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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构建的服务策略研究

2023-06-28朱媛媛王兴龙吴君霞

社会工作与管理 2023年2期
关键词:社会支持社会组织网络

朱媛媛 王兴龙 吴君霞

摘 要:要妥善回应深化改革过程中困境儿童多元化的需求,须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着手,通过发挥社会组织联动多元主体的作用来筑实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研究聚焦S组织困境儿童服务实践策略,分析其回应需求的服务过程,旨在为社会组织参与构建困境儿童支持网络提供实务参考。研究发现,S组织在开展困境儿童服务时能够充分发挥枢纽平台优势,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儿童主体发展和多元主体参与,但组织存在建设局限性、服务内容与形式创新不足、服务不够规范、机制缺失等方面的问题。推动儿童福利事业发展的关键在于要坚持政府主导的公共服务供给格局,拓宽社会参与渠道和门槛,整合跨界创新力量,动员多元主体在困境儿童服务中积极投入服务和资源,强化其社会支持网络。

关键词:社会组织;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640(2023)02-0018-12

一、问题提出

据民政部不完全统计,截至2019年我国共有事实无人抚养儿童50万人左右,孤儿23.3万人,其中社会散居孤儿16.9万人;已有27.4万名事实无人抚养儿童被纳入保障范围,但仍有其他困境儿童亟待社会给予救助。[1]通常意义上的“困境儿童”是指由于儿童自身和家庭原因而陷入生存、发展和安全困境,需要政府和社会各界予以关心帮助的儿童。[2]本文中的“困境儿童”主要是指纳入广州市民政兜底保障政策保护的困境儿童,同时也包括部分因遭受公共应急事件影响而陷入临时困难的儿童。由于身心发展尚未成熟,民事行为能力薄弱,“困境儿童”在受到个体以外的社会环境胁迫时往往呈现出高隐匿性、强被动性的特点,缺乏基本生存与发展、社会权益、儿童福利等保障。作为弱势群体,困境儿童所面临问题的根本症结是其社会资源(包括财力、人力、物力、权力、能力、信息等)的整体匮缺,由此导致其生活质量低下与承受力脆弱。张友琴认为,社会支持是与弱势群体相伴随的社会行为,如何有效地帮助弱势群体获得其所需的资源是社会支持的基本出发点与工作目标。[3]

对弱势群体的关注与支持已经越来越成为政府与社会的重要职责与任务,社会支持对于社会的稳定发展具有重要的保障功能。进入新时代,我国民政工作全面落实和高质量推进儿童福利和未成年人保护的决策部署,聚焦困境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相关部门陆续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关爱服务体系的意见》《关于进一步加强事实无人抚养儿童保障工作的意见》,并修订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法律法规,从政策框架、机构设置、队伍建设等方面逐步落实困境儿童保护与关爱服务工作部署,自上而下、全方位构建起中国特色现代化儿童福利保护体系,从制度上保证了困境儿童群体的兜底救助和关爱保护。同样,社会支持与社会的发展状况密切相联,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政府扮演着社会资源分配者的角色,成为正式社会支持的主体;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的部分职能转移,社会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来自社会的支持成为社会支持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儿童福利事业发展起步早、体系成型快、理念推广新,在“家庭参与、儿童优先”的原则前提下,学界主张引入专业社会组织和政府合作,倡导寻求效率与公平的平衡。[4]

在儿童社会福利体系建设中,社会组织作为重要的社会支持主体之一,能够依托其专业性、公益性、非营利性等特点,[5]整合并灵活配置各类资源要素,以专业的组织形式协助政府提供社会公共服务,帮助困境儿童获取资源以强化其社会支持网络,切实履行反映民生需求和调解公共冲突的组织使命。由于困境儿童服务工作极具复杂性和多元性,牵涉困境儿童个体发展的方方面面,需要综合多方视角进行充分讨论。然而,既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观视野的政策探讨层面,如在社会变迁中探讨儿童福利體系的演变;在介入系统上,主要关注专业社会工作机构的介入,而其他类型的社会组织,特别是兼具行业性与服务性的复合功能型社会组织介入困境儿童帮扶的相关实证研究体量不足;在面向困境儿童的实务研究中,普遍运用优势视角、需求分析、生态系统等理论,对困境儿童所处的社会环境、个体及家庭的具体需求等进行分析,而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构建的相关研究则少有涉及。如前所述,国内儿童福利体系正经历从“传统到现代”、从“补缺到适度普惠[6]再到全面普惠[7]”的模式更迭[8],有关困境儿童服务的制度建设、组织发展、人才培养等方面有待探索,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的服务参与程度、服务层次与深度仍待进一步挖掘。基于此,本文聚焦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构建的全过程,并就社会组织参与其中的服务策略进行深入探讨。自2018年起,S组织积极培育和发展为困境儿童服务的社会组织和专项项目,逐步建立并完善了广州市儿童服务类社会组织信息平台,编印发布了《广州市社会组织关爱困境儿童服务指南(2020)》,积极发动社会力量参与构建困境儿童服务保障网络,在行业和困境儿童领域具有引领示范作用。本文以S组织参与困境儿童服务的实例为蓝本,从社会支持的视角出发,分析S组织在困境儿童服务中的服务策略及成效,尝试探讨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构建策略,以期为当下社会组织参与构建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提供实务参考,通过实证研究总结反思实践经验,拓宽和补充多元主体参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构建的途径与思路。

二、研究对象和方法

本研究选取广州市S组织作为研究对象。S组织是广州市社会组织行业发展相对成熟的5A级品牌社会组织,内设困境儿童专项社会服务机构。相比较于专注在一线服务的社会服务机构,S组织更加注重社会协同功能的发挥,是一家兼具行业推广与项目实践业务的复合型社会服务机构,从2018年开始主要通过动员社会力量参与困境儿童兜底保障的补充性工作、培育发展专门为困境儿童服务的社会组织以及推动相关困境儿童服务项目落地等举措,逐步建立和完善广州市儿童服务类社会组织信息与资源共享平台。经过五年多的积累与探索,S组织的工作重点不断深化,社会组织关爱困境儿童的支持网络建设初具雏形,取得较好的社会反响和项目成效,在行业内具有一定引领作用。因此,选取S组织作为本研究案例符合现实实际。

本研究依托质性研究方法,通过运用半结构访谈、参与式观察等方式,对S组织及其困境儿童服务项目展开实务过程研究,从微观的实践视野呈现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服务工作的过程与成效,运用MAXQDA质性数据分析软件对访谈资料进行编码,同时结合社会支持视角,对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服务工作的成效进行思维加工,从而由此及彼、由表及里。[9]本文所使用的资料是笔者在2021—2022年通过半结构访谈法、参与式观察法和文献法收集得到,主要包括三个部分:(1) 对S组织的项目工作人员、志愿者、合作方等对象①展开的半结构式访谈信息(如表1所示);(2) 通过参与项目运作,实地观察与了解S组织困境儿童实务项目的运作流程获得的一手资料;(3) 相关文献档案及网络可证实资料。

基于上述资料,通过人工转录并运用MAXQDA质性数据分析软件进行编码,在开放性编码阶段,反复斟酌原始访谈资料,紧密联系研究目的对访谈内容进行概念化操作,参考开放式编码、关联式编码、选择式编码的级别分类建构代码[10],产出三级编码表(如表2所示)。

三、分析框架的构建

儿童发展不是孤立或独立完成的,而是在社会不同系统中以及个体与不同系统的相互作用中实现的。[11]如前所述,社会支持对于帮助弱势群体脱离困境具有必要性及重要作用,困境儿童作为弱势群体中的一个代表群体,其需求的多样性决定了社会支持不可能由单一主体完成,必须形成多主体合作的系统结构。国内外对于困境儿童群体的关注介入遵循“从微观到宏观”“从个体到社会”的规律 ,即立足于困境儿童自身的需求和问题,从家庭、学校、社区、社会等多个系统着手挖掘潜在的环境资源,通过强调并联动各个支持系统的功能和作用,构建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在實务领域,社会支持理论常被作为理论基础应用到案例分析过程中,指导服务主体如何调动各个支持系统构建或弥补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网络。Raschke于1977年提出的社会支持理论,主要是指一定社会网络运用一定的物质和精神手段对社会弱势群体进行无偿帮助的行为的总和。[12]作为一门专业学科范式,社会支持理论体系为社会工作观察社会生活和社会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框架。[13]以社会支持理论为取向的社会工作强调,个人在周围环境中的适应性以及个人对周围环境中资源的有效利用。社会工作者致力于向社会网络资源不足或者利用资源能力不足的个体提供必要的帮助,使他们扩大社会资源网络以及提高资源利用能力。[14]

作为社会支持理论的实务模式,社会支持网络具体是指个体与个体之间进行互动产生关系连接,形成关系网。通过这些关系网,个人得以维持其身份,并获得资源支持。关于社会支持网络的分类,普遍分为来自政府、社会正式组织的各种制度性正式支持网络,以及来自家庭、亲友、邻里等主体的非正式支持网络。个体通过社会支持网络所获取的资源内容,大致可分为表达性支持(情感、陪伴、认可、自尊等)与工具性支持(引导、协助、物质等)两大类[15],具体又可分为情感支持、信息支持、物质支持和陪伴支持。对于困境儿童而言,其所拥有的社会支持网络应包括政府、社会组织、社区、家庭、志愿者、社会工作者等支持主体。对于社会网络利用能力不足的困境儿童,社会外界需要增强其正式与非正式网络的支持,以提高其利用网络内部资源的能力。

本研究中困境儿童的社会支持来自于正式支持网络中的社会组织、行业协会以及非正式支持网络中的家庭、志愿者团队,每个支持主体所提供的支持内容各有侧重。研究通过分析拥有复合背景的枢纽型社会组织S组织参与困境儿童帮扶服务,从枢纽型社会组织的资源整合及增权赋能的两个作用入手[16],来观察S组织在困境儿童工具性支持与表达性支持两个方面的服务策略以及服务成效(如图1所示),从而分析总结其中值得借鉴的做法。

四、服务策略与实践探索

(一) 服务策略

随着我国儿童福利工作体系不断完善,服务困境儿童的工作形式实现了从“大水漫灌式的兜底保障”到“精准滴灌的个性帮扶”的转变。[17]困境儿童的低层次基础性生活保障需求基本达到饱和,而中高层次的发展性需求缺口则逐步扩大。因此,面对困境儿童的需求变化,社会组织要关注个别化差异,聚焦个体现有社会支持系统的缺陷,综合考虑未来发展需要,为其提供立体化的发展性支持服务。同时充分发挥资源整合、信息传递、补位灵活等优势,遵循五社联动机制的发展导向,以帮扶困境儿童为主线,广募社会慈善资源,动员多方力量形成合力,携手强化社会支持网络,构筑困境儿童关爱保护服务体系。S组织通过联动政府、社会工作机构、志愿者、社区等主体,为困境儿童提供物质、信息、情感与陪伴等支持内容(如图2所示),借助建设困境儿童社会组织支持网络的契机,为困境儿童获取社会资源提供渠道,以此来回应困境儿童的需求。

(二) 服务策略实践

社会支持理论认为,个体通过接触自身所在的社会关系网能够获取和感知来自外部正式与非正式支持系统的资源,这些资源内容大致可分为表达性支持(情感、陪伴、认可、自尊等)与工具性支持(引导、协助、物质等)两大类。对于困境儿童而言,需要借助外界的帮助以强化自身社会支持网络,增强社会功能。为回应困境儿童的多元需求,更好实施精准化服务,S组织根据“分级分类划分需求—建立个人信息档案—根据需求寻求资源—转介/自行服务”的流程,联合社会工作机构、志愿者、政府等力量参与,集各家所长,以项目制的形式落实关爱困境儿童行动。由调研分析可知,S组织为困境儿童提供的支持服务具有明显的枢纽平台特征,以信息支持、物质支持为主,陪伴支持和情感支持为辅。通过落地“童梦辅导员、筑梦书房、社区驿站”等项目,为困境儿童提供基础救助及成长参与等服务。

1. 发挥组织资源整合供给作用,丰富困境儿童物质支持及陪伴支持网络

(1) 多渠道整合资源,构建“多主体、精准化”物质支持网络。为积极贯彻落实国家对于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部署要求,S组织于2018年启动了首个自主实施的百名困境儿童结对帮扶项目。其后两年间,S组织延续并开拓了百名事实无人抚养儿童支持项目。该项目在广州市各级政府单位支持下,上线公募平台筹集项目资金,并联合多家爱心企业和儿童服务类社会组织,为困境儿童家庭提供结对帮扶服务。项目期间,S组织首先邀请各区困境儿童在地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参与摸排和入户走访工作,核对完善困境儿童基本信息,为每位困境儿童建立个人信息档案,并依照“应帮尽帮”的原则,累计帮助超400名广州市困境儿童优先解决基础性生活保障问题,如申请生活保障金、办理身份认定等业务。随后由结对单位根据困境儿童的实际需求,提供成长教育、心灵关怀等落地服务,对困境儿童的情况进行追踪和反馈。在服务开展过程中,S组织及时将链接到的资源转介到困境儿童家庭,同时为结对帮扶单位提供资金支持和专业服务指导,初步构建了供需对接的支持网络。

我们主要是帮他们做身份认定、生活保障金申请的工作,让他们得到基本生活保障,使抚养人愿意承担抚养责任,不会因为没有钱或者是其他原因就嫌弃小孩。然后就是指导社会工作站开展服务、转介资源,给社会工作服务提供更好的支持条件。(SZ-2021-12-19)

2019年,S组织在服务开展的过程中发现部分困境儿童的学习与居住环境不佳。针对此类困境儿童家庭缺乏资源的现状和学龄儿童学习成长的实际需求,S组织积极动员民营企业践行社会责任,联系家具行业协会、在地儿童主任和社会工作机构等组建项目小组,携手开展“筑梦书房项目”,通过多主体、精准化的物质帮扶,切实回应困境儿童的实际需求。项目开展两年内共筹集资金27.796万元,开展了37项儿童服务专项服务工作,累计为广州市近60户困境儿童家庭购置了215件家具。困境儿童的居家学习环境及生活环境改变后,家长反馈儿童的学习积极性明显提高,亲子关系也得到改善。

2020年疫情期间,许多困境儿童面临防疫用品不足、网课学习困难(没有平板电脑等移动端学习物品)、情绪焦虑等问题。S组织紧急为困境儿童家庭募集防护用品和学习用具等资源,开设困境儿童心理、法律、健康咨询等爱心援助专线,有效地帮助困境儿童家庭缓解了生活困扰。

与传统的社会工作站或双百社会工作的服务相比,S组织并不是一线对接服务,而是通过平台与社区联动收集困境儿童的需求,然后根据各个会员单位的资源进行需求匹配帮扶。(A2-SZ-2021-12-22)

2018年,S组织就提出与不同区的社会工作机构合作,然后让这些机构在辖区内为困境儿童提供服务。当时的流程是S组织提供名单给我们,我们按照名单开展摸查走访工作,了解困境儿童是否有心理辅导、物质援助等社会工作介入的需求。摸查之后,S组织整合了我们上报的所有需求,然后就去链接资源,找到一些企业赞助。大部分困境儿童当时的需求都是和物质资助相关。如果有个案介入的需求,则由社会工作者决定是自己介入还是与当地社会工作站合作。(B1-HZ-2021-12-28)

(2) 联动多元参与主体,搭建“专业化+人情味”的陪伴支持网络。随着我国儿童福利与保护制度体系的持续优化与转型升级,儿童大病医疗卫生保障措施得到有效落实,社会对儿童的疾病预防和健康促进等议题的关注度越来越高。S组织的“南方有爱支持计划”聚焦重症病童家庭的情绪关怀,旨在为他们提供陪伴支持。该项目联合医务工作者、社会工作者、志愿者等人员,运用小组社会工作、个案社会工作专业手法,通过开展个案心理咨询、游园游戏互动、社区公益义卖等活动为不同住院阶段的重症病童及其主要照顾者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和关爱;联合多家社会组织和爱心企业策划开展病房探访活动,在走访中与家长互动交流,了解病童心愿和需求,为病童送上新春慰问金、儿童读物、玩具等暖心礼物。在组织微心愿活动时,社会工作者通过引导病童手工创作礼物并將其送给照顾者,让孩子懂得感恩他人的付出,有效地增进了病童和家长、医护人员的互动,缓解了病童家庭因为接受长期治疗造成的高度精神压力。

有个金丝带的工作人员,她的工作是在医院里服务患病的小朋友,用游戏辅导和游戏陪伴的方式协助他们适应住院和配合治疗。她表示,那天收到一份由小朋友亲手送来的感谢礼物,觉得特别开心和感动。(A2-SZ-2021-12-22)

2. 发挥组织增权赋能作用,强化困境儿童信息支持及情感支持网络

(1) 多层次赋能参与主体,间接增强困儿信息支持网络。作为家庭教育的第一责任主体,未成年人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有义务学习家庭教育知识,接受家庭教育指导,创造良好、和睦、文明的家庭环境。2019年,S组织在为困境儿童建立个人信息档案时了解到,部分困境儿童的监护评估情况较差,监护人和困境儿童的关系紧张,双方的日常生活互动频率低,沟通交流不顺畅。为此,S组织设计了“亲职教育大讲堂”“亲子研学营”等多场主题培训活动,在专业讲师和系列课程的指导下,以开设小组的形式,协助困境儿童的监护人和主要照顾者获得抚养、教育儿童的知识和技能,更新儿童教育的观念与方法,掌握控制情绪的技巧,学习儿童家庭性教育,促进监护人与困境儿童建立良好的亲子关系,进而预防监护责任的缺失。

荔枝公益定制关爱基金曾经委托我们单位执行关于从化区困境儿童的亲职教育项目,主要就是做困境儿童监护人的亲职教育培训。(A3-SZ-2021-12-20)

在白云区发起的“向日葵亲职教育计划”,主要是给困境儿童家庭照顾者开展主题工作坊和亲子放松活动。除了开展政策普及活动,考虑到家庭照顾者的照顾压力需求,我们就开了这个计划。当时邀请了专业的家庭教育讲师授课,大家的参与意愿还挺高的。(A4-SZ-2021-12-19)

为进一步扩大服务影响,同时提升广州市儿童服务类社会组织服务能力的精准度与专业度,S组织以“伴童计划”为契机,联合多部门专家和儿童福利领域学者等智库力量,为开展儿童服务的社会组织从业人员设计、开展了一系列专业培训课程,课程内容涵盖政策法规解读、儿童发展、需求评估、儿童保护、儿童参与等板块,为从事困儿服务的人员增权赋能。此外,随着服务的持续推进,“伴童计划”相继孵化出儿童服务论坛、服务联展和研学营等交流活动,以期输出广州市社会组织服务困境儿童的模式,为社会组织参与困境儿童服务提供清晰的发展思路。

S组织还从强化儿童服务类社会组织的整体专业服务能力入手,通过自筹经费,组织编印专门收录政策法规的《困境儿童保障关爱政策法规汇编2020年版》,免费发放给相关业务机构,这为开展儿童服务的相关实务工作提供了有效的政策信息支持。

(2) 以点到面赋能参与主体,间接强化困儿情感支持网络。在开展服务的过程中,S组织发现由于家庭教育的功能缺失,监护人无法提供课业指导,困境儿童在完成家庭作业、学习课本新知识方面比较吃力,学习自主性较低,对于学业发展的需求较为迫切。为此,S组织发起“童梦辅导员计划”,招募高校学生和专业心理咨询师作为项目志愿者,分别为困境儿童提供一对一学业帮扶和心理辅导服务,旨在帮助困境儿童及其家庭缓解因学业造成的压力及负面情绪,增强其成长自信,强化其非正式支持网络。项目开始之前,S组织开设了主题为“困境儿童志愿服务的工作方法”和“困境儿童志愿服务的实践应用”的志愿服务专项线上培训课程,由专业导师带领志愿者参与小组活动,学习儿童志愿服务保密原则、如何建立良好辅导关系等内容,旨在提升志愿者的服务水平。在具体实践中,高校志愿者根据自己的擅长方向选择科目和辅导对象,由S组织项目工作人员协调匹配,每周定期通过线上或线下形式辅导困境儿童,辅导内容以完成学校作业为主,同时拓展其他知识。而心理咨询师则会根据特殊个案的创伤需求,为其开设沙盘游戏等课程进行心理干预。经过多方的悉心陪伴和帮助,困境儿童的学习主动性明显提升,不良情绪得到舒缓,亲子关系变得亲密,家庭功能逐渐得到修复。

有个女孩因为被同班男生搂抱而受到惊吓,晚上做噩梦,白天不敢去学校上学。她的家长就找到社会工作者寻求帮助。社会工作者协同我们的心理咨询师志愿者开展服务,志愿者发挥专业优势,引导女孩在沙盘中表达创伤感受,疏导情绪,并让她带一张让自己感到安全的公主照片去学校。经过两周调整,女孩的恐惧感渐渐就褪去了。(A7-SZ-2022-01-15)

社区是除家庭之外,困境儿童生活成长最基础性的场域载体。营造友好的社区氛围,组织丰富多彩的社区活动,有助于培养困境儿童的社区参与意识和兴趣,提升其社会交往能力,健全其人格发展。儿童社区驿站项目“伴童之家”是S组织践行“五社联动”机制的积极尝试。项目由S组织提供资金和信息支持,委托社会工作机构入驻社区驿站,通过“微创投”的形式培育辖区内社区社会组织,组建社区居民志愿服务队,为困境儿童及其家庭提供恒常关爱、兴趣拓展、社区调研、朋辈支持、亲子互动、普法宣传等服务。截至2022年1月,项目完成了辖区内427名困境儿童“一人一档”建档工作,累计开展了47场儿童社区活动,运用心理支持、压力舒缓、情绪疏导等专业社会工作介入手法为13名困境儿童及其家庭提供了个案服务。在社区多方成员的参与和配合下,辖区内基本建成了困境儿童社区综合支持网络,困境儿童关爱保障工作初见成效。

伴童之家是我们在白云同德的社区驿站驻点,也委托了一家社会工作机构在那边做恒常服务。服务对象就是同德街的困境儿童,但是其实不只是困境儿童,小区内的普通儿童也可以来参加活动。平时开展以儿童为主要服务对象的活动,比如书法小组、儿童参与社区调研、小菜园种菜。我们提供资源和资金,请社会工作机构、社会团体、志愿服务队等专业团队具体落实这些活动,还会请专业教师来指导授课。(A2-SZ-2021-12-22)

五、服务成效

S组织作为行业内少有的枢纽型公益平台,从组织建立伊始便坚持儿童优先的发展原则,通过落地若干关爱保护困境儿童公益项目,调动各方组织优势和资源,致力于为困境儿童及其家庭构建多层次的社会支持网络(如图3所示)。通过不断调整服务策略和方法,S组织的困境儿童服务工作初见成效。

(一) 强化社会支持系统,促进困境儿童自我发展

2010年以来,我国已建立了相对完善的儿童福利保护体系,但儿童福利事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依然突出。比如,当前儿童需求呈现从单一基础保障到多元服务发展的变化趋势,复杂多元的需求难以得到一一回应。从儿童需求层次理论来看,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儿童对需求层次的变化遵循由低到高的立体化选择,即当基本生存和生活保障需求得到满足后,内心的自我发展需求开始萌芽并觉醒。需求层次的变化,反映出儿童发展具有综合性的特点,这也表明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系统的构建、丰富和完善,对于困境儿童多元需求的回应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通过分析S组织服务的困境儿童社会支持系统(如图4所示)可知,政府、社会组织等正式支持系统是困境儿童及其家庭的主要外部支持来源。家庭、志愿团队、社区等非正式支持系统与困境儿童个体的联系相对薄弱。为强化均衡困境儿童的社会支持根基,S组织主动充当联系枢纽,充分发挥资源链接与整合的优势,通过串联企业、社区、社会工作机构、志愿团队等多元社会支持主体,共同为困境儿童编织了一张强大的社会支持网,有效地丰富了非公共服务供给,促进了多元社会治理格局的形成。

S组织依照五社联动的框架指引,联合政府、商会协会、社区、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构建从资源筹集到服务落地的多层次社会支持网络。[18]S组织以“筑梦书房项目”“童梦辅导员计划”和“伴童计划社区驿站”等项目为服务抓手,使得困境儿童在接受服务的过程中获得物质、信息、情感和陪伴等立体化的社会支持。在介入过程中,S组织通过链接家具企业上门为困境儿童改造家居和学习环境,并通过组建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为困境儿童提供一对一课业辅导和陪伴;此外,联合社区和在地社会工作服务机构,组织困境儿童参与社区建设、同伴小组等活动,给困境儿童提供社区参与的话语权,使得他们可以在与不同系统的互动中获得自尊自信和成长陪伴;并且还组织监护人和主要照顾者、儿童主任、社会工作者等支持主体参与各类专业培训,强化他们对困境儿童成长发展的重视程度。

S组织通过物质、陪伴、情感、信息等内容构建立体化的社会支持网络,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困境儿童的自我发展,困境儿童的自我效能感得到显著提升,综合素质表现进步:一是对待学业能够做到认真对待、专注高效,二是为人处事变得乐观正向、悦纳自己和他人。

例如,“童梦辅导员”计划自实施以来,切实为广州市内困境学龄儿童解决了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志愿者的陪伴帮助困境儿童调整学习心态,树立学习信心,促进了他们个人的发展,项目也取得了良好的服务成效。经过我们中心的评估,儿童经过辅导后均有不同程度的进步。例如,小静(化名)在接受辅导后,学习自信心大大提升,学习主动性也增强了。小华(化名)英语成绩进步明显,从原来的30、40分直接提升到70多分。(A1-SZ-2022-01-19)

成绩是有提高的。刚开始,感觉他是把我当成老师,比较正经一点。后来他更多地是把我当成学习上的好帮手,有不懂的题目会主动来问我,请教我一些问题。他的成绩有了一定的提升,一開始提升到70、80分,后面又提升到了80、90分。(C1-ZY-2022-01-19)

(二) 在社会支持网络构建中充分发挥三次分配的作用,实现资源有效配置

一般而言,政府在公共事务管理中起统领作用,是构建社会福利体系的主导力量。然而广泛性、发展性的特征却决定着政府在公共服务资源供给中只能发挥外部的兜底保障作用,对于群体内精细化需求的回应有限。当社会发生重大公共事件时,社会组织灵活高效的资源补给优势得以立体呈现。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重视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激活社会组织等社会慈善主体的活力,推动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慈善事业作为第三次分配的主要方式,是对初次分配和再分配的重要补充分。[19]在慈善浪潮的推动下,不少社会组织开启了向善之旅的探索。

在实践过程中,S组织了解到行业内现存的慈善资源分布零散且效能共用率低,儿童服务类的工作机构之间缺乏良性的联动机制,不利于推动困境儿童服务的专业化发展。基于此,S组织通过项目路演、活动联展、论坛宣传等途径吸引多方资源投入,之后根据合作意向单位的组织优势,“把对的资源放在对的位置上”,以项目制的方式调动专业资源服务下沉到社区及困境儿童家庭当中。比如,综合评估困境儿童的家居环境改善需求后,链接家具协会合作开展筑梦书房项目。此外,为了资源对接的效率及可持续性,S组织将目光瞄准困境儿童的重要生活场景——社区。通过外包项目、微创投等形式挖掘社区自有资源,在此基础上孵化培育困境儿童所在地的社区社会组织,在组织形成内部自治机制的过程中适时提供指导和资金支持,培养多支社区志愿服务队伍,初步达到资源反哺社区的目的。总的来说,S组织的资源筹措和利用能力是保障其开展困境儿童服务的重要底牌,其社会组织的身份也令其在开展困境儿童服务时更容易得到认同,进而充分发挥三次分配的作用,极大地提升了公益资源配置的效率,有效地促进了社会资源的均衡化发展,充实了困境儿童的社会支持网络。

这些行动不单单需要我们个人参与,更需要社会上人人参与,甚者是形成一种社会机制,这样才会为更多孩子带去更多帮助。例如当我们把新春慰问的系列活动串联起来,就会发现其基本上覆盖了广州市11个区。也就是说这11个行政辖区内的困境儿童都会收到我们筹集的社会爱心温暖物资。这一整套流程和活动已经形成了社会动员和社会倡导的雏形,其带来的资源联动性和利用率都得到了大幅提升。(A1-SZ-2022-01-19)

因为我们单位在行业内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拥有的资源也比较丰富,平常会和行业协会、会员单位保持业务上的联系,所以在资源整合上我们有一定的优势。另外,我们在业务上保持着与各类协会、社会工作机构的联系,明确了解服务对象的需求。对一手资源和一手需求的掌握,让我们在回应需求的资源对接配置上,(比起服务型组织来说)具有相对较高的效率。(A7-SZ-2022-01-15)

(三) 营造向善公益生态,公益品牌反哺增强支持网络建设

随着我国经济建设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现代慈善事业的整体发展同步迈上新的台阶。我国慈善事业建设如火如荼,社会向善的氛围浓厚。这为慈善组织参与社会服务提供了友好的发展环境,也为S组织开展困境儿童服务提供了发展契机。

调研显示,S组织通过资源整合的优势,联合行业协会、基金会、社会工作机构、企业等正式支持主体,为困境儿童提供物质援助、个案服务、陪伴阅读、学业帮扶、成长发展等专业服务,为困境儿童带去陪伴和鼓励,多维度、全方位构建起困境儿童关爱保护网络,并通过项目运作,逐渐衍生出独具“联合公益、定制公益、平台公益”特色的公益慈善品牌。

每个困境儿童的成长情况不一样,需求也不一样,所以我们的项目是要根据其需求定制个性化的供给模式,然后联合更多的资源供给方展开具体服务。希望通过打造关爱困境儿童的社会公益服務平台,带动更多的社会资源方关注困境儿童及其家庭。(A1-SZ-2022-01-19)

我们所做事情的目标在于搭建了一个公益平台,让有关爱困境儿童想法的个人或者团体都参与其中,给这些困境儿童带去实质性的帮助。(B1-HZ-2021-12-28)

而项目的品牌化令S组织在困境儿童服务相关工作的联动中获得引领地位。随着困境儿童公益品牌势能的不断积累,S组织在困境儿童支持网络构建中拥有了更强的号召力和资源动员能力,能够实现资源的更高效整合及更优的配置,也让困境儿童支持网络得到更扎实、更具影响力的发展。

我们从2019年就开始持续开展困境儿童新春慰问这项工作,目的就是希望形成规模化或者项目系列化的品牌活动。从今年开始,我在策划这个项目的时候,就一直坚持品牌化建设的理念,注重通过组织系列活动和加大社会宣传等形式,增强社会关爱困境儿童慈善行为的黏性,从品牌性和宣传面上强化这项社会服务的影响力。项目品牌影响力不断扩大,又会反过来影响我们资源整合的广度和效率。(A1-SZ-2022-01-19)

六、服务反思及建议

(一) 厘清组织发展定位,着重优势发挥打造“专精”品牌

从目前的业务形态来看,S组织既承担着一线服务的工作,又需要发挥资源链接整合的作用,同时还需要统筹支持及评测效果。S组织业务贯穿于项目全周期,但由于人手、时间和资源有限,造成了其发展定位不够清晰,从而陷入一线服务和统筹支持的发展矛盾,同时在人员配备、场地设施、业务职责方面的安排存在混乱。此外,由于缺乏完备的项目管理流程制度以及标准化的困境儿童社会服务规范,S组织的服务探索亦处于初级阶段,各阶段的流程与机制需要建立和完善,探索之路还较为漫长。

从S组织目前的服务性质来看,其枢纽型平台的属性尤为突出,在服务过程中也较好地发挥了枢纽型组织资源整合及增权赋能的作用。目前,国内困境儿童的服务机构更多侧重于一线直接的服务,短板是资源筹措整合以及专业赋能资源的对接,而这些短板恰恰是枢纽型平台的优势。因此,无论是从功能角度还是组织发展战略角度,S组织将自身发展定位于成为困境儿童服务的重要枢纽平台,都具有很大优势。S组织也可借助政府背书、自身的行业影响力以及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将困境儿童服务项目打造成具备地方特色的“专精”品牌,从而为更多同类组织发展提供实践经验参考。

(二) 做好组织者角色,促进更多跨界力量融合创新服务

就S组织而言,其所开展的困境儿童服务可大致分为物质帮扶、学业帮扶、家庭教育指导、社区发展四大类,对于困境儿童的需求满足集中在基础慈善层次上,在特殊权益、自我发展方面的需求探索深度不足。各个项目推进服务的形式仍然是以传统的线下探访慰问为主,且部分项目因客观原因陷入停滞状态。其他形式的实践仍处于筑底起步阶段,如周期短、频次低的亲子研学营、社区导赏等活动。

而对于线上服务的探索,基本能够在学业帮扶、慈善筹款等领域铺开实践,但成效欠佳。以学业辅导项目为例,各个困境儿童的学业情况和家庭环境不一样,所呈现出来的科目知识辅导需求繁多,工作人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前期的需求调查和志愿者招募匹配等工作中,导致项目的运作周期较长,覆盖的儿童范围有限。这和许多社会服务机构所提供的服务内容和形式一样,出现了逐渐落后于需求变化并陷入固化的困境。

同时,S组织自身工作人员在专业服务方面亦存在专业知识储备不足、实践经验不足以及跨学科知识薄弱的情况。这更加要求S组织要利用好自身优势,充分发挥枢纽型平台的作用,做好项目的组织者,整合多方力量,在项目设计和执行方面,进行跨界融合创新,在打破固有服务内容和形式进行创新服务的同时,积极统筹协调配套资源,促进创新服务落地,提升服务效益。

(三) 坚持政府引导,完善机制、规范让社会支持更加稳固

2010年,“儿童优先”被写入国家发展战略,我国儿童福利事业迎来重大发展机遇。经过多方努力,我国已基本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儿童福利与保护制度体系,实现了从“兜底保障”向“分类保障”、从“补缺”向“适度普惠”、从“物质保障”向“物质保障+服务保障”的转型升级。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依旧严峻,尤其是涉及困境儿童服务领域,全国范围内尚未形成统一的服务质量标准和评价体系,使得社会组织在开展具体服务与评估工作时缺乏明确的方向指引。近年来,随着国家大力支持社会组织参与公共服务供给,许多社会服务机构围绕困境儿童的各类需求开展了帮扶服务,但服务质量却是参差不齐。究其原因,是在困境儿童关爱保护实务工作中缺乏规范化的服务操作指引和标准化的指标约束,导致出现项目设计随意、行动盲目的后果。

社会组织作为社会福利事业的重要补充性力量,需要正确定位组织与政府的互补合作关系,遵循政府导向原则,在政府的监管和督促下有序开展各项社会服务。政府在公共服务供给体系中拥有高度的话语权地位,是社会服务制度及体系建设的顶层设计师。实现儿童福利保护现代化建设的目标,政府应在政策制定、法治化建设等方面充分发挥导向作用,自上而下地构建起国家主导的儿童福利制度和全社会参与的儿童保护机制。[20]

此外,通过完善政社合作机制提升政府的社会治理能力和社会组织的服务能力,进而争取达成服务儿童效能最大化。从政府和社会组织的关系来看,政府主要在政社合作中负责搭建发展框架,通过制定政策制度等对社会组织的行为进行引导、监督和管理,而社会组织则在政策规定的约束和指引下有序开展服务,同时倡导政策完善。具体而言,遵循“政府主导,社会协同”的原则,由上级政府牵头搭建困境儿童信息库,同时推动社会组织与基层职能部门建立长期高效的双向沟通平台,由基层政府单位定期统计困境儿童情况并上传至系统,而社会组织同时进行双向反馈;财政部门加大儿童福利服务支持,法律部门出台政策法规督促社会组织的规范和自律行为。同时要转变合作思维,主动创新政社合作形式,对社会组织参与儿童服务进行分级分类管理,实施开放政策,鼓励社会力量提供普惠性儿童服务[21]。

注释:

为避免对困境儿童造成二次伤害,出于对困境儿童个人及家庭的隐私信息保护,本研究未采用访谈法收集困境儿童及其家庭的资料。

注释:

① 为避免对困境儿童造成二次伤害,出于对困境儿童个人及家庭的隐私信息保护,本研究未采用访谈法收集困境儿童及其家庭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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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徐朝科 责任校对:王香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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