落的问题,他觉得,语文教学有着天然的优势,而這些也是写作极好的素材。他认为,中国的儒家思想、传统道德历来是关心人的,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助人为乐”“乐善好施”都是关心人的格言。中国历来注重人际关系,包括对同学、朋友、同志,也包括对亲戚、长辈,有很多很好的基本的做人的道理。作文教学在传授知识的同时,还要因势利导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引导学生关心集体、关心学校、关心地区、关心我们的国家,关心我们所住的地球。

吕型伟认为,作文教学必须让学生愿意写作文、喜欢写作文和敢于写作文。学生对作文有兴趣,有写作的要求和愿望,然后才能够学会写作,善于写作。更要学会进行创造性写作,而不是墨守成规。目前chatGPT已经可以进行初级写作,而无法进行自由的创造性的写作。创新才是无法替代的核心素养。吕型伟的论断与“课标”语文核心素养暗合。21世纪是一个不断发明创新的世纪。21世纪的人如果不会创新,将来也是不能生存的。写作亦如此,写作有利于培养学生创造性的思维。作文教学要提高全体学生的写作水平,就写作心理素养层面而言,要培养出类拔萃的优异人才、拔尖人才,甚至奇才、偏才,大力发展个性是关键。在吕型伟看来,“天生其人必有才,天生其才必有用”“人人有才,人无全才,扬长避短,人人成才”“允许落后,鼓励冒尖”。他认为作文教学也应建立开放式、多元化、个性化的教育体系,建立一种不断开发学生潜能,发展脑科学的崭新的教育模式。他强调作文教学也应因材施教,使每个儿童的潜能得到充分发展。

作文教学理应以学生发展为本,发展个性,开发潜能,提高素质,使学生学会自己主动探求新知,学会求知。从每一个学生的实际出发,开展作文教学,发展个性,开发潜能,从可持续发展到最终得到充分发展,各尽所能,人尽其才。在了解、研究和发现学生写作水平实际的基础上,创造各种条件与机会,使学生的个性与潜能有效地显示与表现。教育工作既要及时发现,创造条件与机会,及时抓住学生显示的潜能与个性;又要记录现象,系统研究,尤其是要研究适应学生个性与潜能发展的作文教学策略,并让学生自主选择。这些观点对今天的作文教学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三、吕型伟对语文课程改革发展的贡献

吕型伟认为,“教育的根本目的是让每个人的潜能得到充分开发,让人人都获得成功。”[8]吕型伟认为语文教学要寻找一种能使每个儿童的潜能得到充分发展的教育新模式。这种全新的语文教育模式,必须打破传统课堂教学的模式,以学生为主体,改变传统教育中的平均主义、划一主义的弊端。语文教育改革,要从课程改革入手,改革大纲与教材,改变语文课程结构与教学内容,把语文课由单一的必修学科模式改为必修、选修、活动、微型、隐形等五个方面组成的综合课程模式,甚至可以试编语文学科新教材,试开语文分支学科。他提出“多纲多本”的主张,认为中国之大,一个省相当于欧洲一个国家,发展很不平衡,搞一纲一本不科学,于是在他的影响下,浙江、广东与四川三个省,开始自编教材,自定课程,进行试点。进而,各省市高考自主命题,对课程改革进行了有益的尝试。也为目前国家统编教材的编写提供了一定的参考样本。

就课程观而言,现代化的语文教学是开放多元的,教学形式灵活多样富有弹性,绝非以往僵化浅层的信息灌输式教学,而是自由适度的信息处理式的教学活动。语文学科的课外活动尤其重要,是“最活跃的教学因素”,是与课堂教学并列的,以学生兴趣爱好为导向,让学生在活动中学习的教学形式。吕型伟认为语文课外活动是相对于语文课堂教学的独立的教学结构,有它自己的原则、内容、组织机构与活动形式等。在他看来语文的课外活动也是一种教学,是语文素养提高的有效载体,因此,他在上海市中小学课程整体改革方案中,设计了由必修课、选修课、课外活动组成的课程。由此引发了中小学课程结构的重大改革,包括三个“板块”、五个“板块”模式的实验。

吕型伟把语文课堂教学称为第一渠道或第一课堂,把课堂教学以外的教育活动称为第二渠道或第二课堂,语文教学必须“让学生同时从两个并行的渠道去获取知识,互相补充,相得益彰”[9],培养出既知道过去,又知道今天,既能继承过去,又能创造未来,既掌握基础,又有动手能力的富于创造精神的,愿意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贡献力量的人才。在他看来,“第二渠道具有即时性、广泛性、自主性,充分性及实践性诸特征”,他认为第二渠道的教学内容,既包括电视、广播传送的即时信息,也包括报刊、杂志、图书上的内容和传统的课外活动和各种科技活动。这些内容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由语文教学拓展开来,因此,他倡导建立校外教育机构,把少年宫活动内容从科技扩展到文艺活动,在开展语文教学的同时,开展以文学为主,年龄拓展到中学阶段的各项活动。在市东中学任校长期间,他不仅狠抓课堂教学质量,尤其重视课外活动,让学生在活动中增长知识,培养兴趣。同时,开展语文课程教材与教法的改革。他根据凯洛夫“综合技术教育”的思想,发展了劳动教育。在语文教学中,“将语文学科教育与社会生活及生产劳动结合在一起,将书本知识与动手实践结合在一起,充分培养学生的实践才干和创新能力。”[10]1956年,吕型伟担任上海市教育局教研室主任,“将市东的成功经验搬上更大的舞台,花大力气培养年轻教师”[11],发现并培养了于漪、袁瑢等一批优秀的中小学语文教师。当然,吕型伟并未构建出体系化的教育哲学思想,也没有提出明确的教学论与课程论,但人们终将会真正认识到吕型伟教育思想的当代价值,吕型伟是继叶圣陶之后的最有远见和魄力的语文教育改革家之一。

在吕型伟看来,在电脑与网络技术进一步发展之后,语文课堂教学和课外活动的传统位置可能颠倒过来,课外活动成为中小学生十分重要的知识来源。在吕型伟的积极倡导下,上海中小学大力发展“第二课堂”。这可以看作“课标”中选修的学习任务群的样本雏形,“以满足学生对不同发展方向、不同发展水平语文素养的追求”[12]。上海在原有基础上形成了市、区(县)、街道三级校外教育机构,组建了余山、浏河等几个野外活动基地。全市中学生组建了自己组织的协会和社团,基本形成了比较完整的校外教育机构和课外活动组织。“第二课堂”活动内容丰富多采,包括语文学科小组活动、艺术活动、文娱体育活动和社会公益活动等。“课内抓基础,课外搞特长。”[13]例如:上海尚文中学语文教学实行两个课堂并举:第一课堂——按教学班上课,传授文化基础知识,使用统编教材;第二课堂——按小组上课,发展学生的个性、爱好和特长,开设多个语文相关科目,使用自编教材。上海和田路小学一直把开展课外活动作为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一项重要工作。他们把课外活动列入教学计划,采取集中和分散、校内和校外、讲座和评比与竞赛相结合的方式,开展全校性的课外活动,有效地挖掘了学生的创造潜力。

由是观之,吕型伟教育思想深刻又辩证,往往从剖析和批判传统和现实中语文教育的消极面入手,客观冷静地审视语文教育的得失利弊,解构语文教育的本质和要害。他对语文阅读教学、写作实践甚至课程改革诸多问题的认识有独到的见解,在其研究的广度和实践的深度上均有新的拓展,形成了论争的局面,其指导思想和实际操作方法在当代均有可取之处,是对新的语文教育规范的建构,为语文教学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开辟了一条新路,这也是吕型伟教育思想的真谛。

参考文献:

[1][8]吕型伟.面向21世纪我的教育观(基础教育卷)[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231-292.

[2][4][5][7]吕型伟.为了未来——我的教育观(续编)[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278-430.

[3][10]吕型伟.吕型伟从教七十年散记——从“观察蚂蚁”到“研究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76-195.

[6]吕型伟.教学争鸣录[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33.

[9]吕型伟.上海普通教育史[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4.518.

[11]吕虹.我的父亲吕型伟[J].上海教育,2018(7):36.

[1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9.

[13]上海市市东实验学校(上海市市东中学).实践吕型伟教育理想[J].上海教育,2019(10):20.

(责任编辑 吴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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